第16章 真兇

這時，朱厚照高喊，把張永給朕找來，不一會張永來了道，陛下，那雜碎說了沒有，張永滿身大汗道，還沒招，朱厚照道，先別管那個，保證他不能死，用你身邊的人，明暗兩道崗。張永道，是，老臣這就辦，再召集所有內廠的人待命。傳朕旨意命伍文定率所有錦衣衛待命。朱厚照大喊道，老子跟你拼了，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然後又坐下御醫的參湯拿來了，朱厚照含了一口，餵給蘭竹，度不過去了。參湯順著蘭竹的嘴角溢了出來。人工呼吸，胸部按壓，所有能急救的方法朱厚照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無力的靠著床，坐在了地上。想起從蘭竹開始救他一直到剛才的點點滴滴，淚止不住的流，無聲的流，朱厚照雙手抱著頭蜷縮在床邊，覺得心口劇痛，一口污血噴了出來，這，他看著蘭竹嘴角有了一絲微笑。這應該是他受傷后一直沒有排出的最後的毒血。蘭竹徹底治好了自己。可是她沒了，自己怎麼辦，這時候，珊瑚她們都來了，她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這個樣子，更何況是一個帝王，一個無畏的帝王。現在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地上無聲的流淚她們過去抱住朱厚照，陛下哭出聲來吧，求你了，這下全跪下了，求您了陛下。朱厚照哭不出聲，只能流淚，一種強烈的無助感讓他顫抖，這時候床上的蘭竹的身體慢慢飄了起來，然後變的朦朧，朱厚照站了起來大叫不要啊。但那身體像是一片片細碎的金箔一樣閃著耀眼的光，分散開來出來那間房屋，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類似蘭花一樣的閃亮的圖案，然後一下，分散了化作點點星光。朱厚照的心底輕輕的傳來一道聲音，老公，我甘願為你而死，為你續命百年，你一定好好活下去，別辜負我。啊。。。朱厚照狂叫一聲，昏倒在地。后史書記載正德十六年三月一嬪妃過世，天現異象。朱厚照整整昏迷了三天。這三天驚魂動魄，所有人都看見天上異象，而朱厚照昏迷以前令內廠和錦衣衛戒備，沒有具體任務，這讓伍文定，張永都不敢散，連王守仁都茫然了，他手裡可是有城郊三萬『長壽軍』的兵符和聖旨的。但所有人都沒搞懂為什麼陛下會為一個嬪妃如此傷心，吐血不說，還昏迷了。這怎麼都不像個帝王所應有的表現，甚至連平常百姓也不會如此。這事瞬間傳遍京城，倒是引動很多痴男怨女，一國之君也會為情所傷，古往今來沒有過。這件事上了奇聞錄。還有人編排了評書，舞蹈。一時間廣為流傳，朱厚照從一個荒淫無道的昏君，變成了一個慧眼識英雄，膽識過人，以萬人破韃靼十萬人的絕代明君，還因為救命恩人也是愛人的離去而吐血昏迷的專情帝王。一時間民間，朱厚照的風頭無人匹敵。遠在湘西的唐伯虎為此專門畫了一幅畫，一個背影站在萬仞山上，那背影顯露幾分凜冽之氣，和幾許孤獨。這畫名為『殤』。被所有有幸看過這幅畫的人認定為，此是唐伯虎巔峰之作。

朱厚照醒了，眼腫的厲害，吩咐張永他們散了，也給伍文定去了旨意，一些恢復平常，然後把珊瑚，文錦，花自語都叫了來道，我再也不愛別人了，不再有嬪妃了，就你們三個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現在我所有的敵人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弱點了，所以你們不能再出事了，我經不起再一次打擊了，這種感覺太心疼了，太苦了，都答應我，好好活著，別離開我，我們平安一生可好。三女都哭的稀里嘩啦的，只有她們知道蘭竹的死對朱厚照意味著什麼。朱厚照幫她們擦乾眼淚說，別哭，我也不哭也不報復了，只求你們平安，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定注意。太疼了，差點疼死我了。最近幾天哪也別去就在這陪著我，眾女都點點頭。我會為你們做些防身用的工具。張永這會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朱厚照把他叫了進來，老張，我對你信任有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保護我的老婆孩子，張永跪下哭了，老奴對不起陛下啊。這不是作秀，是真哭，畢竟他算是看著朱厚照長大的，也是陪著一起玩大的，就沒見過那天晚上朱厚照的樣子，老張，你起來。朱厚照道，你是知道我這輩子的夢想是馳騁疆場的，可是，我現在連我最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張永道，老奴無話可說敬請陛下制裁。你先起來，朱厚照說，聽著我交代你幾點，一，回去就把那刺客押到最保險的地方。只讓你的人知道，別再審了，養好他的傷。記住他是個武林高手，肩胛骨和腳筋都是要穿洞鎖上。二，全天埋伏最少兩個小隊的人，帶弩，上麻藥。三，你每個月固定一天去看他。要帶夠手下。還有我問你，你當時派去保護的人的屍體都找到了嗎。差兩個估計是被踢下山崖了。馬上秘密調查這兩個的家人，沒有動靜就等，等他幾個月，這次再鬆懈，神仙也保不了你了，馬上去辦。喏，張永，一身汗，陛下是越來越聰明了看來我也該告老了。不對，張永感覺還是很敏感，來人，然後趕緊低頭，一支短弩從他正扎在他的帽子上，他還算機靈，順勢躺下，看見屋頂上一個腦袋，看了他一眼閃了。張永認出這個人了，他的手下，彪字房的萬清。這會他人都來了，假裝昏迷迷著眼睛看，那萬清也在人群里，這會朱厚照走了出來道，什麼事，有人稟報，廠公遇襲，抬過來，這會，張永才假裝醒來，一看帽子上的弩箭道，陛下，老臣不濟，估計刺客是想針對你朱厚照上去把張永拉了起來，對了個眼神，拍拍他道，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下張永的火有地方發了，但剛才朱厚照示意他再追下去，他就只有再忍幾天，把各字型大小的頭領都叫了過來，全去查內奸，看看後面是誰，三萬『長壽軍』在外，這幫人都敢動，不殺一批陛下絕對不會了事。就等著看吧。

第二天一早，朱厚照把王守仁找了來，問道，王大人，你說我愛妃辭世，是偶然嗎。王守仁道，絕對不是，是有人在找你的弱點。我覺得這是續江彬投毒之後的又一招。那麼我死了誰最有可能做皇帝，朱厚照道，你可以不說寫紙上，看我們一樣嗎，兩個都寫了一個名字，朱厚熜。這才把王守仁驚住了，陛下，居然能算出來。我還能算出誰的操控，王守仁道，楊廷和。沒錯。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戀權。朱厚照道。王守仁道，那陛下覺得該如何處理。靜觀其變，斬草除根。朱厚照平靜的說道。王守仁不解的問，陛下，一個嬪妃的死真對你有那麼重要。朱厚照點點頭道，我對這幾個嬪妃都是無法割捨的，你可能不會理解，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感情叫愛情，蘭竹不單純是個我的救命恩人，最重要的她還是我的愛人，也許你覺得這是小愛，但，我真的疼的撕心裂肺，這種感覺比任何酷刑都厲害，我很認真的愛著她們，她們也一樣，所以一旦失去，那種痛，該怎麼止住，我無能為力，你們所有人都不會理解，那種再也找不到了的感覺有多無助，我可以查出真相，嚴懲惡人，可是蘭竹還能回來嗎，不能了。一個無辜的生命，消失了。也許我說這話有些可笑，但是真的，我尊重每一個生命。王守仁開始思考朱厚照的這番話。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如果這人世間不是由愛組成的，那就是多麼冰冷的世界，帝王為什麼不能有愛。下意識，王守仁認同了這個觀點。看來『心學』還需要完善。愛應該是一切美好的基礎，也應該是『心學』的基礎，這樣才能算完整。王守仁站了起來，給朱厚照深鞠一躬道，陛下，臣不如你。朱厚照也站起來道，王大人請坐，你所說的是大愛，我怎麼可能和你相比呢我只是想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愛，你現在理解我的愛了，雖然小，但卻是不可或缺的。我天生就不是一個冷血的君王，無法做到對生命的無動於衷。我會走出來，很快。我們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我們的百姓還沒有都到溫飽。

跟你說說我的理想吧，第一，是讓天下百姓都能吃飽飯，第二我要阻止我大明的版圖變成那張殘圖。第三我要拿回本來就是我們的國土。我這一生就只為這個理想奮鬥，我希望你能幫我，王守仁站起來道，臣萬死不辭。坐，朱厚照道。記住我的理想，隨時提醒我，你也要徹底養好身子，咱們還要一起奮鬥呢。是，微臣越來越覺得身體的重要性，我會陪著陛下征戰沙場定國安邦。今天陛下點醒了我，原來我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做。是啊，朱厚照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使命沒有完成，得加油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