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躲

「你懷疑他？」歐陽冥皺眉。

「他的嫌疑很大。」郭曼平靜的說道：「一，他有機會接觸到蠱蟲。二，你能確定他從煊王那裡拿到的只有一隻蠱蟲嗎？」

「你什麼意思？」歐陽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道：「你懷疑他背叛我？」

郭曼搖頭，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身邊的人，我從來不主動去接觸，談不上有來往，更沒有私人恩怨，我沒有道理去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帝王蠱稀少，而那人奉你之命去南楚尋找帝王蠱，他也確實給你尋了回來並交給了你，但你能確定他只尋回了一隻嗎？還有，你派人尋找帝王蠱一事應該是在暗處進行的，煊王怎知是你在尋找帝王蠱，又是如何與楚王先後腳來到京都並順利進宮見到你的呢？還是煊王在知道是皇上你在尋找帝王蠱后才將珍稀的帝王蠱割愛的呢？」

歐陽冥沉默片刻，說道：「我會查清楚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郭曼說完盯視著歐陽冥的眼睛，問道：「皇上，有個問題想問，不知皇上能否如實相告？」

「你想問什麼？」

「在你的心裡，我就那麼不可信嗎？」

「不，我當然信你，可，我不能拿天裕的江山社稷冒險。」

郭曼點頭，又問道：「平平的身體里流著一半前朝皇室的血脈，你準備如何，是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還是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斬草除根？」

「你在說什麼？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也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生出此等心思。」

「不會那就最好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哪天你覺的前朝皇室的血脈影響了天裕長治久安，請你告訴我，我會帶他們離開天裕。」

「你在說什麼？」歐陽冥大駭，上前一步抓住郭曼的胳膊，吼道：「你要再次離開我？再次拋下我？」

「不，皇上，是你再拋下我們母子五人。」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拋下你們？」

「既然如此，為何要給我下蠱？帝王蠱的作用就是讓以死之人身體不腐爛，永保死時的狀態……」

「是，你說的沒錯。」沒等郭曼說完，歐陽冥就介面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是活人服用帝王蠱，帝王蠱不會讓人死，只會蠶食他的記憶，讓他忘記以後發生的事。難道你沒有發現

我已記不清兒時的事了嗎？」

「你想要帝王蠱蠶食我的記憶，讓我忘記自己是前朝公主的事？」郭曼的怒火已不可控制的燃燒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她緊緊的攥緊拳頭，使勁渾身的力氣，拚命的控制著隨時會失控的自己。

「是。我只想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郭曼怒視著急急解釋的歐陽冥，等他說完，郭曼終於失去了控制，她一把甩開歐陽冥的手，憤怒的喊道：「你跟晉親王不愧是孿生的親兄弟，都想讓我失去記憶，變成一個沒有過去的空白人。我到底怎麼了，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們如此的對待我？十六年了，我來天裕已經十六年了，可曾做過一件對不起天裕、對不起你歐陽一族的事？可曾有過？」

「沒有。天裕能有今天的繁榮盛世都是你的功勞。」

「我的功勞？」郭曼冷笑，「這就是你歐陽氏對待有功之人的態度？」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會對你不起，可我不能拿天裕的未來冒險。」

「真是一個聖明的好皇帝。」郭曼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壓抑的哭泣聲，郭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哭聲是誰發出來的，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死死的咽了下去，不再理會歐陽冥，轉身朝門外跑去。

打開門，果然，大大小小四個孩子都站在門邊均是一臉淚痕的看著她，哭聲是最小的鴻兒發出來的。郭曼上前兩步，蹲下，伸出將他們圈在臂彎之內，用臉摩擦了幾下鴻兒淚流滿面的小臉蛋，然後收回手，抱起鴻兒給他擦淚，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最大的平平開口道：「回娘親，鴻兒醒了要找娘親，我們就帶他過來了。」

」你們來多長時間了。」

「剛到。」平平略一沉吟說道。

「哥哥撒謊，我們都來半天了，鴻兒要進來找娘親可哥哥就是不讓，還捂鴻兒的嘴。」鴻兒委屈的說著，又問道：「娘親是在同父皇吵架嗎？」

「沒有，只是對某件事有不同的看法爭執了幾句而已。快進來，外面冷。」

「是。」被拆穿了的平平臉一紅，牽起安安和俊俊的手走了進來，見到已坐到梳妝台前的歐陽冥，走上前去，行禮到：「兒臣參見父皇。」

隨後，安安、俊俊，連同被郭曼抱在懷裡的鴻兒也掙扎著下來，對歐陽冥行禮到：「兒臣參見父皇。」

郭曼站在他們身後，看著這麼懂事的孩子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落下來，但她不願讓孩子們看見，於是迅速低頭用衣袖擦去。

一直注意著郭曼的歐陽冥當然沒有錯過郭曼的小動作，他的心疼了一下然後對依舊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孩子們道：「平身。」

「謝父皇。」

「天晚了，快回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學堂呢。」歐陽冥扯起一抹笑意，說道。

平平轉頭看了一眼郭曼，見她點頭，說道：「是，父皇，兒臣們告退。父皇、母后也早點休息。」

「嗯。」

孩子們的到來，讓原本處於憤怒之中的郭曼徹底平靜下來，她看著歐陽冥，說道：「皇上也早點休息吧。」話音未落就閃身進了「緣念」。

「緣念」的存在歐陽冥是知道的，也曾進去過數次，剛才更被他碰到自己從「緣念」里出來，所以，郭曼沒有避諱歐陽冥就躲了進去。

沒錯，是「躲」，歐陽冥做法讓郭曼徹底寒了心，她不會再原諒他了，但她因孩子們的原因又不能像多年前一樣離開皇宮去別處生活，因此只能躲進這個歐陽冥無法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