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迷霧又起

郭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裡詫異、震驚到了極點，就像他自己說出來的那樣，就因為這麼一個荒誕的夢就要給自己的枕邊人下蠱？說出去誰信。但不信又能怎麼樣，這是他自己親口說的。

可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的地方說不清楚的，比如，他是怎麼弄到蠱卵的，比如，像他剛才所說的那樣，他企圖讓郭曼服用的是不能自行產卵的雌性蠱蟲，為何他中的卻是能自行產卵的雌性蠱蟲呢？這是給他蠱卵的人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再比如，蠱蟲是需要催化的，如果受害人歐陽冥是下蠱之人那麼催化蠱蟲的人又是誰？是他自己嗎？不，是另外一個人？郭曼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孔，他是郭曼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個認識的人，他曾幫助郭曼的良多，特別是在歐陽冥中蠱昏迷的時候，可以說，他是郭曼的仰仗之一，他對郭曼交給的任務每次都是盡心儘力的完成。怪不得當郭曼對他說熠親王與寧王是給歐陽冥下蠱的慕后黑手讓他去調查取證時，他的表情那麼怪異，當時不理解也沒有心思去深究，現在卻有了那麼完美的解釋。

郭曼搖搖頭，趕走那一陣一陣的眩暈帶來的極度不適之感，平靜的問道：「有幾個問題不明白，還請皇上解惑。」

對於郭曼這麼快平靜下來，歐陽冥似很意外，他詫異的看了郭曼一會，但沒有詢問郭曼為何能這麼快平靜下來，而是從善如流的問道：「有什麼不明白了，你直接說就好。」

「第一個問題，」郭曼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你是……」剛開了個頭，她就閉上了嘴，咽下去了本來要說出口的「你是什麼給我下的蠱，下在了哪裡」，而改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誤中蠱毒的？」因為她怕自己會留下心理陰影，所以她寧願不知。

「不，我並不知道自己中蠱，我是在被蝴蝶救醒之後才知道自己中了蠱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郭曼皺眉，按他的話說，他原本是要給郭曼下蠱的，可不知為何被他誤服了，他既然知道自己誤服了原本該郭曼服下的蠱，怎麼可能直到解蠱之後才知道自己中蠱了？

「是很難相信，但確實如此。這是我蘇醒后追查自己中蠱的原因時查出來的。」

「這不對。」郭曼搖頭，肯定的說道：「我問過南楚來到那三名蠱師，也問過蝴蝶，他們都說過，蠱卵或幼蟲進入人體后，會孵化成幼蟲，攝取人體內的營養逐漸成長，等他長成到成蟲時才會發揮它本來的作用，但也並不是一長到成蟲就會發揮作用，而是需要有人用外力催化，而這個所謂的外力催化就是下蠱之人在中蠱者一定的範圍之內用特殊的聲音去刺激它，我也是根據這點，才最終查出熠親王是給你下蠱的兇手，後來我問他的時候他也承認給你下過蠱，但卻是雄性的，後來我問過蝴蝶才知道，人體內是不能同時存在兩條蠱蟲的，所以唯一的真相就是熠親王給你下蠱時你的體內已經有了這條雌性蠱蟲。」說到這裡，郭曼沉默了一下，終究問出了那個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蠱，下在了哪裡？」

問題問出后，歐陽冥沉默，房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良久之後，歐陽冥才輕聲說：「就是六年前我生日當天，那天你給我做了一桌的飯菜，還有一盆湯，蠱卵就在我給你盛的那碗湯里。」

雖然知道會有陰影，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痛的準備，但當真正聽到的時候，郭曼的心還是如刀割一般，心痛的無以附加。

她使勁全身的力氣閉上眼睛，拚命的控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儘管身體因心痛而抖動個不停，但她還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一滴。不知過了多久，鈍痛的感覺稍微輕了一點后，她睜開眼睛說道：「也就是跟你中毒的時間差不多？」

「嗯。」歐陽冥輕聲「嗯」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在中毒之後。」

「當時你說毒是經青梅之手下的，下在我不會動一下的東坡肉上？」歐陽冥點頭，郭曼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你召如妃進宮真的只是為了研究解毒丹？」

「是，」郭曼的話音剛落，歐陽冥就介面道：「是，當時我們正在鬧彆扭，我不知該如何向你開口，而御醫院裡備用的解毒丹被盜，只能再次研製。」

「你不知該如何開口，是怕我不給你嗎。」郭曼在心裡接了一句后，說道：「也就是，我給你的解毒丹確實解了你的毒，但因你體內有蠱蟲在分食你的營養讓你精力不濟而讓御醫們誤以為毒還沒有解，這也就是蕭院長推翻他一年前的結論說你不是中毒而是中蠱的根本原因。」

歐陽冥默然不語。

郭曼忍下心痛繼續說出了自己最終的分析：「其實當時，我服下了你下的那枚蠱卵，只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使它進去我體內沒多久就死了。至於你中蠱的原因應該是有第二個人給你下蠱，下蠱的時間應該在你中毒以後而熠親王讓青梅給你下蠱之前。你想想，那段時間你身邊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歐陽冥默然片刻，而後搖頭，說道：「給我下蠱必然隱秘至極，時間又過去了那麼久，想不起來了。」

「帝王蠱向來培育不易，數量極其稀少，近幾十年來更是絕跡了，不知皇上是從哪裡得到的？」

「是從南楚煊王那裡。」

「煊王？」

「就是今天你見到的那個人。他的母親出身蠱師聖殿，外祖父是蠱師聖殿的大長老，祖上曾培育過帝王蠱。」

郭曼點頭，又問道：「是皇上親自去接觸的煊王嗎？」

歐陽冥搖頭，說道：「我沒有時間，是派別人去跟煊王交涉的。」

「是誰？」郭曼下意識的感覺這個人嫌疑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