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記憶曲子

甘草茶立時變成了通體的紅色，儼如新鮮的血液一樣。

天邊的餘暉也閃過一道紅光，在遼闊的天地間，渲染出一道血染之氣。

葉秋的爹爹本來已經熟睡的心被驚醒了一下。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望著天邊那突如映現的紅，嘴唇哆嗦了好一陣子：「就算躲到天的盡頭，也還是有人會惦記著她的存在。如果後悔當初的抉擇，可能過得這些年的生活像是一場夢吧。」

「該來的總會來。是時候喚醒沉睡在冰寒的神龍了。」

很多年過去了，自己中的天蠶印還是保存在體內，折磨著自己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是一條不歸路，選擇了，就會得到相應的懲罰。這種懲罰不僅僅折磨他自己，同樣，折磨著自己的心愛之人。

放下曾經的一切，就算放棄應該放棄的，可是，一切都只要有一個人存在著，這個空間哪怕有一絲那個人的氣味，玉皇都不可能放棄找尋她的妹妹。

玉皇，一個久違的名字。洪荒元年開始，他就統治著三界，他的勢力通天徹地。

葉秋的爹爹葉伽南想起這個名號，苦笑了一下：「是時候該見見了，我的大舅子。」

這時候，聽見葉紅已經大聲喊叫：「娘，這茶……」

葉秋哪裡看那什麼茶，坐在母親跟前，急忙問道：「娘，什麼是情毒？」

葉秋的娘把她親自調製的甘草茶遞到葉秋跟前，和藹地說道：「嘗嘗看，這是娘的家底，喝了，你就要保護好你身邊的人。」

葉秋的娘叫聖娘。這個名字只是天寶村對葉秋的娘的稱呼，不知道這個名號是怎麼稱呼起來的，一直以來，聖娘的名號在天寶村，甚至清河鎮上，都是響噹噹的。

聖娘每日接診十人。限制了門庭若市的場面。葉秋的家也恢復了往日的安靜。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不遠千里來此尋診問疾。

聖娘以醫術見長，但是，每日都會親自餵食給她的心上人，然後，晨練，打一種叫人形拳的功夫。說是對身體有好處。之後，九點到十一點是一天接診的時間。午後是養花，讀書，到晚上會做很多好吃的。聖娘也會在那個時間笑的最開心。

「喝這個嗎？」

葉秋這才看清楚母親平日里最愛喝的甘草茶竟然是這般紅色。

「有點苦澀，喝了，也會感覺到燥熱，不過，沒有關係，過一段時間就會好。這對你以後有好處。這也是娘留給你的最好的東西。收下吧。」

聖娘說著話，含著眼淚。滿臉誠懇。

「娘，怎麼了？這是什麼呀？娘怎麼就交代家底了？那姑娘中了情毒？到底什麼是情毒？怎麼解呀！」

葉秋突然緊張的要命。沒來由的緊張，儼如，那個女子跟自己有什麼淵源一般。

「喝了它。娘就告訴你。」

聖娘依然顯得極為誠懇。聖母失去靈根，意味著什麼，也許只有卧在病床上的葉伽南知曉厲害。

靈根溫熱服用，能效可以達到最大化。聖娘不打算讓自己的用心被擱置。

葉秋二話沒說，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當下，說道：「娘，這下可以說了吧。」

「你很在乎那個姑娘？」

「覺得挺好的一個人，不應該會得那種無葯可治的病。這對於她這個年紀，很是可惜。」

「娘問的是你喜歡喜歡那個姑娘？直接說，別拿話搪塞娘。」

「素未平生，一面之緣，要說喜歡，只能說不討厭吧。」

「好。娘不難為你，那個姑娘中的情毒，來源於她手中的竹笛，而此笛名曰情笛。也叫相思笛。情毒也叫相思之毒。要想解除此毒，只怕需要打開她的心結。心郁堵塞，侵蝕血脈，若長久如此，世上變無藥可救。這是她中情毒的癥結所在。你現在還記得她吹此笛的曲子嗎？若能重新吹奏起來，或許能把她的心結喚醒。但是，要想徹底治癒她的情商，只怕需要她醒來，說出她的來歷了。」

聖娘摸著葉秋的臉頰，緩慢地說著，她試圖用她的慧根打破存封在這個孩子的記憶，幾次試探和努力，讓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無功而返。

當初，這個孩子降臨在天寶村的時候，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艘像輪船一樣的發著光的東西，停在院落上空。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高大威猛的如軍官模樣的人，佩戴著很奇特的裝備，身邊跟著一位如同躺在自家坑上的那個女子模樣的女人，樣貌很精緻，把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交到自己手裡。

「他是天星系最後的希望，根據靈光追溯到你這裡，也許，這裡能打開他所有的記憶。如果，我們沒有計算錯的話，你們也不屬於這個時代。你們來自於遙遠的文明。如果打開他的記憶，需要恢復他之前塵封的所有記憶。這是你們的責任，當然，也是天星系最後的希望。。你我同系一脈。幫我們把他撫養成人，找回屬於他之前的記憶。必要的時候，我們會來接他回去。」

很多年過去了，當初那一幕如同昨日發生的一樣，清晰可見。

「我是你們的未來，你是我們的遠古。生命最終的能力，來源於創世的能力。地王星系奪走了天印晶石，而我們必須守護住天地脈絡唯一的傳人。」

這句話是那兩個人離開時說的話。雖然聽不懂什麼星系，但是，她的身份讓她明白，天地脈絡這個詞，玉皇被很多人冠絕以環。

天地脈絡分陰陽兩極。為陽者為天帝，生明玉，冠皇冕，以玉皇為號；為陰者為人帝，生黃土，冠皇冕，以黃帝為尊。

玉皇為天上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一呼天下動，三界皆俯。

弟弟的名號，對自己而言，像是別人的世界。自己的希望和夢想，甚至終身的幸福，因為，弟弟的身份而一切都顯得特別艱難。

聖娘望著身體開始發燙的葉秋，握著葉秋的手，儘力讓自己的慧根是葉秋燥熱的身體平靜下來。

她知道這樣做只是暫時的。但是，她必須這麼做。

感受玉皇神力，只有自己能感覺到。自己對於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一直隱晦，但是，為了救那個姑娘，她不得不動用了靈脈之氣。

因為靈脈之氣才探測出那個姑娘中的是情毒。

葉秋對於那個姑娘特別上心。莫非，這姑娘跟他有特別的淵源，她不了解。但是，她確清楚，靈脈之氣的啟動會讓玉皇的十萬大軍聞風而至。

來的時間，只是早晚而已。她不願意回到那個華麗的天上去，她過慣了凡間的生活，她懂的每一秒的生活都讓她幸福無比。做為曾經的天地聖母，她還是願意做個平凡的母親。

「娘，那個曲子……如果記起來，是不是就能讓那個姑娘蘇醒過來？」

葉秋覺得只要有辦法讓那個姑娘醒過來，那麼，其他的問題應該好解決。

聖娘握著葉秋的手感知葉秋的體溫已經將了下來，才緩緩鬆開：「這只是有可能，為娘也不確定。」

「我會努力記起來的。一定會記起來的。」葉秋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葉紅在旁笑著說：「哥哥，偶然聽到的曲子，要全部記起來，那可是天才級別的人才能做到哦。哥哥雖然不是天才，但是，哥哥說會努力做到就一定要做得到哦。」

「怎麼哪裡都有你啊，哥哥都沒有這自信，你的鼓勵還真是謝謝啊。」葉秋苦喪著臉，一臉無奈。

「如果不想讓爹爹在旁絮叨，如果哥哥真的在乎那個姐姐，那麼，記得聽過的曲子對於哥哥而言，真的不是難題。」

葉紅做為旁觀者，說大話也不嫌腰疼。

「真是個好妹妹。不過，我要是記起來，真要應驗妹妹的話，這姑娘醒來，我便娶了。」

「這可是哥哥說的。不許反悔。」葉紅高興地跳了起來，「哥哥可要努力想起來哦，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哥哥還有翠兒姐姐呢。」

聖娘也覺得兒子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著實驚了一番：「紅兒的話，娘贊同。夜兒可是你說的，那姑娘醒過來，你可要兌現你的許諾。」

「……娘」

葉秋顯得很無奈。「娘，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只怕是真心，也不一定哦。」葉紅在葉秋面前吐著舌頭，一臉調皮。然後，扶著娘親回爹爹這邊的屋來。

葉秋無奈地坐在凳子上，嘟囔著：「真心又如何，曲子記不得，那姑娘的性命都堪憂，那有后話可言。」

打眼，朝那姑娘住的屋裡看看。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