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論斷
馬上迴轉身來向上邊的曹操稟報:「魏王,公子強至甚,小人實屬不如。」嘴上奉承著許景錦,心裡也是頗為沮喪,連許景錦這樣一個少年都打不過,面子都有些過意不去,可他偏偏還不能就這樣溜之大吉了,本來還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武藝,沒想到內心還遭受了打擊,屬實得不償失。唯一的好處就是讓曹操知道,自己起碼是很勇敢的,儘管這明顯還不如讓對方不知道自己更好。
曹操見到許景錦如此強大,自然是高興地站了起來敬酒,「徐將軍好武藝,真乃此輩翹首,不枉孤為將軍設宴!」話語雖然簡單,但起碼讓人們不再敢小看了許景錦,能夠得到曹操賞識的人,屈指可數,而這個人如此年輕便有了這等的武藝,那確實想不被人敬慕都是難的。
可偏偏還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似乎是為了特意找茬子:「魏王,吾等固知徐將軍武藝高強,而若欲其統兵布陣,恐不及眾者乎?」只看那一人,書生模樣,正襟危坐,倒是頗有文氣。
「哦?不知魏子京閣下有何見教?」原來那人正是魏諷,倒是引得許景錦有些奇怪,現在他不應該是在鄴城而非許都。
「才有武才,亦有文才,而有武才者,眾矣,有文才者亦眾矣,文武皆備,方為有大才之人。」許景錦聽到這裡,得了,又是一個什麼都要應付的人,乾脆就忽略掉了很多廢話。
「不知徐將軍可否與小臣較之辯?」將自己真實的目的拋出,魏諷終於是停下了說話。
「若是閣下邀約,小子自當奉陪之,不過此是否費諸位之時?」
曹操大笑道:「徐將軍多慮,在座之士,皆為有才之士,而可從中獲知,則益之無窮,又有何費時之理?但請諸位莫再嘆徐將軍言及甚少矣。」說完,全部人都笑了。許景錦也是無語,看來曹丕估計什麼都說給他老爹了,不過眼前這個人若不是浪得虛名的話也是相當有才智的,看來要慎重一些應對了。
「那便請子京兄出題,小子作答便是。」
「那恭敬不如從命,所謂文者,皆從所經之事,而吾有一聯,苦思不得其解,還望公子代為作答。上聯:明月登樓,賞山賞水賞朦朧。」
許景錦思索了幾秒鐘,便已經有了答案:「子京兄請看,不知小弟答得可好?下聯:烈日巡江,望城望閣望重影。」
「好,徐兄果然好對,小人佩服,小人再出一對,還望徐將軍亦可解出。上聯:一流將軍,帶兩三萬士,過四五六道關,終得破七八九城,十分威風。」
「小弟便獻醜,請徐兄斟酌。下聯:十方來客,共九八十人,學七六五十術,可以分四三二國,一心歸漢。」雖然勉強說完了,嘴上還是不免有些卡頓。而且感覺有些硬對的樣子。
「徐將軍不愧才思敏捷,竟可在數步之內,方可解之,小人佩服,佩服。不過此不過文之本,而未及其上,論之治國,乃治文之所欲。」
「那請閣下出題,小子答了便是。」
「時黃巾賊興,青州亦反,而曹公以一己之力而治之,曹公得之青州黃巾賊,命之青州軍,而使其屯,不知何法為其最優?」
許景錦笑了,雖然這題聽上去很難,其實不過就是在問曹操適用的軍屯法而已,只不過可能當時的人還沒有完全將整個方法概括出來,這對於擁有後世知識的許景錦來說當真是小菜一碟。
「魏兄言笑,小子雖不智,而亦知魏王以軍代民屯,使其懇荒,而亦以此招流民,兩者相合,使倉廩實。」
魏諷卻是搖了搖頭,「徐將軍恐會錯魏某之意,小人特喜推陳出新,而曹公以軍代民而屯,雖為最優,不過北方尚有袁本初,若有來戰,而避之不及。既是前事,何不以新代陳,再言他事?前人之鑒,後者之師,然師者所欲,非墨守成規,而以其本,再有其上。徐將軍意下如何?」
「既然魏兄如此,小子自卻之不恭。」看上去儘管胸有成竹的樣子,實則內心慌得很,許景錦還想著能一下子就解決掉這個問題,看來這個魏諷是有意刁難,不過若是要他對軍屯法提出些改造的建議,儘管可能會戰勝這個論戰,但是眼下曹操正坐在上面,如果現在就反駁掉,那會導致上面結果可不好說。心裡估量了一下大致的利弊,倒是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在下愚昧,當年魏王以棗太守之法行屯田之事,乃前所未有之,而其成效,亦甚矣,小子不敢妄言,況深謀遠慮之策,吾等臨場之巧變,又可如何得之?魏兄未免為難小子。」許景錦搖了搖頭,反正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倒也不至於讓別人看不起了。
「徐兄弟所言差矣。棗太守之法,雖可使魏王倉廩實,而未免貶其將士,況此等法則,雖為優解,而非為最善之法。」
「哦?如此說來,魏兄可有甚解訴與在座諸位?」
魏諷很了不起地環視了一周,有些人在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曹操臉色仍然很平靜,彷彿對這一切置若罔聞。「諸位可知,以軍代民,再加耕耘,而將士不可衷一事,是故其耕亦貧,戰亦貧。吾有一法,更細分之,而使其半耕耘,使其半如常,是故耘者精之,戰者強之,與戰之時,戰者戰,耘者負重而行,是故士雖少而強,耘者雖不可墾荒而亦可足食。」說完,魏諷似乎是很驕傲地看了看曹操,似乎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讓曹操認識到自己也是相當聰明的一個人。
曹操的臉上仍沒有什麼感情波動,非要說的話,只不過多了一絲笑意。
許景錦聽完,反而問道:「魏兄奇才,不過小子有一問,不值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所謂田,其皆得之於民,而用之於民,士雖甚眾,而廣招於天下,魏王所有,不過一州而已。一州之地,如何有其屬甚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