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們所能做到的

「這……我覺得不行。」

「不，你覺得還行。因為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跟著你的。」

「為啥啊，這個工作很危險的。你現在還沒到能擔當起這份工作的時候呢。」

「如果說人死了就是過完了一生的話……」方想走過去勾住格萊恩的肩膀然後盯著格萊恩陰險的笑著說：「我可是死了又活過來的啊，我都過完一輩子了，你這種小屁孩還想和我談年齡？」

「可……」

「好啦好啦，我當你同意了。你肯定就是因為腦子不靈活才能保全你自己的，我覺得你會非常需要一個聰明的隊友來幫助你的。」

於是，在能交流的前提下，方想連蒙帶騙的成功的說服了格萊恩。不過當格萊恩問方想是怎麼判斷他就是國際刑警的時候……

方想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好吧，其實方想就是覺得格萊恩來的時間點太巧，而且作息也太奇怪了，所以就試探他一下。沒想到就成功了。

在方想的倡導下，這個名為方格的調察小組就不正式的成立了。調查對象就是神秘的空間監獄的入口的確切坐標。

方想似乎早有預謀，立刻就從自己房間里拿出了一個眼鏡，一個創可貼，還有一個束髮帶和一頂氈帽。然後戴上眼鏡，把創可貼貼到鼻子上，把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然後把那頂氈帽帶上。

方想看著房間里鏡子反射的像，朝著自己豎起來一個大拇指。然後又不知道從那裡拿出雙增高鞋墊墊到自己的鞋裡，又穿上。然後說了一句：「太完美了。」

「你這是……」

「我這也算是偽裝吧。將自己搞的比較特徵化，然後在逃脫時也比較好切換身份吧。」

「你認真的？」

「絕對的啊。」

方想並不是專業的警探，事實上他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看似專業的行為都是一步步的站在敵人的視角上推導出來的，他是想如果自己是幻想組面對自己會怎麼做。

格萊恩很無奈的看著方想，他拿不準對待方向想態度，他暫時可以確定方向是無害的，但此刻他仍在確認方想身份的真實性。

「啊，那個……」方想的話打斷了格萊恩的沉思。

「既然說好了帶我一個，那我們的行動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了。」

格蘭恩應了一聲，然而心裡想的卻是這小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就算他真的是方聚大老闆的兒子，那也不能讓他給我添亂呀，這些有錢人都不管自己的孩子嗎？放著他在外面亂跑算了，跑到水都來是弄哪樣啊，錢多的花不了，人生沒目標，來這裡尋求刺激嗎？

大概是因為格萊恩是少數留下來沒有參加漩渦列島的事件的城都地區國際刑警的原因吧，他並不知道方想是誰。只當他是一個沒有見過戰鬥的，出來旅行亂跑的闊少訓練家。

「喂喂喂，聽我說話好不好，我是在說關於你剛才那個同事的事情。」

「對哦。」格蘭蘭突然想到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清楚同袍死去，而身處水都的岳泰都沒有能營救的事實，他很清楚的知道藏在水都深處給他們「處刑」的人是誰，是誰是貝澤維尼，是這個世界上對殺人最有研究的人之一，這個人要是想殺一個人，其他旁觀者是不可能知道的。

方想走到客廳掛著的地圖前面，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問格萊恩，「你們國際刑警在水都有沒有自己的活動範圍啊。」

格萊恩看了方想一眼，不做回答。

喂，你倒是和我說說吧，這點很重要的。

「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敵人，我可很害怕把情報泄露給敵人手裡啊。」

「你不信任我？」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這是我們國際刑警的保密機制。」

國際刑警的保密工作確實做得非常好，這是從制度上開始決定的，也是從配置上決定的。

聯盟秘密開發的儀器開啟時，能在離入口只有一米的左右的時候發出提示。併產生反應。

但是如果入口和一起有了反應，不管有沒有開啟這個儀器，空間都會產生波動，到時候就會讓整個水都有能觀察空間能力的神奇寶貝都知道有人發現了入口，但是波動並不是從入口開始延伸的，而是無序的，從四面八方開始延伸，所以沒有人能追查這個。這個設計也許是為了讓他們去什麼審問那個死囚時不會被潛藏在水都的敵人知道。

為了保密就連聯盟的其他人在去這個地方的時候，都要經過嚴格的安檢保查，做好嚴格的保密工作，甚至要通過特殊的手段把他們五感都封閉掉。

可惜……現在國際刑警反而成了藏在水都暗處的人了，而唯一知道位置的監獄長也早在被抓的時候服毒自殺了。

對了，要提醒一下，這種儀器在所佩戴的國際刑警死亡昏迷或者意外情況發生時是會自動損毀的，毀到連渣都不剩。

當時這裡入口打開時，岳泰就感應到了，可惜貝澤維尼當時因為直覺，早早的就讓他的王牌把他那能封閉精神感知的無形迷霧給瀰漫了整個水都。這是他的絕技，除了他之外，誰也做不到。

方想深吸一口氣，又呼了出來，格萊恩認為他的情緒現在可能非常激動，不管是真的或者假裝的都應該是這樣。

但方想鎮定了了下來，然後指著地圖上他們所居的地方說：「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然後我在那天晚上就是在這裡出現了一個國際刑警，他被一群幻想組追著，第2天就有一個刑警死了，我現在做一個沒有根據的假設。假設這兩個人是一個人，我問你你們有沒有固定活動範圍，你回答說不能告訴我，那麼我就沒什麼根據的認為吧，有!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活動範圍會有一小部分重疊，對吧，你每次出門都是向南走，我沒記錯吧，你的活動範圍是從這裡南面，而我們算出來已經是在水都的最南角了，只能在往南走出3公里的路了，因為你不知道我的情況，看你們應該是在城都的少量沒有參加漩渦列島事件的人吧，那你們的人數絕對不多，水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十幾個人每個人只查10個平方公里的範圍差不多就夠了，說明它的區域應該就是在北邊那些地方吧，那麼……」

方想在地圖上圈了很大的一塊環形區域。然後說：「假設我的假設都對的話，那麼你們所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裡面，如果他……沒有亂走的話。」

一時間他們兩個人都只有沉默。

「嗯，怎麼說呢……要不要聽我講講我的故事啊。」

「我為什麼要聽啊！」

「因為你現在估計是很閑吧。我覺得你肯定是有一隻很靈敏的神奇寶貝在周圍觀察著，等到他來和你說比較安全的時候你才會行動吧。再說了，我雖然閱歷比較淺，但是也知道想讓一個人同意自己的提議，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強迫，另一個是讓他認同自己。怎麼說呢……我覺得我能說服你的。」

「呵呵……」格萊恩臉上的肌肉在細微的抽動，他確實是有一隻專門鍛煉了敏捷度和速度的紐拉。不過，方想是怎麼猜到的啊。

「怎麼說呢，我大概是五個月前開始的我的訓練家之路的，雖然這條路對我來說確實有點坎坷。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最近發生的那件事，就是漩渦列島的洛奇亞和鳳王大戰，差點毀了這片海域。那隻洛奇亞就是我撿到的，真的是撿到。當時我五六歲時撿到他，也因為我遇到了他，當我跟著出差的父親到達芳緣時，你們正在放假的老大岳泰注意到它了。於是和我一起走了一段路吧。呵呵，這些說的都是廢話呢。」

方想勉強的笑了笑，神情落寞的望了望天空，然後繼續說：「我當時認為，我是個很棒的人。這種驕傲我當時一直沒明說，卻種在我的心裡。我當時以為我很能吃苦，很堅毅，但是其實我當時真的只是個任性的大少爺，總有著無緣無故的多愁善感和對外界的不認可。不過我隱藏的蠻好的。這樣的生活也就維持了一個多月，和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真木宣樹一起。幸運的是，我因為別人的幫助和運氣的原因，我的實力經過了一個多月還算是有點長進。然後……」

方想眼神中突然露出了和他年齡不符的滄桑。

「然後，我們去了紫堇市。就是那個要命的時間點去的那裡。我什麼也沒察覺，大家也什麼也沒察覺。我在挑戰道館，小宣她當時在神奇寶貝中心裡陪著她的拉魯拉絲。後來……紫堇市遇襲，首當其衝的地方就是神奇寶貝中心。當我毫無危機感的趕到那裡時，神奇寶貝中心已經被破壞掉了，現場一個人和神奇寶貝都沒有，只留下了斷壁殘垣和滿地的血跡，以及看不出是誰的殘肢。可能是他們為了威嚇而選擇了殘殺部分人質吧，真是人渣啊。小宣她自然，也是失蹤了。」

方想坐正了，臉上略微有了點神色，緩了口氣繼續說：「之後的我，也沒幹什麼了。麻煩了一下岳泰，讓他安排人把我送到當時任何普通人都很難到達的關東。不僅是為了找人，也是因為，我當時覺得必須快點把洛奇亞送到漩渦列島，也就是最有可能有其他的洛奇亞棲息的地方。之後，一切還算順利吧。有個路卡利歐，應該也是你們長官一直在保護著我，或者說保護著洛奇亞。我也沒吃什麼苦吧，就是趕路麻煩了一點，路上遇到一個人，很熱心的幫了我，帶我到了漩渦列島。還在我吸引守衛注意力時把洛奇亞護送進去。我躲了會，結果以為實力太遜了，還是被追兵捉住了，呵呵……」

說到這裡，方想加重了語氣，重重地說：「多虧了那裡的居民幫我周旋啊，我撐到了岳泰的到來。因為我讓路卡利歐去通知他了。然後這些人打起來了，有一個小組專門去研究幻想組設計的那個鎖住空間，把洛奇亞囚禁住的儀器的原理，而我當時是被吩咐著在那休息。可是我不敢休息，有件事情沒做，鳳王因為某些原因，隨時都可能出世，在混亂的情況下破壞一切。我拿著洛奇亞的羽毛，進入了洛奇亞的專屬空間，我的存在算是起點作用了，他們一家人得知了此事。於是，用了些代價比較大的手段把繼承了神位的洛奇亞送出去阻止鳳王。代價嘛……是我的生命。」

格萊恩被嚇出去三步，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那你是人還是鬼!」

方想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然後笑眯眯的說：「當然，我現在是人，是個真正的人。很遺憾，洛奇亞似乎也沒有打敗鳳王。但是……喂，你知道什麼叫無敵嗎？」

「woc，你說話能不能說完整啊？最後怎麼樣啊，我怎麼感覺我錯過了一個特刺激的出勤任務啊！」

「不要用疑問句來回答疑問句啊！我問你你知道無敵的存在是什麼嗎？」

「額……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最後，一切的一切都終結於天穹下灑落的聖光中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無用功，我們無論怎樣都沒辦法打敗的風王，被一個完全未知的神秘存在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那個存在把鳳王打成了血霧，又促使鳳王涅槃，就這樣乾淨利落的解決了危機。而我，能夠重活一次的原因是，那個存在將鳳王涅槃時產生的無比珍貴的聖灰撒入了那片海域，讓我重新擁有了一點生機。我才能在洛奇亞的祝福與傳承下，來到了水都。」

「所以你剛才說你死過一次，人生閱歷會比我豐富嗎？」

「嘿嘿，這不是增強我說話的說服力嘛。對了，你看。」方想把自己的手臂露了出了，他的手看起來還很正常，可是手臂卻瘦弱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也是因為他把聖灰平均撒入那片海域的原因，我只分到了一點點。為了能讓我的大腦和五臟還能運轉，我的身體自動燃燒了所有的肌肉。而且這還遠遠不夠，我的身體里還有一個很大的漏洞需要用能量去補充。可惜，我的胃部也並不強健，導致我沒法通過暴飲暴食來補充，只能通過慢慢的調理來治療。其實我已經很拼了，喝的水都是葡萄糖溶液，吃各種高熱量食品，但身體就是好不過來。喂，我都坦白到這個份上了，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我相信你了。」格萊恩平靜的說。

「真的!」方想激動的走到桌子跟前拍了拍桌子。

「但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隨便問。」方想很豪爽的表示。

「你費盡心思獲得幫助我找到監獄的入口的位置，真的只是因為你對幻想組的仇恨嗎？」

方想愣了愣，然後摘下帽子看著窗外陽光大氣的笑著說：「當然不僅僅這個。我更想知道，我們普通人，到底能做到那個份上。就算我們相比我說的那個至高生物比起來微不足道，但是我相信，我們總能有我們能做的。並且，我能做的，也是我要做的。」

格萊恩點了點頭。他確實被方想說服了。因為他描述的國際刑警人員調動太精準了，除非是和他們共事過的人，就算是幻想組，也沒辦法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好!」方想坐在了窗沿上，並把一個腳也放了上去。然後轉頭對格萊恩說：「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夥伴了啊，請多多指教呢。」

從此的一段日子裡，在任何時候，你都有可能看見有兩個人在「悠閑地遊玩著」。一個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在1月份卻還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薄襯衫。另一個帶著一頂氈帽，一雙眼鏡，鼻樑上有一個創可貼，豎著單馬尾，俊秀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