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從終及始
天上,殘月掛在稀疏的雲彩間。
賓館的前台旁邊,一個青年人戴著耳機,MP4隨意的放在了口袋裡。
他似乎在隨著音樂搖擺著。
沒有人目睹他這行為,因為這座靜謐的城中,洋溢著的柔和氛圍讓所有人,到了夜晚都彷彿是,到了鵝絨堆中,享受著難以形容的柔和。
連前台都休息了。這裡的人沒有夜班的習慣。
人們都早早的睡下了。他為什麼不休息呢?他是久居於此的夜貓子嗎?
不像。他的行裝更像個客居於此的旅人。那麼,他一定是特意來享受這裡的美好的夜了。
他的眼神中流露著對音樂的痴迷。彷彿坐在他面前的不是空氣,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小提琴家。
他起身了,看來他真的只是為了享受這種氣氛而來的。看來,他馬上就要回到夢鄉里,為明天的旅程而無意識的思考了。或許,明早清晨,第一縷晨光透過雙眼間的縫隙射入他的瞳孔時,他就會產生莫名的,對這裡的還未曾拜訪的景點的,憧憬。
鍾,是電子鐘。時間,就在無聲中,流逝了。
又過了一段長度模糊的時間,他將所有的東西收了起來。放到背包里。
然後,他提起背包,隨意的將它放到背上。
然後,他轉向了門,透過玻璃做的外牆,他看著整個沉浸在寂靜的黑暗中的城市。
他只能看到,一片黑。他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觀察這座城市的,可是另一種方式的媒介,被他送出去了。
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卻有了一種莫名的不祥的預感。
他又看向靜靜地站在牆角落的一個黑影。心中的不安感略微消散了一點。
於是,他就走了上樓。慢慢的走上了樓,那個黑影也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休息。
而離這座旅館,不遠處的,窄窄的沿河街道上,有一道倩影,提著裙子,快步向前跑去。
那道身影的頭部,時不時的向後轉,彷彿是,在害怕著,什麼追著她的東西。
就當那個聽著音樂的青年和他旁邊的黑影走上樓時,那到倩影也趕到了這座旅館門前。
月光很稀疏,但是她就像是月亮的寵兒一樣,月亮將所有的月光都毫不吝嗇的撒到了她的身邊。
她看起來纖細而柔弱,絕美而不真實。她大口喘著氣,看起來沒有任何淑女風範。
可是,她的裙子上,卻有著,猩紅的血跡。彷彿在向人們提醒著,她是一朵,會刺傷別人的,鮮血玫瑰。
皎潔的月光下,她像是一塊純潔的白玉一樣,美麗而溫潤,白璧無瑕。裙子上的斑斑血跡,卻讓她,顯得妖異,體現了另一種,別樣的詭異的美感。
她只是在門口停歇了一兩秒,就立馬推門跑了進去。
當她走進旅館的那一瞬間,一隻海馬一樣的神奇寶貝就從水中一躍而起。然後以少有生物能到達的超高速朝那個身影衝去。
那是毒藻龍。此刻,他對於那個女孩有著必殺的決心。
當那個女孩用手提著裙子邁了一步后,毒藻龍的毒液就快人一步的腐蝕掉了玻璃門並朝著那個女孩飛去。
房間里的那個黑影動了。
一道銀色和紅色混雜的流光閃到了毒液中,然後那道黑影的手舉了起來,用保護這個技能將所有毒液都擋住並包了起來。
那道黑影是神奇寶貝。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了。
月光漸漸的透過玻璃照進了旅館,皎潔的月光下,黑影露出了他的真容。
劈斬司令。對於毒系擁有著完全的抵抗力的鋼系惡系神奇寶貝。
那個女孩連頭都沒回,不停的向著樓梯跑著。
毒藻龍看著劈斬司令,似乎在用眼神試探著他。
他們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毒藻龍還肩負著殺人的任務。
毒藻龍向左一閃對著劈斬司令使出了大字爆炎。
這個大字爆炎看起來威力無比。將它近似的看作一個圓的話,半徑大約得有兩米。
從地面伸出的巨石擋住了大字爆炎的去路。那是尖石攻擊,不過現在被用來防禦了。
劈斬司令也趁機沖向了毒藻龍的身旁。
劈斬司令閃到了毒藻龍的左側。用鐵頭把毒藻龍撞到了天上。而毒藻龍也用尾巴將它捆起來。在束縛住劈斬司令這段時間,他又用出了大字爆炎。
這下子看起來是無路可走了。劈斬司令卻絲毫不慌。準備以傷換傷。在那威力十足的大字爆炎將要打在他身上之前,用突襲連續的擊打著毒藻龍。
而在這段時間裡,那個女孩衝上了2樓。剛才那個在聽著音樂的男子,還在慢悠悠的走著,在走廊,將要到盡頭的地方走著。
當他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向後一轉。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女孩向她跑來。在他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來的時候,那個女孩把他撞倒了。
他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他此刻是懵的。
那個女孩兒感覺起來是如此瘦弱,如此的輕。她的臉色蒼白到不像個正常的孩子,以至於她似乎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女孩此刻感覺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頭腦昏昏沉沉的,恐怕再過一秒她就要昏過去了。但是有股信念支撐了她,說完了一句話。
「阿泰,事情結束了。」
那個聽著音樂的男子就是岳泰。此刻的他還在水都執行著自己的任務,防止幻想組大肆攻擊在水都的國際刑警。
當他緩過神來,看下那個女子的時候。他驚呼一聲:「方想!你……」
方想早就昏過去了。在他達到自己的使命之後,體力透支的他就再也撐不下去了。
「你……woc……」
岳泰立刻抱著方想跑下了樓,看著他的劈斬司令和在天空中和毒藻龍打做一團。
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要是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話,他就不配他這個職位了。
此刻他十分生氣自責。然而它卻表現了十分的冷靜,一種因其他情緒而促生出的詭異的冷靜。
他的身上放出一種光芒。
而同時,劈斬司令和所有的在水都的他的身體寶貝也放出了同樣的光芒。
一秒之後,一道閃電從天而降,那是電龍。有一道陰影,從黑暗中悄無聲息的出現,那是耿鬼。有一隻比雕從高空中盤旋著,又飛了下來。像老鷹捕食蛇一樣朝著毒藻龍攻擊去。
在水都外面的海面里,突然出現一大塊陰影,然後一隻有將近100米長的吼鯨王浮現了出來。
事情很快的就結束了。在岳泰的強大實力面前,整個水都的幻想組都淪為了螻蟻。
岳泰坐在水都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大聖堂的塔頂,俯瞰著下面的一切。
他旁邊躺著的是方想,還在昏迷不醒。
至於小宣和阿雪,早在岳泰開始準備打架的時候就被比雕送去了離這裡最近的國際刑警基地。
下面的國際刑警們開始趁亂撤離。當然,岳泰將耿鬼派去保護他們了。
貝澤維尼跑了,岳泰差點把他的尖牙籠和毒藻龍都給殺了,可惜
幻想組的王行和格萊因因為剛好就在附近做受災分析,所以極速前來支援,算是把貝澤維尼這條命給保住了。
他就在這裡坐著,等著方想醒來。明明又一個艱難的任務即將勝利結束,可是他此刻的心情反而很沉重。
當方想醒來后,他的第一個問題不是囚籠入口的位置,而是方想這段時間到底瞞著自己又做了什麼。
這段時間的故事,也就這樣的揭開了。
在方想和格萊恩組成組合的后的第三天清晨。
方想坐在客廳掛著的地圖旁,對著格萊恩嚴肅的說:「所以說你工資是隨發隨花,花不完就全寄給你父親的嗎?」
格萊恩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對啊,畢竟我是實在想不到我能把錢花到哪裡去,所以就全給我爹了。」
「那你爸那裡應該存了不少錢吧,你找他要點唄。」
「這個嘛……事情是這樣的,就是幾個月前我一個失蹤了多年的遠方表舅突然回來了,然後好像新建了一件公司,也不知道從哪起來的起搞來的啟動基金。現在公司規模挺大,我爹嘛,商人。就想著入股,是支持一下親戚的意思,也是想賺點錢。」
方想,本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說道:「後來呢?」
「哪有什麼後來啊,他剛把家裡幾乎所有錢都投進去,才三四周,現在真的是一分錢也提不出來,要是硬拿的話多傷人家面子啊。」
「所以說你這幾天一點錢都沒有。」
「你也別說的那麼絕對呀,剛開始不也是咱倆平攤付錢嘛……我是真會沒想會買這麼多東西啊。這個區域本來不是我負責的,所以總共他也沒有給我多少活動基金。」格萊恩說話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所以那些東西都是我付的錢啊。」方想指著滿地的各類物品說到。
「哎呀,老朋友了,別這麼說話。過兩天我發工資我一定還你。」
事情呢,是這個樣子的。
有了格萊恩的情報,方想大致的確定了他們應該去哪個地方找。
當然很難受的一點是,死的人是格萊恩的隊長,能力最強。所以他有著接近二十平方公里的負責範圍。
格萊恩說了,像這種分轄區的任務,執行時有一條規則,如果有發現的同時也被敵人盯上了,確認自己無法逃脫后,就不要走出自己的轄區。
這二十平方公里,並不是呈圓形分佈,而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包含了水都最繁華的商業地帶。
其中,更是充斥著數不勝數的隱藏在暗處的幻想組成員,尋找國際刑警的蹤跡,確認國際刑警的身份,等到國際刑警找到目標時,半路摘桃子。
同時,有一條用命換來的情報顯示,幻想組正在研製和尋找入口的儀器功能類似的用具,一旦研究成功,那麼,國際刑警的任務也就算是失敗。
那個囚犯本身,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但是,他卻知道一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情報。如果幻想組找到了他,他有很大的可能加入幻想組,或者說,被幽所折服。那麼,他將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不可承受的災難。
「因為就是幹這一行的,所以要做這件事啊。才不是因為夢想才站在這裡呢。誰會整天想著拯救世界啊……因為就是干這行的,所以,費用組織最後會報銷的,您就先幫我墊上吧。」
身處商業街,為了不引起別人的關注,自然要做事隱蔽。所以,購物是必須的。當然,花費嘛……
所以格萊恩從第一天下午開始,每次買東西的時候都會和方想說一遍那段話。大概是因為從來不欠別人東西,這樣一搞反而讓他很緊張。
時間又回到那個清晨,方想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壕氣的說:「算了算了,我也不差這些錢。走吧,出去走走,我覺得今天會有大收穫。」
「為什麼啊?」
「為什麼?因為今天小宣她要去城北去看錶演,然後還要去看電影。她知道我不喜歡這些,所以就沒刻意邀請我。所以我今天全天都有空。」
「這個小宣……我也聽你提過很多次了,女孩子?」
「嗯哼。」方想撇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不會是你小女朋友吧,你們富人真會……」
話還沒說完,方想就直接把氈帽糊到了格萊恩臉上去。然後順手提起剛過來的扭拉和不明真相的從飯桌走過來看熱鬧的拉魯拉絲,等帽子掉了之後就把這兩個當抹布揉格萊恩的臉,揉到格萊恩告饒為止。
然後,方想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把那幾個端著碗,坐在地上,一副成精的樣子的看著自己和格萊恩鬧騰的神奇寶貝們都收了起來。
出門時,方想和格萊恩回首向坐在那裡樂呵呵的讀著雜誌的老克里特告別。
老克里特正在看一本關於占卜方面的雜誌,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銷量一向很好。他看著兒子和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湧出一股奇異的衝動,從和撲克牌放到一堆的塔羅牌中隨便抽了一張。
隨後,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站起身來,喉嚨發出抖動,似乎是想叫住那兩個孩子。但終於又止住了。
旅館的門口,那個樂呵呵的老頭不見了,留下來的是一個一臉絕望與痛苦的可憐人。
將視線轉向那一張塔羅牌,塔(TheTower,XVI),象徵著逆境,重大打擊,巨大的變動……
方想也突然不知為何的向後轉了轉,看到了絕望的老克里特,他突然感覺,前路突然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紗,變得危險的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