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決裂

羋玉蓉望著空中毫無人色的子喬，一股愧疚感縈繞在心頭。她想起前一刻正是他帶回兩隻精靈，自己才能夠恢復靈力，如今卻要拼個你死我活。

「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實在有損桃花谷的名聲。」蕭玉蓉嗔目而視。

司空明欲要趕盡殺絕，長劍已經劃出破空之聲卻被羋玉蓉阻止住。

「師兄，讓他走吧！」羋玉蓉聲音低沉，根本沒有望向子喬一眼。

司空明憤憤不平的道：「他殺了鳳鸞，不能讓他就這麼走。」

子喬落地后頓感無力，整個身軀已是搖搖欲墜。香風襲來，胳膊處一緊，蕭玉蓉的嬌顏映在眼前。

「好哥哥，把這個吃下。」她掏出一顆藥丸滿是急切的遞給子喬。

這是一顆發著幽香的藥丸，托在手心隱隱透著一股寒氣，這種寒意很快便遊走於周身大穴。

子喬吞下后，忽覺四肢百骸暢通無阻，傷口由疼痛變為麻木。腹中漸漸升起一股暖意，這股暖意和藥丸入手時的寒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哥哥，感覺如何？」

子喬盤膝而坐導氣歸虛。隔了片刻，目露神光：「謝謝蕭姑娘的救命之恩。」

蕭玉蓉柔柔一笑：「只是一顆藥丸而已，不必如此客氣。」言語間，那嬌艷如花的面上變得紅霞滿布。

司空明面對羋玉蓉的相勸只能含恨收起寶劍，冷厲的眸子凝注著子喬。

紫蘭將面色蒼白的葉飛雲扶起：「快把這個服下。」那幽幽目光中掠過一抹悲傷。

葉飛雲無力的道：「你們桃花谷的東西我受不起。」他緩緩掏出一枚雪蓮玉露丸。

紫蘭頻頻眨動著睫毛，希望能止住這不爭氣的淚水。

葉飛雲盛怒之下沒有顧及紫蘭的感受，看到她淚如雨下時，內心卻充滿了自責。他輕輕抓起紫蘭柔嫩的縴手，低聲道：「對不起，剛剛我並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羋玉蓉看到這一切非常懊惱，她甚至後悔帶紫蘭下山，望著柔情蜜語的兩人，她的心裡忐忑不安。

「這件事我會稟明師叔，他日定當前去縹緲峰討個說法。」司空明見子喬有所好轉，心裡的那股不甘再次流動。這番話很明顯，言外之意便是要上門說理。

葉飛雲輕輕一笑：「還未請教兄台的名諱？」

「司空明。」

子喬對這一切不聞不問，痛苦的望著羋玉蓉。兩天所帶來的歡聲笑語皆因這無情的一劍而改變。

「師兄，我們走。」葉飛雲艱難的邁著步子，拉起子喬的胳膊走出項府。

紫蘭在身後拚命的呼喚也無濟於事，她只能追了出去。眼前卻被一道白影所阻，那身潔白的衣裝在月光下顯得如此絕情。

「你想被逐出師門下那忘憂泉嗎？」

「師姐……我……。」紫蘭望著遠去的葉飛雲傷心欲絕，淚水早已如急雨般傾瀉而下。正是「桃花無情人有情，盛開之時即凋零。天涯海角無緣見，獨思淚灑玉頰間。」

蕭玉蓉櫻唇微微一撇：「桃花谷的臭規矩真是害人不淺。」

羋玉蓉眉頭緊皺，眼神冰冷駭人。本想痛斥這位無知的師妹，怎奈她和師父又是親情關係，即將說出口的話被她咽了回去。

蕭玉蓉摸了摸丹唇，調皮的道：「師姐不也有意中人么？」她滑稽的朝項間比劃了一番，意在提示著那塊刻有「子喬」的玉佩。

「你……你休要胡說。」羋玉蓉含羞帶怒面色緋紅，氣得牙齒打顫身體不停的顫抖。

「不跟你玩了，幫我問候姨媽的身體。」蕭玉蓉抿嘴一笑，掩住口御劍而起。人在高空喊道：「師姐，你這一生就在桃花谷孤獨終老吧！」她的臨去之言深深擊打著羋玉蓉的內心，她面前再次浮現那個模糊的五官，「子喬」二字在腦中久久迴旋，耳邊清晰響起那陣聲音「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玉蓉，他們走了。」司空明變得溫潤如玉，滿是柔情的望著羋玉蓉。

她聽到司空明的聲音，迅速從愣神中清醒。望著這位令自己討厭的男人，勉強一笑：「謝謝師兄及時趕來，否則我們仍被蒙在鼓裡。」

司空明醉了。他第一次看到蕭玉蓉的笑，雖然隔著面紗看不清面部表情，通過眉目依然令他沉醉在其中。

「你是如何知道我們在這裡？」蕭玉蓉的聲音嬌翠欲滴，裊裊餘音鑽入司空明耳中使他心神一盪，陷入這種如痴如醉的妙境中。

紫蘭抽泣之聲將他驚醒。他紅著臉道：「我這次下山是為了除惡，日間便訪得你們在這裡，由於你對我有些成見，所……所以我沒敢前來拜訪。」司空明垂著首，面頰滾燙。

羋玉蓉聽到這番話后卻有些尷尬，她不知該怎樣回答。如果說對他沒有成見，這樣無疑打著自己的臉，畢竟她心裡確實很討厭司空明的輕浮。若是說有成見，則是赤裸裸傷了人家的自尊。好歹也是同門一場，雖然她發現司空明喜歡自己，可是又沒做什麼過格之事，何況又帶回鳳鸞的屍身，若是再說對人家有成見，那可確實說不通了。沉默了半晌，那雙明眸凝視著司空明：「你誤會了，我們桃花谷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玉蓉對師兄並沒有成見。」

司空明的心裡是萬分得意，面上仍是很淡定。緩緩抬起頭：「以前都是我不好，還望師妹切莫放在心上。」

「師兄嚴重了。」

紫蘭無精打採的向屋中行去，失魂落魄的坐在木桌前陷入沉思。

「玉蓉，我這次打探到西海長鯨島方長老的蹤跡。」

「長鯨島！」

「是的，那長老方敬天做著人神共憤的事情。」

羋玉蓉想起和蕭玉蓉打鬥的那位華服老人正是來自「長鯨島」，為了確定一下他們是否為同一人，不禁開口問道：「那方敬天究竟做的什麼惡事？」

司空明指了指遠處顫抖身軀的項鴻夫婦，低聲道：「我們進屋說吧！」

羋玉蓉看到項鴻夫婦，趕忙過去安撫一番，這才使得老兩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