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雲城(六)
冷霜再次看見顧二公子在千花巷的一家酒館,此時的酒館只有齊煥和顧惜柳兩個客人,齊煥和顧惜柳正在一旁喝著酒,齊煥看著附近葯館,「真可惜,蕭紫芽姑娘怎麼還沒出來。」
再看看街上,冷霜一個人走在人群中,看起來卻是相當的孤獨。「冷姑娘在那裡啊,那個很可怕的姑娘。」
三個大漢攔住了冷霜,「就憑你拿著信守府的刀,不會是偷的吧。我正好缺錢,就把你抓了,還可以刀信守府領賞錢呢。」口音像來自河西的人。
冷霜看看他們,中間的大漢左手拿著一把厚寬的刀,腰間卻沒有見刀鞘,右邊的大漢背著一根三叉戟,而左邊的大漢則是一支長矛,齊煥看見了便嘲笑道,「顧公子,你看,竟然有人拿著刀不拿刀鞘,另外的兩個人的武器是那麼的奇怪,還是信守府的刀好看,這次冷姑娘贏定了。」
冷霜道,「你們偽裝成人類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什麼,你看出我們是妖怪?」
「難道不是嗎?不過妖怪為什麼要日夜糾纏信守府呢?」
「要你多管閑事?」
周圍的人聽到妖怪紛紛尖叫著離開。
她拔出刀,眨眼之間,那三個大漢的臉頰便各自多出一刀划痕,但是很快那些划痕重新癒合了。
「原來你的刀不是那把刀,還以為是那個女人的刀。」拿刀的漢子嘲諷道。
話音剛落,冷霜揮刀砍下了那漢子的手臂,誰知落地手臂化成了一堆腐肉,但是眨眼之間,那漢子竟然從被砍的位置重新長出了一隻斷手。
「你說哪個女人?是不是阿月,你是不是把阿月給殺了,還我阿月啊。」冷霜突然發怒了,也顧不著眼前的情景,揮刀朝那妖怪猛砍去,可是刀刀下去,妖怪的肉體卻是越長越多。
還沒等她反應,那妖怪的手臂變成兩條綠色的觸手,將她的脖子纏得緊緊的,冷霜只覺得快要窒息的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渾身無力,手中的刀頓時落地,她的雙手想要舉起來掙脫那觸手的束縛,但是卻始終舉不起來。
「你就受死吧。」
就在此時,一把短刀朝著那妖怪的脖子飛了過去,並插在那脖子中間。看方向,是酒館的方向。
那妖怪頓時倒地並化作一縷白煙融入天地。
剩下的兩個妖怪見此,也紛紛化作白煙逃走了。他們的聲音在大街上迴響著,「等著吧,信守府。」
冷霜坐在地上覺得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一時緩不過氣來,她覺得天旋地轉,硬撐著站了起來,她認真看著那把短刀,刀柄上愕然是虎首的標誌,這是信守府的刀。刀尖上貼著一張「制靈符」。原來這是惡靈。
冷霜跌跌撞撞走進酒館,店小二早已經躲在桌子下,冷霜看了看,酒館的一樓除了桌子下的小二空無一人,她不得不走上二樓,直至看到顧惜柳,冷霜想跑到這裡來的是,只是因為這兩個人她認識,她只是不想再次由大尹府那樣的遭遇。
那種眩暈感讓她不得不趴在桌子上。
齊煥走了過來,「冷霜姑娘吸了那惡靈的煞氣,只怕一時半載醒不過來。」
顧惜柳道,「我看她生命力頑強得很。」
「一個姑娘在這裡怕是不方便吧,要不我們守著她。」
「那麼你來守著她,我沒有那麼空閑。」
「不用麻煩你們,你們應該聽到剛才妖怪說的。他們要去信守府。」冷霜艱難地抬起了頭。
「就為了告訴我們這個?」顧惜柳皺皺眉頭,問。
「也不是,我主要是向齊煥道謝的,齊煥,你救了我,我理應在這裡跟你道謝。」冷霜很認真地向齊煥醒了一個禮。
「冷姑娘,你倒是記得我的名。」齊煥聽了不禁哈哈大笑,「可是,姑娘,我不會用短刀啊。你應該感謝顧公子。」
顧惜柳瞪了齊煥一眼,道,「齊煥,這件事一點都不好笑。有些人倒是有眼無珠。」
「我只是想不到原來顧公子會刀法,謝謝。」冷霜本來覺得很尷尬的,聽到他說自己有眼無珠,又禁不住生氣,「也罷,顧公子,反正我們不會再見面的,隨便你怎麼說。」
「總之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我該走了。」冷霜喝了一口茶,覺得那種眩暈感好了一點。但渾身依然無力。
她一走便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這樣走出去,很容易被別人殺掉。」齊煥說道。
「是啊,我理應趕快去武士殿。」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幕,冷霜很想把刀還給顧惜柳,畢竟很多麻煩都是刀引起的,可是一想起以後倘若要到陽虛,有一把信守府的刀還是方便很多,便作罷。她艱難的爬起來,重新坐在桌子旁。
「不過,我倒想知道你到這麼幹什麼?」齊煥問。
「對了那天林姑娘跑過來問你的事情呢,她還借用了影子刺客。你們那邊遇到了麻煩嗎?」
「不過是遇到了冷月山莊的阻撓而已,不算麻煩。」冷霜說道,「這麼說,她已經解決了那邊的事情。」她心想,果然被她討厭了嗎?這樣想著,不禁有點失落。
「可能不只這些,幾個江湖門派已經對你極其不滿,他們說你是頑劣的人,之前到我們這裡告狀,應該受到處罰。」齊煥說。
「既然如此,那處罰便是,他們說的什麼與我何關?」冷霜心不在焉。「倘若沒有處罰的話,我便離開了。」
「你。」齊煥看了一眼冷霜,接著看著顧惜柳,等候著他做決定。
顧惜柳慢慢說道,「只要你不是用信守府的刀殺的人,一切隨你的便。」他最討厭的就是捲入這種江湖門派糾紛。
「那謝謝你的饒恕。」她覺得自己已經恢復了力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裡,看著他,總覺得一陣拘謹,便立即站了起來,跑了出去。剛才那刺鼻的妖怪味道竟然也消失了。
「這人,齊煥,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遵命。」
夜裡,冷霜在極樂樓附近來回走著。冷霜便感覺身後有黑影,便追了過去,卻見一個酒館里,仍掛著油燈,一個皮膚略黝黑的面部線條粗狂的男子坐在其中,喝著悶酒,他看了一眼冷霜,道,「晚上你不應該出來。」
「那你呢?」
「我是男子。」
「我可不怕死亡。」
「真是懦弱之人。」
「明明是死都不怕,為什麼我還是懦弱之人?」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了。姑娘你快回吧,待城中的禁衛巡查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我來尋人。」
「那自便。」
話畢,幾個人朝著冷霜便是一刀一刀砍過來,刀光之間夾著無影的飛鏢,冷霜反手幾刀,凌厲的刀光在月光下快速移動著。
在那零碎的月光下血水飛濺,叮咣幾聲,擾了夜間的安靜,冷霜坐在地上,把刀指著地上那個唯一活著的眼神絲毫沒有恐懼的人,「是誰?」
「姑娘,你得罪了大尹府上的人。要殺隨便。死在信守府的刀也值得。」他的眼神充滿著敬畏,但是冷霜知道這種無懼和敬畏的光是投向她手中的刀。
她有點不明白,問「是我打贏了。不是刀打贏了。」
「你拿著信守府的刀。」
冷霜沒有下刀,靜靜看著那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後面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
「為何留下一活口。」那男子說。
「千金難買勇士,我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你是信守府的人,為什麼遭惹大尹府的人,按理說不應該這樣?」
冷霜這是第一次切切實實感受到信守府的力量,她的力量在這把刀面前甚至有點不值得一提,甚至她覺得是這把刀救了她一命。她拿出手巾把刀柄包得嚴實。
「哈哈,信守府的刀,別人一看便知道,你這樣遮掩又怎麼能掩蓋。」
冷霜把刀扔在地上,回頭就走,但是剛走出三步,便重新把到撿了起來。
林依凝在冷霜背後喊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冷霜轉頭看到林依凝,只是慢慢地說,「我來,只不過要殺採花魔道。」
「對不起,冷霜,我說了那些話,我不該評價你的行為。」林依凝走上前抱住冷霜。「別走了,好嗎?我一直都在等你。」
「那你抓到了兇手了沒有?」冷霜有點不好意思,她輕輕推開林依凝,跟著林依凝回到了極樂樓。
「昨晚雪橋姑娘死了,不過我逮住了兇手。可是真正的對手我沒有抓住,我是沒有能力抓到。」
「恩。」冷霜依然是心不在焉。她似乎對這些問題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腦海里全是顧惜柳的臉容。
「你吃桃花糕嗎?「
「不吃。」
「很好,沒有人搶我桃花糕。」
「那隻貓有來過嗎?」
「有,不止一隻呢,怎麼,你怎麼問起他們?」
「沒什麼。」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對啊?是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林依凝邊收拾衣物邊說。
「我碰到了他。」
「誰?是妖怪嗎?」
「不是,是顧公子。」
「哈?你當真要喜歡上他。」林依凝瞪大眼睛。
「不是,我遇到了妖怪了,好像妖怪要對信守府不利。」
「那我們也管不著,雖然我討厭武士,不過我說的是現在的武士,總覺得因為某些原因,現在的武士失去了一些味道,你聽說過陽虛的一位武士嗎?石長青,那才是一個溫柔的武士。甚至我覺得公卿家的三公子一定是那樣的武士。可以放棄權力去雲遊四海。」
「武士怎麼可能是溫柔的,公卿三公子放棄權力的時候難道不是同時放棄了責任嗎?」冷霜說。
林依凝氣得嘟了嘟嘴巴,卻覺得無從反駁。
「還是深夜好,抓到一個落難武士,我們就替天行道。抓到一個妖怪,就消滅它。」林依凝打了一個哈欠。「你說我們永遠都這樣,不好嗎?」
「不好,阿月會說我很懦弱,我必須變得更強大。」
「也對,如果我們不強的話,就不能替天行道了,改天我跟你去武士殿。」
不知道為什麼,冷霜總是隱約聽到有貓的叫聲,轉過頭去,卻只有一篇模糊的黑。
採花魔道殺人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抓到目擊的人,沒有人見過真正的採花魔道。有人說他是穿著黑衣的人,有人說他是相貌醜陋的人。林婉兮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採花魔道,她說自己一向睡得輕,若是有人進房間,必定會大喊。
林依凝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她在極樂樓儘是攔住那些不起眼的侍女,龜夫來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採花魔道的故事?」
「看來每個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可是沒有人見過他。」
「不過我想採花魔道的招式不就是抹脖子嗎,聽說他殺人不見血,使用的一定是好刀,想必是某個府上的公子?」林依凝用手托住下巴,「或許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了,我們應該盯著那些極樂樓的公子常客。」
「也不對,公子們從來不會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夜裡殺著女人,表面也不會光鮮,這種人我聽多了,你可知道這是我們大理府最討厭的殺手。」林依凝繼續自言自語。
「可是,如果是刀法實在厲害的人,就算用一把普通的刀,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冷霜說道。「我覺得你不要再問起採花魔道的事情,容易打草驚蛇。」
「也對,我就讓其餘的捕快發出採花魔道被抓住了的消息好了。」林依凝讚賞地點點頭。
「對,我們就乾等著吧。」冷霜問。「你在白天等候,我在黑夜等候,他總會來的。」
「這是一個很笨的方法。」
「可是他總會來的,不是嗎?」冷霜道。「顧惜柳的武士會幫我們調查的,我們只要盯著他們,就可以了。」
「真的是,那太好了。」
那花白的山貓總是會來,只不過它找的是林依凝,只要一見到冷霜走進房間,山貓便從窗戶逃走了。
「這貓是很討厭我嗎?」冷霜問。
「當然不是,他是去找他的姑娘了,那隻黑色的山貓。」林依凝說道,「說實在的,明明我救了他們兩個,可是那個貓姑娘卻很少來找我。難道還有別的主人有更好的食物嗎?」
「或許吧。」冷霜點頭道。
林婉兮總是會派人送些糕點過來,林依凝也逐漸對這個溫柔如水的姑娘有點些好感,當然一大部分原因是林婉兮身邊總是有各種好吃的點心,她經常拉著冷霜跑到林婉兮的房間中去。
「姑娘,你這麼有才,為何要委身在這裡?」林依凝問。
「我可沒那麼大的志向。」林婉兮笑了。
「你們兩個姑娘就不要纏住婉兮了,採花魔道不是已經抓了嗎?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婉兮,快去,冷月山莊的少爺要請你去喝一杯。」老鴣進來,看見冷霜和林依凝,眼神里已經流露出一絲的不耐煩。
林婉兮倒有點不好意思,她說,「你們等我一會兒。」
老鴣催促道,「快點,婉兮,薛少爺已經等候很久了。林姑娘,冷姑娘,你們也該回去了,你們若在這裡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要向顧公子賠罪呢?」
「為什麼?他這些日子都沒在這裡,你為何擔心這個?」林依凝道。
「那我先去了。」林婉兮笑道。
「你說,這日子無聊得很,他到底來不來?」林依凝待老鴣走後,抱怨道。
「他一定會來的。」
「我們這樣做,好嗎?」冷霜悄聲問林依凝。
「怎麼不好,冷月山莊的少主聽說是一個很粗魯的人,我只是看看是不是真的。」林依凝說道。
兩人透過手指頭大小的洞看著裡面。
只見林婉兮對面坐著一個約20歲的男子,那男子長得不算好看,倒是有一種溫潤的氣質,穿著一身白衣,他面對林婉兮有一種小孩般的無措,只見他斷斷續續地說,「早已聽聞林姑娘是一個博學的人,可林姑娘,林姑娘,你可否聽說過,冷月山莊,可是江湖上第一暗器大庄。」剛說完,他手中的杯子竟然被捏得粉碎。
林婉兮稍微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她便平靜了下來,輕輕用手撿起面前的杯子的碎片,「小香,你去幫公子更換一隻杯子。」
林依凝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冷霜一見,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見到老鴣氣急敗壞地趕過來,便匆匆拉著林依凝走下樓梯。
「你們兩個,我還沒說完。」老鴣跑得有些氣喘,便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
「果然又是你們兩個。」齊煥的聲音響起。老鴣一見齊煥過來,便朝他稍微笑,走開了。
「喲,齊煥,肖滿在哪?」林依凝道。
「他怎麼會在這裡?對了。你放心,他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齊煥道。
「你怎麼在這裡,顧公子也在這裡嗎?」林依凝問。
「在,不過你就別打擾他了。」
「沒這個打算。」林依凝說。
「不知道。冷霜,我們去找點好吃的吧。對了,你們那邊有關於採花魔道的消息嗎?」
「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們。對了,冷姑娘,你的身體沒問題吧,那次被妖怪傷得那麼嚴重?」齊煥說。
「哪一次?你可否受了傷。」林依凝一聽,眼神頓時有點慌張,聲音立即堆滿了緊張的情愫,她抓住冷霜的肩膀,從上到下仔細把冷霜全身看了一遍,「哪裡受傷了,什麼妖怪。」
「我沒事了。」冷霜倒有點受寵若驚。「你也不用這麼慌張。」
「我就是擔心你受傷。」
「我要走了,對了,冷姑娘,你何不去見見顧公子?」齊煥當然知道顧公子突然約見冷月山莊莊主的目的。
「為什麼?不是已經見過了嗎?而且很多次?」林依凝便想拉著林依凝走。她感受到了一種阻力,她知道冷霜在猶豫。
「你想去嗎?」她試探地問。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們那裡有上好的糕點。」齊煥知道林依凝的品性,並嘗試誘惑道。
「好的,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他。」林依凝頓時開心地笑了。
「你這人。。。」齊煥有點無奈。
除了顧惜柳,隔間還有一個男子,他端坐在顧惜柳對面,那人看上去19歲左右,眉清目秀,但神情嚴肅。林依凝小聲地在冷霜耳邊說道,「是冷月山莊的二莊主薛清風。」
林依凝見到這種情形,輕聲問齊煥,「幹什麼,上次我只是委託顧公子打探周三公子的下落,這又不是周三公子,你喊我們過來幹什麼?」
薛清風看到林依凝,眼神里有些震驚,冷冷說道,「想不到林捕快也愛來極樂樓。」
林依凝把冷霜一下子拉到身後,「你說什麼,你們冷月山莊最近缺錢了嗎?竟然干出殘殺女人的事情?」
「你可別亂說,那件事是我不對,沒調查清楚便接下了那種活兒,可是我相信我們的殺手只會用飛鏢殺人,蘭花身上的兩刀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大理府嫁禍給冷月山莊的。畢竟你不是第一次干出這種事情。」
「你們別吵了,都坐下吧。」顧惜柳道。
林依凝拉著冷霜朝顧惜柳行了一個禮,她識趣地坐在薛清風的旁邊,瞪了一眼薛清風。
冷霜無法,只好坐在顧惜柳旁邊,只聽得自己的心在「咚咚咚」地跳著。
薛清風看了一眼冷霜,心中便想,難道手下有傷著這姑娘?於是試探著問,「不知姑娘姓名,庄下可有得罪?」
林依凝搶先回答,「冷姑娘刀法高超,哪能是你手下能得罪的。」
「採花魔道的事情,我已經交給了肖滿,你們不要插手。」顧惜柳道,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裡面透著一股威嚴。
「顧公子,這事情我不插手可以,我知道很過分,但是你最近可見到周三公子?」林依凝道。
「周三公子?我很久沒見過他了,他這個人怎麼可能會讓其他人找到?除非發出懸賞令。」顧惜柳道。
「不了。」林依凝頭一轉,看著冷霜道,「不過冷霜,如果不插手採花魔道的事情,你是應該該啟程去陽虛嗎?我和你一道去。」
「不是,我想和採花魔道比試一下刀法。」冷霜道。
「我倒從沒聽說過一個採花魔道的刀法可以好到哪裡?」顧惜柳接著說。
「一個連刀法都不會的人怎麼可以評論別人的刀法?」冷霜臉一沉,頭也不回便走出房間。
「冷霜等等我,顧公子得罪了,看來採花魔道我們管定了。」林依凝緊接著行了一個了禮,便匆匆跟著冷霜出去。
齊煥看著臉被氣得更白的顧惜柳,便勸著說,「那是因為冷姑娘沒見識過公子的刀法,你可別生氣了。」
薛清風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
齊煥說,「肖滿那邊已經調查清楚了,採花魔道正是信守府之前逃走了的武士,而且可能和落難武士有關,那人性情古怪,而且行為放蕩不羈,你可要相信肖滿的身手。」
「既然影子刺客都出動了,顧公子又何必擔心。」
轉眼便過了三天。
冷霜正在房間呆坐著,她打開窗檯,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聽到極樂樓二樓有了聲音,冷霜吹滅蠟燭,從門縫裡看著外面,只見一個上身赤裸男人在走廊上走著,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冷霜突然意識到這人是採花魔道,這是一個聰明的方法,在那時,就算是青樓的女人,也很少人會大膽說出,我在極樂樓看見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
冷霜提著刀追著採花魔道,直至把他趕出極樂樓,面對一個上身裸體的男人,冷霜有了顧忌,刀法竟然變得凌亂,那男人的刀劍並沒有因為冷霜的遲疑而慢了下來,眼看一刀就要抹去冷霜的脖子,冷霜趕緊舉刀一檔,腹部卻是挨了一踢,「喲,果然你是中看不中用。」就在這時,另一個人徑直衝到採花魔道面前,他的面是蒙著的,身子極軟,用的刀也是極薄極軟的,轉眼之間,兩人便刀對刀,已是多招,突然只聽得一聲慘叫,採花魔道的雙手已經被砍了下來,後來的黑衣人眨眼間便消失了,採花魔道也走了,這彷彿就是一場夢,只有地上的血跡和雙手提醒著這裡剛才真的有人來過。
夜依然漆黑著,清冷的月光籠罩著她小小的身影,她拖著刀慢慢地走著,可是去哪兒?還要留在這裡嗎?有必要留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