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協議

曾幾何時起，張某人已經從一開始的實驗助手同時承擔起了莫甘娜的起居，說白了，也就是半個保姆。

為什麼是半個？

因為莫甘娜還算有點良心，起碼廁所的地板不需要張許仁來打掃，然後就是床也乾乾淨淨的，最明顯的莫過於過了這麼多年了，張許仁很少看到在這倆地方有掉落的頭髮，肯定是被莫甘娜收拾乾淨了。

莫甘娜最愛吃的就是芝士披薩，巧了，他張某人喜歡吃培根的，雖然這兩者沒什麼關聯，不過張許仁認為若是哪天莫甘娜和他因為叫披薩外賣要點什麼口味的而吵起架來的話，他肯定會提個折中的辦法——海鮮披薩。

迦娜最喜歡吃海鮮披薩，這樣還可以叫來一起吃。

莫甘娜喜歡吸蝦頭，就算張許仁和迦娜屢次告訴她那不好，但是莫甘娜通常都會投來鄙夷的眼神。

張許仁很不理解，就算不是普通人咱也要講點飲食健康好吧。

當然，莫甘娜這種大概也就一萬來歲的年輕小姑娘自然不知道他這老年人的心態的。

所以他得儘快回去，不然的話餓了的莫甘娜又得對老人施暴了。

「希什麼，希爾薇？」張許仁是看了她胸口上的電子名牌看到的名字，不過他有點不識字。

「希維爾！」

「好好好，你能不能讓我先把披薩送回家裡？」

「不行！」

「我不會跑的，我——」

「門兒都沒有。」

於是乎張許仁只得等著希維爾彙報她的老闆。

很快就有了結果，希維爾拿下電話，滿臉憤憤不平：

「老闆說他對文物很興趣，如果你這的確是S8獎盃的複製品，那麼就去做個鑒定。」

「成吧，但是我能不能先把這披薩送……」

「不能，上車！」

希維爾推著張許仁就把他推到了車的後座上，然後把那兩捆披薩奪過來放到副駕駛位置上，麻利的來到了駕駛位。

「披薩涼了該怎麼辦？」

要是把涼掉的披薩送回去，莫甘娜怕是會更生氣。

因為披薩涼了就要熱，五十個披薩就要熱五十次，電費先不說，光是看著一個一個披薩慢慢加熱，卻不能一下子吃下肚，就比看都看不到披薩更加難受。

俗話說得好，你禁慾時不是最難受的，但是做到一半突然停下來了才是最想死的。

五十個披薩莫甘娜表示五十分鐘就足夠解決了，她就喜歡狼吞虎咽的，一個一個來？她會很不爽。

「切。」

希維爾冷哼一聲，重新打開車門出去把兩捆披薩拿了起來，來到後備箱，裡面有兩個送外賣時的保溫箱，希維爾把披薩放了進去。

現在的保溫箱很便宜而且效果很好，不管涼的還是熱的食物放進去半天溫度都不會變哪怕一度，張許仁想到他幾萬年前見過的保溫杯。

冰水放進去，半天後竟然變成常溫的了，害得他喝不到涼水。辣雞，根本不保溫，應該叫保暖杯才對。

「行了，還有什麼問題么？」

希維爾回到駕駛位上沖後視鏡問張許仁。

「沒了，上路吧。」

「怎麼？不高興了？」希維爾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從剛剛到現在，她看到這個男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錶情，說真的，讓她有點害怕。

「沒，我是面癱，要去家裡取病歷單給你看嗎？」

「……」

希維爾不知道該不該信，她點著了火開動汽車，往最近的珠寶鑒定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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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搞定了。」

莫甘娜擦乾了額頭上留下的汗水，她面前的那個超級大鍋中灌滿了紫色的濃湯，正在下面的火焰作用下冒著沸騰的氣泡，冒出的氣兒都是紫色的，但很快就消散了，也沒有味道。

「算這迦娜厲害，這種藥水都能做出來。」

莫甘娜從空中飄回地面，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桌子下面有個柜子，這是莫甘娜的私人領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地帶，張許任被警告不能打開任何一層柜子。

莫甘娜嘴角一揚，彷彿想到了什麼美妙的事情。她抽出最上面的那一層，裡面是一排又一排塞著木塞的透明試管。

試管中有著白色的防腐液，是莫甘娜專門研製的，可以專門防止毛髮腐敗分解。

她拿起一根，開始細細端詳。

看著白色半透明液體中浸泡著的一撮黑色髮絲，莫甘娜傾斜的嘴角角度更甚。

她打開蓋子，高挺的鼻子湊上一輕輕一嗅，雖然聞到了濃重的防腐劑味道，但是她就感覺還是可以聞出在剛撿到這些頭髮時，上面殘留的洗髮液香味。

她猜這應該是五年前十月三號的那一批，那麼用的應該是地飛絲洗髮液，Whateever，她也沒做筆記。

「哼，便宜她了。」

說的就是迦娜這小娘們。

自己收集那傢伙頭髮的事情應該被她發覺了，真該死，到頭來還是自己說漏嘴了。

莫甘娜都能想到以後迦娜怎麼那這件事和她開涮，因為莫甘娜以前就一直嘲諷迦娜想收集張許仁的頭髮是多麼的變態多麼的悶騷bulabulabula，結果自己成了「真香黨」。

不過她才不是悶騷或者變態，莫甘娜有更大的報復，動機更加的純粹，才不是迦娜那樣只為了做成掃把那麼簡單。

所以她絕對不是悶騷或者變態亦或痴女什麼的。

「老死鬼？」

莫甘娜喊了一句，但是過了兩三秒沒有聽到熟悉的回應，所以她又叫了一次：

「姓張的？！」

……

人嘞？

莫甘娜把試管放回去關上抽屜，再一次雙腳離地飄起來，她打開門，看到的是空蕩蕩的屋子。

「又到哪鬼混去了？」

莫甘娜拿起電話正想打過去，卻看到對方先來了電。

手機屏幕上只顯示著一個「張」字，莫甘娜劃開綠色的接聽按鈕，把手機放在耳邊，搶先開口說：

「你人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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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甘娜嗓門並不大，但是卻很有穿透感，讓開車的希維爾聽得很清楚，她從後視鏡看著張許仁，他依然面無表情。

「那個…我買了披薩，不過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很快就能回去了。」

「什麼意外？」

「哎呀，就小事兒。披薩是芝士的，五十個。」

「那就好，八點之前回來。」

「行，掛了。」

張許仁把手機拿開耳邊，他一邊正要點擊掛斷按鍵，希維爾突然開口了：

「我就猜吃五十個披薩的不止一個人，你女朋友？」

「你——」

希維爾剛說完，電話另一頭的莫甘娜又突然開始說話了，但是剛說一個字便戛然而止，不是張許仁按了掛斷，他的反應很快的，而是手機沒電了。

算了，管她要說啥呢。

張許仁把電話放回衣服里，回答說：「不是，我是個孤寡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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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哪個女的在一塊兒？」

莫甘娜這句話有點激動，聲音比較大，但是等她說完后就聽到了掛斷的嘟嘟聲。

她臉色抽搐了一下，捏著手機的手指頭開始發抖，她又一次想要通話過去，卻聽到了對方關機提示。

「咔啦~」

手機屏幕沿著莫甘娜的手指頭開始延伸出了一道蛛網樣子的裂痕，很快就凹下去了一塊。

她冷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又猶豫了一下，隨後眼神充滿了堅定，點開了迦娜號碼的接聽按鈕。

「迦娜…我們那個協議你還記得么？」

「發生什麼了？！難道……」

「……好像是。」

「你不會搞錯了吧？他突然對女人感興趣了？！」

「他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你說有沒有問題？有隱患了，就要防患於未然。」

「……我明白了，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