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面

第3章 前面

這時,另一男人也上了車,剩下的則於外面護送著一路前行。

「皇上,臣又接到了太后……」

「凡是關於她的事情,朕說過了,不要在朕前面提起來!」獨孤冽一聽到「太后」二字,臉上湧起了極度厭惡之色。

那男子頷首,不再語言。

鍾離伊略為驚訝,這皇帝,難道真的如傳說中一般厭惡女子,連自己的母后也厭惡了?

不過,鍾離伊還是第一次坐這種那麼顛簸的馬車,以前在宮中,坐的都是平平穩穩的車輦,如今這馬車兒在京城的大道中飛馳而行,然,一出了京城,外面就是黃泥路。

凹凸不平的黃泥路上,馬車兒如一葉狂潮中的小舟,顛簸得令人難受,鍾離伊的胸口悶悶的,胃部若有什麼被頂住一般,終於再也忍不住,嘩的一下吐在身邊的獨孤冽身上。

車中全是酸味兒。

獨孤冽這下可怒了,大喝道,「停車!停車!」

馬車兒停了下來,獨孤冽連忙脫下了身上的白袍,風顏玉骨的美男子盛怒之下,將精神不振的鐘離伊一腳踹下了馬車。

鍾離伊摔得額頭青腫,她勉強地爬了起來,卻見那馬車遠遠地馳遠了。

黃塵滾滾,冷風呼嘯。

鍾離伊又冷又痛,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那遠去的馬車,知道自己被拋棄了,心中,一片絕望的冰冷。

那又如何呢?她能逃出皇宮就是一條賤命了,還望誰憐?還望誰憐?

此處是距離京城一百里之外,四處荒山平原,長長的黃泥路看不到盡頭,荒山綿延,鍾離伊吃力地站了起來,雙手心都在摔下來時撐到地上被磨破了一大塊皮,滲出了縷縷血絲來。

鍾離伊看著浩浩大山,迎著呼嘯北風,黯然淚下。

她掉頭,只能再回到京城而去。

獨孤冽原來被鍾離伊吐了一身,很惱火,所以將那女人給一腳踢下車了。

行了兩里路,看著清理好卻仍然還是有些濕潤的鐘離伊吐過的地方,心裡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皇上,要不要掉回頭?」

一邊的李略侍衛淡淡地道。

這人,萬年不變的冰臉,是獨孤冽從小至大的侍衛,可以說是交心之友。

「不用!」

「可是……那是臣花了五百兩銀子買回來的。」李略強調道。

「五百兩?哼,那讓她回去了,豈不是便宜了那老鴇?小九,調回頭!」

獨孤冽大聲地道,彷彿故意說給外面的人聽,外面坐在馬車座上的張九和另外幾名侍衛對望一眼,偷偷一笑,掉過馬頭又沿著來路去尋那女人了。

皇上這一次,大概真的動心了吧?皇宮裡有那麼多女人,他從來都不看一眼,嘖,難道他國女人比較香嗎?

鍾離伊走了一大段路,卻又聽到身後有滾滾車輪聲,回眸,冷風將她的青絲吹得凌亂不已,纏住了她的視線。

只見那車馬兒又回來了。

吱的一聲,停在她的身邊。

鍾離伊怔怔地站在那裡,卻見馬車兒掉過頭,車簾這才被掀開,卻見李略探出那張冰冷的臉,「上來!」

雖然他不是皇帝,不過,能再次上馬車,看來是很幸運的。

可是鍾離伊卻突然不想上去。

那個獨孤冽,就因為她吐了而將她踢下馬車,不知道以後遇到什麼危險,會一劍幹掉她?

冷冽的風呼嘯而至,鍾離伊抱緊了雙臂,冷冷地道,「不必了,剛剛你們既然已遺棄奴婢,那就讓奴婢自生自滅的好。」

李略揚揚眉,縮回頭,一張冷臉又探了出來,這一次,倒是獨孤冽那張略帶憤怒的臉,冰冷的眼神凌厲如北風。

「上來,否則朕就斬了你!」

鍾離伊倔強地咬咬唇,她曾想過利用這個男人去和昭國分裂,可是短短的半天之內,已發現這個男人冷血無情,對全後宮的女人都不感興趣,還那麼霸道強悍,她在他的身邊,真的能讓他動心?

鍾離伊邁開步子,朝來路而去。

獨孤冽憤怒了,碧山之眉一揚,騰的躍下了馬車,衝上前橫腰將鍾離伊抱了起來,鍾離伊大吃一驚,獨孤冽那張冷臉帶著冷血的笑容。

「鍾伊兒,你以為這樣就逃得掉?你是朕的人花錢買來的,回去給朕當擦地奴婢也好過浪費了!」

說罷,一躍上馬車,眾侍衛個個都目瞪口呆。

他們的皇,怎麼了?

鍾離伊被狠狠扔下來,摔得她後腦勺又是一陣鈍痛,吃力爬起來,倚在一邊,冷冷地瞪著獨孤冽。

獨孤冽冷哼一聲,懶懶地躺了下來,在寬大的馬車上安靜地閉上眼睛。

馬兒又飛奔起來。

鍾離伊難受地坐到外面,免得又吐在這男人的身上,到時再被一踹,只怕有十個腦袋也會被踹飛的。

漫長的車途,十天後。

瑖國。

果然是瑖國。

翠竹分陣而布,白玉為欄,花石之橋,飛檐琉璃瓦,塗得金黃金黃的金石一路直鋪向宣正殿,而一側,則是重重宮殿,再往深處,便見宮女們穿著青色宮服來來回回走動,見了獨孤冽,皆跪下行禮。

此時,鍾離伊終是相信,這個男人,的確是瑖國的盛帝。

「張九,你以後不用跟著朕了,李略,讓宮女將她安排到東宮翠雲殿去。」

李略頷首,鍾離伊坐了半個月的馬車,全身酸痛不已,早就盼著有一澡泡,有一覺睡,這才是她最想做的事。

宮女將鍾離伊領走,一名小太監立刻急急迎上來,「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有何事?」獨孤冽冷冷地問道。

「皇上,太後有旨……」

「滾到一邊去!」獨孤冽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冷吼一聲,朝自己的宮殿而去了。

李略隨後,低聲地道,「皇上,那好歹也是您的母后……」

「朕沒有這種母后!」

獨孤冽冷冷地吼道,李略冰雪般的臉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垂首不言。

「冽兒!」

一個冷冷的女人聲從東邊的長廊處傳來,只見一個華服女子,略在雙二十年華,眉目略帶著一種滄桑的味道,眼中卻是淡淡的笑意,「冽兒,你回來了?」

「回來關你何事?」

獨孤冽冷冷地笑道,頭也不回地往正宮天正殿而去。

「冽兒!站住!」女人終於冷喝起來,可是獨孤冽並沒有留步,這個女人,的確是他的母后,瑖國的王太后。

「太後娘娘請息怒,皇上心情不好……」

「李略,不必為他說情了,你隨他去吧,有什麼新的情況,再偷偷稟報哀家。」太后輕嘆一聲,李略頷首,太后眉頭一蹙,往東宮而去。

梅花瓣瓣地飄浮於熱水面上。

鍾離伊坐在那巨大的浴桶里,舒服地吁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泡上個舒服的澡了,侍女們輕揉地為她搓洗著這十幾天都沒有好好洗過的青絲,水換了一次了,如今倒覺得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

「姑娘,您是皇上的朋友?」

兩個小侍女見皇上第一次帶女人回宮,其中一個壯著膽子低聲地問道。

鍾離伊怔了怔,淡淡一笑,「是。」

「姑娘真好福氣呢,您可知道,皇上的後宮有上千佳麗,個個亦是貌美如花,可是皇上從來不碰她們,想不到皇上也有女子朋友,真讓奴婢……」

「逸兒,別亂說話!」另一個侍女喝住了她。

逸兒嚇了一跳,偷偷地看了一眼那個略為年長的侍女,不敢再問話了。

鍾離伊怔了怔,原來那個獨孤冽果然如傳說一般,五年不曾有子嗣,原來……是他不曾碰那些女人,不舉,或者還真是這個原因呢。

「無事,在本姑娘處不必客氣,本姑娘不會將這些話告知皇上的。」鍾離伊淡淡地道,那二名侍女卻也不敢再亂說話,只是溫順地為鍾離伊搓著青絲,洗著身子。

從浴桶里出來,鍾離伊裹著厚厚的錦服,四周都有暖爐,暖洋洋的氣息四面八方而來,她怔怔地站在殿中,看著這華麗的一切,彷彿回到了昭國的皇宮。

那座原本屬於她的皇宮。

母后本來欲立她為女皇,可是父皇卻覺得她沒有當女皇的魄力,更不願意讓昭國有一女皇,會令天下非議,於是改立附馬為皇。

或者就是得到這種消息起,那楚商凌,處心積慮地接近她,在書院開始,就試圖俘擄她的心吧?

「太後娘娘駕到!」

鍾離伊暗驚,自己來到這裡,是以他國女子--一名青樓女子的身份入宮的,只怕太後來到這裡,自己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一名穿紫色牡丹錦羽服的女子緩步而入,身後跟隨著兩名侍女,一名太監,皆朝鐘離伊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鍾離伊福身,猶豫了一下,終是緩緩道,「奴婢鍾伊兒,參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金安如意。」

王太后卻微笑著上前扶起鍾離伊,「不必客氣,先坐吧。」

太后摒退眾人,只留自己和鍾離伊於殿中,白光微妙地落於殿中,太后表情和藹,淡淡一笑,「聽人說,鍾姑娘可是青樓出身的女子?」

鍾離伊心咯的一下,猶豫片刻終是頷首。

太后卻淡然一笑,臉上沒有任何輕蔑之意,「鍾姑娘莫擔憂,哀家不會介意姑娘的出身,只要能讓冽兒開心一點,哀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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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重生妃:王爺,我要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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