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 ? 順從

伸手將歐葉雅抱入懷中，低頭嗅著髮絲的清香，寵溺爬上葉嘉軒的眉梢。

「不，我不會不相信你，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剛才不過是一時心急罷了。」葉嘉軒低低歉意，心底也是懊惱，他為何會如此凶的質問歐葉雅，以前是不會的，都怪顧傾城那個女人，一看到她就沒了耐心。

歐葉雅在懷中挪動幾分，尋找著最舒服的位置，嘴巴依舊扁著，好像委屈的孩子：「可是，你已經將人家這裡弄疼了。」

歐葉雅指了指心。

另一邊，顧傾城與尚雨晴獃獃看著眼前人。

「歐宇凡，你怎麼來了？」顧傾城驚呆了，腳步還保持著向前的動作。

那長長的睫毛蒲扇在臉上，好看的眸子放出點點晶亮，歐宇凡勾起那清澈的笑意：「為何不能來呢？我現在可是在追求你，來接你上下班自然也就是我的義務。」

顧傾城微皺眉頭，雷明浩自然也是知道歐宇凡要追求她的公開消息，今天更是沒有在固定時間接她，自然是默認了歐宇凡如今接她的動作。

這樣對計劃有好處嗎？

那便順從吧。

「不要誤會，我答應你是因為對我有利，而非答應你的追求。」顧傾城斜斜看了一眼歐宇凡，低頭進入了雷明浩的車內。

尚雨晴連退三步，雙手互擺：「算了吧，我就算了吧，我可不想明天報紙上的頭條就是，驚現絕世三角戀，求圍觀。」

顧傾城忍不住笑了，歐宇凡已經做到了車上，引擎發動起來，沖尚雨晴一個告別，車子飛速而出。

「帶你去個地方。」話語伴隨風聲飄走。

顧傾城坐在車上，記憶緩緩飄飛，看著窗外，腦海莫名的茫然。

心頭浮上一雙漠然的眼睛，墨綠色的寶石般，偶爾竄過一絲冷然。

他如今，對她如此漠視嗎。

曾經雖然虐待她，但總之還理，如今卻是理會也不理會，是覺得她不夠格嗎，還是怕髒了他的眼睛，髒了他的一切。

葉嘉軒，你會理我的，我要讓你知道，我在你眼中不是跳樑小丑，你會有正視我的那一天。

……

這是一片海。

與她在葉嘉軒帶領下來的海很不一樣，連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一樣，那就是那樣的肯定著。

金色的沙灘，波浪微微涌動的海邊，偶爾聽得一聲漁船的鳴笛，一隻海鷗劃過天際，消失眼前。

五指張開，她試圖去抓住那一抹金色的光芒，暖暖的，好像真的被抓在了手中。

「感覺到了嗎？」歐宇凡沖她眨了眨眼，臉頰上帶著想要誇讚的期待。

顧傾城揮動下手，好像這樣就可以將那抹溫暖晃動在手中，在那期許的目光中，點頭。

那一瞬間，時光溜回那一年，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笑容，同樣的深情，同樣的嘴角弧度。

那時，她也是這樣很帶著隱隱笑意看著他，接著點頭，他還記得，那時的陽光也是這樣的傾灑在眼前人的肩膀上，好像無數跳躍的精靈。

「婉兒」歐宇凡眼底愛的火熱，猛然竄起的火焰將顧傾城驚得怔住。

婉兒，是誰？

他的愛人嗎？

「對不起。」歐宇凡回神歉意笑著，落寞一轉即是，卻被她準確的抓住。

她搖頭，表示不在意。

歐宇凡坐在柔軟的沙灘上，身體微微陷進去，就這樣安靜下來，什麼話也沒有說。

似乎很多人都很喜歡大海，也許，她現在也是要喜歡上了。

顧傾城跟隨在一旁躺下，享受著暖暖的陽光，這一刻心靈也跟著升華起來，安靜的，腦海空成一片，任由海風將她的髮絲帶走。

太陽歸於地平線，不再灑落餘輝，天邊被渲染著淡淡的紅暈。

他們從始至終都只有最開始的那幾句話語，接著只是一陣安靜。

好久都沒有這樣安靜過了吧。

低低說了聲謝謝，她坐上了歐宇凡的車。

歐宇凡挑了挑眉頭，一如既然的溫柔笑著，悠揚的旋律從口袋中響起，是他自己彈奏的曲子。

離水的魚。

一瞬間，顧傾城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了大廳裡面，靜靜凝望著正在彈鋼琴的少年。

電話斷掉，車子轉過一個彎，駛向前方。

歐宇凡抿著嘴角，眼底泛出幾分猶豫，顧傾城淡淡笑意，也不詢問剛才電話內容，她也沒有什麼身份知道。

「電話里的人讓我過去救一個人。」

一道聲音從旁邊座位傳來，顧傾城沒有轉頭，微微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明明他完全可以不告訴她，畢竟，他不過是追求她而已，並不是討好她，而這追求二字也不過玩笑而已，他有什麼理由告訴她。

她在他心目中是什麼，還是說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車子行駛進入一家人民中心醫院，飛快來到手術室內，顧傾城跟隨身後也進了去。

眾人的額頭皆是細汗，臉上有著著急的憋紅，可以看出是著急，但人數卻似乎多了些，正常的話，動手術也不該超過十人之數，而此時卻是有十五人左右，並不大的手術室被充滿的站不下腳步。

看到他的到來，眾人讓開一條道路，在道路盡頭，病人出現在兩人眼前。

「情況什麼樣了。」臉上的笑容不在，歐宇凡的眉頭擰了起來，眸中透出一縷認真，細細查看病者身上的傷勢。

從未見過歐宇凡如此認真，顧傾城忍不住看的出了神。

認真時的歐宇凡，彷彿卸下了所有偽裝，這一刻，才是他真正的自己。

這是槍傷，子彈被夾在骨頭中間，如果一個不小心有可能造成骨頭擠壓粉碎掉一小塊，會落下終生的骨質疏鬆。

這家醫院不過是規模中等罷了，槍傷雖少見，但也談不上束手無策，但難就難在，此人已經失血過多，如果再進行手術，又可能直接就在手術中就一輩子過去了，再也睜不開眼睛。

病人只有一口氣被醫療器械吊著，隨時有可能斷氣過去。

「不知歐宇凡醫聖有幾分把握將此人治好，如果治壞的話。」一道森冷的聲音從歐宇凡的身後冒出，伴隨的還有在腰間多出的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顧傾城同樣遭此待遇，暗自懊惱自己的不注意，從進門到現在，她都在想些什麼，許久不做任務，竟然連戒備都忘了嗎。

歐宇凡輕鬆聳了聳肩，似是並不將身後東西放在心上：「我是醫生，自然會盡最大的努力，先生如此行為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的確，就算黑幫如何，只要不跟他交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什麼救一個壞人等於殺死一百個好人，這個理論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身後的槍頂了頂，歐宇凡皺了眉頭。

「醫聖果然非常人，這讓我對自己請醫聖過來這個行為感到萬分的慶幸，我相信醫聖的話，但我想要你治療的地點並非這裡，還麻煩醫聖可以跟我們走一趟。」

滑落，顧傾城被身後人毫不客氣的向前推了一把，顧傾城踉蹌向前，險些撞到人，她回頭憤怒看著推自己的人。

在槍口下，她也不能做任何動作，環顧一周，共有六人，每個人手中都帶著槍。

無論她做出什麼舉動，都會被第一時間被槍斃掉，死了心頭的念頭，顧傾城也只能見機行事。

歐宇凡一如既往的笑容重回臉上，點頭：「我無所謂，哪裡都是治療，對我而言又有何分別。」

他懂了那人的意思，意思是說，你不肯走的話，顧傾城必然是要被我們帶走的。

「看來，這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呢？」歐宇凡身後之人怪笑兩聲說著，嗓音不是一般的難聽。

接著，顧傾城與歐宇凡在這六人的看守下移出了手術室，接著向外走去，至於那些見到幾人的人，顧傾城不知要如何處置，但也這不關她的事情了。

此時她自己都不知下一刻會如何，怎能有心思關心別人。

出了醫院門，被推搡著進入車子，被蒙頭了不知多久，車子停下來。

一股大力將顧傾城推了出去，頭上的罩子被取了下來。

這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大院，大門上鐵鏽斑斑，紅色的漆皮掉落一片。

歐宇凡被一人大力推進一間生產房，連同那位病人一起進去，而她則被留到了外面，在歐宇凡進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老大，這個妞怎麼辦？給她曬太陽不成。」一個黑衣人沖一邊黑衣人說道。

「這個妞？」被稱作老大的黑衣人疑問一聲，圍繞顧傾城轉動一圈，發出嘖嘖聲音。

「如果那個傢伙沒有治好我們的老三，那麼，就把她用來暖床也是不錯，你看這臉蛋，嘖嘖，還是挺上檔次的，不過在治療結果沒有出來前，我們動動手腳也是可以的。」

說著，老大已經漫步走了過去，眼中散發出的淫笑卻是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顧傾城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看著來人一步步走來，雙手在後面快速活動，但奈何麻繩太緊，沒有絲毫進展。

突然，從房間內出來一人，揚聲沖著這邊。

「好大，這小子讓我帶一句話，他說如果他出來看到這個女孩少了一根頭髮，那麼我們的老三即使醫活了也能瞬間讓他死了。」

「混蛋。」老大氣憤的連鬍子渣都抖動起來，大喝的聲音令出來的人瞬間縮脖子進去，門被重重關上。

「我有一個條件，我要親眼看到她被你們送上車，然後你們要離開她三米之遠，而且我必須要確認那輛車是否可以開動。」

老大不耐煩的擺手，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輕重他還是分得清的，為了老三，也就委屈一回了，既救了老三也可以讓這個所謂的醫聖在他面前脫衣服，這是一筆不賠的買賣。

顧傾城被按照老大的話送上了車，然後車子發動起來，隨時都可以離開，也等於將她這顆定時炸彈徹底的拋出了場外。

再也沒有一個人看守她，在他們看來，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沒有什麼攻擊力，自然也就不防備。

顧傾城悄悄的低下身子出去，貼著牆壁行走，手中鐵片一揮，最外圍的黑衣人被她放倒，扶著黑衣人的身體慢慢向下放，接著又是一個，兩個……

此時，包括老大在內，只剩下了三個人，而這位老大此時成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大怒之下，顧傾城已經手疾的將旁邊的一人解決掉，另一人此時反應過來，驚嚇之間拿起手中的棍子向顧傾城打下去。

顧傾城微微搖頭著躲閃過去，這些人太過垃圾，根本與受過訓練的她沒法比較，轉眼間，一個簡單的擒拿手將那人棍子拿在手中，一個悶棍敲下去，此人倒地。

顧傾城順勢將手中刀片劃破他的喉嚨。

老大驚懼轉身看她，連連倒退數步，好像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歐宇凡淡定將紐扣系好，突然，沖她眨了眨眼睛：「怎麼樣，我表演的怎麼樣？」

好像一個邀功的小孩，顧傾城有些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時候了。

趁此機會，老大已經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黑乎乎的東西。

手槍。

顧傾城大驚失色，身體向歐宇凡猛然撲下去，順手刀片過去，老大同樣落入同伴的後路，但好像沒有死絕，身體還在臨死前劇烈的抖動著。

但此時已經顧不上管他。

「啊對不起，對不起」顧傾城慌亂起身，雙手放在衣角地方，不知該如何擺弄。

歐宇凡從地上起來，腦海蒙蒙的一片，眼神中有些痴傻，獃獃的，好像受到驚嚇的那般。

金色的陽光

廢棄的工廠

一片的死人

顧傾城猶如電擊，身體僵直在原地，不敢回頭。

歐宇凡眼睛為之一清，晶亮看著來人。

在手術室與那些人周旋時，他就將一條編輯好的信息發了出去，就怕出了什麼意外。

事實上，如果顧傾城沒有那麼英勇的話的，他們必然是要遭受意外，但如今的現實卻是這樣赤裸裸的告訴他們。

一切糟糕都沒有發生。

而葉嘉軒的到來此時就顯得很多餘，很不應該。

「寒，你聽我說。」歐宇凡抿了抿嘴角，透出一絲不安。

顧傾城縮了縮雙肩，她的後背好像被一道利刃扎著，炙熱無比，而那冷氣又向她襲來，兩種不同溫度令她有些*****。

額頭上還有著未乾的汗珠，拳頭死死握緊，葉嘉軒眼睛掃視過兩人，下巴綳得很直。

「看來我不應該來，我走。」

話語中的決然令顧傾城驚得轉身，對上那背對著她的背影，這一次，她真的是手無足措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前跑了幾步，但很快就停了下來。

她為什麼要追他，她以什麼身份去追他，追到他又要說什麼。

他們，不過是仇人的關係。

是因為他是前來救她的嗎，不，他是來救歐宇凡的，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究竟在想什麼。

懊惱拍了下腦袋，顧傾城有些無措的看了下旁邊的歐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