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 ? 心痛

歐宇凡沒了往日的嬉笑，低著的頭看不到眼底的思緒，不安全的氣息從他身上散出。

顧傾城不自在的晃動下身子，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凡。

……

「寒，你回來了。」

歐葉雅驚喜看著進門的葉嘉軒，手中捧著自己剛做出來的蛋糕，累了一天，她是用了最後的力氣做出來，寒一定會很感動吧。

葉嘉軒途徑歐葉雅旁邊，直接穿過去，上了二樓，將自己卧室的門啪的關上。

滿面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歐葉雅保持著最初的微笑，將蛋糕送到葉嘉軒的房間內，看著面前人滿臉的陰鬱，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把持不住。

寒這是幾次在她面前擺臉色，她已經是記不清了，以前不管寒再累再煩，都會假裝快樂，而如今

又是因為顧傾城那個女人嗎？

寒氣在眼底一閃而過。

今天她剛回來還沒跟寒說幾句話，寒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簡訊叫走了，她怎麼喊都不應聲，現在回來后，又是這樣的陰鬱。

顧傾城，你真是太放肆了，我原本以為，給你一點顏色，你就會知道進退，如今，真的要給你些真正的顏色了。

「寒，吃一點吧，你看我捧的手抖酸了。」歐葉雅將蛋糕送到葉嘉軒的身邊，雙手眼看就要遞過去。

腦海滿滿都是剛才那個畫面，心中的怒火要想要將他自己給燒起來，理智被通通的焚燒殆盡。

「不吃。」冰冷的話語伴隨著手臂的下落，蛋糕被一手打掉，落在地面，摔成一團奶油。

歐葉雅怔住，眼角有著閃爍的晶瑩在凝聚，透著陽光，折射出七彩的顏色，鼻尖微微聳動著，身體下低，安靜的收拾著地上的蛋糕，一點點的拼湊起來，淚水卻是落在了地面，摔成粉碎。

葉嘉軒暗綠色的眸子間劃過後悔，刷的起身蹲下，跟隨著另一雙手的動作將蛋糕一點點向原本的盤子裡面裝。

抽泣聲從歐葉雅嘴中傳來，她飛快的跑出去，將門用力關上。

怔怔看著地上的蛋糕，手指劃過那細膩的地方。

他，究竟怎麼了。

……

耳邊，瘋狂的金屬搖滾聲撞擊著大腦的血管，太陽穴正向外突突的好像要冒出去，手將手中杯舉起，一飲而盡。

嗓子一陣狂熱，好像想要從嗓子腫冒出煙來。

葉嘉軒將空置的酒杯重重一頓，調酒師一個激靈，連忙再次調製出一杯酒來。

調酒杯在調酒師的手中紛飛，紅色與藍色糾纏在一起，飛速旋轉向上，恍葉兩個不可分開的整體，最終漂浮在一片黑色海洋的正中間，停止不動，那絲絲縷縷的氣狀如夢如幻。

伸手將酒抓入手中，沒有猶豫，葉嘉軒一飲而盡。

「再來。」酒氣從嘴中噴洒而出，葉嘉軒眼底蘊含著隨時可以爆發而出的風暴。

他討厭如今的自己，所以，他要忘記一切，他要忘掉自己是誰，他要好好地懲罰自己，懲罰如今這個討厭的自己。

調酒師無奈，自認倒霉，每當這種人出現，他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每次總會出現意外，這次希望不會吧。

再一次將酒調好，葉嘉軒伸手一飲而盡，接著，手中杯狠狠朝自己的手腕砸去，一連砸了很多下。

手腕被砸的鮮血流出，紅色帶著些許的雞尾酒流淌在吧台上，看著那血液的顏色，葉嘉軒有了笑意。

「再來。」

調酒師眼皮一跳，手中動作繼續，心底卻是狂跳。

完蛋了，看來還真的是遇到了一個瘋子，剛才還期待不要來什麼，現在就真的來了什麼，這個人竟然可以輕易之間將自己的手腕砸爛，下一秒會不會直接抹脖子，別人會不會懷疑他在酒裡面下了精神迷幻的葯啊，就算不會懷疑，他肯定也在這個酒吧干不下去了，要知道，這可是在他的櫃檯上出人命。

小心看了眼正在喝酒的男人，調酒師小心翼翼的將酒放在了男人的桌子前。

葉嘉軒定定看著這杯酒，粉色的紅令他的眼睛有些迷離，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張容顏，那是一雙會笑的眼睛，時而倔強，時而冷然，好像一個帶刺的仙人掌，守護最柔軟的地方。

是的，沒錯，也許，也許他喜歡上那個女人了，該死的。

仰頭將酒一杯喝下，感受胸膛的火熱，葉嘉軒咧了咧嘴，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流出來。

他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自從今天看到了那一幕，他才徹底的知道，有時的心痛是為何，有時的擔心是為何。

他看到歐葉雅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感覺，有的只是以前的習慣而已，以前的歐葉雅單純善良，而如今，雖然她竭力在他面前表現出原來的模樣，但他又何嘗看不出來。

他不愛了，不愛現在的歐葉雅了。

而他愛的人，此時在別人的懷裡嗎？

那一幕再一次浮現，胸口一陣疼痛，逆血上涌，一口黑色的血被吐了出來。

調酒師嚇得直接撤離了這個地方，跑到附近的吧台去繼續調酒。

葉嘉軒絲毫沒有反應。

他依舊想著那個人兒。

他儘力的讓自己不要去看那個人，每當路過時都當做沒看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背後看了那個人多少次。

在不知不覺中，原來他的心，真的早已改變嗎。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他還要欺騙自己多久？

深深呼吸一口氣，葉嘉軒站起身，身體晃悠著，不小心碰到身邊的一個人，一個很柔軟的身體。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一道女聲帶著發嗲的聲音令葉嘉軒皺了眉頭。

他抬眼看過去。

這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跨裝的煙熏妝將五官徹底覆蓋，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也許是因為自己長的太見不得人吧。

葉嘉軒露出笑意，為自己這個想法笑了，他又想起了那張從來不化妝的臉蛋。

皎潔的月光將臉龐映得蒼白，透過那窗，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是時候去看下林景豪了，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次胳膊斷了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吧，凌可盈呢，那個女人有沒有欺負他。

白天歐宇凡將她送到了家裡，便一個人出去了，徹底未回，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他的臉色一直都很奇怪，她第一次看到歐宇凡那樣奇怪的神色，也是第一次，歐宇凡沒有在她的面前偽裝。

第二天很正常的演完戲，歐葉雅少見的沒有給她難堪，一切都是順利的進行，但她發現，那不勒斯似乎對歐葉雅的熱情要高於她，甚至有意無意間都會彈起女一號這個角色。

來到停車場將車開出停車場，儘力的躲避有可能隱藏狗仔的路線，一路飛馳。

顧傾城接道了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令她的手一個放鬆，方向盤不受控制的扭動著，車子險些撞在了一旁的欄杆上面。

「是林景豪。」握住手中的手機，顧傾城發現自己的心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波動，她轉頭對尚雨晴說著。

尚雨晴點頭：「那不還接？」

對於這個突然來電，顧傾城不禁想著電話的來意。

顧傾城按下接聽鍵。「顧傾城，林景豪現在在我手上，如果你一個小時之內不到的話，那他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地點在你們曾經喝過咖啡最多的地方樓上一個小賓館，不要妄圖叫任何人，最好連你身邊那個尚雨晴也不要帶，我就要你一個人來。」

電話那頭不給說話的機會就已經掛斷。

「怎麼回事？」剛才沒有開免提，尚雨晴此時問道。

顧傾城頓了一下，臉上笑容旋即笑開：「沒什麼，是景想我了，讓我過去喝咖啡罷了，我先送你回你租的地方，然後我再過去。」

此去不知兇險，她不想連累尚雨晴。

尚雨晴感覺到一絲不尋常，但終究沒有說什麼，一路到達自己的地方，兩人分開。

車子將速度提到最高，瘋狂在道路上行駛，距離剩下的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她必須要快。

過去曾經的美好一一放映過腦海，顧傾城愈發著急起來。

景，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半小時后，顧傾城到達咖啡館，顧不上什麼違章不違章，車子停在道路邊，人已經上了賓館的電梯。

心底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臉上的著急反而漸漸淡下來，很快沒了痕迹，電梯門開時，顧傾城快步走了出去。

她必須要保持冷靜，否則如何跟歐葉雅那個陰險的女人斗。

她並非是鬥不過她，而是根本想不到陰險的人什麼時候會出陰險的招，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一步步的被牽著鼻子走。

顧傾城抬頭仰望著頭頂的門牌，這個房間便是之後發來簡訊之中的地址，手指敲動。

門從裡面打開，歐葉雅一貫的笑容收起，那微挑的眼角帶著挑釁的戲謔，沒有說什麼，讓開身子，房間的一切呈現在她的面前。

「城，你怎麼來了，你不可以來的，你不知道我現在發生什麼事情了，快走，離開我。」林景豪雙眼通紅好像怒吼的獅子，不時掃過歐葉雅的眼神狂躁憤怒。

「顧傾城，你知道嗎，你真的惹惱我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寒對你動心了，你開心嗎？」

歐葉雅漫不經心的將門關上。

好似一滴水啪的在心底散開，顧傾城身體悄悄一震，這一瞬間，她忘掉了所有，耳朵里腦海里只剩下歐葉雅說的那一句話。

寒對她動心了。

怎麼可能。

原來，她已經被無形的捲入了一場戰爭嗎，明明，她不想要進來。

她安靜看著眼前的臉，那張臉充滿了寧靜，那睫毛似乎在輕顫著，似是做了一個夢，那臉色竟是惶恐起來，像是一個受傷的小孩，她手指撫摸上去，一切變得恬靜下來。

陽光折射出看不見的彩色，視線一點點被模糊掉，她的手指依舊在那張臉上，漸漸的，眼中的臉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那一抹墨綠色的深沉，偶爾散出陰冷與不屑。

「啊」低呼一聲，像是被沸水燙到般的縮回了手指，瞳孔驚懼的放大。

她，為什麼會想到那個人。

……

濃郁的酒氣流溢空氣中，嘈亂的重金屬音樂在隔絕的門外發出悶悶的撞擊聲，不時的，角落地方發出玻璃瓶被扔出來的聲音。

正對著被貼上了琉璃花紋的門，冰冷的地板上，葉嘉軒舉起手中啤酒，灌下去一大口，雙頰微紅，眼神被蒙上一層透明的膜，看不清深處。

啤酒是最劣質的酒，他不曾想到自己也有喝啤酒的一天，但如今，他卻想要用這種最劣質的酒將自己灌醉。

真是可笑。

仰頭，葉嘉軒灌下一口。

歐葉雅坐在旁邊，冰冷的寒氣從地板上傳入內心，接著湧入頭顱，下唇緊咬的泛不出一絲血色，撐在地面上的手指漸握成拳，臉上那微帶心疼的溫柔遮蓋住了心底的憤怒。

如今的她，如果在不知其中貓膩還真是傻了。

葉嘉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哪裡好，當真有我重要嗎。

原來，你也是這樣的薄情人嗎，妄我對你痴情不忘。

無盡的委屈向她侵襲而來，她伸手將酒瓶用力奪下，卻被一雙大手再次奪了回去，繼續那抬手落下的動作。

一股怒意湧上來，將歐葉雅的臉色憋紅，她低低喝道：「葉嘉軒，你究竟要如何，你知道我愛你，而你就是這樣讓愛你的人看著你傷害自己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我是多大的傷害。」

深深呼吸一口氣，似乎過了很久，昏暗的墨綠折射出一縷嫩色。

「對不起。」葉嘉軒的眉宇柔和起來，聲音中還帶著未散去的寒氣，將畫面從腦海中趕出去，他伸手將身邊人攬在懷中，下巴抵在柔軟的髮絲上，深深嗅了一口，眼底抹過自責。

顧傾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雅，最終竟然還與雷明浩聯手，你尚不知這樣一來卻是真正的站在他的對立面上，這樣陰毒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攪亂他的思緒，本想不理會她，卻不曾想她卻撞上了他的槍口。

顧傾城，這是你逼我注意你嗎，那麼，你成功了，我會好好注意你的。

懷抱著人兒，看著那乾淨的笑容，好像孩童般的單純，葉嘉軒緊了緊手臂。

他會好好守護好這一譚清水，即使他現在的心被偷走了一些。

感受兩側傳來的暖意，歐葉雅心底漠然。

她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給寒機會，下一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這一次不過是試探而已，如今確認下來后的憤怒沒有令她當場撕破臉已經是很意外的結局。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寒為什麼要將解藥給顧傾城那個女人，無非是不想要自己喜歡的人與別人有染，不想要看自己喜歡的人那樣痛苦。

葉嘉軒，你當真把我放在了哪裡。

門外進來一位穿戴紅領結的服務生，卻是葉嘉軒按動服務鈴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