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娶妻當娶桑麗華(一)
周家的院子,本來就離河岸邊不遠,牛車一下子就到家了。娟姑娘跳下牛車,提了桶子,開始到院子里晾晒衣服。
楊媽看到阿九回來,便問道:「今天怎麼比平素早了這麼多?我還沒準備晚餐的呢!」
阿九笑著答道:「嗯,今天多虧了常惠。平素我要跑兩趟的,今天他一趟就全送完了。」
楊媽笑道:「你回來得正好,廚房裡的那個柴杷壞了,你幫我去做個新的吧。」
阿九應道:「好,我這就去後山砍一根竹子回來。」
常惠道:「要我幫忙嗎?」
阿九道:「你也會做柴杷?」
常惠搖搖頭,「我不會。」
阿九笑道:「你不會還能幫我什麼?」
常惠答道:「我這次不會,但可以學啊,下次就能幫上你忙的了。」
阿九點了點頭,「有道理。那你就跟著我學吧。做柴杷必須要用新鮮的竹子,走,我們一塊去後山砍竹子去。」
後山離院子並不遠,也就幾百步的距離。阿九拎了一把斧子,便進山了。選擇了一根楠竹,便開始落斧。古代的人勁大,幾板斧下去,楠竹就倒了。
常惠要去背楠竹,阿九不讓,把斧子交給他,「你拿著這個,楠竹我來弄。」
常惠問道:「幹嘛不先把楠竹上的枝椏去掉啊?」
阿九道:「你不懂,這枝椏也是有用的,可以做掃地用的竹掃把。」
阿九將楠竹弄回院子里,又削去楠竹上的枝椏,指著尖子上的一截道:「要做柴杷啊,就得用這一截。前面的可以晾乾做竹竿。你去拿一些稻草來。」
常惠不解,「拿稻草來做甚麼?」
阿九道:「用稻草可以將竹竿燒彎,才能做柴杷的,快去吧。」
常惠跑去找來了一捆晾乾的稻草,打著了火,這才饒有興趣地看阿九將一截新鮮的竹竿放火上燒彎了,又看他熟練地用刀將楠竹燒彎的一頭分開來,弄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再將弄好的竹篾條織在上面固定住,一個柴杷就這樣做成了。
這樣的操作讓常惠大開眼界。古代的人,能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會製作這樣的工藝,真的是了不得。
「開飯了,開飯了。」楊媽端了烤好的餅過來,常惠趕緊跑去洗了個手然後抓起餅來就吃。
娟姑娘覺得大家光顧著吃,都蒙頭不說話,很沒趣,道:「九叔,你行走過很多的地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就給我們講個笑話唄!」
楊媽一聽,也覺得娟姑娘這主意不錯,道:「是啊,我聽過你講故事,還沒聽過你講笑話的呢!給我們露一手吧。」
阿九想了一下,道:「好吧,那我就講一個,講得不好笑你們不要怪我。」
常惠也很興奮,道:「我最喜歡聽笑話的了,怎麼會怪你呢!」
阿九潤了潤嗓子,道:「好。那我就開始講了。從前啊,有個糊塗縣令,在衙門裡議政。突然有一人擊鼓,縣令急忙升堂問罪。縣令問:『何人擊鼓』。一個叫明天的告狀人說:『縣令大老爺,我明天丟了一頭牛。』縣令一聽火了,一拍桌子問:『你明天丟了牛為啥昨天不來報告?』全場人笑的前仰後合。一個差役也忍不住放了一個響屁。縣令見狀大怒,『何人竟敢咆哮公堂?你們還不快把他拿來?』一個差役站出來道:『大人,是個屁!』縣令道:『屁也不行!膽敢咆哮公堂就得拿下!』差役沒有辦法,轉了一圈之後回來了,指著一堆屎道:『稟大人,嫌犯已逃走,拿得家屬在此』!」
阿九把笑話講完,娟姑娘與楊媽已經笑得不行的了,前俯後仰的,吃進去的餅也差一點吐了出來。
楊媽好不容易止住笑,道:「你這口味也太重了,我們都在吃飯的呢!你就屁啊,屎啊的講個不停。不過,確實好笑!」
娟姑娘道:「九叔的笑話講完了,弟弟,該輪到你講了。」
常惠本來是知道很多的笑話的,但大都是跟現代社會也關的,古代的嘛,還真的找不出來幾個。搜腸刮肚的,終於記起來一個,道:「好吧,我也來講一個。有一個老農,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他的鄰居被官差抓起來了,他就好奇地問:『你這是犯什麼事了?』他鄰居嘆了口氣,答道:『就是活該我倒霉吧,那天我出去散步,見到地上有一根小繩子,我覺得可能有用,就拾起來了。』那人更加驚訝了,道:『這樣也不至於被抓起來了呀?』他鄰居這才道:『我當時也沒有注意啊,誰知繩子後面還拴了頭牛呢』!」
常惠的笑話也把他們都給逗笑了。
吃完飯,天色暗了下來。古代的人,到了晚上,也沒得電視看,更沒有手機可玩,唯一的消遣,可能就是搬條凳子,幾個人圍在一起,在院子里聊聊天講講笑話的了。
常惠聽她們東家長西家短的侃了一陣大山,覺得沒有意思,就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的心事來。白天那桑家大小姐的笑容又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里的了。東漢光武帝有一句名言,叫「仕宦當作執金吾(執金吾(yù),西漢末年時率禁兵保衛京城和宮城的官員,出門前呼後擁的,地位較高),娶妻當得陰麗華。」看來自己也可以借用一下的了,當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娶桑麗華。
桑麗華,你等著吧。我常惠來了!常惠搓了搓手,不由得洋洋得意地哼起了李延年所作的《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什麼『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啊,那三笑呢?」原來娟姑娘不見了常惠,追了過來了,在門口把他哼的聽了個一清二楚的。
三笑?傳說當年唐伯虎追秋香,也是三笑的,常惠不加思索地答道:「三笑當作吾妻也!」
娟姑娘笑道:「原來弟弟在這兒思春了啊,快告訴姐姐,看上哪家的丫頭了?還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
常惠不好意思了,道:「沒有的事兒,我不過就是哼個曲子好玩罷了。」
娟姑娘接著說道:「要說漂亮啊,我們家的大少爺喜歡那個桑家的大小姐,長得可漂亮了!我見過的,長得水靈靈的,一掐准能掐出水來的那種。那才叫美人呢!」
常惠這才答道:「桑家的大小姐?你知道她住哪兒嗎?哪天也帶我去看看,我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子。」
其實啊,常惠也就是想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住在哪兒。要是她住的方位都不清楚的話,又怎麼完成他的三笑啊。
娟姑娘道:「她家啊,離這兒可有點遠了,具體地址我也不清楚。不過,她們桑記綢緞鋪跟我們老爺家的周記綢緞鋪就是在同一條街道上的,相隔也沒有多遠。我也就是從她們家的綢緞鋪見到過她一面的。」
常惠道:「好,哪天有空我也去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