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過來,要你命!
一番推搡無果,一向溫雅靜柔的挽月此時此刻,竟像是驟然發了狂般,守在那雕花石拱門之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竟攔得那一行人一時間根本無法進殿來……
眼見於此,那身著杏黃撒花宮裝的女子,此時不由得立即柳眉倒豎,隨即一把舉起手來,眼見著便又要朝那挽月臉上招呼過去……
「住手!」
聞得此聲,那一行人連同挽月在內,此時此刻,不由得紛紛往那出聲方向轉頭望去……
隨即,順著其視線望去,便見那不遠處,一襲素衣的女子此時正袖手靜然而立,櫻唇微抿,面沉如水,一雙秋水明眸里,此時此刻,可謂浸滿了冰霜與凌厲,恍若帶著金戈的鋒寒,一路上,刺破寒風,刺破霧靄,直直地便朝著那雕花石拱門前的眾人呼嘯而來……
一時間,那原本推搡動作的眾人此時此刻都不由得紛紛住了手,只獃獃望著眼前的女子,感覺到那彷彿從腳底心開始便驟然往上瘋狂蔓延的冰涼寒氣,開始不由自主地打著顫、發著抖,彷彿自己便已然於此時開始,漸漸凝成了一座無知無覺、只泛著森涼寒氣的堅硬冰雕。
半晌后,那身著杏黃撒花宮裝的秋水,方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隨即便強行穩住姿態,彷彿依舊是那目空一切、趾高氣昂的模樣,然而事實上,此時卻可謂是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顫著聲音強撐著開口道:
「哦?原來是皇後娘娘來了。娘娘,您來的可巧,話說,我身後的這些人,那可都是貴妃娘娘她親自挑選來的,而且也都已然獲得了陛下的首肯,可娘娘您身邊的這個賤婢,此番卻硬是攔住我們不准我等進殿,說來,皇後娘娘,這於情於理,只怕是都甚為不妥吧……更何況,奴婢想,皇後娘娘您身邊的這個賤婢,只怕也根本就沒有資格敢攔貴妃娘娘的人吧?」
「哦?是嗎?」聞言,我不由得緩步走上前去,隨即微微抬眼,側首望著挽月問道,「挽月,你可當真是攔著他們不讓其進殿?」
「小姐,我……」
然而,還未待其說完,我便已然是稍稍抬了抬手,以止住挽月接下來的話,隨即只微微勾唇,泛出一抹冰涼森寒的弧度,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挽月,那我便不得不說一句——」
眼見著那秋水聞我所言后,此時唇角微勾,儼然一副志得意滿般的模樣,
我卻是忽地驟然話語一轉,微勾唇,開口道「此番,挽月你還真是——做得好!這一行人,挽月你記住,一個人,不,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別給我放進去,省的髒了我的棲梧宮!」
聞此,那身著杏黃撒花宮裝的秋水此時,不由得頓時眼眸圓瞪,臉氣的通紅,隨即驟然抬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徑直指著我道:「皇後娘娘,您可別太過分了!要知道,這可都是貴妃娘娘她指派過來的人,您究竟有何膽子,竟敢把他們都攔在內殿外?」
「哦?你倒是很清楚,她是貴妃,而我是皇后嘛……更何況,我方才是不是便已然說了,你們這一行人,可謂是一根手指頭都不能進殿的……」
我一面姿態悠悠地緩緩說著,一面忽視掉那近乎就要徑直指到我臉上去的動作,只神色不變,微微垂了垂眸,緩緩瞟了瞟那已然過了這分隔內外兩殿的雕花石拱門的手指。
而後,便稍稍側過首,與那挽月緩緩開口道:「挽月,若我未記錯,方才打你的,便是這隻手吧?」
聞我此言,那挽月不由得有些不明覺厲,因而便只愣愣望著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隨即,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便見我已然是驟然神色一厲,而後身影陡然一閃,便忽地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一把拿住眼前那秋水的右手,緊接著,便只聞見「咔」的一聲脆響,隨即便聞見一聲凄厲至極的尖叫聲忽地於這棲梧宮上空中響起,
而待到眾人回過神來,連忙定睛望去,便見那原本不可一世、趾高氣昂的秋水,此時此刻,竟已然是緊抱著右臂一面凄慘尖叫,一面在地上痛的來回打滾,而那一張原本俏麗的臉上,此時可謂已然是痛的表情扭曲,慘白如鬼,滲人可怖,更甚至於涕泣橫流,髒了滿臉……
然而眼見於此,我卻可謂是神色未變,眼睛未眨,只稍稍抬眼,從左到右,依次望了望眼前那已然是順著我的目光哆哆嗦嗦,站立不穩,近乎要翻白眼嚇暈過去的眾人後,便緩緩開口道:「誒,可別都暈過去……可還得好好清醒著,仔細聽著我的話呢!」
而後,便見我忽地眼眸一寒,神色一厲,只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道:
「我方才便有說,你們,可一根手指頭都千萬別給我放進去!而地上這個,則便是明知故犯的下場!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她送過來的人,第一次,伸手進了我棲梧宮……很好,那我便出手斷了她的手臂……」
「而至於第二次……當然,我便不會如此仁慈了,若有再犯,可別怪我未曾提醒你們,到時候我斷的,便不是手臂,而是——命了!」
「哦,對,差點忘了,話說這規矩得需改改,這一次是棲梧宮內殿便罷了,然而這從今往後,那可都給我記清楚了,我說的可是整個棲梧宮,可千萬,都別給我踏進半步!否則,你們便大可試驗一番,我方才所說,可是當真?」
望著眼前哆哆嗦嗦,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幾乎是站立不穩的一眾人等,我不由得寒下眼眸,沉聲喝道:「聽清楚了沒有?」
聞我此聲,那一行人不由得立即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急忙應道:「是,是,奴婢(小的)聽清楚了……」
「哦?既然如此,那還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當真想就此試驗一番?」
聞此,那一眾人不由得一面連連躬身,急忙搖頭否認,唯恐我真會對其有所動作,一面便又手腳不停地,連忙帶著那地上不斷慘叫痛呼、抱臂打滾的秋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離開了棲梧宮……
……
眼見那一行人身影迅速消失在棲梧宮殿門外,我方才轉過身來,望著挽月那已然腫的高高的臉,微蹙眉,輕聲開口道:「挽月,可無礙?」
「嗯,小姐,無礙……」那挽月此時此刻雖臉腫的甚高,鬢髮散亂,模樣顯得頗為狼狽,但一雙清麗眼眸里,此時此刻,卻是亮晶晶、光華四溢地望著我,可謂一臉崇拜憧憬地道,「小姐,您方才,當真是好生厲害!」
「不過……」那挽月卻好似忽地想起了什麼,此時不由得有些擔憂地開口道,「不過小姐您此番這般喝退了他們,更是還斷了那秋水的右臂,可那秋水,可是江貴妃身邊的一等丫鬟,如此,江貴妃未免不會心懷怨憤,藉此與小姐您為難啊?」
「我不這般,難道那江沐煙便不與我為難,與我推心置腹、姐妹相稱了?挽月,你得需明白,只要我仍在這天陵皇后的位置上,她江沐煙就必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而如此這些,事實上,與我做什麼,如何做都毫無關係,實則都不會因我而改變……」
「不過,話說回來,挽月,你方才又何需與他們那一眾人等直面對上,攔著他們不讓其進殿,事實上,就算真讓其進殿也便罷了,並無大礙。要知道,你不過一個人而已,又何必那般拚命相攔,若我此番未及時趕來,那一眾人人多勢眾,若其真是做出什麼,傷及你性命,可如何是好?」
聞我此言,那挽月卻是微抿唇瓣,露出一抹溫雅笑意來,輕聲道:「可小姐,您這不是及時趕來了嗎?更何況,小姐,即便您真是不來,奴婢也定會拼盡全力攔住他們不讓其進殿的……」
那挽月說著,忽地正色道:「此番動作,江貴妃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大家實則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若僅僅是在我們殿中安插眼線便也就罷了,以前還有驚雲在,還可以看顧個大概,不出大亂子,可現如今僅我一人伺候小姐,若是其中不安分的,趁我們不備在這殿中做些個手腳,尚未能及時發覺,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了!因而,小姐,奴婢定是不能放他們進殿的。」
「好了,好了,先別說了,我知曉了……如今還是先趕緊進殿去,我幫你上點葯罷,挽月你這臉現如今是越腫越高了……」
說著,我不由得蹙了蹙眉,又接著道「如此看來,方才廢那秋水的一條胳膊,實則還是太過輕了,想來我便應該直接上前把她的脖子給擰了!實在是太過放肆,竟敢對你下這般狠手,說來我方才僅僅廢她一隻手還真是便宜她了!」
「小姐,真的,奴婢真的無事,只是這模樣看著興許有些嚇人罷了,實則並未曾傷筋動骨,未有大礙,您不必擔憂……說來小姐,您方才那般驟然迅疾上前,一出手便廢了那秋水的一條手臂,奴婢雖當時還有些嚇著,覺著有些不敢相信,但現如今想來,小姐您此番還真有將軍、少將軍他們上陣殺敵,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之態,可謂當真有將門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