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月之夜

太陽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夜晚將要來臨，可這次的夜晚將不會如往日那般平靜。

收拾店面的商販們疑惑地抬頭望去，他們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剛出酒館醉得東倒西歪的人，忍不住地往路邊嘔吐，吐完后似是覺得好了些，放任地仰面躺倒，但映入眼帘的東西卻讓他的酒醒了……

人們結束今天的禱告向禮堂外走去，突然有個人抬起頭向上望去，其他人也受到影響下意識看了一眼，他們的動作僵住了，月光將路面染得微紅，禮堂的正門前神父表情嚴峻地盯著掛在天空上的月亮，那月亮如血一般猩紅、散發著妖冶的氣息。

幾個鎮民跑向澤斯男爵的府邸。

「領主大人！」

「男爵大人！不好了！」

「為何在此喧嘩？」希斯管家出現了。

「大人，你看天上！」幾個人面露驚恐的樣子讓希斯感到有些不好的預感，聽到他們的話他朝天空看去。

「這是？！」說完后帶著焦急的神色立即返回了莊園。

「希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讓你急成這樣。」一個面容威嚴、穿著考究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一位穿著貴族長裙的美婦，那是這個鎮子的主人澤斯男爵和他的夫人，看到行事匆匆的希斯，他露出詫異的表情。

「是血月，血月出現了！」

「怎麼可能？！離上一次血月才過了十五年啊！」澤斯男爵面色大變。

「確實是血月啊，老爺，我也經歷過上一次的血月之夜，這猩紅的月光灑滿大地的獨特景象，確實是血月顯現啊！」澤斯男爵離開座位跑向外面，身後跟著夫人和希斯管家。

「……這！怎麼可能呢？！」夫人對眼前的景象感到無比驚恐，她還記得當年懷上西爾的那一年，那個沉重、壓抑的夜晚，鎮子上的男人傾巢而出，為了對抗血月帶來的災禍。

「希斯，你去聯繫衛隊，去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你們去把鎮子上的男人都叫去城門！」澤斯男爵先是對著希斯管家吩咐，又轉頭對著剛剛的幾人下達指示。

「是，老爺。」

「是，我們這就去！」身邊的人紛紛趕去執行命令。

「我也該去城門了，夫人，你就待在家看好西爾。」澤斯夫人看出眼前的男人眼中並沒有往日的自信，不由得很是疑惑。

「親愛的你怎麼？雖然說血月之夜會招來災厄，但每五十年就會發生一次，上一次在十五年前，我們並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確實，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澤斯男爵拉起夫人的手安慰著她，然後走向遠處的城門。

血月之夜提前了三十五年，這種事態本身就不正常，那麼引發的災厄還會是以前我們面對的那種程度嗎？希望真的是我想多了，澤斯男爵一邊跑一邊想著。

等澤斯男爵到達城牆后，城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男人了，他們看見澤斯男爵朝他後集結起來。

「大人，發現血月後我們就趕了過來。」

「很好，我也讓人去叫那些還不知情的人了，先等等吧，我有話要說。」澤斯男爵露出滿意的表情。

人們默默站在男爵的身前，越來越多的人跑著過來，人聚集的差不多了。

「首先，我很欣慰你們的反應！上一次的血月之夜，這個鎮子有不少的孬種，他們躲在家裡，而不是出來抗敵！這一次毫無疑問血月又出現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提前如此之久，但是你們來了！這很好！下面我來安排具體的守城事宜！」澤斯男爵開始訓話。

「首先給我分成五個隊伍！一隊準備弓箭、二隊準備長矛、三隊準備投石、四隊準備刀劍、五隊負責運送物資！」澤斯男爵的堅定、有力的聲音傳遞出來，給予前方的鎮民們極大的信心，他們中的一些人本就參與過上一次的守城戰，那時的指揮就是年輕的男爵大人，而其他人多少也聽過這個消息。

「好了，各自去把護具和武器帶好！」這時澤斯男爵家中的衛隊們把一車車的物資運送了過來，皮質的護具、弓和箭矢、泛著銀芒的長矛與刀劍、充滿厚重感的盾牌和一塊塊巨大的岩石，旁邊還有十幾桶燃油和尚未點燃的火把。

各隊紛紛從其中拿取所需的物資武裝自己，全隊武裝完畢后列隊集結，同樣穿戴好護具的澤斯男爵站在前方。

「按照我之前說的，上城牆！」說完帶頭向城牆上走去，就像一位將軍，帶領著身後的一群士兵正要奔赴戰場。

同時鎮子的大部分家庭都從熟睡中醒來，因為男人們都去外面了，所以由女人們照顧著孩子，年齡小的孩子被大人們的動作驚醒之後很快又睡著了，年齡較大的孩子們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接受安撫，年齡大點的孩子眼中儘是對父親的擔憂。

「母親，父親會回來的吧？」栗色短髮的女孩穿著白色的睡衣依靠著母親坐下，女人撫摸著她的頭，安慰著她。

「當然了，這不是你父親第一次去了，媽媽還懷著你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趕去，可最後還是回來了，儘管累得全身是汗。」

「那他們是要去幹什麼呢？」臉上有幾個雀斑的女孩問面前的女人，女人溫柔的笑著。

「是在保護我們哦！」

「爹他沒事吧？怎麼不帶我一起過去？」男孩顯然安靜不下來，旁邊的女人訓斥著他。

「帶你去幹什麼？你能抱得起劍嗎？等你在長個幾年吧，現在給我乖乖地睡覺！聽到沒有？傑斯！」

猩紅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男孩望著染得微紅的窗帘，他掀開被子、拉開燈，坐在大床上，他的身形有些瘦小，有著一頭修理地極為整齊的黑色短髮，額前的碎發下露出略帶迷茫的蔚藍色眼瞳，他正在用手擦著眼睛想讓自己更精神些，突然，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門外走進一位穿著藍色貴族長裙的女人，她發現了已經醒來的男孩。

「西爾，怎麼了，睡不著嗎？」她向著床邊走來，隨著她的腳步傳來了女人有些擔心的聲音。

「母親，外面怎麼了？」男孩睜著蔚藍的雙瞳看向面前的女人，男孩的母親澤斯夫人。

「西爾你在說什麼呢？」面對男孩的視線澤斯夫人有些心虛。

「可是月光是紅色的啊……」西爾望向不遠處的窗戶，在燈光的照耀下那點紅色顯得不是很明顯。

澤斯夫人明白了，燈在她進來前就是開著的，燈沒亮的時候想必那猩紅的月光會很顯眼吧，她在想怎麼解釋這件事。

「母親你過來了，那父親呢？」

「……」

「是什麼不能對我說的事嗎？」

「……」

「那紅色的月光是什麼？」

「那是血月的月光……」

「那是什麼？」男孩歪著頭。

澤斯夫人想著真不愧是我的孩子，讓人一點也生不出氣來，算了，我不說的話他也許會直接去外面看看了。

「那是災禍的顯現，血月之夜……魔物們將會躁動起來。」澤斯夫人說出了答案……

穿著皮質護具的威嚴中年人站在城牆上，他望著遠處的森林，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鎮子的很多產出都是來自於那片森林，但今夜那裡是魔物的領地……突然氣氛開始焦灼起來，地面在微微顫動。

「來了！」澤斯男爵雙目直視前方，深藍色的眼瞳里燃燒著名為戰意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