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英雄的結局

我放下書本走出書店，吉姆爺爺正在喝茶，旁邊放著茶具，看到我走出來，他招呼我一起坐下，他給我倒了杯茶。

「味道怎麼樣？這是以前在旁邊的大森林裡發現的一種茶樹，我移栽了幾顆回來，就為了泡些茶喝，少爺還喝得慣嗎？」其實我家的茶很一般，應該差不多吧？

「當然喝得慣，又不難喝。」

「嚯嚯嚯，不難喝就好。」

「吉姆爺爺，我以前就想問了，這些書都是您的嗎？為什麼要開這家店呢？還不收錢。」我問出了一直都有的疑惑，吉姆爺爺笑了，想了一會開口了

「這些書確實都是我的，我以前就喜歡讀書啊，什麼書都讀，那些書就代替了我的雙眼，幫助我看到我親眼看不到的事物，一開始只有幾本，後來慢慢地就有了現在這麼多，至於為什麼開店……」吉姆爺爺停頓了一下。

「那是因為想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世界的廣闊啊，就像小孩子從大人那得到新的玩具也會想展示給他的朋友們一樣。開始是很辛苦的，置辦書架、給它們分類、還要定時保養它們，以前也有過圖個新鮮過來看書的人，結果他們不小心把書給損壞了不少，而之後來看書的人也越來越少，我也產生過要不要就這樣放棄算了的想法，但這家店是我小小的心愿，我不想輕易放棄，或者等我再也動不了了，那就可以放棄了吧。

嚯嚯，到現在除了少爺基本沒人願意來咯……是不是有些不解？因為這麼幼稚的理由付諸行動，遭受這麼多的挫折，卻又頑固的不想放棄，到底不過是我老頭子的執念罷了。」吉姆爺爺說出這些話后顯得輕鬆了許多。我理解這位頑固的小老頭，我一樣想把從書中得到的東西展示出來，而且我想讀更多的書……

「我並不覺得吉姆爺爺有什麼不對的哦，能有一件值得付出一輩子的事情，那不是很好嗎？」我對吉姆爺爺的話產生了認同感。

「嚯嚯嚯，能聽到少爺這麼說，我就感覺沒有白忙活這麼久了，……少爺啊，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替老頭子去看看那些風景呢？」……

我回想著從吉姆爺爺那離開前的那番話，外面……比那條河還遠的地方嗎？我以前也想過能有一天自由地在各地旅行，看著不同的風景、遇見不同的人、體會不同的感情，但我終究有著責任，這是我的鎮子啊……

我走到了教堂，看見神父正在與一些人進行禱告，神父看見了我，禱告結束后他解散人群向我招手，轉身走進後庭，我跟在他的後面。

「你父母給你請了假，聽說你受了傷？」神父從我父母那了解了情況吧。

「是的，被蛇咬傷了。」不過是水蛇，所以沒中毒。

「看你的狀態應該是沒有大礙了，那麼你找我有事嗎？」神父詢問我的來意。

「關於那天的談話，我想深入了解一下。」

「這樣啊，從那天我跟你說起我就隱約覺得你會來問，畢竟你的心很大。」神父似乎若有所指，好奇心嗎？

我們來到後庭的座椅上，相對而坐。

「我是一個普通的人，你肯定會問那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事吧？很簡單，因為我認識一個不普通的人，我們生活在一個村莊里，他和我一起長大，不過跟我不同的是，他十分好動，喜歡去一些沒有人的地方探險，回來之後他會跟我分享他見到的、聽到的東西，我把那些當故事聽，雖然並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但也稱得上有趣，這樣的時光持續了一年又一年，到了我們都成為大人了的時候，他來向我辭別，他說他要去更遠的地方。

我並不驚訝，因為我知道他的心一直是那麼大，離開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沒有勸他留下，而是把我這些年的積蓄分給了他一些，只希望他能走得更遠，在他離開后，我也離開村莊去了附近的城鎮，在那我找了份教會的工作，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當我們再一次見面，卻是他找到了我，我們久別重逢當然要去酒館慶祝一下，在那他告訴我他成為了一名冒險者，我很驚訝，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也見過不少冒險者，而冒險者最低的註冊要求是要成為魔法學徒的，想成為魔法學徒就必須有人引導，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遇到了好心的冒險者，還是去了有魔法學院的城市，但不管是哪種，過程想必都不會輕鬆。

他還像少年時那樣把他的經歷講給我聽，我因此了解了不少關於冒險者的事情。此後幾乎每年他都會來找我喝酒，說些話，但有一年，他並沒有出現，那時整個城市都在讚譽一名英雄的事迹，那位英雄與魔物的王同歸於盡，我找了個人問那位英雄的名字，他們大聲地說出了我熟悉的那個名字，那個與魔物同歸於盡的人就是我的友人，我為他感到遺憾，但他如果知道他保護了很多人而且他的事迹被這樣傳頌的話，想必也會感到滿足吧，我去了人們為他建造的墓地，在他的墓前獻了花。

那座城市因他而興盛了一段時間，但緊接著新的魔物之王誕生了，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冒險者們重新開始討伐魔物，民眾們讚譽的英雄又換成了新的名字，已經沒有人記得那位曾經的英雄了，除了他的友人。他的墓碑變得無人打理，我想離開這座讓人心涼的城市，我把他的墓遷走，輾轉了數個城鎮，最後在梅西鎮安頓了下來。」神父站起來走了幾步，在一叢草木前停下，他撥開木叢，在那是的是一塊白色的墓碑，墓碑有些破損，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寫著：「謹以紀念偉大的英雄『阿法·傑羅斯特』……」

是這樣啊，我記起來了，前天我做的那個奇怪的夢，那是我在吉姆爺爺那看過的一本英雄傳記里所記述的內容，那個故事的主人公就叫做「阿法·傑羅斯特」，那個讓人感到悲涼的英雄原來是神父的友人，我把英雄傳記的事告訴給了神父。

「原來也有和我一樣還記得他的人啊，如果他能知道，應該會很欣慰吧。抱歉，讓你聽我講這些。」

「哪裡，是我自己想要了解的。」

「那麼知道了英雄的結局后，你還想要了解下去嗎？」神父直視著我的眼睛。

「當然，不是有人仍然記得英雄嗎？而且……我也不是英雄。」

「嚯嚯，我知道的也不多，但還是全部告訴你吧。」神父重新坐好。

「先說冒險者吧，他們是一群用生命活著的人，為了財富與聲望而去『冒險』，說到底，是一種另類的職業，神明我不太清楚，人類只有魔法師才能成為冒險者，而成為魔法師的關鍵在於精神力，你醒來之後有沒有發現身體和外界與之前有什麼不同？」其實從與蛇對峙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的思考、反應速度比起以前快了很多，至於外界，我確實感覺與以前的世界不太一樣，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

「反應速度變快了，感覺外界也不太對勁。」

「是了，那是你的精神力提升了，和以前那個笨蛋一樣呢，小時候他探險的時候也經常會遇到一些危險，而度過危險后就會和你有一樣的感覺，成為冒險者之後的他告訴我，這是精神力的提升造成的，以後的情況還會不停的變化，而想要成為魔法師，就必須先成為魔法學徒，但這裡有兩個難關。

一、你的精神力要達到這個階段的頂峰。因為我並不是魔法師所以也不理解這句話說的頂峰是什麼程度。二、必須有人用精神力引導你看清『魔素』這個魔素我同樣不知道是什麼。成為魔法學徒后你就能到『公會』這個組織註冊成為一名新手冒險者，冒險者想要升級就必須拿出公會認可的成績出來，這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然後是魔物，這是一種和冒險者一樣具備神奇力量的生物，它們充滿了攻擊性，會給周圍的城市帶來不小的災害，所以冒險者主要的工作就是討伐魔物，而魔物的體內有著名叫『魔晶』的物體，冒險者們可以用魔物身上的素材與魔晶換取錢財，至於天賦，他當時並沒有細說，所以我並不知道有關它的情報。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關於冒險者的一切了。」神父結束了講述。

「謝謝您！」我誠懇地向老人道謝，神父只是擺擺手。

「我知道的並不多，如果你真的想要去認識這個世界，可以嘗試去大城市的魔法學院，那裡應該會有更多你想知道的信息。」又是外面嗎？我向神父辭別向家裡走去，在路上思考著……終於，我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