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欲御外悔需自強

第5章 欲御外悔需自強

第5章欲御外悔需自強

清風徐來,樹葉搖顫,自山巔向下俯視,令人心胸開闊,只是吳毅眉羽鬱結,面色凝重,不見豪情,但見愁情。

今日遭遇算是告訴他了修仙一途雖有財侶法地一說,但這一切都是依靠別人,是勢,而自己無法決定。

他擁有上師講法,但上師所講卻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今日的課雖說不是白聽,卻對他目前而言用處不大,當務之急是生氣,開闢出真氣種子,否則空占名額,惹人嘲笑,到時怕不是要被趕下山去。

吳毅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而五日一小課,一月一大課,他哪裡來的這麼多時間來浪費,他入門本就落後於其他人近五個月,那些授課上師根據大多數人修鍊速度決定講解課程本就無可厚非,想找理也無處可尋,心懷嫉妒的人一句不循常例的人想必自己就可以生出氣感來就能噎死他。

一氣道觀並無明確師徒關係,也就是說即使吳毅尋找機會去找上師釋疑,也不見得會得到答覆。

這些上師雖然平日地位崇高,但是大多進階無望,求一個長壽富貴,不欲過多沾染俗事,當然若是你資質超絕同儕,進入上師目中,自是不難得到傳授的,但吳毅一想起那位上師開始時看他的眼神,便息去求教之心。

想的深入,吳毅閉上了雙眼,定定地站在山巔,心無雜念,任清風拂過,鑽入寬大的衣袖,又鑽出衣袖。

直到感到一絲清涼,吳毅才自冥思的狀態醒來,抬頭一看,竟然漫天晚霞,冥思近三個時辰,心中便是再煩躁,此時也平復下來。

轉身回到洞府,草草吃過晚飯,吳毅將壓在書叢中的那本《小周天搬運術》抽出,之前他是以背誦為目的,而這次他卻是以修鍊為目的。

看著這本書,吳毅笑了笑,內心複雜,兜轉數日,本寄希望於聆聽上師教誨,以防自己胡亂修鍊出錯,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

背井離鄉,勢單力薄,加之初入仙途,吳毅從內心深處就有著不自信,且又驟得弟子之位,急需證明自己,否則就要面臨被趕下山的風險。

內外交困,使吳毅寄希望於他人,而今日所見外望已斷,內懼外憂盡數爆發,如何不讓吳毅內心躁動不安。

《小周天搬運術》如其名,主要是講解運氣之法的,感應氣感的那一部分較少提到。

值得一提的是生氣中的氣並不是外界之氣,而是自身先天一氣,一作整也,全也,指所有先天元氣。

人在受生之初,胞胎之內,以臍帶隨生母呼吸受氣。胎兒之氣通生母之氣,生母之氣通太空之氣,太空之氣通太和之氣。那時並無口鼻呼吸,任督二脈息息相通,無有隔閡,謂之「胎息」。及至十月胎圓,裂胞而出,剪斷臍帶,其竅閉矣。其呼吸即上段於口鼻,下段於尾閭,變成常人呼吸。常人呼吸隨咽喉而下,至肺部退回,眾人之息以候。其氣粗而浮,呼長而吸短。從此太空太和之氣不能下行於腹,而腹內所蓄之先天祖氣,謂之先天元氣,動而愈出,反失於太空。久而久之,先天氣喪失過多,腎部脈虛,根源不固,百病皆生,而走向死亡。

蓋人生稟天地之數有限,要知保氣即保生也。故常人慾求長生之術,亦應求延年之法。道門修鍊,就是要返本還源,回到嬰兒先天狀態,以增益壽算。吐納之法,使呼吸歸根,保住先天之氣,氣足則百病可治,固住生命之本,始可再言上層修鍊。丹經謂「欲點長明燈,須用添油法」是也。

生氣之生作萌動之意也,即調動自己的先天一氣,在此一途上,主要有兩大難關,一是不能夠感應到自己的先天一氣,二是在調動先天一氣時功法運行不當,使先天一氣白白流失,壽元消減。

幾乎九成九的人被阻擋在感應氣感上,步入仙道第一關就跨不過去,更妄談之後修鍊。

但對於感應到氣感的人來說,調動先天一氣運行才是更重要的事,這一步沒有處理好,就落後於人一步,甚至有隕落之危。所以不可不慎。

吳毅小心看過原籍,將之收起,其實這些他早已記下,只是仍是不放心,尤其是那些道門術語,這些術語是由上師當堂講授的,不落於文字,而現在吳毅無可奈何,只好連蒙帶猜地修鍊了,這其實也是吳毅最開始不願自主修鍊的一個原因了。

排除雜念,盤膝而坐,手握兩膝,舌抵上齶,雙目微閉,含光內視……

按照道書上的要求,吳毅開始第一次修鍊,夜漸漸深了,洞府外的蟲鳴不絕,為靜謐的夜晚增添幾分生氣,燭火幽幽,珠子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咚咚咚——門外敲門聲吵醒了吳毅,他揉了揉眼睛,剛想活動一番,卻發現全身酸痛不已,原來昨晚不知何時吳毅打坐著睡過去了,姿勢不合,周身疼痛。

忍著疼痛,吳毅簡單梳理了一下頭髮,開門迎過飯食。

門外,卻不是那位頭戴黃巾的中年男子,成了一位比吳毅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吳毅不禁心下存疑,接過飯食時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之前那位力士去哪裡了?」

少年眼角閃過一絲驚慌,忙道:「我爹他今日受傷了,不是故意送晚的。」說著少年還連連向吳毅保證下次不會送晚的。

吳毅這才看了一眼天色,原來已經到了辰時,以往都是卯時過後不久就送來的,今日竟然晚了近一個時辰,而因修鍊耗神過度的吳毅現在才發現。

見吳毅抬頭看天,不理會他,少年驚慌不安,急切之下,竟跪下對吳毅磕頭,保證明日絕不會遲到。

吳毅一時想著修鍊耗神之事,無暇看他,見他突然跪下,不等他說完就扶起他,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安慰道:「反正我起得也晚,以後遲一些送來也是無妨的。」

少年雙目噙淚,語噎道:「明日我林立絕不會遲來,耽誤上仙修行的。」

吳毅嗯了一聲,簡單說了幾句,就讓他下山了。

看著遠處茫茫雲海,吳毅長嘆一聲,終究還是出手了。

今日送飯晚了一個時辰,便是那些人的試探,那些人是誰,是師兄還是教授執事吳毅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些人一定看他不順眼,是敵非友。

雖然這位自稱林立的少年並沒有將事情經過告訴吳毅,但自小見慣陰謀詭計的吳毅不用推演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無非是見這幾日王觀主不見他了,讓一些看不慣他的人找到機會,有心試探他。

第一次試探自然不能過於過格,便從飯食上著手,想來那位頭戴黃巾的中年男子在給他送飯時被他們刁難,乃至打傷,而拖延之後那些人退去,少年才能夠上來給他送飯。

其實想通這些后吳毅仍有些疑惑,觀少年神態不似被逼,一般人受強權壓迫后大多躲避保身,那些人干下此事後如果無人給吳毅送飯,必然自己安排,飯的質量也就可想而知,而少年又為何前來,難道僅僅因為吳毅曾施恩於他父親嗎?是的,吳毅已經連那位少年也一起懷疑上了,而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問事情經過的原因之一。

坐在桌前,吳毅遲遲沒有吃飯,他算計著如何應對,以前在國子監讀書時,也遇見過類似的事情,無非是按兵不動再伺機揭發罷了,但同樣的遭遇卻無法使用同樣的方法應對,不說別的,就算告上去也不一定有人理他,那些人也可以輕易推掉,不沾半點污水。

想到這裡,吳毅不禁看了一眼桌上的道書,果然,還是王出塵的道路最是正道啊!強大自身,增進修為,以不變應萬變,任他詭計多端,我之境界已絕同列矣,又有何懼之。

一切的問題似乎都饒回了原地,雖有無盡解決辦法,卻無一可用。

心力憔悴的吳毅很快就吃完飯,不得不說,這飯食之前吳毅未曾修鍊不知好處,如今修鍊耗神過度再吃,竟有溫養精神之用,也難怪那些人發難就從飯食著手,便是不修鍊,單是一頓不吃就餓的慌。

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吳毅出了洞府,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身上,清風徐來,遠山如畫,吳毅呼氣吸氣腹腔胸腔都鼓起,讓氣流在身體存留更長時間,借天地之氣感應自身元氣,這是一種吐納術,是生氣不順時的一個法門。

吳毅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依照常理,一月生氣已是英才,三月生氣是常理,半年之內算是資質稍差,之後仍生氣不成可能是元氣消耗過多,也可能是經脈不暢,總之難以開闢。

修道講究的是順其自然,悟到了,感應到了,自然也就無所謂境界壁障一說。

之後幾日,吳毅天天白日練吐納術,晚上感應先天一氣,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那日自稱林立的少年給他送飯之後,天天給吳毅送飯的就變成那位叫林立的少年了,且再也沒有遲到過。

五日之後的夜晚,本來吳毅以為日子就這樣過去,正打算今日不修鍊,養足精神,就算明日教授不講生氣之法也要與其他師兄弟們交流生氣一變的經驗,不可再無半點感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許可以有所提高。

只是吳毅躺在床上不久,還未睡去,就見紅色珠子光芒四射,似有異變,身經上次驚魂一夜,吳毅哪敢小視,一個鯉魚打滾跳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珠子。

」小子,你想成仙嗎?「一道神秘的聲音自珠子中傳來,吳毅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放在背後的右手緊緊握住,甚至指甲刺破皮膚,流出鮮血吳毅也不動聲色,盡量不讓自己體現出恐慌驚懼,裝作沒有聽見之前的那道聲音。

回憶著這幾日珠子的變化,吳毅暗暗懊悔,竟然忘記分析珠子的變化了。

自從那晚珠子大變,吳毅就發現白天時珠子經常隨燭火搖曳而跳動,像是生出了靈性來,甚至懂得在有外人在場時表現出正常的模樣,但即便知道這些,吳毅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緣由,也無人可問,加之自身和珠子又有一種親切感,雖然心裡困惑,但還是打算日後再說。

等等,吳毅一時雙目眯起,心跳陡然加快。

之前珠子都是白天發生一些神奇的事情,晚上回歸平靜,吳毅本來還認為珠子也有其作息時間,夜晚休息了呢,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而且這個時間,吳毅多日苦修無果,內心憂慮,外邊看不慣他的人蠢蠢欲動,明天又是小課,可以說現在是吳毅最焦躁的時候。

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一時沉浸在自身思考的吳毅汗毛頓時豎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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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道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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