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番外】onepiece警局-神特么公主抱
神死於人心。——《信徒》
繼續坐了片刻之後,狄洛首先起身告辭:「已經接近傍晚,我該去跟其他人匯合了。」
「嗯?不打算吃了晚飯再走嗎?」守鶴同樣站起身,「神明親手做。」
神明:「……既然如此,路上小心。」
「放心好了,神明大人,米霍克先生會來跟我接應。」狄洛走到門口回過頭對身後的兩個人說,「先前給你們占卜,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你們很安全,祝你們有個好夢。」
看著狄洛按了下樓鍵,電梯門緩緩閉合阻擋了視線,神明回頭看著離自己三步遠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守鶴,輕嘆一口氣:「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守鶴一點也沒有食慾,只是不停的回想著下午的夢境,想起那一抹刺眼的鮮紅沿著長劍潺潺流出,總是忍不住胃裡的翻湧。
客廳和廚房裡的燈依次亮了起來,神明挽起衣袖走進廚房,而守鶴在外面給他沏了一杯茶水,然後雙手交疊搭在椅背上,下巴抵著胳膊看著在廚房裡忙活的身影:「我說,神明大人……」
「嗯?」神明應聲回過頭,看見守鶴擺了擺手,說:「沒事,就叫叫你。」
神明就繼續切著手裡的蔬菜,在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開口說:「守鶴,以後在不經過你的同意之前,我不會再私自傾聽你的心聲。」
守鶴完全沒料到神明會說這樣一番話,他愣了愣,隨即哈哈一笑:「啊,我沒有介意你……」
「所以,如果有什麼心事,可以對我說嗎?」神明回過頭,彎起眉眼輕柔一笑。
守鶴看著神明的笑容,僵了僵嘴角隨即斂去了笑意:「……嗯。」
…………………………
飯桌上,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安靜地吃著菜,沒有一人打破沉默。
「我怎麼感覺……你這個神明……」守鶴胡亂扒拉開米飯,忍不住向神明投來隱晦的視線,「跟縛地靈一樣。」
神明猛抬首,金髮很有靈性的晃了晃:「啊?」
「羅在進入教堂之前對大家說的……」守鶴掀起眼皮想了想,「如果聯想到你的話,真的很合適呢。」
——教堂可是神明的墳墓啊。
「啊,是嗎……」神明輕笑著低下頭,忍不住將手掌貼在自己的心口,就是當年被刺穿的地方,「也是啊,我在教堂里死去,說是墳墓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守鶴看著神明的動作,回想起了在夢境中所感受到的疼痛,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話說,守鶴是看到關於我的事了嗎?」神明看見守鶴一臉奇怪的表情,一手托起下巴笑著問,「表情不太對勁啊,在想什麼?」
「實不相瞞。」守鶴拿起一顆水煮蛋剝著蛋皮,淡淡的說道,「我現在有點想扒你衣服。」
#突然的沉默#
#沉默是守鶴的心臟搭橋#
守鶴說完之後立馬安靜如鵪鶉,恨不得竄回前幾秒把還沒剝好的雞蛋塞進自己嘴裡,堵住這句完全像耍流氓的話。
哦豁——
我都說了什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現在生吞雞蛋皮自殺還來得及嗎——
「哈哈哈哈哈……」由於守鶴的心情波動幅度過大,被迫聽到守鶴此時心聲的神明在聽到他試圖生吞雞蛋皮自殺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偏頭笑了幾聲,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笑意在看到守鶴一臉自閉的時候又忍不住涌到了嘴邊:「嗯咳,守鶴你是想看我的傷口對吧,沒問題啊。」
「對不起……」守鶴下意識道歉,之後又驚訝的抬起頭來,「誒?」
……………………
晚飯過後,客廳內——
「原來傷口已經消失了啊。」守鶴抬起指尖戳了一下神明光潔白皙的胸口,然後又忍不住摸了一把,「我還以為會留下疤痕之類的。」
神明將半脫下來的白袍穿回去,淡定的無視了守鶴占自己便宜的動作,輕笑一聲:「有傷口的遺體已經被葬入墓園了。」
正處盛夏的新世界市直到傍晚七點左右天色才開始漸漸暗下來,客廳里早就已經沒有了陽光,映入守鶴的眼裡則是一片灰暗。
可是守鶴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要開燈的念頭,他微微低下頭,垂下的銀髮遮擋住了他的眼神:「……那為什麼,不見大家呢?」
神明疑惑的頓了頓。
「我說啊,神明大人。你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才不會見路飛他們?」守鶴帶著肯定的語氣,眼睛卻緊盯著……桌面上的茶杯,「因為知道自己會再次死去,所以才不想再讓他們經歷一次難過?」
「我……」神明剛想開口,卻被守鶴強勢的打斷。
「你先聽我說完!」被壓制了一下午的怒氣令守鶴的語氣生硬,「我今天下午都在夢裡看到了,兩年前你的死,你成為神明之後,還有未來的一片廢墟……」
「你從一開始成為神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局對不對?就因為知道這是既定的結局,所以你才盡量避免和路飛他們見面,就因為害怕又在他們面前消失。不見面不相認,最好連你自己的再次消失都毫不知情……」守鶴說著說著,伸手拉過旁邊的小抱枕往神明的方向砸去——
「既然你當自己是什麼偉大的無名英雄,那麼你也別跟我認識!如果你連這一次的命也不想好好珍惜的話……」
——就不要在夢裡的未來向我求救。
抱枕砸在身上,眼角不慎被一道邊劃過立即變得微紅,卻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令神明的胸口有些發悶。
「我不信這所謂既定的命運!但是我看到了就說明我可以改變它!憑什麼我一定要什麼也不做,就乾等著這個命運的到來!」
守鶴一想到在那個陰沉灰暗的未來,絕望無助的神明一身絨血跪在一片廢墟里。那句極致微弱的哀求就一直不停地在自己的腦海里輪|迴響徹:「救救我……」
教堂的廢墟是倒塌的信仰,浴血的神明只能迎接死亡。
「胡扯!只要是人類仍心存希望,我們的信仰亦不會消亡!」守鶴眼裡的光,是他內心的信念燃起的火,閃爍明滅仿若烈陽之輝。
完全處於陰暗的客廳里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守鶴在氣悶之間仍忍不住想:「剛才扔枕頭砸痛他了嗎?碰到眼睛了嗎?」
「對不起……」最終還是神明開了口,他抬起指尖蹭了蹭發紅的眼角,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我從來沒有想要當什麼英雄……我之所以不去見大家……」
「是因為我沒有這個勇氣……」
夜幕已經降臨了許久,萬家紛紛亮起燈火,整座城市霎時變得絢麗闌珊,如同一片璀璨銀河。
守鶴獨自一人坐在完全黑暗的客廳里,看著早已冷卻的茶水,俯下身一閉眼將臉埋在雙手掌心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他媽的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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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里仍不斷播放著色彩綺麗的畫面,擺在桌柜上的幾個相框上印著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臉。中間笑著最燦爛的男人此刻卻斂去了笑意,整理著茶桌上散亂的資料。
「唔……要是心靈還在的話,他早就幫我把這些資料整理好了。」路飛略感頭疼的皺了皺眉,同時噘著嘴做出了一個異常孩子氣的表情。
不過……好像總是有一種錯覺。
路飛的視線忍不住停在了相框裡面被自己按著頭一臉無奈笑意的金髮男人身上。
總覺得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邊啊……
「叮鈴~」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路飛的思緒,他疑惑的站起身,一邊應聲一邊打開了門。
然後他就撿到了一隻離家出走的鶴。
一臉失魂落魄的守鶴被路飛請進門,坐倒在沙發上頹廢的說:「路飛,我來你家待一會……」
「沒關係啊,反正也就我跟艾斯哥兩個人,薩博哥跟我爸一起工作,也沒空回來幾次。」路飛注意到守鶴的失落,笑著摟了摟守鶴的肩膀,試圖讓他高興起來,「你在這兒住一晚也可以。」
「哦……」
剛洗完澡的艾斯聽到客廳里傳來的動靜,走出來就看到了自家弟弟隊里那個最活潑的守鶴一臉失落的模樣:「喲,守鶴,怎麼了?」
「沒什麼……跟一個……朋友吵架了。」守鶴仰面倒在沙發靠枕上,「但完全是我在向他發泄而已,他自己都承擔了那麼多,而我好像把他氣走了……」
「吵架?」路飛歪了歪頭,「去跟他道歉不就好了嗎?」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守鶴長嘆一口氣。
艾斯披著毛巾坐下來,濕潤捲曲的髮絲還滴答著,落在他白色的襯衫上留下一片水跡,他拿起果盤上的蘋果熟練地用小刀削了起來:「守鶴,方不方便告訴我們,你跟他為什麼會吵架?」
「因為他知道了最後的結果,連自己最牽挂的朋友們也不想再見一面……」守鶴說得兩位兄弟雲里霧裡,但他仍自顧自地說,「打算就這樣一個人承擔一切。」
「路飛,你有沒有那種……特別害怕的時候?」守鶴突兀的一問。
「有啊。」路飛乾脆的承認,眸里的光黯淡了一下,「就是兩年前,我推開教堂大門的時候。」
就算是親眼看見了滿地的血泊,親手抱回了他的屍體,親身感受到了懷裡逐漸降低的溫度……也無法相信啊……
一切太過真實太過殘忍,好似只是他們的一場噩夢。
路飛就這樣認為,他只是外出了幾天,時間到了,他就一定會回來,一如往常般坐在辦公室里,端著一杯咖啡,笑意盈盈的看著其他人打打鬧鬧。
在失去之前,他們都以為誰也不會離開,就這樣一直一群人走下去,並肩走向充滿未知的未來。
終於一場暴雨將瀰漫在未來的一片迷霧打散,前方仍舊一片陽光,儘管會有泥濘,但仍舊鮮花如簇。
唯有一人,唯有一人……
他的未來卻是更加洶湧的黑暗,從此墮入了地獄與白骨長眠。
葬禮之後的幾天里,路飛在夜裡輾轉反側,無法安睡。於是他起身走到陽台上,看著偶爾有流星劃過的天幕,將自己幻想過的,還存在著他的身影的未來,親手打碎。
散落滿地的,則是一片思念。
艾斯沉默的拍了拍弟弟的肩頭,以示安慰。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守鶴注意到路飛不對勁的表情,雙手捂住臉感受內心的崩潰,「現在想去找他道個歉,又覺得沒臉見他……」
「你跟你的朋友可以各自冷靜一下,明天再好好說說。來,吃個水果。」艾斯將蘋果切成一塊塊擺在盤子里。
「對了,守鶴,關於你和神明的事,白局都告訴我們了。」艾斯看了看守鶴,「沒想到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麼一來你身上的許多疑點都解開了。」
守鶴聞言心底一緊,將視線投向腮幫子一鼓一鼓正嚼著蘋果的艾斯:「欸?白局都跟你們說什麼了?」
「唔……我想想。」艾斯思索了一下,「就說了關於你是神明的心魂,你現在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
「話說守鶴,你應該見過神明吧,是什麼人?」路飛一口氣吃了大半個蘋果,抬起頭來問。
「他啊……」守鶴托著下巴,想起神明在裊裊霧氣里斂眉微笑的模樣,「是個很溫柔的,很會照顧別人的神明啊。」
這句話傳到其他兩個人的耳朵里,卻不由得想起了某個人的樣子:「欸……真想見見呢。」
……
鐘錶上的時針停在了9:30,守鶴也正起身告辭了:「在你們家待一會感覺好受多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想出去轉一圈。」
「我陪你一塊啊,守鶴。」路飛將果核丟進垃圾桶,喊住了守鶴,「我正好想下樓買點飲料呢。」
艾斯指了指門口的垃圾袋:「你順便把垃圾丟一下。」
「哦,沒問題。」路飛拎起垃圾袋,跟守鶴一起打了招呼之後走進了電梯。
艾斯看著緩緩關閉的房門,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他起身走到電視機旁邊,伸手拿起了一張相框看著裡面的一群人:「那個神明……」
電梯內樓層的紅點逐漸停在了一樓,兩個人走出樓,來到小區門口。
他們所住的小區對面正是一條繁華的小吃街,即使是在夜晚也熱鬧非凡,各種食物的香氣飄散在悶熱的空氣里,一陣一陣引人發饞。
路飛一抬手將垃圾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轉身在售貨機前挑選著各種五花八門的飲料:「守鶴,你喝什麼?」
「牛奶——」守鶴雙手抱著腦後勺,拖長了聲調。
「牛奶?我還以為你會說可樂之類的。」路飛一下子在上面點了好幾下。
「晚上喝牛奶有助於睡眠。」守鶴低下頭嘆著氣,「我不希望晚上做噩夢。」
路飛將溫熱的牛奶丟給守鶴,同時上面還有一個小物件:「喏,給你。」
「這是什麼?」守鶴拿起這個小小的警徽徽章,「發信器?」
「是烏索普做的發信器啦。」路飛打開手機,地圖上正亮起一個小紅點,「方便我們找你,以免你出事。哦哦,真神奇。」
「哈哈,原來是監視嗎?」守鶴開著玩笑低頭將徽章戴在胸前。
「並不是監視,是為了保護你。」路飛突然沉下了聲音,掩於夜色下的表情難辨,「我不想再失去夥伴了。」
守鶴看著路飛認真的眉眼,一時卡住了話語,只能哈哈的轉移了視線:「啊……路飛我有點餓了,要不我們去小吃街逛逛?」
「好啊!」路飛欣然答應。
夜晚的空中依稀亮著幾顆小星,小吃街上鱗次櫛比的店鋪燈火通明,石磚砌成的道路上人來人往,笑語不息。
暖黃色的燈光映在守鶴的側臉上,讓他原本俊雅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寧靜。
「我們平時要是沒有別的的任務,就一起來小吃街玩呢。」路飛嘴裡塞著兩個章魚小丸子。
「等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叫上大家一起再來一次吧。」守鶴拿著牛奶盒子插進吸管,吸了幾口。
「啊——!搶劫!快抓住他!!」
突然一聲尖叫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回頭看去,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在搶過一位女士的包之後奪路而逃。
「喲,膽子不小。」守鶴咬著吸管,惡劣一笑。
「守鶴你等我一會,我去把他抓住!」路飛兩三口將章魚丸子吃乾淨,追著那個搶劫的人跑走。
「等等……路飛!」守鶴剛想追過去,突然腳下拌了一下,再次抬起頭卻只能看見來來往往的人群,再也不見路飛的背影。
「哎呀呀,真是不聽人說話啊,路飛隊長。」守鶴無奈的叼著吸管,輕嘆一聲,「那就等一會吧。」
「守鶴?」突然身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守鶴回過頭,懶懶散散的眼神在看到那個人時瞬間精神了起來,他看著一身黑色短襯衫短褲,顯得特別低調的金髮男人:「神明大人,你怎麼穿成這樣?」
「啊……我來逛一下。」神明一手叉腰,一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對他微微一笑,「偶爾也會打扮成這樣隨便看看。」
「哦~我跟路飛在逛小吃街,但他去抓那個搶劫犯了,等會要不要一起?」守鶴兩三口吸光了牛奶丟進垃圾桶里,回頭看了看路飛消失的方向,對神明說。
聽到「路飛」這個名字時,神明的臉色有點奇怪,他搖了搖頭:「不了,我現在不太方便見他呢。」
「哦,也是。」守鶴突然想起之前跟神明的不歡而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那個……」
「嗯?」神明應聲抬首,目光溫柔而專註,「怎麼了?」
「關於之前的事……對不起。」守鶴說著,目光躲躲閃閃,索性伸手拉起兜帽,擋住了臉上的羞紅,「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你也有你的打算……我不應該……對不起……」
「沒關係,我沒有在意。」神明搖著頭笑了笑,指了指熱鬧的街道,「看來路飛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先去逛一下怎麼樣?」
「好啊好啊。」守鶴瞬間陷入被原諒的喜悅中,完全忘了路飛,跟神明並肩沒入了人群。
另一邊,路飛追著搶劫犯來到清冷的街道口,四顧無人,低頭看見了被隨意丟棄的包。
路飛撿起女式包,終於察覺到有什麼不太對勁,他翻開手機看見代表守鶴的小紅點突然開始移動,然後閃爍了幾下消失不見:「中計了!」
就在路飛奔回去的時候,他嘗試著給守鶴撥去了電話:「……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咔!」
被暴躁掛斷的電話,是路飛焦急的心情。
太突然了……也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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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鶴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賣冰淇淋的小攤,下意識舔了舔唇角,問旁邊的神明:「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冰淇淋?」
「啊,你隨便買就好。」神明回過頭笑道。
「請給我兩個冰淇淋。」守鶴轉過身背對著他,對小攤老闆說。
神明看著守鶴的背影,斂眉微微一笑,四周的情景瞬間變得異常緩慢,所有人的表情被定格在了一瞬間,就連喧鬧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久等了。」守鶴拿著兩個冰淇淋走過來,「一支香草口味,一支巧克力口味,你喜歡哪一種?」
神明的前方隱隱浮現了守鶴看不到的藤蔓,紫色的尖刺閃著寒光,靜候在守鶴踏入攻擊範圍的一瞬間。
——再近一點就好……很快就可以……
在守鶴即將走到神明面前的剎那,突然從他的腳底湧現了金色的火焰,從下而上一層一層的將他整個人包圍起來,原本充滿殺意的藤蔓被火焰灼燒化為黑暗潰散而去。
守鶴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人按在了懷裡,火焰閃爍的光輝襯著那個人的側顏,映亮了他的眼底。
對面的男人看著在火焰中緩緩顯現的人形,惡狠狠地咬了咬牙:「你這傢伙……真會壞別人好事。」
真正的神明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守鶴牢牢護在懷裡,他抬起手,被風浪帶起的潔白衣袖飛揚,手掌中緩緩凝現出旋轉的火焰正對著前方的男人,微微勾起了唇角,眼底卻瀰漫著洶湧殺意:「你一開始就不該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守鶴剛想抬一下頭,但又被神明按了回去,整張臉都埋入了柔軟的布料里,聽見神明的聲音難得的冷冽,帶著些許命令般的語氣:「別動。」
手掌中的火焰突然爆發,向對面的人撲去,滾燙的熱浪瞬間將其吞噬,在整個小吃街上掛起了一次突如其來的暴風。
手裡的冰淇淋已經有些微微融化,沿著蛋筒滴在守鶴的手指上,他感受到按住自己頭頂的勁道緩緩鬆了下來,抬起頭看見神明面無表情的臉:「你……他是假的?」
我剛剛好不容易道了歉,原來是個假的?!!我恨!!
「沒錯,他冒充我試圖殺了你。」神明斂眉看了看守鶴手裡的兩隻冰淇淋,「以後小心一點,小吃街我已經很久沒有來了。」
「哦……」守鶴有些失落的應了聲,隨即又看了看神明,「你很忙的話就先走吧,我還要去找路飛呢。」
道歉啊!快道歉啊!這種時候居然說不出口了!!
「路飛也在嗎?」神明一愣,「那我也該去教堂了。」
守鶴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那張閉上雙眼安詳沉睡的臉,心底頓時湧上了勇氣,他向前走了幾步,對著神明面帶疑惑的臉,閉上眼一口氣連標點符號都不帶的吐出一句話:「關於之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會說出這樣的話……」
回應他的卻只是神明的沉默。
「我只是想……」守鶴睜開眼看見神明依舊面無表情的臉,心情不由得沉了一下,但他咽了咽口水,還是說出了最想說的那句話——
「神明大人,別去那個破教堂了……跟我回家吧!」
——教堂太寂寞,太凄冷,對神明來說不是一個「家」。
「哦,好啊。」
「如果你不願意回去的話……欸?」守鶴的滿腔沉重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打破,他抬起臉,看見了神明溢滿笑意的眼。
人生真是起伏起起起起起——
「這兩種冰淇淋我比較喜歡香草味的。」神明伸出手接過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舔了一口,與守鶴手裡的巧克力冰淇淋碰了碰,「不過今晚我要在教堂待著,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就回家。」
「好啊,等你回來。」守鶴咬了一口手裡的巧克力味冰淇淋,牙齒頓時被涼透了,「唔咿唔咦嗯。」
「路飛快過來了,我要先走了。」神明拿著冰淇淋轉過身,「我……一定會跟路飛他們見面,但並不是現在。早點休息,晚安,守鶴。」
守鶴臉上漾起了笑意:「晚安,神明。」
神明回過頭,微微一笑之後便消失了身影。
就在神明消失的一剎那,原本被定格的時間開始流動,人群的喧吵聲再度響起,人群行走,熱鬧的氛圍再度瀰漫開來,彷彿剛才的寂靜只是守鶴的一個幻覺。
「守……守鶴!」路飛從不遠處跑過來,火急火燎的按住守鶴的肩頭,「你去哪了,剛剛你的信號突然消失了。」
守鶴轉頭看著路飛緊蹙的眉頭:「啊,我剛剛被偷襲了,然後被神明救了。」
「是嗎……沒事就好。」路飛上上下下打量了守鶴的全身,鬆一口氣,「那我們現在回家吧,明天還要很多事呢。」
「嗯,吃冰淇淋嗎?」守鶴將冰淇淋遞到路飛的嘴邊,然後被毫不客氣的咬沒了大半個,「你真不客氣啊!!」
「嘶——好涼。」路飛呼呼的吐了幾口氣,轉頭看向一臉愉快的守鶴,「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感覺守鶴你的心情好了許多。」
「嘻嘻,因為我碰到那個朋友了,他原諒我了。」守鶴吃著冰淇淋蛋筒,對路飛一挑眉毛。
路飛看了守鶴的笑容半響,也跟著彎起了眉眼:「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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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教堂內,突然被最中央升起的火焰映亮了大半個殿堂,火焰散去后,散發著淺色金光的神明在黑暗中勾勒出了修長的身形,他轉過身,手裡拿著一個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看來很順利。」羅懷抱長刀靠著教堂內的一根長柱,抬起頭看向神明。
佩羅娜躺在變大的熊玩具上抬起頭,拉開眼罩說:「我說你的占卜不是很准嗎?那傢伙差點遇到了危險了欸!」
「我說的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是沒想到守鶴居然會跟您吵架。」狄洛披著斗篷靠在角落裡,聽到佩羅娜的聲音,他拉下蓋在臉上的帽子,放在懷裡的水晶球里閃現著星星點點的微光,「看來我需要再重新占卜一下未來了。」
「看來這是意外了。」夏莉坐在玩具熊的腿上,拿著煙桿說。
安妮婭枕著熊玩具的胳膊翻了個身:「那麼霍金斯大哥占卜出什麼了嗎?」
卡牌浮在半空中,很快被收斂在了一起,霍金斯抽出一張紙牌:「未來的走勢還不錯。起碼已經不再是令人絕望的結果了——起碼我再也沒有抽到死神牌。」
「是個好消息。」米霍克將背後的巨劍靠放在腳邊,抱胸盤膝說道。
神明舔了幾口手裡的冰淇淋,感受到滿口的香草味,心情恰好的彎起了嘴角:「哦呀,不錯的消息,要不要吃口冰淇淋慶祝一下?」
其他人對視了一眼,一致表示不想搭理神明。
「神明大人,從我之前占卜的結果來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狄洛抬了抬眉眼,微微一笑,「本來您可以抱著守鶴一起在床上睡覺了。」
滑到喉嚨口的冰淇淋一窒,將神明嗆了一口:「咯咳咳……」
「那祝您晚安,神明大人。」
神明微微一笑抬起手掌,手心中一團純粹的金色火焰如同綻放的煙花向四周散去,隱隱形成了一個籠罩整座教堂的結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坐在麒麟像上,看著各自安靜下來的驅魔師們:「晚安各位,祝你們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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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鶴在經歷過一天之後,本以為自己會做噩夢,但是在夢中卻有一團溫暖的光點守候著他,於是就這樣安穩的沉睡了一夜。
掩得緊實的窗帘突然被人拉開,清晨的陽光灑在守候的臉上,他只是下意識偏了偏頭,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旁邊的床墊被人壓得沉了一下,守鶴因為察覺到有人躺在了他的床上,猛地睜開眼回過頭,看見神明一手撐在頭側,側身躺在他的身後,因為躺下的動作而被弄得有些凌亂的白袍坦開,露出精緻的鎖骨,他的臉逆著光,湛藍的眸子沾盡瀲灧水色。
#在線神明,性感色誘#
「你在幹什麼,色誘嗎?」守鶴眨了眨眼問道,不得不承認美色真的令人清醒。
神明則彎起了眉眼:「早安,守鶴。該起床吃早飯了。」
守鶴飄飄忽忽的洗了一把臉走出房間,看見狄洛脫去了蒙住全身的斗篷,挽起白襯衫的袖子跟神明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擺放著飄著熱氣的早餐。
「早啊,狄洛。」守鶴對狄洛招了一下手,拉開椅子坐在神明旁邊。
狄洛端起一杯牛奶,對他點了點頭:「早。」
守鶴叼著麵包,心底感嘆:多麼美好和諧而又溫馨的一個早晨。
同時守鶴又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只是才認識了幾天而已,卻像熟悉了許多年的友人一般自然。
早飯過後,狄洛和守鶴收拾著餐桌上的碗筷放進洗碗池裡,神明將洗凈的葡萄盛在果盤裡端出來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守鶴,白鬍子局長昨天給你打的電話都跟你說了些什麼?」神明挽起長袖擰開水龍頭邊刷碗邊問。
狄洛在旁邊默默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在七位驅魔師共同建立的群里:您這個神明大人可真接地氣。
「白局跟我說以自己的安全為先,可以不參與大家的任務。」守鶴端起果盤撲倒沙發上,往嘴裡丟了一顆葡萄說道,「但我可是敵人的目標,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就像昨天那樣。」
狄洛掃了一眼手機裡面被這張照片驚得紛紛結束潛水的眾人的對話,看到某句「神明看來是人|妻屬性」的評論,忍不住笑了一聲,下一秒便被凌空投來的一顆葡萄砸中了腦門。
神明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抽出一張紙巾擦著手,懶懶的一掀眼皮:「我可沒有這麼賢惠,人|妻什麼的我擔不起。」
守鶴張著嘴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被丟上去的葡萄,一睜眼看了看:「奇怪,我的葡萄呢?」
「在我這兒呢。」狄洛將葡萄丟進嘴裡,「唔,挺甜的。」
「畢竟夏天是葡萄的季節啊~」守鶴又癱了回去,繼續吃著葡萄。
神明挑了挑眉,背著手踱到沙發旁邊,微微俯身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守鶴,問道:「話說守鶴,為什麼我最近總感覺……你是不是胖了?」
胖?!怎麼可能!!鶴爺可是永遠吃不胖的體質!
守鶴怒摔葡萄剛想炸毛,映入眼底的神明一頭金髮在陽光里泛著微光,細膩的線條勾勒出他俊朗的面容,顯得有些毛茸茸的。
眉眼帶笑,唇若點光。
被美色誘惑的守鶴就拿起一顆葡萄塞進了神明的嘴裡:「胖是不存在的,我一點也不會變胖。我只是天太熱完全不想動而已。」
「不想動?」神明抿了抿殘留在嘴邊的葡萄汁水,臉上漾起了溫柔笑意,「這也好辦,狄洛做好準備,我們回教堂。」
「嗯???」守鶴盯著神明突然湊近的容顏,然後下一秒被人懸空抱了起來,還是以公主抱的方式,不由得大腦放空了一會,「喂喂喂!快放我下來!太丟人了!」
「別動啊,我們走了。」神明按住不斷掙扎的守鶴,輕笑一聲帶著狄洛消失在了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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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教堂上的嵌花玻璃窗上灑進來,在地面上印上了花紋般的光影。
守鶴只是覺得眼前一晃便來到了教堂,他雙腳穩穩著地,握著神明的胳膊緩回神:「真快啊……」
而下一秒守鶴就按著神明的脖子猛搓,什麼對神明的尊敬都被丟在了九霄雲外:「你好歹別用那種方式抱我啊!這真是嚇到我了!完完全全嚇到我了!明明應該是我抱你才對啊!!」
「反正也沒有什麼區別,抱就抱了嘛……」
狄洛:拜託你們兩位就不要在這方面糾結了好嗎?
「先說正事。」狄洛輕咳幾聲,「天災來臨的期限越來越近了,那個傢伙也開始著急了。昨天不只是試圖襲擊守鶴,而且教堂也受到了他們的攻擊,還是多虧了神明的結界……」
守鶴鬆開了按住神明的手,轉頭難得正色的問狄洛:「能不能告訴我,天災的到來還有多久?」
「還剩兩天,就在祈禱日當天。」神明抬起手攏了攏衣領,回答了守鶴的問題,他嘴角帶笑,笑意卻未盡到眼底,「必須在今天或明天,跟那個人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