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商機

秦淮河，楊柳樹下，由午時未到一直到申時，申屠嘉與陳火這對忘年交似乎有說不盡的話題，談不完的興趣。

二人不僅談到了帝國之內的事情，也談到了帝國之外的事情，有匈奴、高句麗、大食、甚至於遙遠的歐洲、北美州、拉丁美州……

申屠嘉萬萬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小子竟然知道得這麼多，甚至比自己還多得多。

他也是過去從朝拜帝國的那些使者口中知道異域之外的一鱗半爪，但沒想到這小傢伙說起來居然比那些人更為詳盡和有趣。

陳火此時所展露出來的知識與才情，讓申屠嘉心中是更加欣賞，差點就準備發難用繩子將這傢伙綁去從軍。但是他知道，這隻能說是想想而已，身為帝師不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來。

夕陽西下，二人不知不覺幾乎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談論這些事，但申屠嘉畢竟年齡擺在那裡，他知道得要走了。

「呵，年輕真是好啊！想當年吾可是跟那些兄弟們喝上三天三夜而不倒的。」申屠嘉站了起來看向旁邊的秦淮河，眼裡有感傷也有緬懷，那段烽火歲月似乎未曾遠去，就像仿如昨日發生。

但是他知道，時光早已遠去，這已經不是那個時代，當初跟隨高祖建功立業的人已經是一個巴掌能數過來，他申屠嘉算一個，永嘉李老太君算上一個。當今世上，就只有許負比他資歷更老了。

陳火也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申屠嘉身邊一笑道：「您老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是肯定的。」

「你這臭小子，別說這些阿諛奉承話，老夫知道自己事，沒幾年好活的了，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了。」申屠嘉洒脫一笑，他布滿皺紋的大手抬起一捏一張，一塊落葉當即隨風遠去，生老病死就如眼前此片枯葉由生長到枯黃落下，這事他比別人看得更開，畢竟是歷經數朝之人，面對死亡對他來說就如家常便飯。

「呃……」被申屠嘉這麼一說，陳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確，生死輪迴是人類逃不脫的宿命，是所有生命最後的歸宿。走一遍黃泉路，喝一碗孟婆湯，道別所有前塵往事，這才算是功德圓滿。

而且，申屠嘉年齡已經九十之高，任你如何逆天也最多十年左右好活。這個，陳火倒是比任何人清楚，這老頭，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這也讓他心生感傷。

「想什麼，人終歸有一死，老夫這一輩子也沒有白活，如今活到了這把歲數，足夠了。」申屠嘉一眼就看穿了陳火所想，語氣淡淡道。

陳火見這老頭這麼瀟洒面對生死也是佩服，一笑道：「也是，像您老這樣，這輩子是沒什麼遺憾了。」

陳火雖然不知道這老頭身份，但從他身上的氣質和言談舉止猜出，這是個非同凡響的老頭子，可以說絕對是站在帝國頂端的人。但對方不說，陳火覺得也沒必要問，那怕問了也是白問。

「好了，老夫要走了，有緣再見。」申屠嘉從秦淮河收回目光，然後就轉身離去。

「啊……」陳火沒想到這老頭說走就走，眨眼反應過來，申屠嘉已經走出了數米之遠，只好無奈對著他背影喊道：「您老慢走，有空再來金陵就是了。」

走出數米之外的申屠嘉腳步一頓，他突然轉過頭來問道：「對了，你小子叫什麼名字？」

「名陳火，字天策。」陳火如實答道。

「陳火？怎麼是這個名字？難道是巧合？」申屠嘉心神一顫，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但最終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這不可能，那位現在可是率軍坐鎮在荊楚大地。

「好了，走了。」申屠嘉神情恢復過來，馬上就轉身離開。

「哦，您老慢行。」陳火撓了撓頭，感覺這老頭子真是奇怪，神神化化的。

不過，陳火或許想不到，申屠嘉是聽到了他的名字和「那位」一模一樣才會在離開的時候如此神情古怪。

……

一天過去，十月初八。

陳火起了個大早，他叫醒了尚在呼呼大睡的大傻，今天準備去干一件大事。

「大哥，天尚未大亮，今兒這麼早是幹什麼啊！」大傻剛一起來，大手在自己臉上扒拉了一下疑惑道。

「廢話少說，賺錢去。」陳火在大傻頭上一拍，催促他快點起來，然後就轉身率先向門外走去。

「哦，大哥稍等。」大傻下了床，然後就跟著陳火走到了屋外洗漱。

「火兒，你倆怎的今兒這麼早就起來了。」梁大娘剛好也在院子里搗鼓一些鹹菜，見他們從屋裡走了出來，她神情疑惑。

「哦，沒有，我和二弟準備等會到謝府去。」陳火洗過了臉，然後抹乾後繼續道：對了，大娘的腳這兩天感覺怎麼樣了！若有那裡不舒服，跟我說就是了。」

「呵…大娘現在好得很，火兒有心了。」梁大娘一笑，她現在腳疾好了不需要天天拄著拐杖，心情是開朗了很多，老天不僅讓自己的腳疾好了，還白白送了自己一個孝子，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況且，現在是走路都健步如飛，也沒感覺到那裡不舒服，這就夠了。

「那就好，我跟二弟先走了。」陳火看大傻已經漱好，然後就說了句后出門去。

「娘，兒和大哥先走了。」大傻邊走邊往臉上胡亂一抹就打了聲招呼跟上。

「好，娘在家等你們回來。」梁大娘看著二人遠去，心滿意足的一笑就繼續擺弄起手中的鹹菜來。

……

城南謝府，大門緊閉。因為時辰尚早，此時街道上散散落落的就只有幾個人在行走。

陳火和大傻在麵食鋪買了幾個麵餅就晃晃悠悠的向謝府走來。

「大哥，咱們來謝府幹什麼啊！」大傻不解，對於他來說，睡覺才是大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陳火一邊撕咬著麵餅一邊走著含糊不清道，今天他到謝府去是拉投資去的。

沒辦法，陳火現在是囊中羞澀，得儘快實現財務自由才行，莫論在任何一個時代，權和錢都是一個男人行走於世間的名片啊！要不然三房六妾的夢想是胎死腹中……難產了。

大傻不懂，但既然大哥這樣說了，他也就跟著就行，反正天塌下來——大哥撐著，萬事大吉。

這……大智若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