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金陵紙比金貴【2】

又是一天清晨，陳火早早起來，他的身上傷勢也已經盡愈，此時在庭院緩慢的練著過去老和尚教給他的一套高深太極挙。

手起腳動，陳火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而隨著他的姿勢逐漸改變，周圍的氣流也如得到牽引一樣變向流動。

眨眼之間，氣流就在陳火的胸前形成了一個如同足球一樣的有形「氣」球。而氣體圓球在他的雙手舞動之下是忽大忽小，忽漲忽縮，形態萬千變化著。

「咚……」

在氣體圓球突然澎漲到了一個頂點時候，陳火雙手閃電般一轉一拍讓它縮小炸了開來，圓球當即發出一聲咚的響聲之後就消散於無形之中。

「呼……」

隨著氣體圓球的消散，陳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此時全身都感到說不出的舒暢。

而且，雙手在一握一放之間，有說不出的力量之感，仿如一挙下去就能將大地打出一個窟窿。

「這老和尚果然是世外高人啊！」陳火心有感嘆，這太極乃是武當絕學，而武當派多與少林分庭抗禮，但誰又能想到，老和尚竟然都將人家絕學都偷學了過來並且隨便就教給人了。

……

旭日初升，辰時剛到。

大傻和她娘親從裡屋走了出來，而梁大娘手裡還端著熱氣騰騰的麵餅。

「大娘早。」陳火看到二人，馬上就打了一聲招呼。

「呵……早，火兒做完晨練了啊！」梁大娘呵呵一笑道：「來，來，今天大娘給你們做了麵餅，吃過再出門。」

梁大娘說完這些，她就將麵餅放在了庭院石桌上，然後就走到了別處忙去。

「大……哥，快……來，這……肉麵餅娘親可是難得做一回，好吃，好吃。」大傻在梁大娘剛放下麵餅時，他就一手抓了起來吃，嘴巴也含糊其辭說著。

陳火見他吃得狼狽，嘴角上揚一笑就走了過去拿起麵餅吃了起來。

……

片刻功夫，他們就把石桌上的麵餅全掃光了沒有剩下，然後二人和梁大娘打了一聲招呼就走出了門去。

梁大娘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那是心滿意足笑了笑。

「大哥，今天是去那裡啊！」路上，大傻好奇問道，前兩天謝老爺已經跟他說了，讓這幾天就跟著陳火，不用去新宅那邊。

「嗯，先到玲瓏樓。」陳火一邊走一邊用手撐著下巴道，他昨天和張湯幾人約好在那裡見面，今天就準備到「飄渺樓」那邊去。

「哦，好吧！」大傻應了一句，然後就沒了下文，對他來說，大哥去那他就跟著去那就是。

「真沒想到！那酷臉就是張湯啊！」陳火腳步不停，心中感概，他是真無法想象，隨便僱用一個畫匠也把這個將來律法界大佬給招了出來。

張湯是誰？在陳火過去那個時空，這酷臉可是一點不酷，動不動就將別人抄家滅族，那可是家常便飯之事。不過，還好是專門針對那些貪官污吏。

……

半柱香時間過去之後，陳火和大傻就來到了玲瓏樓。

剛到門前，陳火抬頭就看到了一塊漆黑底金字牌扁。而單看這牌匾上的蒼勁金字，就非同一般人所寫得出來。

的確，「南藍田，北嘯天，西天荒，東玲瓏……」這四大勢力中的東玲瓏所指的就是這玲瓏樓。

此樓可謂遍及天下，實力也絕對不容忽視，而當日霍去病與李廣在梁國的見面密談也是在此樓的分號內談妥。

剛進此樓，陳火馬上就看到了張湯、朱買臣、趙禹幾人。

至於張湯他們，也看到了陳火，向他招了招手。

陳火微笑，然後就和大傻走了過去。

「來，來，來，陳兄，快坐下。」朱買臣站了起來客氣道，此人是三人中最健談的人，所以平時待人接事都是由他出面。

「早啊！諸位。」陳火點頭一笑，然後就和大傻坐了下來。

「陳兄，用過早膳了嗎！不妨吃了再走。」朱買臣等陳火二人坐下，他客氣問了一句，這可是幾人的大財主，得好生招待。

「朱兄，不用見外，我們都吃過了，就討點茶水喝就行。」陳火對對著朱買臣笑了笑道，他來這裡不是為吃東西的。

幾人見陳火沒有用早膳的意思，只好彼此對望一眼，然後就將桌上剩下的匆匆忙忙吃了就和陳火起身離開。

出得門來，陳火吩咐了一聲大傻回去造紙坊拿紙張和筆墨，然後他就和湯幾人向飄渺樓走去。

……

一會過後，陳火幾人就來到了「飄渺樓」門前不遠處。

飄渺樓，在金陵城又和雲煙閣齊名，這是一對死對頭，同樣裝飾得金碧輝煌，裡面的姑娘也是一等一的頂級。

姑娘們不僅知書達理，而且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亦能找到和客人暢談天南地北、風土人情的共同話題。

高級會所，這是昨天陳火所想到的，這就好比後世的頂級場所的姑娘一樣。

當然，素質的提高也代表了消費的提高，在過去的時空，這樣的地方是不可想象的，裡面的一瓶好酒就能消費人十數萬甚至更多，如果加上合眼的姑娘，那就是對普通人來說是天價了。

而此時金陵的「雲煙閣」和「飄渺樓」，那就和後世的那些頂級會所如出一轍。

不過，這裡面也略有不同，只要你是帝國執牛耳的「大文豪」，此一閣一樓就會免費提供享樂，要是看中一個有潛質的士子，這兩家亦會大力扶持和任你玩樂。

當然，雲煙和飄渺可也不白白讓你享受這些待遇的。自古文豪和士子最厲害的是什麼？就是那張狠毒嘴巴和無情筆，生的能給你說死，死的也能把你寫活。而這些人受了因惠就得替人辦事，那就是從他們口中說出的話是天花亂墜、足以假亂真，擾人判斷對錯。

這一閣一樓的做法，無疑算是賺了銀子之餘亦搏得了一個好名聲，這也難怪兩家在金陵城是屹立數十年而不倒，反而越來越賓客盈門。

……

巳時將近，大傻和李峰一起帶著畫板和紙張就來到了飄渺樓門前，然後和陳火幾人合到一處。

「陳少爺，現在就開始了嗎！」李峰剛到，馬上就將手上東西遞給陳火問道。

現在的他是徹底的對陳火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方不僅聰明無雙，而且更是硬將王、謝兩家聯合起來了做這一門營商，搖身一變就將會成為一方富賈。

陳火接過畫架放下，然後吩咐了一句讓眾人候著，他就大搖大擺向飄渺樓走去。

眨眼之間，他就來到了飄渺樓門前。而站在門前的老鴇也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呦，小公子，來，來，本樓是金陵城出了名的「仙」居，裡面的可是天仙般的人兒，這保你嘗試過後是他朝一日定會得道成仙。若不得道為仙，本樓原銀奉還。」

這還真是無論「雲煙」還是「飄渺」，老鴇都是一等一精明，扯起皮條來是不打草稿。

陳火搖頭一笑，然後道：「我今天來此樓是想在你們飄渺樓借用模特的，一個時辰百兩白銀。」

「模特？唉喲，小公子請稍等……」老鴇聽到「模特」二字是招呼都不打，風一般的走了，身後不留一點痕迹。

「呃～我說……」陳火驚訝，他伸了伸手想抓住那個背影，但奈何對方跑得賊快，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這……要不要進去呢！」陳火眼神陰晴不定的盯著飄渺樓裡面，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正在考慮要不要實現來到大漢的第一次逛窯子。

「喲……小公子，讓您久等了，吾來了。」就在陳火剛想著要不要實行人生「第一次」的時候，老鴇就閃了出來，臉上是笑開了花。

同時，她的背後跟著數位女子，其中裡面有三個是極其美艷。

「這……是……」

陳火被老鴇的搞得滿頭霧水，一時反應不及。

老鴇一笑解釋道：「呵，小公子想必就是昨日在雲煙閣門前作畫的那位吧！本樓給你提供數位模特來了，不收銀子，任君挑選。」

「你們，快快見過小公子，讓小公子好生給爾等每人作一幅畫像。」

飄渺樓老鴇消息靈通，而且她亦非常精明，免費提供你模特，就不要你的銀子，還給你拉來了三大花魁作「模特」，這就讓你多畫幾幅都不能拒絕了。

「小女子媚兒見過公子。」

「小女子京兒見過公子。」

「小女子蘭兒見過公子。」

「小女子……」

老鴇剛吩咐完，三大花魁就帶頭盈盈行禮一拜。看來，她們也知道昨天雲煙閣的事情，不惜以身為花魁的身份也出來接見陳火。

三女極其艷麗，而且風格也不盡相同。雖然，三女子此時都輕紗遮面，但那雙水靈靈如說話的眸子驟眼一看就讓人著迷，而螓首所露出來的半形模糊輪廓都證明幾女有著美艷天下的容顏。

陳火見老鴇如此會做人，他點頭一笑，然後道：「好吧！那麻煩各位姑娘了。」

「不過，我怕櫈子不夠，不知可否在你們樓借用一下？」

陳火是沒想到，要麼不來，來就來了一紮，這有點措手不及。

「喲，小公子，看您說的，本樓人都「借」您用了，這櫈子又怎麼不捨得？」

老鴇走到陳火旁邊，捏著蘭花指捅了捅陳火的腰眼，那嫵媚神態簡直是不要不要的。

「來人啊！搬櫈子出來，好好侍候小公子。」

老鴇調戲完陳火后馬上就吩咐人把櫈子搬出來。

眨眼功夫，陳火就帶著姑娘們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張湯幾人那裡，同時將情況說了一遍。

至於幾人倒是沒什麼意見也無所謂，大傻和李峰是無論陳火幹什麼，他們看著就是。而張湯幾人是收了銀子，替人辦事就是。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陳火馬上就請飄渺樓所有花魁和姑娘坐下，然後和張湯就加快速度畫了起來。

而因為飄渺樓的花魁和姑娘都難得走出樓來，路上的行人是越聚越多，這比昨天在雲煙閣那邊是更為熱鬧。

陳火一邊快速畫著，一邊用眼角餘光看向周圍越來越多的人，他嘴頓時詭異一笑。

這和他預計的差不多，想要的就是這效果，無論是雲煙還是飄渺，要是在裡面畫像的話跟外面畫的是不可相比，遠沒有在外面造成的轟動大和傳播速度快。

不用說，很快那些達官貴人和異域豪客就收到消息自動上門求購紙張，然後給自己來一張肖像甚至給所鍾愛的夫人或女子畫上一幅。

到時候，水到渠成甚至於坐地起價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