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思想上的碰撞
「就算您不這樣去說……我也會這樣去做的……您放心吧……」
艾亞眼眸中閃爍一抹精光，隨即又意猶未盡地搖搖頭……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說的。
也不是什麼多榮耀的事情……
那位亞伯拉罕確實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但若是非要按照帝主和臣下這種關係來分辨的話，其實人家完全有這樣的權利……
換句話說，艾亞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了逆臣了……
當然了，在科斯羅帝國中，這個詞語用得不是很恰當。
若是劃分一個逆臣的標準的話，其實科斯羅帝國中大部分人都會被投入其中……
倒也不是顯得多悲哀，這是一個帝國由興盛轉向衰亡的一個必經過程……
只能在某些時候，加速了這個過程。
「看你這麼自信的樣子，我倒是對明天的戰爭有了底氣……」
「只是還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清楚……其實我們還是有很多顧慮存在的……」
「暫且不說失敗了……就算是成功了……你要怎麼處置我，還有那些領地私兵……」
「若是將我們都處置掉了，將來可是大大有助於你統一整個科斯羅帝國啊……」
尼古拉斯大公的話讓艾亞有些懵然……
我勒個去，好傢夥，你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還想要將我們之間的這層關係徹底暴露開來嗎？
要是這樣做的話……我們的聯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您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了？我可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這些都是您一廂情願的臆測罷了……」
艾亞張了張嘴，又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可笑……
站在這個角度上看待很多東西的話都會顯得比較明確……
只是單純地覺得尼古拉斯大公想得有些太多了，恨不得將自己的身後事都想清楚了……只是有這個必要嗎？
好好地安定一下，安安穩穩地去發展難道不好嗎？非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就開心了？只是……這種開心，是你想要的嗎？
艾亞不是很理解，所以他也不會妄自地評價，只是默默地守候在這裡，然後慢慢地去決斷。
「呵呵……你啊…就不要不承認了，你別說你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思，身為梟雄，你要是沒有這個想法的話，還算是什麼梟雄……」
「我也年輕過，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很乾脆很直接很現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這一切都很正常啊……我從來不覺得你有什麼問題……」
「我只是覺得你這種處事的風格和方法需要適當地變通一樣，這樣對你而言可能會更好。」
尼古拉斯大公一臉我都知道的表情，艾亞一陣無語，瑪德……我都還啥都不知道呢……你就都什麼都知道了？
「您放心吧，至少現在我沒有這個想法……明天我更不會這樣去做……」
「我們都是為了一樣的目的來到這樣，我們都想要幹掉丘比特人……等到這些丘比特人被幹掉的時候，我們的願望其實就達成了……」
「至於其他的東西……我不在乎，更不可能在乎……」
「說白了，這種事情……與我們無關！」
艾亞搖搖頭，說得很真摯，很確切。
說得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和價值，倒不如反推一下，將這種思維表述出來，這樣就更好了。
「我若是趁著大勝的機會對你們下手……和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別？」
「如果您心中的梟雄都是這個標準的話，那麼很顯然，我不達標。」
艾亞聳了聳酸痛的肩膀，滿臉的無所謂。
他之所以能夠說得這麼自然也是因為他有這個底氣……
他本來就沒有這樣想過，自然不需要憂慮其他……
他可以很負責任地說，自始至終他的心都沉寂在這裡……
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如果是安德森公爵亦或者是馬里恩公爵，甚至是亞伯拉罕……他們其實都會很樂意去做這樣的事情的……」
「他們已經被權利給徹底侵蝕了身心，我感到很欣慰，很顯然，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聽說在華碩領中，現在每家每戶都能吃得很飽，不存在餓死人的現象，這是…真的嗎？」
尼古拉斯眯起雙眼，抬頭看著月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言一行間總覺得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意味。
「是啊……對於我來說這是最起碼的生活條件……要是連這個都無法保障的話，就更不要奢望著治理領地了……」
艾亞很坦然地說道，他一直以來都這麼認為的。
「可是你知道在整個科斯羅帝國，乃至於周邊各個國度中還有多少平民吃不飽飯嗎？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為吃不飽飯而餓死嗎？」
尼古拉斯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起來，艾亞愣了愣，他有些不太認識這個瘋狂的尼古拉斯大公了……
他彷彿是在質疑？亦或者是在感嘆？還是在言談其他？
「我知道……所以我想要逐一地拿下這些領地。」
艾亞說起這個夢想來倒是絲毫不虛，對於他來說，這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正常化的想法。
「可是因為你的富裕，因為你們華碩領平民的富足，已經讓很多的領地都躁動起來了！」
「那些吟遊詩人將你的華碩領稱作是神靈庇佑的福地……太多的吟遊詩人想要藉此宣揚了……」
「過猶而不及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現在很多領地的領主都對你非常不滿……」
「只是他們現在還沒有找到機會……所以仍舊只能選擇沉默……」
「但凡你的華碩領，你的華碩王國出現一點什麼意外，他們就會如同跗骨之蛆般衝出來……屆時會發生些什麼……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了……」
「你可以讓部分人討厭你，但是你不能得罪所有的權貴啊！」
「就算你成立了自己的國度，成立了自己的帝國，成為這片領地的主人，你不還是要任用權貴嗎？」
「你還是要分封領地，還是要給予他們權利……」
「既然如此的話，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拉攏他們，等到獲得了他們的支持……他們就會去支持你，你想要去做什麼就更加容易了……你覺得呢？」
尼古拉斯非常懇切地說道，他覺得按照自己的思維給艾亞提醒一下，會對他將來的道路更有幫助，他這是純粹地從自己的角度，按照過來人的心態給艾亞進行講解。
艾亞稍稍沉默了一下。
「我並不覺得我需要對他們進行妥協……」
「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支持，我只需要平民們支持我就好了。」
「至於您說的等我成立國度，乃至於成立帝國之後還要不要任命權貴，任命領主的問題……其實我心裏面已經有答案了……」
「對於我來說，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若是能夠促進我的發展，促進領地的發展，我自然樂意去實施……但是事實證明，那就是個糟粕，既然明知道是糟粕為什麼還要一直堅持下去呢？不覺得…這是一種不需要的選擇嗎？」
艾亞笑了笑，笑得很純真，笑得很乾脆……他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任何人都說不出問題來……
確實啊……說得極有道理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領主不要貴族了？」
「那你的國度如何發展？如何統領？當你只有一小塊領地的時候你倒是可以親力親為，若是你的領地太大了，你的地盤太多了……你覺得你還能這樣去做嗎？我覺得你這都是無稽之談！」
站在尼古拉斯的角度，艾亞的想法過於超前了，他無法理解。
畢竟他所認知中的時代，其實都是比較正常的，也沒有什麼過於散亂的東西存在……
「我可以任命平民來治理領地……我可以開辦學院開辦學堂讓他們進入裡面去學習，然後擇選品德高尚的有能力的人去擔任要職，去成為一鎮之長，去成為一城之主……」
「您覺得，可以嗎？」
艾亞直接了當地說道，原本他是不願意這個時候就和尼古拉斯說道這些的，明天就要發起戰爭了，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給他太大的壓力。
但是事實證明……艾亞忍耐不住自己……
被質疑的感覺不怎麼好。
尤其是在面對尼古拉斯大公的時候，總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前輩，但是這樣的前輩卻道出了一些極度錯誤的觀念，然後還想要將這些觀念加註到你身上來……
這種時候倒也不是煩躁，只是想要讓這位尊敬的前輩改變一下自己的思路。
他們的老一套思想或許真的該換一換了……
換一下或許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全新的改變和進步。
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光榮里……
科斯羅帝國倒是有很多貴族和領主，但是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說……時代在改變，想法也需要跟著發生變化……
墨守成規，終究只會帶來滅亡……
而很顯然，艾亞不是那樣的人，他更期待著自己理想中的帝國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