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天下為公
「這…這怎麼可能！」
尼古拉斯大公驚駭出聲，眼眸中精光閃爍。
他覺得艾亞所說的都是天方夜譚，屬於那種不可能實現的類型……
這些要是都能夠實現的話，那未免太恐怖了……
一絲一毫之間，又怎麼可能會發生變化嗎？
換一種思維去思索的話，其實在其中倒是能夠看清楚很多東西……
譬如，眼下這個時代，該去行動什麼，該做什麼……都是有所計較的。
選舉平民為官？為一鎮之長？一城之主？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麼？從各個角度去看，都顯得令人難以決策……
貴族……自打有國度存在就有了這種貴族制度，難道你想要顛覆這麼多年的改革……徹底發生改變？
可能性不大……甚至可以說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尼古拉斯盯著艾亞，他企圖在艾亞的瞳孔看到一絲玩笑的意味……但是很可惜，這並非是玩笑……
若不是玩笑的話……那就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未免顯得令人恐懼啊……
這小子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難道是想要將所有的權利都分享給平民嗎？將特權階層給徹底去除？
這可能實現嗎？
尼古拉斯低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艾亞說的都是真的，剛才他在艾亞的眼眸中沒有看出任何開玩笑的意味……
恐懼在他心中誕生……他沉默地站起身，又沉默地坐下了。
深呼吸一口氣，又別過頭，眼眸眯起，神色迷茫……
「你是要顛覆這個時代嗎？」
「你應該清楚，若是你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失敗了呢？」
「你想過失敗的代價嗎？而這樣的代價可是你能夠承擔得起的？」
尼古拉斯一言出，表達出心中無限的觀感……
他所表達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對你不是很信任，我覺得你說的這些不可能實現……
艾亞輕笑一聲，他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站在他的角度上，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太過於異想天開了……
若非他的腦海中有成功實踐的種種例子，他也不想去執行。
但是事實證明，這種特權時代終究是要被終結的，一切也都將會結束的……
這是一種必然趨勢，更是顯現出一種相當明確的觀念……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存在第一個先驅者，更會存在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你說呢？是這樣嗎？」
「所以我所要表達的意思……你理解嗎？站在我的角度上，很顯得非常正常，很現實……」
「在你眼中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在我看來，實現的機會很大……我可以順隨著自己的心意去發展去變化，去變革這一切……」
「我必須要肯定的一點是，這是將來整個時代的格局……」
「不論有沒有我的存在，所謂的貴族制度終究是要被誒顛覆的，所有的權利都是平民們賦予給他們的，但是你應該很清楚他們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逐漸地開啟了自己的王權時代，他們將平民們賦予他們的權利肆意地開始濫用起來……」
「我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而現在這可悲的事情發生在我眼前……就更令我感觸頗深了……」
「當他們用這些權柄肆意地壓榨平民們……等到將所有的平民們都激怒之後，平民們也會逐漸地將他們的權利給收走，然後將這些暴虐的傢伙全部殺掉……這會是將來全部的結局變化，你願意相信嗎？」
艾亞說了很多，這些話在旁人面前他都不會說，更懶得說。
他很清楚，他的思想太過於超前了，這裡的人所接受到的教育已經他們所見識到的事物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按照艾亞的思維去進行下去……
說白了，兩者之間存在差距，極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說是鴻溝……
一般情況下，別人說什麼，艾亞也就聽聽罷了，懶得去爭論。
爭論成功或者是失敗對於他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和價值……
甚至可以說，這只是一種非常純粹的意念而已……
「我不願意相信，但是我願意相信你……」
尼古拉斯吞咽了一口唾沫，隨即又深呼一口氣，手腳不自然地相互捲曲在一起，意識也逐漸開始變幻……
一言一行間，表示出內心中最真摯的想法……
他確實不會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是看到艾亞的時候，又總覺得是可以實現的……
特殊的思維，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條件反射，他對於艾亞太過於相信了，超過信任自己……
他覺得旁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放在艾亞身上……實現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會產生這種想法……
可能在旁人看來很驚詫，堂堂北冰公國的大公，堂堂一代名帥，居然會對一個青年領主如此崇拜……
「哦……這樣啊……多謝信任。」
「尼古拉斯大公，我覺得你是一位開明的領主和統帥，所以我跟你說道這些，倒不如我們一起來見證一下吧，在若干年後……我所說的一切必將會成為事實……你願意相信嗎？」
艾亞沉默地低著頭，一言一行間，所表述出來的意念和思想更是顯得真誠。
「我相信…我自然是願意相信的……你所說的一切……我都相信！」
「但是…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能太過於激進了，畢竟……路障擺在那裡，你明白的……」
「就算是你有這些特別先進的思想，也不要太過於暴露出來，不是所有人都會如同我這般的……其實這個時代還是會存在各種各樣的反例的……我希望你能夠清楚地了解到這一點……」
尼古拉斯的提醒倒是顯得非常必要，艾亞點點頭。
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尼古拉斯就想要好好地傾訴一下，或許這些東西壓在心底也格外難受吧……
艾亞也只能這樣去安慰自己了。
「明天，我希望能夠見證到奇迹……」
「我將權杖都交到你的手中，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我不會怪你……真要敗了，你自己率領精兵從這裡逃走……」
「這是一條捷徑的路線圖……你記好了就行……」
尼古拉斯笑著遞送過來一張地圖，上面大概地描繪了北冰城周邊的地形。
在北冰城西南方向有一條直接通往帝都的道路……
「這條道路是我特地遣人清理出來的，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可以放心地從這裡撤離……」
尼古拉斯大公都已經為明天的戰敗局面做準備了。
並且還特地給艾亞準備了地圖……
「我不需要這些。」
艾亞說得很純粹，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像這種東西，他拿著其實也沒有什麼作用，說白了，就是一張廢紙罷了……
因為根本不可能失敗……
「多謝大公閣下的好意了……」
艾亞將地圖粉碎，直接斷絕後路。
尼古拉斯的手稍微慢了一點，那地圖已經被艾亞徹底銷毀……
「你…你這小子……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好嗎？萬一出現點什麼意外……你到底還是能躲一躲的啊！」
尼古拉斯暗嘆一聲，言語中表達出對艾亞的不滿。
這個傢伙……也太桀驁了吧……
「尼古拉斯大公，如果我這個主帥都抱著這種逃跑的心思的話，那這場野戰確實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您難道不覺得我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嗎？從各個角度去看的話……其實都是如此……」
「沒有破釜沉舟的尤其，何談勝利？」
「我希望您也能堅信這一點，我們一定能夠成功，必須成功……」
艾亞吐出一口濁氣，眼眸中精光四射。
尼古拉斯差點氣笑了……這小子…哪來的這種自信啊……真不怕陰溝裡翻船？
「你小子可別死了，我還等著你給我實現那全民主權的時代呢……」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廢棄所有的特權……」
「若是真的能夠實現的話……那將會是一個非常值得期待的畫面啊……」
「總而言之，你小子別死了就行了！不然我替愛麗絲幫你挫骨揚灰！」
尼古拉斯大公繼續揮舞了幾下戰刀，凄涼地笑了笑，從他的笑聲中，其實艾亞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種死志了。
他確實相信艾亞，也相信艾亞能夠有把握取得勝利。
但是想要對戰五十萬精銳的丘比特人，不付出一些代價就想要成功？可能嗎？
顯然不可能！
這種不可能事件理會起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尼古拉斯說的那些話當然都是玩笑話，但是艾亞聽在心裏面倒是暖暖的，這老傢伙……其實還是非常在乎他的……
或者說，不願意讓他死在這場戰爭中。
從各個角度去看，其實就是這樣，之前他給予艾亞那張地圖，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心裏面多多少少對艾亞還有一種期待感。
雖然對於艾亞那種天下為公的思想不是很認可，但是也不厭惡……
甚至站在他的角度上他會覺得，若是真的實現了，或許平民們就真的餓不死了……要是這樣的話，自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