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再見姚月靜
齊月看著陸遙這幅死樣子,不由也泄了氣,昨晚好不容易好好的休息了一下,今早卻要起的這麼早,她也很困啊。伸了個懶腰,眼角餘光瞥見一旁手中正把玩著一把匕首的白塔塔,齊月就問了一句:「塔塔,起這麼早,你不困嗎?不睡一會?」
「啊?哦,我不是很困,你們睡吧,我坐一會。」白塔塔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被齊月的這一聲呼喚驚擾到了,面上的表情有些獃滯,一雙原本神采奕奕精神非常的眼睛此時也顯得有些黯淡。
齊月愣了一下,沒有追問,反而是說道:「那好吧,我和陸遙睡一會。你一會困了,也睡一會吧,那邊有毯子。」
「嗯。」白塔塔輕輕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齊月便不再管白塔塔,自顧自的去找周公去了。齊月知道,此時的白塔塔有心事,可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說,那自有她的原因,自己又何必去追問,惹得她心中不快呢?
看著一瓶呼吸漸漸平穩的兩人,白塔塔輕輕的嘆了口氣,心中是說不出的羨慕。她不羨慕他們的出身,畢竟她的出身也不差,她羨慕的是他們能夠在這樣的世間遇到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惡人,就想昨天赤那對陸遙說的那樣,他們遇到了那個第一眼就是他們的人。
白塔塔昨天無聊出門溜達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赤那在糾纏陸遙,剛想上去阻止赤那的時候,她好久聽到了赤那的那一句:「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就是這一句話讓她停住了腳步。
一眼就是一生嗎?這樣的感情真的存在嗎?
白塔塔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初之所以想要嫁給杜仲,並不是因為自己當時一眼就對他心悅,就認定了非君不嫁,只是因為她是在是找不到比杜仲還要適合自己的了。
想到這裡,白塔塔不由又看了一旁熟睡的陸遙一眼。她第一次見到陸遙的時候,覺得她是一個洒脫堅強的女子,性格洒脫不羈,並不像她見到的那些盛朝的女子一般的嬌柔,是個特別的存在。
後來,在她看到陸遙總是一臉委屈巴巴朝著杜仲說撒嬌賣萌,那軟萌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的時候,她明白了。並不是陸遙堅強,而是她的柔軟只有杜仲在身邊的時候才會被人看見。
因為陸遙有了杜仲,她不需要再偽裝自己,她活的更加的自我了。那自己呢?白塔塔回想著自己當初見到杜仲,後來和都中心相處的那段時間,她突然笑了。
原來,她對杜仲真的沒有動過心,原來,杜仲對她來說,不過是合適罷了。哎,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那個讓自己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呢?最好啊,他滿心滿眼也都是自己才好。
懷揣著這樣美好的期盼,迷迷糊糊的白塔塔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一旁沉沉的睡去。在夢中,她夢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便衣男子向她伸出了手......
眾人走了一上午,找了個臨湖的地方準備用午飯。杜仲不放心陸遙,便上了馬車去查看。接過這次啊一進去,就看到陸遙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目光獃獃的看著自己,便笑了笑,走過去將陸遙抱在了懷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寵溺的說道:「睡醒了?」
陸遙獃滯了一會之後,這才點了點腦袋,輕輕的嗯了一聲。
杜仲看著陸遙這獃獃的樣子,知道她還沒有完全的醒。又看到一旁的齊月和白塔塔還睡著,他一個男子也不好在這多待。便取了披風過來,將陸遙裹住,抱著她就下了車。
現在這個世界,真是草原上風比較大的時候,陸遙才下了馬車就感到一陣風吹來,原本還有有些發懵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好在杜仲給她披了披風,她這才不覺得冷。
陸遙輕輕的掙扎了一下,示意杜仲將自己放下來。雖然吧,陸遙和喜歡這樣被杜仲抱來抱去的,但是那邊二壯那傢伙一直看著她直笑,眼神裡面滿是戲譴。陸遙的臉皮還沒有修鍊到無敵,她還是知道害羞的。
杜仲沒有理會陸遙,反而是抱著她,徑直走進了一旁剛剛搭好的棚子下面。等到杜仲將陸遙放下來的時候,她的一張小臉已經紅彤彤的了。杜仲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從懷中取出一把木頭梳子,拿起陸遙披散的頭髮就開始幫她梳理。
以前,只要杜仲在家中,那麼自己的飲食起居都是杜仲照顧著的,琴棋書畫都只有給他打下手的份。現在到了外面,沒想到杜仲做起這些事來還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只是,這裡終究和鎮國公府比不得。
在這鎮國公府裡面,那只有自己的丫鬟看著,陸遙並不覺得哪裡不好。可是,現在,可是一大群人都看著呢!這樣當初秀恩愛什麼的,簡直羞死人了。
「那個,仲哥哥,今天頭髮就我自己來梳吧。」陸遙說著就要去搶杜仲手中的梳子。
「好好坐著。」杜仲輕輕的在陸遙的手上拍了一下,讓陸遙將自己不安分的爪子收回去了之後,又接著幫陸遙將頭髮梳通。最後簡單的在她的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用自己送給陸遙的那枚玉兔發簪固定好,就住了手。
陸遙難得出來散心,杜仲並不像一直將她關在自己的身邊,只希望她能過的舒心。髮髻梳的簡單些,陸遙也輕鬆一些,不用去管那些繁文縟節,開開心心的就好。
看著杜仲飛快的就將這自己的頭髮梳好了,陸遙伸手輕輕的一摸就知道了杜仲給自己梳了個什麼髮式,當即開心的就笑了。在盛朝,出嫁了的女子必須將紫的頭髮全都盤起來,昭示向自己的身份。
尤其是像陸遙這樣身份的貴婦人,那頭髮必定是梳的高高的,還要帶上不少的金銀首飾,似乎不這樣,就彰顯不出自己夫君的能力來一般。陸遙平日里在府中,也是這樣披散著頭髮,只是簡單的挽個小小的髮髻罷了。
她聚德這樣最是舒服,省的將頭髮梳起來,帶上一堆的東西,壓得她脖子疼。是以,每次出席什麼宴會什麼的,陸遙都是儘可能的少帶些簪子啊釵啊的,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帶多了沉的慌。
陸遙以為杜仲會將自己的頭髮全都梳起來,沒想到他這般的隨意。陸遙不由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杜仲這傢伙總是這樣,悶悶的,還有些冷冰冰的的,但是他總是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並且總能變著法的滿足自己。
陸遙開心的原地轉了個圈。杜仲知道陸遙喜歡紅色,便特意為她做了幾身紅色得一圈。今兒陸遙穿的,就是杜總特意去找裁縫給她做的。上身是一件窄袖,大紅綉著合歡花的衣衫,外面罩著一件雪白的白紗,影影綽綽的能看到裡面的繡花。
腰間是一條紅白相間的腰帶,上面墜著珍珠做成的壓裙,下身是一條大紅色的裙子,上面綉著玉兔搗葯的團,很是可愛。上身的白紗外套一直垂下,腰間被要帶系住,一直垂到陸遙的腳旁,在下面墜著一粒粒圓潤的珍珠,防止這白紗外套亂飛。
將原本艷麗的衣裙壓下來了幾分,多了幾分飄逸,也更加方便陸遙活動。
陸遙在車上窩的時間不短了,混身的骨頭都酥了一般,想要去走走跳跳。杜仲也不管她,只是吩咐她小心些,便由著她出去撒歡去了。
今日草原上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微風輕拂,碧綠的草地上各色的花朵在爭奇鬥豔。
杜仲就跟在陸遙的身後,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跑來跑去,看著她見到好看的花朵會采了來給自己看,看著她追著蝴蝶奔跑,並不時的向上跳起來,想要抓住蝴蝶卻又抓不到的氣惱的樣子,看著她面上無拘無束的笑容,杜仲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你小心點,哎,別跑啊!當心摔了。」杜總艾克只能和陸遙跑的歡快不由有些擔心大的出聲提醒了一句。
「哎!!」陸遙回頭甜甜的答應了一聲,就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跑去了,那山坡上一朵火紅的花朵正迎風微微的擺動著。
陸遙好不容易上到了那小小的山包上,小心的將那朵紅色的花朵摘下,捧在手中湊到自己的鼻下輕輕的聞著它的香味,然後又小心的將它拆在了自己做的花環上。
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花環,陸遙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將那花環帶在了自己的頭上,笑眯眯的朝著杜仲揮手。
「你是什麼人?」一個聲音響起,陸遙不由回頭看去,就看都十來個人正騎在馬上,慢慢的朝著這個小山包走進。這些人身上的打扮還有事活的話語都是突厥的,陸遙心中警鈴大作。
為首的是一個健壯的男子,長相有些狠厲,一雙兇狠的眼睛露出點點精光,等看清楚了陸遙的面龐之後,那男子不由有些咬牙切齒:「是你!」
陸遙此時也認出了這人是誰,這人正是突厥的大王子阿爾斯楞。不過看樣子,大王子一行人似乎有些狼狽啊,看上去像是才從什麼地方脫困一般。陸遙是和阿爾斯楞交過手的,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他,當即回頭撒丫子就朝著杜仲跑了去。
杜仲看著一臉慌張,連自己寶貝花環掉了都不來不及揀的陸遙,眉頭微微的***起來,趕忙飛身過去,一把拉住差點摔倒了的陸遙:怎麼了?」
陸遙喘著氣,還不等她說話,阿爾斯楞帶著人已經圍了過來,將杜仲和陸遙團團的圍住。杜仲抬眼在這群人的身上掃了一眼,便看著懷中的人,關心的詢問道:「剛剛可扭傷了?」
陸遙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杜仲。這時候,在阿爾斯楞的隊伍中,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小個子,不知道是馬驚了,還是怎麼的,突然從那馬上摔了下來,露出了她嬌美的臉龐。
陸遙看著這個艱難的撐起身子的女子,不由有些驚訝,下意識的就喚道:「月靜表姐?!!」
,似的,倒在地上的嬌柔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給陸遙下毒,然後被流放了的姚月靜。此時的她,趴在地上,一雙明媚的眼睛看著陸遙和杜仲,嘴唇抿的緊緊的。
「你幹什麼?」阿爾斯楞看著趴在地上的姚月靜,面上有些不耐煩。要不是這個女人的計謀,他們現在只怕已經被蘇德那個傢伙給關了起來了,哪裡還能跑得掉。
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還有點用,他也不會帶上這麼一個拖後腿的。
姚月靜深吸了一口氣,很是順從的忍著疼爬了起來,艱難的翻身上馬。陸遙看著這樣的姚月靜,不由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姚月靜嗎?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麼?
陸遙輕輕的扯了扯杜仲的袖子,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杜仲。雖然當初姚月靜給她下毒,讓她差點死了,但是看著姚月靜這樣,她還是於心不忍,畢竟姚月靜是自己父親的親侄女。
父親或許痛恨姚月靜,但必然不想看到她被這些突厥人這般的折磨。
杜仲皺著眉,有些不願意。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初陸遙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巴不得將這姚月靜千刀萬剮,現在要他救她,杜仲是一萬個的不願意。
可是,這是陸遙的願望,杜仲自是不會逆了陸遙的心意的。
還不待他們開口,阿爾斯楞一揮手中的鞭子,指著杜仲說道:「殺了他,我要這個女人!」
陸遙眨了眨眼睛,心中是滿滿的疑惑。這這這,這自己幼時什麼時候惹到了這位突厥王子的?
看著杜仲投過來的眼神,陸遙很是無辜的聳了聳肩。不關我事,我真不知道!!!
杜仲也是個男人,哪裡能看不出阿爾斯楞看向陸遙的眼神中充滿的佔有的慾望。自己的小媳婦接二連三的被這些男人惦記上,杜仲又怎麼能開心得起來。
看向阿爾斯楞的眼神立時就冰冷到了零點。赤那自己是沒辦法動手收拾他了,不過,這個阿爾斯楞不過是一個爭奪王位失敗了的喪家之犬,也敢惦記自己的媳婦,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