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方的教導

第20章 兩方的教導

趙睿崖想起趙二伯教的那個步法總是會覺得深深的無奈。「二伯,這步法叫什麼啊?」「不知道!」

跟著趙二伯練習了幾個多月,趙睿崖才能稍微摸到一點竅門。起初的時候趙老二雖然只是使用一成實力,但趙睿崖還是每天都會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慢慢的趙睿崖可以躲開他的一拳,避開他的一掌,緊接著兩拳三拳,四掌五掌。直到現在偶爾還可以出手還擊。

今天下午的訓練剛剛完成,趙睿崖正在西院咕咚咕咚的喝水,趙老二的一句話差點沒把他嗆死:「你還是太慢了,現在才邁入三品武者。若是沒有什麼機緣,想到四品的話起碼要三四年。明天開始,我用我的三層力和你對戰。」「咳…咳…咳!」趙睿崖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說道:「二伯,這才幾個月啊,我就已經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書生練到三品了,這還慢?還有,你三層的勢力我能扛得住幾下啊?」

其實趙睿崖短短几個月就能成為三品武者已經算是天賦卓越了,他自己也並不知道,每天早晨修鍊的五禽戲正慢慢的改變他的身體。趙老二都沒看他道:「跟一些庸俗之人比,你可以說是習武的天才,但跟我比,你就是個蠢材。」趙睿崖嘟囔道:「我一個小小的三品武者,怎麼可能跟你這個大九品比!」趙老二卻道:「我說過,九品武者也是人。也是一步步從什麼都不會練上來的。你整天只想著那些不如你的人,怎麼不去看看比你強的?」趙睿崖舉雙手投降,要說這老師不管前世還是現在,幾乎每一個都是這個論調,雖然知道他們都是為自己好,但上輩子已經聽了那麼多年的趙睿崖可不想再聽一次。「二伯,這步法總是能堪堪避過攻擊,為何不試著離著遠一些呢?」趙睿崖趕緊轉開話題。趙老二道:「步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對戰的時候瞬息萬變,怎麼可能給你機會讓你脫身?而且這種步法並只是躲避敵人的攻擊這麼簡單,以後你慢慢體會吧!」見他這麼說,趙睿崖知道再問也沒結果,就道:「二伯,你說你練的什麼心法啊步法啊都不知道名字,你是怎麼得到的啊?」趙老二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師父傳的。」趙睿崖一聽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白痴問題,弄了個大紅臉繼續道:「那您師傅是什麼門派啊,是不是很有名啊?」趙老二沒好氣道:「無名小卒,早就死了。你不需要知道。」趙睿崖見他不願多說,只得自言自語道:「這步法是模仿北斗七星的方位演化來的,不如就取個七星步法吧。」趙老二懶得理他,只道:「今天的訓練結束,你該去清韻閣了。」

出了西院,趙睿崖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往清韻閣走去。這幾個月來除了上午在西院跟著趙老二訓練,趙睿崖還聽了趙德尚的意見,每天下午都會去清韻閣跟著魏成子學習醫術。魏成子對他受傷的事情只是簡單的詢問了兩句就不再多談,每天只等著趙睿崖來這裡學醫,也不出門。趙睿崖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漫不經心,應付了事,只是漸漸發現老頭子對他的教導並不比趙二伯差,有時候針灸刺穴的時候,還親自上陣,讓趙睿崖在自己的身上下針實驗,在肉體上施針可比平時在假人上有感覺的多,只不過這危險也更大,弄不好再一針給老頭子扎死了,趙睿崖可能就是千古以來第一位因為練習而弒師的了。魏成子的細心教導,讓趙睿崖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只不過越是認真越是發現,魏成子是真心把自己當成徒弟教導。這讓他十分搞不懂為何魏成子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這麼全心全意的教導自己。他就不怕將來自己成為他們的大麻煩嗎?別說他不懂,樊雲瑤更不懂,他越來越覺得師伯祖老糊塗了,別看他老人家聲名在外,但人老了總是喜歡干一些幼稚的事,做一些不可思議的決定,有一些糊裡糊塗的想法。

趙睿崖來到清韻閣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這一個多月大家都知道每天少東家都會來找樊老闆,至於幹什麼,就不知道了。只不過大家想的都差不多,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個成熟迷人熟婦,還能幹點啥?

只是沒想到今天還沒上樓,就有人拉住他道:「少東家,門外有人說要找你,說府里有事,讓你出去一趟。」趙睿崖愣了愣,自己來清韻閣的事其他人並不知道,連趙小八都不知道,羅雪,當然更不可能告訴他了,每天來青樓是為了學醫,誰老婆能信這個?這也是為了演給魏成子看,自己沒將他在這裡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當然,別人知道了也不是他說的。

那會是誰?趙睿崖疑惑的走出門外,卻看見小枝挎著個菜籃子雙手掐著腰瞪著雙大眼睛正氣鼓鼓的看向他。看這表情趙睿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現在只能裝作強勢道:「府里有什麼事?怎麼讓你一個姑娘家來東街?」小枝正在氣頭上,也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就道:「你還惦記府里呢,虧小姐還以為你每天又是習武又是念書的,擔心你身體累著,每天親自熬湯給你補身體,你倒好,天天都在這青樓里消遣!」趙睿崖知道自己理虧,但也不能跟這麼個小丫頭說自己是來學醫的,只好拿出少爺的架勢道:「放肆,你忘記你是什麼身份了嗎?敢在這大呼小叫的。」小枝見他這樣先是一怕,接著又想起小姐每天辛苦的樣子,再次壯起膽來道:「我就是個小丫鬟,可是也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其他男人來這種地方也只是偶爾來一次兩次,誰像你是的天天都來,我剛才都聽他們說了,你每天來就是為了找那個姓樊的狐狸精!這才成親多久啊,你外面就有人了!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一會就回去告訴小姐,帶著他回杭州去!」

這要是換做別人家丫鬟敢這麼跟自家姑爺撒潑,早就幾棍子打下去了。只是一來趙睿崖理虧,二來他也並不覺得人有什麼貴賤之分,聽小枝這麼說,趕緊道:「你可別告訴雪兒,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小枝瞪著他道:「哼!現在知道害怕啦?誰讓你當初來這鬼混的!還天天來!」「我鬼混什麼了我鬼混!」趙睿崖不知道怎麼解釋,乾脆心一橫道,「你跟我進來!」說完也不管小枝的反應,硬是拉著他進了清韻閣。

小枝本來想躲,可她哪能有趙睿崖動作快,見趙睿崖拉著她就往裡走,使勁掙扎了幾下也甩不開,只能任由趙睿崖拉著她進了清韻閣。現在是白天,閣里並沒有客人,只是一些樓里的姑娘和伺候的丫鬟,還有些打雜的工人,看著趙睿崖拉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小丫頭連拖帶拽的上了三樓,都面面相覷。小枝看閣里的人都瞧向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畢竟只是個小女孩,剛才也只是替小姐氣不過,現在想想還有些后怕,不管姑爺做了什麼,那都是姑爺,自己一個丫鬟對姑爺這般無理,怎麼說都是她的錯。而且現在這樣子,以後怎麼見人啊。

趙睿崖卻不管她,上了三樓選了一間能看見魏成子房間的客房,拉著小枝一起進去,叫人找樊雲瑤過來,反手把門關上。小枝見他關了門,立刻感到害怕起來,剛想說什麼,趙睿崖卻打斷她道:「我還有事,一會我會讓樊老闆過來看著你,你哪也不許去。我辦完事之後回來再跟你解釋。」樊雲瑤早就聽到動靜,這會聽趙睿崖找她,立刻趕了過來,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趙睿崖喊進來,她才推門而入。見到趙睿崖和小枝在那裡,一時不知說什麼。趙睿崖先道:「不用擔心,自己人。」樊雲瑤想了想才道:「小師叔。」聽到這個稱呼,小枝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師叔?什麼意思?趙睿崖點點哦圖道:「樊老闆,一會你就在這裡看好這個小丫頭,她問什麼都不用理她。等我一會回來你再離開。」樊雲瑤恭敬道:「是。」趙睿崖點點頭,走出客房,也不關門,徑直來到魏成子的房門外。

小枝只看到趙睿崖很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又在門外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走進房間。直到趙睿崖進了魏成子的房間,樊雲瑤才關好房門,回頭對小枝笑了笑道:「餓了就說,困了就在這睡一會,你家少爺還得有一陣子才能回來。」說完就自顧自的坐在那裡喝起茶來。

小枝對樊雲瑤喊了兩句,見她不搭理自己,也只好閉嘴不問。但剛才看到姑爺行的那一禮明顯是晚輩給長輩的禮儀。會是誰呢?難道,姑爺每天過來並不是尋歡作樂,是為了見他?一個小丫頭能想到這些已經不容易了,今天在買東西的路上看見少爺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想到最近每天下午姑爺總是神神秘秘的,她就忍不住跟來看看。誰知道姑爺卻來到這麼個地方。想到小姐每天都在家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有了剛才那麼一處,只是現在看來好像誤會姑爺了。剛才自己對他大呼小叫的,他不會真生氣了吧?

正在小枝胡思亂想的時候,樊雲瑤卻遞給她一杯水道:「你家少爺並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別多想了,喝杯茶吧。」小枝知道她就是剛才自己罵的那狐狸精,現在誤會了,有些不好意思,就順從的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樊雲瑤見她喝了下去也不說話,微微一笑,又自己喝起茶來。小枝只覺得突然困的不行,眼皮越來越重,不知怎麼就睡著了。樊雲瑤苦笑了一下,把她扶到床上躺好,反正現在樓里還沒開張,就又坐下來喝茶想事。

趙睿崖把扎在假人身上的針拔出后對魏成子道:「師父,你非去不可嗎?」魏成子點點頭:「崖兒,這件事情就不需要多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只希望你以後要記得,就算你做不了什麼為國為民的大事,也不要做一些危害江山社稷的壞事。知道了嗎?」趙睿崖點頭稱是,心裡卻想:「老頭子這是怕我以後跟著爹造反,要進行思想教育呢!」魏成子見他點頭,又道:「明天你就不用來了。為師今晚就走。」「今晚?這麼著急?」趙睿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他這麼坦誠的告訴我,不怕我告訴爹?」其實這是他多想了,趙德尚就沒打算對魏成子怎樣,否則當初也不會放他走。要知道以魏成子的身份也社交圈,如果真在豐陽城出問題那他也別想安寧了。魏成子卻道:「你師兄那裡如今正需要我,本來還想多教你一些,只是現在看來沒那個時間了。不過還好,以你現在的醫術簡單的病也可以看看了。」趙睿崖低頭道:「弟子慚愧,沒想到師父萬分之一的本事。」魏成子卻笑道:「行了崖兒,其實為師心裡清楚,你肯定好奇我為何要如此教導你。」趙睿崖抬起頭來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魏成子接著道:「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我老糊塗了,天下這麼多青年才俊,為何我偏偏選中你。除了你跟你師兄有些相像之外,也再無其他可取之處。可是慢慢的我才發現,你不僅聰明,而且勤奮。最關鍵的,你有一顆平等對待生命的心。即便是給動物施完針之後,你都會仔細檢查,等他們無礙時,你才能放心。我相信,你並不會成為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希望你能去幫助你師兄,而不是……」魏成子沒有說出口,但趙睿崖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而不是幫你爹謀反。」趙睿崖不知道說什麼,魏成子苦笑一下又道:「算了,是我太偏心了,你師兄是我徒弟,你也是我徒弟。我不該偏向你師兄的。只是為師還是希望你能記住,莫要做什麼壞事。」

趙睿崖感覺老頭像交代後事一般,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能跪下給魏成子磕了三個響頭,道:「弟子記住了。師父,您此去京城一路小心。不管發生什麼都記得,豐陽城有我在,無論如何我都可以……養你下半輩子無憂。」師父這個稱呼趙睿崖一直懂得它的含義。雖然以前跟趙小八吹牛見人不低頭,但趙睿崖能感覺的到這一個月來魏成子是真心把自己當成他的徒弟,而且魏成子慈名滿天下,本身就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有些人相處十幾年到頭來卻在背後捅你一刀。有些人相處只有短短几個月卻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對待。魏成子微笑著點頭道:「有你這句話,為師很欣慰。放心,我只是幫你師兄一把,並不是去送死。我教你的醫術你要經常練習,還有那兩本醫書也要記熟。有機會的話,我會讓你師兄把《青囊經》給你看的。你去吧,今晚就別來送行了。希望下次見面,你我還有你師兄一起喝酒。」

趙睿崖點頭道:「徒兒在豐陽城等你回來。」轉身開門時,魏成子又道:「把雲瑤喊過來。」

在屋裡等了一會,樊雲瑤敲門而入,對魏成子行了一禮道:「師伯祖,今晚就動身嗎?」魏成子點點頭道:「本來還想幫你一起在豐陽城阻礙神殊教救人,只是沒想到趙德尚那老狐狸卻來了一招拖字決。京里的事等不得,只好讓我趕緊回去。」樊雲瑤道:「豐陽這裡,師伯祖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而且胡縣令那裡也已經準備妥當。倒是師伯祖您,此番回到京城,一切小心行事。」魏成子大笑道:「哈哈,我回去是為了對付那幾個小人而已,要小心也是他們小心才對。好了,你下去準備吧。天一黑我就走。」樊雲瑤行禮退了出去。

屋裡又只剩下魏成子一人,想著回京要辦的事,老頭子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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