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激戰正酣
()這血袍老祖是北地玄秦國的頂尖高手,師出玄秦國第一煉血大派「滴血堂」,是該派三百年來天賦最高的弟子,成名數十年,一套自創的「血煞**」威震北地,手下敗將無數。當年血袍老祖巔峰時期,聲望直追玄秦國三大魔王,但若論殘忍好殺處,三大魔王卻要嗔乎其後。
然而就在十年前,血袍老祖聲名最盛之時,卻在一次幻宋國境內的戰鬥之中,大敗於號稱「天下第一刀手」的楊閥閥主楊天志手下,幾乎命喪當場,雖然僥倖逃脫,撿回一條殘命,但這人人色變的宗師級高手卻功力盡失,形同廢人。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血袍老祖成名之時,積怨極多,此番落難之後,料到必有仇家前來尋仇,於是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從此銷聲匿跡,十年來下落不明,更有傳言說他已經死了。
盧山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遇到消失十年的血袍老祖。適才雖然聽那小??提到「老祖」二字,但盧山並未聯想到血袍老祖,若非他那件猩紅的寬鬆法袍和猙獰的面目暴露出他的身份,盧山或許還不知此人就是威震天下的邪派高手。
秦星和田燕舟均錯愕地望著盧山,不知他為何如此吃驚,嘴巴張得那麼大。但若是兩人知道血袍老祖的真實身份的話,恐怕就不會感到錯愕了。
血袍老祖看見這三個不速之客,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大感慶幸,用沙啞的聲音哂笑道:「老祖我隱姓埋名十多年,想不到還有後生晚輩認得出我,看來老祖的威名天下遠揚!哈哈!」
田燕舟並不認識血袍老祖,根本不知道他當年的恐怖之處,這武士初生牛犢不怕虎,最好爭強斗勇,怫然怒道:「哼!我管你什麼老祖老宗,你這大惡人,裝神弄鬼,殘害鄉民,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大惡人!」
血袍老祖的笑聲更加尖亢,好像聽到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一樣,粲聲道:「殺我?哈哈!小子,殺得了我血袍老祖的人還沒有出世呢!哼!敢對老祖我出言不遜,老祖會讓你後悔做人!」
盧山見田燕舟激怒了血袍老祖,深怕這大惡人會驟然發難,連忙提醒道:「田兄,不可輕敵!」
血袍老祖顯然不屑於偷襲,他凌厲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早已看出盧山功力最高,嗤然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你師父是誰?」
雖然不齒這邪派惡人,但畢竟是成名數十年的高手,盧山還是老實答道:「我乃天師道弟子盧山,家師是天師孫朝安。」
血袍老祖微微一愣,隨即恢復狂妄自大的傲慢神情,凜然道:「孫朝安?哼!若令師親來,或許還能和我拼上一拼,至於你這後生小輩,只有乖乖送死的份!」
他雖說得狂傲,但盧山卻知他確有此等實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這大惡人最是殘暴嗜殺,手下全無活口,此時除了死戰之外,別無出路,想到此處,不由暗暗握住斬妖劍。
血袍老祖將他的反應看在眼中,冷笑一聲,驀地懸空飄起,身上法袍無風自鼓,升至虛空,如一片血海般,紅壓壓地撲過來,那件不知沾染了多少真林高手的猩紅血袍夾帶著強烈的血腥之氣,惡臭難聞地撲鼻而來,令人心神一顫。
伴隨著這片壓境血海,一股強大的氣勁隔空襲來,力道之強,是盧山生平所罕見。更驚人處在於,血袍刺眼地鋪天蓋地般捲來,幻化成層層袍影,令人生出無處可擊之感。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盧山暴喝一聲,看也不看,彙集畢生功力,斬妖劍全力刺出。
砰!
兩股氣勁乍合驟分,激蕩起漫天颶風,吹得獅洞中亂石穿空,闢辟剝剝疼得人睜不開眼睛。在這片颶風之後,盧山蹬蹬蹬後退三步,口吐鮮血,這才站穩,血袍老祖亦是身子晃了一晃。
雖然遭此重創,盧山卻不悲反喜,這大凶之人與師父齊名,按理說足有秒殺自己的實力,然而剛才雙方全力一拼,自己只是受了點內傷,吐了幾口血,並未傷及五臟六腑。若非傳言誇大,就是這凶人功力尚未完全恢復。
血袍老祖則是暗嘆一聲,若是在巔峰時期,秒殺盧山這樣的後輩簡直易如反掌,然而十年前的那場大敗,令他前功盡棄,雖然日夜覓地療傷,但此時只恢復了五成功力,實力大打折扣。
雖然只有五成功力,但血袍老祖依然是絕對難纏的高手。
盧山的拚死抵抗,反倒將血袍老祖隱藏多年的殘暴激發出來,他仰天長笑,笑聲中滿含譏誚和痛快,惡毒道:「哈哈!老祖我的「血煞**」已經吸收了九十七人的精血,只需再吸三個,就可突破第九重,變成「血魔」,從此天下無敵!今天正好有三個送上門來的獵物,真是天助我也!盧山,哼!老祖就先拿你來開刀!」
盧山心中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若自己三人成為血袍老祖的袍下亡魂,助其練成「血煞**」第九重,晉入「血魔」境界的話,那可就是助紂為虐了!
正思慮之間,血袍老祖再次發出兇猛的攻勢,比之方才那一擊,更加不遺餘力。那件血袍幻化速度更快,氣勁更迅烈。茫茫幻影之下,血袍老祖好像隱身在法袍之中,驅動著「血煞**」,伺機殺人吸血。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剛才那一次正面硬撼,盧山已經多多少少摸清了血袍老祖的攻擊路數,更知他不像傳聞中那麼恐怖,當下擯棄雜念,祭出斬妖劍,瞬間將功力提升至最高,舞動著「黃天**」第七重,全速殺進鋪天蓋地的袍影之中。
噗!
盧山再次口吐鮮血,這成名已久的大惡人,果然不是易於之輩。雖然只有五成功力,仍非自己所能對付,方才大意之下,錯誤高估自己實力,與這大惡人硬碰硬,立刻吃了大虧。
血袍老祖一招得手,斷不會給盧山任何喘息的機會,他見盧山吐血,不待身形落地,竟在空中換氣變向,如一隻紅色的大蝙蝠般飛撲過來,而那寬鬆的法袍就是蝙蝠的羽翼。
面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攻勢,盧山只有招架之心,沒有還手之力,此時他尚在回血恢復,根本無力再次抵抗血袍老祖的飛撲。正焦急萬分之際,只見側邊橫地戳出一劍,一人縱身越出,與血袍老祖戰至一塊。
卻不是田燕舟還有何人?想不到這武士出身的雇傭兵,面對強大的敵人夷然不懼,哪怕實力相差懸殊,也要仗義力救朋友,這份情誼讓盧山大受感動,同時收起早前對武士的偏見,精神一振,撲著加入戰鬥。
一時間,三人纏鬥在一起。
與此同時,秦星也沒有閑著。這獅洞之中,除了血袍老祖之外,還有兩隻兇猛野獸,矗立在石壁之下,看模樣像是熊怪,但又和一般熊怪有些分別。尋常熊怪都是黑色皮毛,這熊怪卻是通體火紅,彷彿是從烤爐中跑出來一樣,只有眼睛是黑不溜秋的。
原來,這是北地玄秦國特有的變種熊怪――赤木黑熊,出沒於密林之中,專吃紅杉樹,因此皮毛呈火紅色。當年血袍老祖避難之時,沒有帶一朋一友,只帶了這兩隻赤木黑熊看洞護法。這叢林畜生,跟隨血袍老祖日久之後,漸漸有些通靈。此刻看主人和盧田兩人戰至一塊,旁邊的秦星卻無所事事,在它們看來,這站著看戲的小子就是主人的潛在危機,必須將他除掉!「想」到此處,兩頭赤木黑熊咆哮著向秦星沖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這獅洞本就不大,赤木黑熊發力沖奔,轉眼間已經到了秦星身前。秦星不敢大意,連忙跳到一旁,躲過赤木黑熊的衝殺。
赤木黑熊一擊不中,竟然能瞬間停住,硬生生地止住去勢,而後又以極快的速度調轉熊軀,發瘋似地沖向秦星。如此靈巧的反應,不啻於一個真林高手,這讓秦星大跌眼鏡,想不到血袍老祖養的畜生也如此厲害,稍有不慎,自己很可能變成它的美味大餐!
秦星泛起一股不服輸的精神,若是被這畜生吃了,那可丟臉丟到陰曹地府去了。當下找准機會,一邊躲閃,一邊對著赤木黑熊發出最強勁的靈氣。嗤!在長生晶石中儲藏已久的曼珠沙華靈氣,今天終於得到了用武之地。山中十日之後,秦星已將星法的第一重「草木皆兵」練至摧花斷木的境界,這赤木黑熊雖然皮糙肉厚,到底不是石頭做的,受了這一掌之後,立刻痛得嘶吼起來,四處亂撞。
赤木黑熊受痛之後,非但沒有消停,反被激起凶性,齜牙咧嘴地瞪著黑色巨目,狂野地撲向秦星,勢要將這凡人撕成碎片。
那邊的戰鬥也到了難解難分的地步。
血袍老祖的功力終究只有五成,猛攻無果之後,心情變得煩躁。想不到對付兩個黃毛小子,居然要大費周章,若是當年,自己甚至可以不出半招,隔空就能秒殺二人,現在卻要纏鬥半天,看來自己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就在此時,赤木黑熊的嘶吼聲提醒了血袍老祖。他靈光一現,對呀,還有兩頭熊怪可以幫忙,這兩頭畜生經過調教,戰鬥力不遜一般高手,如能得熊怪相助,盧山焉能不死?
堂堂「滴血堂」血袍老祖,居然淪落到要畜生來幫忙,傳出去真是諷刺之極。但此時也顧不得丟臉了,反正沒外人看到,還是殺敵要緊。想到此處,血袍老祖分身瞟了一眼赤木黑熊,見兩頭畜生正在和秦星糾纏,心中已有了計較。
「著!」
血袍老祖揮出一擊之後,舍了二人,變向掠往秦星處,務必要迅速格殺實力最弱的秦星,解放兩頭赤木黑熊,讓它們幫助自己解決餘下的盧山和田燕舟。
盧山察覺到血袍老祖的險惡用心,大急喊道:「秦兄小心!」
看到血袍老祖迅如鬼魅的身影,兩人想要馳援秦星,已是來不及了。
正在疲於對付赤木黑熊的秦星聽到警示,眼前已飄來一片紅雲,周圍空氣如颳風般流動,令其倍感壓抑。兩頭畜生已經夠難對付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大惡人,兩相夾擊之下,當真是險象環生,苦不堪言。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秦星幾乎是下意識地,自然而然地,對著撲面而來的兩頭赤木黑熊,迅速伸出了融有長生晶石的右手。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兩頭兇猛的熊怪,就像是「神秘園」中的花花草草一樣,體內激發出源源不斷的靈氣,透過手掌進入秦星體內。伴隨著整個「吸靈」的過程,兩頭熊怪一動不動,溫馴至極。
血袍老祖大駭地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