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馬麻密入洛陽 軒轅玄天懸天掛
陳逸終於現在有機會籌備一下自己的行程了,有一點要說的是在這段時間裡襲人懷孕后誕下一女,陳逸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骨肉,陳逸也是第一次知道做父親后是種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只是有些時候身不由己,不能總是陪在女兒身邊。陳逸給女兒,也就是未來的長公主取名陳彩節,小名彩兒,希望女兒的誕生是自己和家人美好生活的好彩頭。雖然陪伴了女兒接近一年的時間,但是該離開的時候到了,再待下去只會更加的不想離開。
「要走了嗎?」襲人看見起身自己穿衣服的陳逸問道。陳逸走回來把襲人又摁回床上去。「啊,大家也都在等著呢,你生彩兒受了那麼大的罪,還是歇著吧,守好這個家和這片家業,等我回來。」「嗯,夫君從來沒有騙過我,我也相信著,等你回來。」陳逸抱了襲人一會兒,最後還是坳不過她,讓襲人幫自己梳洗打扮,因為襲人說畢竟這一去估計就給好幾年,襲人就給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這也是這個時代女性的必修課,只是陳逸還是給她爭取來了撫養彩兒的權力,就是一點,不能太寵著這個姑娘了,陳逸感覺自己今後子嗣少不了,畢竟多子多福,自己想著一兒一女這幫手下人又都反對了,既然如此,有了第一個孩子之後就給確定好培養方向,陳逸實在不想像歷代王朝一樣剛成立沒多久就爭奪太子的位置,兄弟反目成仇,那樣自己可真是把全天下的鍋都自己背了,陳逸可不想那樣。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自己給缺席女兒人生一到四歲的成長了,只能寄希望於妻子襲人了。
陳逸和一歲的女兒道了別,也不知道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知不知道什麼叫出遠門,估計也不知道她的父親要去做最危險的事情。但是陳逸看著她覺著又多了幾分力量,自己只要多努力一把,是不是以後和平時代女兒再也不用和父親分別好幾年了那?陳逸知道自己多努力一把的話,這些同樣剛剛出生的可愛的小傢伙們,就能多幾分平安活下去的勝算。
陳逸這次帶了不少人進洛陽。結義的兄弟關羽和張飛,步軍護衛典韋,馬軍護衛呂布,統兵的高覽和方悅,謀士這邊帶了劉曄和程昱兩個人,一個素有名聲交際很廣而且對於大局勢把握程度很高,另一個則是多面手而且總能想出點兒鬼點子來,帶這兩個人最合適,至於別人,戲志才要統領大局,田豐有點死心眼兒更不能帶來了,再說了,自己是進去當學生的,又不是攻打洛陽的,帶那麼多人著實沒有必要。加上最精銳的護衛士卒五百人,一行人帶著糧食金錢,朝著洛陽進發。
陳逸也沒想到這幾個人意外處的還不錯,因為這個時候張飛沒有天然抵觸的心之壁,呂布也沒有忘恩負義三姓家奴,兩邊都是陳逸培養計劃畢業的畢業生,哪來的那麼多矛盾。看看快到晚上了,這個時候陳逸正準備讓大家安營紮寨,關羽走了過來。「大哥,再往前就是河東了。」陳逸看著關羽悵然若失的表情,就知道他對這個地方有著很深厚的感情,而且還是極其糾結複雜的。「怎麼了雲長,想回家看看?」關羽搖搖頭,「我現在回去,只怕是還有人在等著抓我那,我建議咱們繞道走吧。」「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跟沿途的人打好了招呼,這些人,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至於你殺的那個惡霸,在他死後他家就被人給吞了,也沒人願意替他說話,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不用疑惑。」「二哥,既然都到這兒了,可以回去看看嗎。」「怎麼翼德你也想涿郡嗎?」「誒嘿嘿,不是我說,涿郡可是很漂亮的,等到咱們打了天下,我帶你們去好好逛逛涿郡,我給你們當導遊。」「哈哈,翼德最喜歡自己的家鄉了,雲長,你也去看看吧。」關羽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想榮貴故里,不想現在白身的身份回去,等到我功成名就,再回家鄉。」「也好,那咱們這一趟洛陽,可不能白來,走的時候,一定要有所收穫。」「大哥,二哥,你們快看,那是什麼!」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在天上卻掛著一顆漂亮的恆星。「那是軒轅十四。」「軒轅十四?」「對,翼德,軒轅十四是王者之星,帝王的象徵。」「嘿嘿,軒轅十四不照洛陽,倒是在西河的上面,這說明咱們大哥,就是當之無愧的帝王。」「誒,翼德你不要胡說。」「哼,我說的也是事實,大哥一定能成帝王。」「借兄弟們吉言,我也不能愧對蒼天的一番厚愛。」陳逸看著滿天的星光,不禁陷入了沉思,這一幕讓他想起了白老鍛煉他的那天。
那天白老早早地就從太守府出發,之後陳逸看見留給自己的一封信,白老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爬紫荊山,白老在紫荊山的山頂等著陳逸。
自從陳逸從繁忙的事務脫出身來,白老對它的要求越來越嚴格,而且越來越奇怪,但是陳逸堅信師父不會害自己,於是每次都完成了考驗,包括讓他去黃河裡抓魚,去冰洞取冰這種奇葩的事情,陳逸都一件一件的闖了過來。陳逸一個人騎著趕去了紫荊山,既然白老說不能帶人,那就一個人都不帶,陳逸騎馬拿著霸王槍,一個人趕去了紫荊山。等費盡千辛萬苦到了紫荊山之後,天才蒙蒙亮,自己已經趕了兩天的路等到一大早才來山腳下。陳逸才發現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後世的紫荊山陳逸也來過,那個時候早就有人開發,雖然山還是有兩千一百米的高度但是畢竟有修好的路,但是現在的紫荊山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一條完整的路存在,陳逸都懷疑白老是怎麼上去的。
陳逸先是騎著馬走了走,馬走了沒多遠就上不去了,陳逸沒辦法,只好下馬,留下馬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把霸王槍背在身後,開始爬這座完全沒有路的山。有些地方因為完全沒有前人的腳步涉及,所以極其難爬,陳逸又背著一桿這麼大的搶,因此很多時候只能手腳並用的爬山。石子磨破了手掌,陳逸就撕下衣服來纏上雙手,繼續爬。在往上爬,樹漸漸的多了起來,不僅有著高大的喬木還有著低矮的喬木,再往上走,路更加的難走,最關鍵的體力已經不夠了,只是陳逸不想停下,停下就會懈怠,停下就不會再有向上爬的念頭了。走!陳逸喘著粗氣把心一橫,手腳並用繼續往上爬。又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精緻的衣服早就被樹枝刮破,陳逸的臉上也多了許多道的血痕。疼,好疼。陳逸並不是一個不怕疼的人,對於原來極其害怕打針的人來說,他並不是一個膽大的人,他很多時候反而是人們口中的膽小鬼。他回頭望了一眼,不知道爬了多高,但是向下一忘的瞬間,他差點昏了過去,沒錯,他恐高,白老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才逼他來爬山。陳逸整個人都趴在了地面上,他不敢往下看,只要向下一望,他的眼前就無比的清晰出現自己摔下山去粉身碎骨的場景。但是白老的聲音從不知何處想起。「別害怕他,那是你的心魔,你要到的地方比這山峰不知道高了多少,你難道能一直只看見自己故步自封,不顧及山下眾人的感受嗎?向下看!」陳逸從地上爬起來,努力的向下看去,只看了一眼,那象徵著死亡的場景出現在了陳逸的眼睛中,陳逸本能的閉眼頭向後縮,這個時候陳逸掄起右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滾燙的臉頰迫使他睜眼,迫使他看著這個山下的世界,每次想要逃避陳逸都會對自己施以懲罰,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臉高高的腫起,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的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留過高聳的臉,滴落到山下。陳逸想哭,他感覺自己好蠢啊,為什麼要到了這個鬼時代,他開始無比懷念自己原來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那麼的刺激,但是卻有著和平的生活,有著父母和他們做的熱飯,有著能夠允許自己安睡的床。可是現在那?自己吹著山上透骨的冷風,為了逼自己看山下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耳光,像極了別人眼裡的小丑。自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那,只不過是一座山而已,自己不爬這個山又能怎麼樣那?誰又能把自己怎麼樣那,對啊,誰又能把自己怎麼樣那,只不過是少了一個這種經歷,只不過自己還是恐高,只不過少了白老的認可,。對啊,不過是少了這些罷了,自己為什麼還要往山上爬那?陳逸笑了,他萌生了下山的想法,稍微整理了一下身子準備下山。
「啪!」混蛋!陳逸在心裡罵著自己手上也沒有停動作,猩紅的味道從嘴角邊流了出來,那是血吧。陳逸,你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連往山下看去都不敢的人敢說自己會成為皇帝?陳逸又把頭探了出去,用滿是泥沙的手強迫自己睜著眼睛看著山下的景色。等到這次過去,陳逸發現,好漂亮啊,時而升騰起來的水汽在半山腰繚繞,風吹過樹林出現莎莎的聲音,山連在一起像通向遠方的列車,這些東西是恐懼的自己不層面對過的自己,不敢享受的福氣!陳逸繼續往山上爬,手腳並用都不行的時候就把槍拿來當登山棍,哪怕每次像個廢人一樣只能挪動一步也要朝著山頂進發,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我不能停下!陳逸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個信念支撐著沒有知覺的雙腿。現在他所謂的爬山更像是人們口中的蠕動,完全依靠身體慣性向前蠕動。汗水流的眼鏡早就睜不開了,只能仗著手裡的槍觸碰道路向前走。沉重的呼吸和咚咚作響的心跳聲完全成了此時路上前行時候伴奏的音樂,簡單卻飽含著人類原始的血性和弱小。「正視自己的弱小孩子,人類終究是人,人沒有辦法像虎豹一樣奔跑撕咬,也沒有辦法向蒼鷹一樣飛翔,對,人在這些方面和他們比就是廢物,連螞蟻都不如的存在。但是,孩子聽著,人們卻可以讓虎豹變成盤中餐,也能讓它們變為坐下的坐騎,人類不能飛,但是能夠降服高傲的蒼鷹,當人知道自己的弱小時,人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強大,正因為能夠正視完整的自己人類才變得強大,人沒有悠久的壽命,但是人可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言傳身教給下一代,可以把自己的糧食和物品交給下一代,下一代仍舊這樣做,人類活完自己短暫的一生,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下一代,把希望也給了下一代,雖然也許很少,也許哪些知識也只是怎麼把陶碗做得更好看的無關痛癢的知識,但是,這些東西他是有用的,只要有了一個轉變,就能有兩個轉變,無數的變化構成了人類,人類是這樣過來的不是嗎?我們能夠正視自己的弱小,因此我們選擇依靠強大的東西,石頭,銅,鐵,他們都比我們的骨頭要硬但是他們都成為了人類身體的一部分,我們用這些東西能夠做到本身弱小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手沒有辦法砍倒大樹,但是手拿著斧和鋸子就能砍倒大樹,你也一樣孩子,你在強不過是一個人,但是現在的你身邊有那麼多的人相信你,願意拿命跟著你賭一個明天,這就是你的強大之處,只要你還不放棄,只要你一直堅持走,他們就會成為你的虎豹,你的蒼鷹,你的石頭,你的銅和鐵,你就能不僅砍倒一片大樹,你還能讓山上出現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你手裡的霸王槍。」陳逸睜開一點兒被汗濡濕刺痛的眼睛,看著自己拄著的槍。
「楚霸王何等人物,力能扛鼎,一人可以敵千人,而高祖那,高祖地痞流氓一個,論打架他絕對打不過霸王,但是為什麼最後死的卻是楚霸王那,而奪得天下的卻是高祖那?那是因為霸王只會誇耀自己的偉大之處,從不會向人提起自己的弱小,他逃避,妄想用殺人的方式堵住所有人的嘴,人的嘴是堵不住的,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昔日大禹治水難道是將水堵住的嗎?堵不如疏,要正視自己,高祖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不行,蕭何,韓信,張良,他一個都比不過,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弱小,讓這些人都成了自己的石頭,最終幹掉了只能做一塊兒鐵的霸王,我給你的是一個警戒,千萬要做高祖不要做霸王。」「再看之後,韓信蕭何誤以為自己功高蓋世,不懂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人類而已,被刀砍也會死,留侯明白這一點,他選擇了浪跡江湖,成就了一世美名,而蕭何韓信卻落得那個下場。」「再看漢匈,漢人騎馬不如匈奴人,射箭不如匈奴人,體能也不如匈奴人,高祖忘了這點,有了白登之圍,之後逃脫出去明白了這一點,選擇了屈服,等待時機,之後蟄伏已久,武帝衛青霍去病大破匈奴,步卒絕漠何等的豪邁!匈奴人以為只要有那幾點他就可以一直壓迫漢人,他不知道自己再強的身板兒箭射進去也能將他們幹掉。漢人騎馬不行,就引進戰馬訓練,射箭不如匈奴人,那漢人就用弩,靠腦子,漢人體能不行,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兩個人不行就三個人,直到靠人數將這些缺陷全部填滿為止,漢人贏了,狂妄的匈奴輸了,直到現在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氣概。」「當今皇帝總覺著自己是皇帝,是什麼真龍天子,但是那?他縱慾過度也會累,看到嚇人的東西也會害怕,終有一天也會死,完全不知道真正的弱小和強大是什麼,漢室絕沒有希望,因為他們一個兩個再賢明也當自己是個皇帝而不是一個人,沒有把自己當一個人的人是成不了事情的孩子。」陳逸知道自己很弱,自己恐高,怕疼,恐高就去克服,怕疼就練就絕世本領讓人永遠不能打到自己。「爬,我要向上爬,爬……」陳逸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只感覺沒有了高度,腳下一片平坦,朦朦朧朧的看見了一臉微笑的白老,白老笑著向自己的徒弟伸出手去,但是陳逸卻搖搖頭不讓白老扶。白老很驚訝,但是也只好退在一旁,陳逸笑著往前走。山頂是一片大的平地,陳逸又不知用了多長時間,走到了山頂的中心,之後一晃站直了身子,把霸王槍舉起來扎進了最中間兒的地方,拄著槍一動不動。白老上來查看,才發現陳逸站著睡著了。這個孩子,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白老熱淚盈眶,趕忙過去把陳逸放下來。
等到陳逸再醒過來的時候,睜眼是滿天的星光,白老坐在一旁練功,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醒了孩子。」喝了點水吃了點兒東西之後,陳逸恢復了過來,看著滿天的星斗,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孩子,我還沒教過你這星象學的知識那,你看,那是東方蒼龍七宿,那是……」白老講著天上的星辰,最後講到:「看孩子,那是軒轅十四,他不是最亮的星,但是那是帝王之星,仁慈,悲憫萬物蒼生,柔生德,五行屬土,咸化萬物。你是土德之命啊!」「啊啊啊啊啊啊!」陳逸突然站起來喊了出來,白老被嚇到的同時,也是眼中異彩連連。「好,孩子,喊出來!讓他們都看你,讓他們都看看你,讓這群傢伙看看你,讓他們知道這是天下新的王,是這片土地上最偉大的王!喊孩子,喊!」「啊啊啊啊!!!」「喊,孩子!」「啊啊啊!」「喊,接著喊孩子,喊出來,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王,誰是這天下新的王,喊出來孩子,喊出來孩子。」白老這個時候的聲音也激動地喊了起來,陳逸只是喊著,喊到喉嚨都沙啞,聲音都撕裂了,還在努力著。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了下來。白老眼含熱淚地說:「看孩子,軒轅十四更亮了,那顆改變天命終結這神州大地幾百年紛爭的一定是你,是你孩子!」陳逸看著這滿天星斗,第一次有了滿腔的豪情,自己不是生而為王,但是王位生而為我!
想到這些往事,陳逸對於前路一點兒都不害怕,自己就是王,不管低下多少次頭,自己都能最驕傲的抬起頭來,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誰都要低下頭來。天上的軒轅十四,更亮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