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陽道宮如今勢力龐大,人數眾多,上至一流門派的掌門人,下至普通人家的百姓,都推崇道學陰陽調和之法,以能獲得道宮的庇護和進入道宮修行當作莫大的榮幸,陰陽道宮也因此成為六州第一大派。」
待茶水稍涼后,杜忠一飲而盡。咂了咂嘴,放下杯子繼續說道:
「就和這泰安城附近的財主富戶,小門小派依附與咱們杜家莊一樣,道宮所庇護的,是這六州內大多數宗派和所有百姓,因此每個稍有規模的城池內,都有道宮直屬的武館。」
杜忠抬頭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的武館,道:
「吶,門口掛著道宮離象的印旗,那麼這個武館應該就是這泰安城中的道宮分館了」
少恭大無憂幾歲,也偶爾隨杜遠外出奔波,離這江湖之事近些,因此聽了杜忠的介紹,也聽懂了個大概。而無憂則是完完全全的當做故事來聽了。少恭隨著杜忠的目光也向外看去,問道:
「那今天,他們是在這幹什麼呢?」
「瞧這陣勢,應該是道宮這屆的納員日了」
「納員日?」
「嗯,陰陽道宮每三年有一次納員,每次納員大約是五日,這期間道宮將派出專人前往各地指定的武館負責納員事宜。」
「那忠叔沒有去試一試嗎?」
無憂插話道。杜忠老年一紅,道:
「納員是有年齡要求的,十二至十八歲之間的通過考核項目的優秀人才才能獲得名額,進入道宮修行。」
「十二至十八歲之間。。。那這麼說,我和少恭哥也可以參加嘍!」
無憂激動的掰著指頭算著。
少恭和杜忠聽到無憂這麼說,皆是一愣,有點出乎意外。杜忠面露難色,猶豫的回應:
「按照道宮的納員規則是沒錯,可是無憂小公子,這趟咱們是跟著夫人出來訪友應酬的,莊主本就吩咐我看緊了二位公子,現在能離開夫人,在泰安城中遊玩已是違背了莊主的話了,這要再去參加道宮的納員,要是讓莊主知道了,恐怕。。。」
少恭平日里就聽話,通曉事理,現在雖也有選拔之意,但聽了杜忠的話,字字在理,便沒有過多的想法了。無憂則與少恭不同,平日里便喜舞刀弄劍,豈肯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不礙事的,忠叔。這納員選拔本就是考考每個人的武藝,我和少恭哥平日里也多少學過點,去試試這納員,如果過了,獲得了去陰陽道宮修行的機會,叔父自然是高興的,怎麼還會追究你的過錯啊?如果沒過,只要我們三人不說,叔父也不會知道,就當是鍛煉身體,舒活筋骨了,也沒什麼損失,是吧,忠叔?」
杜忠一時竟被問的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想著說詞。無憂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連忙拽了拽少恭的衣襟,用眼神示意少恭接著說下去。看著無憂興奮和期待的小眼神,無奈,少恭只得附和道:
「是啊,忠叔,我們只是去試試,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們注意安全也就是了。」
杜忠本就對陰陽道宮有著嚮往和仰慕,天下第一大派,誰人不渴望一睹它的風采?無憂和少恭的本事他曾見過,得到過杜遠教學的二人雖不至於多麼出彩,但在同齡人中也算得上是一帶翹楚了。左右為難之下,總算是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得到允許的少恭和無憂得意的對望一眼,隨即喊來夥計,付過了店飯錢,匆匆下樓離開「麥香苑」,徑直朝街對岸的武館走去。
在武館門口的攤位前交過了報名費,便有小道士出來帶路。原來這外面的陣勢只是為了宣傳和震懾,真正的納員是在武館中進行。三人跟隨著向武館內走去,路過門口道宮印旗時無憂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那印旗在風中微微擺動,莊嚴威武之下又透出一股難以言明的壓抑和寒意,讓無憂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加快了腳步,跟著道士向里走去。
小道士將三人徑直帶到武館的側廳,那裡有三人正在品茶閑聊,看見帶了人進來,便齊齊的望了過來。小道士躬身施禮道:
「師父,師叔,打擾了。」
隨即側身讓出少恭三人,道:
「這兩位孩子是來參迦納員選拔的,已經報過名了。」
「哦?今日參加選拔的,比前幾日多了不少啊!」
其中一人自言自語道。隨即起身,向其餘二人道:
「兩位兄長失陪了,我去去就回。」
武館二進院子的偏院,這裡遠離街道鬧市,喧囂之聲幾乎已不能入耳。少恭和無憂跟隨在這位身穿樸素便衣而非道袍的中年男子身後,杜忠因為是陪同而非參選,所以不能入內,被請去待客廳候著了。
進入偏院正廳,這正廳之中共擺放了六套桌椅,因這正廳較大,也並不顯得擁擠。中年男子回頭望向二人,面帶善意的微笑,說道:
「這納員選拔共分為三個環節,這第一環節便是對文化和知識的考核了,我們道宮需要的,是文武雙全之人。我看兩位小友衣著外貌,言談舉止,應該是大家族的新秀,相信這不會難到你們的。」
他的聲音不大,也全無嚴厲,倒是多了幾分關切,安慰,鼓勵之意,如惠煦陽光般讓剛還有些緊張的二人放鬆下來。
「兩位小友稍等片刻。」
那人走到旁屋,不多時,便有三人跟著他走出。
「這三位便是這第一環節的考官了,考核時間為兩刻鐘,考核成績將在三個環節都結束后告知你們,還望兩位小友認真對待,莫要耍些花招。」
交代完了一些瑣事,他便轉身進到側屋,第一環節的考核正式開始。
少恭和無憂從小在杜家莊長大,杜遠和夫人自是不願讓二人平庸生活,除了杜遠閑時教教武藝外,從有名的學堂請來的先生也不在少數,這考核的題目也就是些傳統的「五經」「四書」之類的古書,自是不在話下,一刻鐘剛過,二人便迫不及待地提前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