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裡本應該是武館平日里教授弟子，練習武藝的地方，如今稍加布置，便成了陰陽道宮這屆納員的第二環節的選拔場地了。場地中央用厚實堅固的木板搭建了一座稍高於地面的木台。木台的中央立著三根木樁，每根都約有胳膊粗細，木樁每兩根間隔約一丈。圍著木台的四周都有劍架，劍架之上各豎直插著三把木劍。木台之下，六位道宮道師圍繞，好對台上考核之人進行監督評分。整個場地依舊保持著簡樸但又不失氣勢的風格。

「這便是第二場考核了，從這裡開始，就需要拿出你們真正的水平了。」

中年男子帶著少恭和無憂來到台下，介紹道。看見男子帶著孩子進來，那六名道師中領頭的一人趕忙迎上前來，拱手施禮道：

「顧天師，今日怎麼有空親自來這裡督進考核啊？」

那人向被稱為天師的人身後看去，瞥到了身後跟隨的少恭和無憂問道：

「天師，這兩位孩童是？」

「薛道師啊，今日我正好無事，剛好遇到這兩位小友前來參加考核，我便帶過來了，你們需認真對待，不可大意。」

回頭又對少恭二人囑咐道：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考核由這位薛道師全權負責，我雖在場，但不會進行任何干涉，一切都將靠自己。」

說完，示意那位領頭的薛道師，薛道師抱了抱拳，帶著兩人圍繞木台緩步前行。

「這木台是此次考核的場地，那三根木樁便是考核的目標。這台上四周共有十二柄木劍，由楊木製成，而那三根木樁都是柳木樁子，楊木木質軟而柳木木質硬，你們要做的，便是用木劍砍斷木樁，最終的成績將由所用的木劍數量和砍斷的木樁數量決定，一根為合格，兩根及以上為優秀，而所用的木劍數量將是額外加分的評判標準。」

繞了木台轉了一圈后，薛道師開口道：

「木檯布置已經帶你們看過了，規則也已經講明，你們二人還有什麼疑問嗎？」

二人搖頭。薛天師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若一柱香的時間內沒有砍斷一根木柱，也將視為考核失敗。」

「你們有一刻鐘的準備時間，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就準備上台開始考核吧。」

木台之上，少恭略一站定，便向著木台四周的六位負責考核的道師躬身行了禮，示意自己已準備妥當，薛道師點了點頭，開口道：

「台上之人，請通報門戶。」

「杜家莊，晚輩杜少恭。」

「杜少恭，考核開始！」

薛道師一聲輕喝，香爐中的計時所用的香也已點著。

少恭深吸一口氣，走到劍架前拿起了第一柄木劍，緩步走到木樁前，輕輕的比劃了起來。隨著少恭考核的開始，整個大廳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許多雙眼睛注視著台上的少恭。最緊張的便是台下觀看的無憂了，他雖知道少恭在武學上的造詣要比自己高了不少，但能否順利通過這次考核，無憂心裡也是沒底，因此替少恭緊緊的捏著一把汗。除此之外，台下六雙考核官的眼睛也正從各個角落觀察著少恭的一舉一動。

時間緩緩流逝，木台之上，少恭的眉頭皺得愈來愈緊，香已燒了小半了，木劍已損壞了四柄了，然而木樁之上只有幾道淺淺的印子，並未有斷裂的跡象。少恭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陷入了沉思。寂靜之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少恭一直沒有動作。離木台較遠的二層樓閣之中，顧天師斟酌著手中的茶，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的少恭，突然間，手中轉動的茶杯停了下來，顧天師嘴角浮現出一抹賞識滿意的笑容。與此同時，木台之上的少恭也緩緩了舉起了手中的第五把木劍，以極快的速度一劈而下，隨著一聲輕微的木頭開裂之聲，這第一根木樁終於被砍斷，少恭緊鎖的眉頭也隨著斷木掉落而逐漸舒展開來。有了這成功的嘗試和開端，之後的考核便顯得輕鬆了不少。最終，在香燃過大半之際，少恭以九柄木劍損壞的代價將三根木樁全部砍斷。

無憂看著少恭考核成功，松下了一口氣，還未等迎上前去，二樓樓閣的窗中便先傳出幾聲鼓掌之聲，聲音雖小，但在這緊張氛圍還未散去，依舊安靜的大廳之內，聽起來格外突兀和入耳。負責考核的六位武館道師略愣了一愣。也跟著鼓起了掌，這突如其來的反差讓無憂和剛剛下台的少恭都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顯得有些尷尬。

武館的小夥計們隨即上台開始更換下一次考核所要用的木樁和木劍，道師們開始湊在一起統計少恭最後的成績，無憂迎上前去，接住少恭，兩人在一起剛說了幾句，無非是一些心有餘悸的事後感想，還未等談談考核的心得，那薛道師就已經喊道：

「下一位~」

無奈，兩人未能再多聊幾句，少恭摸著無憂的腦袋，鼓勵道：

「去吧，別緊張，記住平時里父親的教誨。」

「台上之人，請通報門戶。」

「杜家莊，晚輩陸無憂。」

屬於無憂的考核正式開始。

無憂走至左手邊的劍架之上，伸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柄木劍，此劍入手的感覺，要比平日里庄中習武時所用木劍更輕一些，拿在手中隨意揮舞幾下，破空之聲也不算明顯，只能算得上普通的練慣用劍了。返回木樁旁，低頭看看，同遠處看著不太相同，這木樁比小臂還要粗上幾分，看著便給人結實耐揍的感覺。無憂掂了掂手中的木劍，又望了望地上的木樁，小聲嘟囔道：

「這麼粗的樁子，鐵劍興許可以，木劍怎麼砍斷啊？少恭哥的本事看來又漲了不少。。。。」

樓閣內，看著這位更年輕的孩子上了木台，剛才對少恭優異成績通過考核略顯驚訝的顧天師，此時更是對這位年輕小友充滿了好感和期待，希望他能有更好的表現。木台之上，無憂不似少恭思考了那麼久，他直接舉起手中的木劍，賭氣似的向著木樁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