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九】文不對題

宇智波宅因為火災而幾乎化作廢墟的消息在木葉很快不脛而走，與此同時，木葉警衛部的巡邏人員的更換也讓人們議論紛紛。

偶爾有好事者問起巡邏的忍者，他們擺擺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或者乾脆避而不言。所以人們在作出種種猜測的時候，也在等待著，火影以及木葉上層對此作出的解釋。

宇智波家族身為木葉兩大家族之一，怎麼說也是有上百人的，可木葉醫院為這次火災的傷者開闢出來的特別區域，卻不是人滿為患，反而格外寬敞。負責看護的醫療班成員夾著病歷表，推開房門，見是宇智波帶土，於是點點頭，讓開了道路允許通行。

「佐助只是需要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帶土輕聲對坐起身望向他的鼬說道，「不用擔心。」

昨夜的陰霾彷彿只是過眼雲煙，天氣好得不可思議，風帶著陣陣暖意拂起窗帘，將鼬額前的碎發吹得有些凌亂。

「恩。」鼬回應道，不過他的心事重重顯然不只是為了這一點。

「我說……」兩人都同時開口，卻猛地打住，盯著對方等待著下文。

靜默了幾秒，帶土的嘴勉強拉起一點弧度，笑容略顯尷尬，「有什麼要問的就說吧。」

鼬也不再推辭，即使被告誡好好休息，他卻整晚地想著整件事的前前後後，但是他所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太多的問題堆積在胸膛里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是，最想問的問題果然還是……

「你認識她？」

話才說出口，鼬又馬上意識到自己所指的「她」似乎不是很明確，想要補充說明的時候，帶土的回答已經到了耳邊，「是的。」

「我也見過她。」鼬深吸一口氣，終於冷靜下來，思維逐漸清晰，「在幾年前突然的消失，而昨天又突兀地出現。她究竟是什麼人？」

「她這幾年的狀況我並不是很清楚。」帶土懊喪地垂下頭，「而且也還有些不便問起的事情……要你隱瞞她的事情，也不是想要偏袒她，只是覺得必須要好好調查才是。」

「諾言我會遵守。」鼬看著帶土糾結無比地揉起頭髮，嘆一口氣，「可是我們真的是在說同一個人嗎？記得沒錯的話，是叫『夏洛』吧？」

「啊，是啊。不會弄錯的。」帶土恍惚般地抬起頭，苦笑道，「因為，她是我過去的同伴啊。」

「就算這樣……」責難的話語瞬間堵塞在喉嚨里，鼬攥緊了拳頭，終究只是十一歲的少年，他臉上的平靜再也難以維持下去，「現在的宇智波家族，究竟還剩下多少活著的人？！」

「被送進醫院的，就只有你和佐助了。」帶土的牙咬得緊緊的，不知道該憤怒還是仇恨，「可以說，幾乎是被滅族……」

「我只想知道……」鼬閉上眼睛，「家族還有哪些內幕是我不知道的。」

「不要妄加猜測，你現在還只是個孩子，這些事情我會去調查。」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鼬目光灼灼，「也許只是她的一時興起，但佐助和我就不會活到現在了。我需要真相，哪怕只是線索，不然，你讓我怎樣面對將來的事情，還有，佐助。」

帶土搖搖頭，鼬從口型可以看出他真正的話語――現在在這裡不便說明。

等鼬會意地點點頭，帶土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既然發生在木葉村內，木葉會給宇智波家族一個解釋的。所以佐助那邊還是……」

「我知道了。」鼬的表情不自然起來，嗓音也低沉了許多，最讓他心情煩亂的終究還是怎樣讓他弟弟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帶土輕輕闔上門之前，掃一眼低垂著頭的鼬，他的心和手掌都是冰冷的，安慰的話語一句也說不出來。同伴和族人，硬是要他選擇的話，他顫抖的手也還是無法做出抉擇。

於是在最後的會議上，帶土躊躇著望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卡卡西，【要是你會怎樣做呢？】

卡卡西沒有看到他的目光，只是繼續沉默著。身為唯一一個可以為夏洛做出不在場證明的人，他卻無法開口。

這個場面如此地蹊蹺，矛頭正好這麼不偏不倚地指向夏洛，如果將那天的事情和盤托出，無疑會不可避免地牽扯到已是叛忍的大蛇丸身上，按照木葉高層對她的態度，恐怕只會被理解成更加嚴重的事態。

在大蛇丸面前退卻的卡卡西，離開的時候將夏洛遺落的項鏈也一併帶了回來交給了三代火影。他有太多事情想要問起，但又自覺可能會觸到不能提及的地方，只得旁敲側擊。

三代火影答非所問地許諾道，「木葉不會派人追擊她了。」

只是這代價，便是她一生無盡的逃亡。

關於大蛇丸的事情，他最後也沒有說出來，不論是對火影，還是任何人。他一直知道任何地方都會有黑暗的一面，可是真正觸及到的時候，那種黑暗令他感到窒息般的心悸。

光芒愈是強烈，在那之下的陰影就愈是黑暗。

【啊，我早該知道的。】

卡卡西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裡。

―――――――――――――――――――――――――――――――――――――――

追隨著大蛇丸的夏洛在經過幾天的奔波，終於到達了大蛇丸的某個基地，處於地下的基地由石塊砌成，暗灰的色調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這次去木葉拿到了有趣的東西。」大蛇丸側過臉，就見夏洛繃緊了全身的神情，「你沒有興趣？」

「額。」因為身處在貌似實驗室的地方，夏洛正在忐忑著大蛇丸是不是準備把自己來個**解剖，而這個似乎是閑聊的開頭讓她不知所措起來，「我可以有興趣？」

「不用這麼拘謹，現在還沒準備殺了你。」

不愧是火影第一部里的BOSS，就連安慰的話也這麼的――令人感到恐懼。

「這個勾玉……」夏洛驚訝地指著大蛇丸手中拿著的東西，不顧大蛇丸玩味的視線，老實地坦白道，「哎，是星隱村的星的核心部分……原來做任務的時候見到過……」

末了，她往後退一步，兩個讓她覺得不吉利的事物集合到一起，讓她長久以來的不幸感越發強烈，「這玩意感覺有些邪門，我覺得很不吉利的，絕對不是好東西啊！」

「那你和我是一類人啊。」大蛇丸低下頭，手中的勾玉在燭光下是潤瑩的光澤，「我也不喜歡這個，就好像是，會對自己有著什麼危害的事物一樣。」

「……」當別人開始感慨的時候，夏洛就容易走神，因為感慨往往會用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可是大蛇丸就只感嘆了那麼一句話，就收回了話題，「帶你來自然是有要你做的事情。」

「恩。」挑明了話頭反而讓夏洛有些放下心來，隨即又開始七上八下地等著下文。

「你交給我的那個孩子，竹取君麻呂。」大蛇丸說到「竹取」二字，特意停頓了一下，卻見夏洛沒有任何反應，於是繼續說道，「就交給你來教導好了。」

「為什麼？」【這麼好一苗子兼未來的最佳容器交給我，就不怕被我給毀了？】

「不願意？」大蛇丸不答反問。

「不不，很榮幸。」夏洛連忙擺擺手，迅速地表明態度。

「說實話。」

「……」被步步緊逼的夏洛幾乎要委屈得死掉，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暗自在心裡垂淚，【一直被您看穿，我的壓力很大啊喂！】

「……我深感惶恐。」夏洛只好勉強組織出來語言。

於是大蛇丸笑了，當然，在夏洛看來，那是笑得無比驚悚。

「即使被傷害了也只會遠遠地逃開。」大蛇丸的話似乎有些文不對題，「……這樣可不行，會死得更快呀。」

「……」【其實，從落在您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