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3
慕容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出聲打擾。
那是盛夏，十歲的墨曉昔坐在鞦韆上，傍晚的陽光灑在她可愛的面龐上，聽著蟬鳴。
祖母坐在木椅上，笑著看她。
「小昔可別摔了，別盪那麼高。」
祖母的眼睛時刻都離不開墨曉昔，雖然看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雙擔心的眼眸，是真的。
「唔，小昔長大了，可以不用祖母搖咯，等我長得更大，就保護祖母。」
少女笑了笑，盪得更高，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花園裡回蕩著。
美好，溫柔。
突然，祖母咳了一聲，白色的毛巾染上了一抹殷紅。
小小的墨曉昔也是注意到了，立馬停下鞦韆，臉色嚇得慘白，她跑過去，抱著祖母，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小昔一定會找到最好的醫生，祖母不要擔心，小昔要和祖母快樂的生活一輩子！」
這一刻，她是如此的堅定。
......
「為了祖母，我是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墨曉昔笑了笑，淡紅色的眼裡一片溫柔與懷念。
「那...現在呢？」久久不出聲的慕容羽，還是問了一句，雖然他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她的忽明忽暗眼神，只猜測出，她一定是很難受的吧。
停頓了一會兒，「現在？我是再也見不到祖母了。」墨曉昔的眸色又暗了幾分，為了那個渣男，她被凌辱致死，不知道她的祖母得到了她的死訊，會是多麼悲痛滄桑。
想到這，墨曉昔原本柔和的臉變得冷冽，暗紅色的瞳孔瞬間變為朱紅。
那個負心的男人，她恨不得親手把他千刀萬剮了！
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慕容羽不禁皺起了眉頭。「人死不能復生。」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又有什麼可以達到交心的地步呢。
只是剛才，看到她落寞的神情，就不自主的想去安慰她。
「對，死都死了，還有什麼過意不去的。」墨曉昔笑了笑，又恢復了平時漫不經心的神色。
「所以說，你也不用羨慕我，因為你永遠不會了解，你所羨慕和仰望的那個人，背後有多少骷髏與鮮血。」
她扭過頭，把視線從遠方移到身邊，對上他的眼。
「聽君一席話，倒是讓在下受教了。」慕容羽也笑了笑，大膽的看著她。
月色動人。
涼風起，吹起了墨曉昔幾縷髮絲，一股涼意湧上心頭。「你能聽進去就好，如今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清醒，隨後轉過身，運起輕功，瞬間就消失在院子內，空中只有幾句話清晰地飄過來。
「王爺，謝謝你的葯，紅蓮會報答你的，後會有期了。」
慕容羽又笑了下，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喃喃低語：「後會有期。」
......
金瘡葯的藥效很快，現在傷口已經沒有那麼疼了，但是如果稍微一牽扯，還是能讓她皺眉的。
她前世槍林彈雨都挺過來了，還怕這？只是，一想起身上沒有帶卡牌，又不能和那個男人近身打，他就是越想越憋屈。
這一箭之仇，她記住了！
與此同時，某男的心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慕容宸坐在堂上，細長的手指輕扣桌面，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一雙幽深的不見深淵的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紫木桌上放著一個濕淋淋的包裹，暗衛從河裡撈出來的，粉色的衣服和一些紅色的碎布條。
「咚...咚...」一聲又一聲的叩著，無形的陰沉著的威壓撲過來。
堂下半跪著十個黑子人，應該說是暗衛。
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只是聽著這一陣又一陣的叩桌聲，額頭不禁溢出了汗珠，卻沒有人敢有任何動作，就連呼吸都是警惕著，生怕打擾了他們的主子。
說實話，他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天知道那個妖姬這麼狡猾，十個暗衛都追不上，反而被她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直接是跟丟了。
還好，這個從水裡撈起來的包裹是那妖姬留下的，總不至於沒什麼交差。
四周一片詭異的安靜。威壓越來越強，每個人的喉嚨硬是把那一口腥甜給壓下去。
良久，「每人領二十罰棍。」
話一出口，十個人都覺得鬆了口氣，他們寧願被打也不要在這裡接受主子爺的冷氣了，真可怕。
十人得令，齊齊退下。
大堂下，只剩下了他的貼身侍衛，隨風。
慕容宸冷著臉，看著那一個粉色的包裹。那個女人已經中了一箭，他的暗衛還是追不上，看來是屬下太弱了，得繼續加強鍛煉一下。
「主子，今晚不行，還有明晚，總能把那妖姬抓到的。」
隨風冷冷的說著，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因此，他說話的風格倒是和慕容宸挺像。
雖說今晚沒有見識到那女人的紙片，不，應該說是卡牌。
慕容宸抿嘴，想到那女人不屑的眼神，還說他沒見識。
他大手一揮，粉紅色的包裹就丟到了隨風跟前，「去查。」
隨風得令，拿起包裹，瞬間就消失在大堂。
只是慕容宸幽深的眸子，又陷入了沉思。
......
已經是半夜了，街上幾乎沒人了，就連李府也是燈火俱靜。
墨曉昔安靜的潛進來，朝著自己的房間飛去。她的房間不過是個丫鬟房，還好那間小屋子只有她和芊水住，最重要的是，那小屋子離主院很遠，是特別僻靜的一個地方。許是大夫人怕她勾引老爺，才把她們安置在那裡，名義上說，她還是五夫人的大丫鬟呢。
「七夫人口渴了，讓那個賤蹄子來端茶算是抬舉她了，你還攔在這兒做什麼？讓開！」
說話的人是七夫人的貼身丫鬟綠珠，此人向來跟著她主子一樣的尖酸刻薄。
「如今都是丑時了，七夫人想要喝茶那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啊。」芊水攔在房子外面，死活不讓她們進去。
「哦？七夫人想喝茶還要看你心情了？」綠珠把聲音提高了幾度，好在這裡偏僻，聲音傳不到那些大院子里。
五夫人的院落離這裡最近，只不過還是傳不到。
「奴婢沒有這個意思。」芊水的神色有些驚慌，她家姑娘現在還沒回來呢，若是讓她們知道了，那就完了。
藏在樹后的墨曉昔看著她屋子前圍著的六個丫鬟，還有綠珠，殷紅色的眸子閃過一抹寒意。
那個七夫人心還不死，整天來找麻煩，至於這些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要不是怕連累芊水，她早就把那些個人殺了。
「沒有？那你就讓開，我就不信這麼大聲音了那個小賤人還不出來。」
綠珠插著腰，睜大了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