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付出和窺伺
緩緩掉轉身,王爾德把視線投向院子中,尋找著合適的目標。
「不用找了,看見那邊牆上掛著的破損盾牌了嗎?反正也是要修補的,就拿那個當目標好了!」索斯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王爾德眼睛一掃,就看見一面大小適中的圓形盾牌正掛在右前方的院牆上,盾牌表面有些斑駁的利刃痕迹,另有一條裂紋隱約可見,其大小倒是和普通的箭靶差距不大,可見索斯卡大叔應該並沒有刻意刁難他的想法。
舉起弓,王爾德開始瞄準。
不得不說,搭在弦上的這支箭確實短了一些。依照它的尺寸,即便將能拉開的距離發揮到最大,估計射出去的距離也不一定能夠到目標。
不過這些在王爾德手裡都不是問題,只見他穩穩地拉開弓,將距離拉到箭矢長度的極限,之後對準了盾牌。
一縷「聖力」順著指尖,悄無聲息地盤上了箭桿,並在王爾德的心念一動之下,轉化為了等量的風元素,將整支箭圍繞起來。
箭術技能——風翔箭,以風元素附著在箭支上,不增加威力,但卻能夠大幅提升射程,而且元素波動極小,不易被察覺。
準備就緒,王爾德鬆開了手,那支箭「嗖」的一聲就飛了出去,並在大家的注視下,「咔嚓」一聲準確地射中了盾牌。
為什麼是「咔嚓」一聲呢?因為好巧不巧的,那支箭剛好射中了盾牌上的那道裂紋,儘管衝擊力不算大,卻仍舊讓那道裂紋擴大了幾分。
索斯卡拍了下額頭,發出「啪」的一聲:「我倒是忘了,你小子好歹也是塔婭教出來的,亞馬遜的那些手段門清,這一手正好適合現在這情況,虧了,虧了!」
明明佔了便宜,可要是看他的表情,你會真的以為他吃了天大的虧。
王爾德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了索斯卡的這副做派:「索斯卡大叔,說好了的事情,您不會反悔吧?」
「反悔?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前一刻還嚷嚷著的索斯卡,這會兒立馬義正詞嚴起來,「答應了你的事,我怎麼可能說了不算?拿走拿走,這兩樣東西都拿走,那邊我自己跟他們說去。」
他一邊這麼說著,二話不說就把弓箭朝王爾德懷裡一塞,剛想再開口,忽然神色微微一滯,隨即恢復了正常。
「好了,事也辦完了,你們趕緊回去吧!我還有一大堆活等著干呢!」說話間,他指了指房間一側,「那裡有個小門,通往前頭,你們從那裡穿過到前面出去吧!我那扇院門最近有點問題,最好少開,有機會我還考慮要修一下呢!」
後面那句話一出來,原本還想問一聲的兩人心下恍然,當即便和他告別,從小門穿了出去。
當他們兩個的身影消失在門后的一刻,索斯卡嘆了口氣,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他嘴裡有問題的院門,眼中帶上了些許凝重。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怎麼各種怪事都冒出來了?」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索斯卡又抄起他的鐵鎚,繼續開工。
不出意外的,那些不速之客又都相繼拜訪了這座小小的鐵匠鋪,只是各人的結果卻有了些許的不同。
至少,有幾個臉上就明顯標著「我是狗腿子」的傢伙,就沒在鐵匠鋪落到什麼好,一個兩個都鼻青臉腫地被扔了出來。
沒人知道裡面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毫無疑問的,索斯卡在鄰居們的心目中變得神秘了不少。
只是這一切,業已離去的兩人並不清楚。
順著商店一側的通道走出大門,王爾德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疑問,向著瑪麗發問了:「瑪麗,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此時的瑪麗正背著手,一蹦一跳地走著,小貓米拉趴在她的肩頭,整個人看上去俏皮可愛得緊。
聽到王聖的發問,她的雙眼不自覺地彎成了兩彎月牙兒,嘴角也翹起了幾分。
見到她這個樣子,王爾德摸了摸鼻子,幾乎要苦笑出聲:「別玩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這張弓,我之前明明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自從在你手裡過了一下,再落到我手裡的時候,它就變得沒有什麼異樣了,你當我真的猜不出是你做了些什麼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此時背在自己身後的弓。
而那一捆九支短箭,則已經被他系在了腰間,一個對他而言最順手的位置。
看到王爾德的窘態,瑪麗一個沒忍住,終究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最後,在王爾德的幾番追問下,她才終於吐露了實情:「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無意當中發現,我的血對很多類似詛咒一類的異常情況有著緩解甚至是消除的作用而已。」
一邊說著,她一邊伸出一根手指,王爾德清楚地看見,上面一處細小的傷口清晰可見。
顯然,瑪麗之前就是通過這個小傷口,讓自己的血液接觸到了弓身,幫了王聖這麼一把。
「你這樣太不小心了!」王爾德一看到那個傷口,心裡一陣感動,卻也是一陣的后怕,「你不知道,很多詛咒是會以血液為媒介,直接影響到血液主人的。你怎麼能這樣不顧惜自己的安全呢!你……」一向不太擅於言辭的他,此時緊張的樣子溢於言表,以至於一時語塞。
看著王爾德焦急緊張的樣子,瑪麗心裡一甜,連帶著笑容也甜了不少:「放心啦,我心裡有數的。」
說著,她不等王爾德再度開口,便開始往前一路小跑,只在路上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這丫頭……」王爾德無奈地笑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臉上的笑雖說無奈,卻也帶著一絲溫暖。
身後的街角處,游吟詩人恰好在這時轉身出來,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他搖頭晃腦地感慨道:「笑聲都如此美麗,宛如天籟一般,這真是上天的傑作!我能感覺到,靈感正在將我包圍!」
一邊說著,一邊腳下不停,他也跟了上去。
全然不知,身後從好幾個方向上,帶著不同意味傳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