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愚蠢
視線掃過四周,卻一無所得,不過那種隱約被窺探的感覺的確弱了許多。
王爾德無奈地收回目光,對眼前的戎姆人提高了警惕。
他可以確定菲歐娜身上沒有被動手腳,但是馬車上的異狀讓他確信,事情肯定有蹊蹺。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也只好先打起精神面對再說了。
甚至不用眼神交流,賈基和高爾克馬上自動向兩側斜後方退出幾步,和置身正前方的王爾德形成一個三角,將兩女保護在中間。
王爾德則負手站立在原地,看似手無寸鐵不作防備,實則暗地裡精神已經溝通好了腰帶,隨時作好了取出任何武器的準備。
在他們剛剛完成站位的時候,那幾個戎姆人也已經來到了跟前。
領頭那個樣貌不善的青年戎姆人看了看王爾德,又看了看被菲歐娜抱在懷裡的小白狗,語氣直愣愣地說道:「喂,把那條狗還給我們!」
這種找碴一樣的語氣,從一個戎姆人口中說出來,無疑很不尋常。
依靠賣藝為生的戎姆人,什麼時候會無緣無故地表現得這麼蠻橫了?
「這個蠢貨!」暗中觀察的幕後兩人之一,氣得一拳捶在牆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自以為不錯的安排,一開始就被愚蠢的執行者露出了破綻。
「不用太在意。」他的同伴這時候反倒開始勸慰他,「這一次的安排,本來就是試探性質的,是你太想趁機多做一些,這才有了不該有的期望。」
「把心態放平,我們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觀察清楚他們的實力,為後續的行動做好準備才對。」
這兩人交談的這一會兒功夫,那幾個戎姆人已經四散開來,遠遠地圍住了王爾德一行人,雖然並沒有表現出更進一步的敵意,不過偏強硬的態度已經足以讓人感到意外。
對於這種反常的表現,王爾德先是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毛,然後回頭看了一下,卻見那條小白狗已經老老實實蜷在菲歐娜懷中,還用腦袋輕輕地蹭著她的手臂,並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掌,表現得極為乖巧。
女孩子向來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況且小白狗表現得如此乖巧,更是一下子俘獲了菲歐娜以及麗貝卡的心。
看著菲歐娜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小狗的毛髮,麗貝卡也時不時投去注視的目光,王爾德知道,接下來有些應對要另外考慮了。
他一開始,其實不是沒有把小白狗交出從而息事寧人的念頭,然而對方那愚蠢的咄咄逼人態度和女孩們對小白狗異常喜愛的態度,讓他改變了主意。
何況,他還發現了另外一樁有趣的事情。
見到對方不理會自己的挑釁,那個為首的戎姆青年巴爾多臉色一沉,本就不好看的面孔頓時又難看了幾分。
不過他想了想,依舊耐著性子繼續出聲:「這條狗,是我們用來表演的,請還給我們。」語氣依舊生硬,不過比起之前算是好了一些。
聽到他的話語,其他人還好,王爾德嘴角卻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表演用的?」他無視別的戎姆青年,雙眼牢牢直視巴爾多,眼裡好似要透出光來。
被王爾德如此盯住,巴爾多本能感覺到不對勁,可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下一刻,他立刻知道了問題所在,只可惜為時已晚,後悔的苦澀已經充斥了他的口中。
「表演?」王爾德冷笑一聲,「你們戎姆人什麼時候這麼財大氣粗了?居然可以用幼年魔獸在表演雜耍?」
沒錯,王爾德憑藉自己在吸收泰坦血精之後,對元素及各種力量波動極為敏銳的感知,發覺了小白狗身上那一絲隱藏得極好的,輸於魔獸獨有的力量波動!
任何一個擁有魔獸的人,無一不是將其作為自己最重要的助力珍而重之地小心豢養,等閑不會讓它做什麼不必要的事情,更遑論拿來賣藝表演取悅於人了。
「魔獸?這不可能!」巴爾多脫口而出。
只是他的話語才剛出口,小白狗便從菲歐娜懷中抬起頭,輕輕朝空中吐出一縷帶著寒意的白氣,其中的元素凝練痕迹非常明顯。
其冰系魔獸的身份,確鑿無疑。
這也就解釋了它為什麼會在吸引它的氣味消失后,仍舊對菲歐娜如此親近的原因。
水系靈體的魔法師,其對於幼年冰系魔獸的吸引力,幾乎僅次於自己的母親。
不僅巴爾多,周圍所有戎姆人青年以及少數在遠處圍觀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暗中觀察的人全都愣住了。
「我們可以走了么?」王爾德問向巴爾多,語氣中隱約帶著戲謔。
巴爾多的臉色現在已經幾乎鐵青,他剛剛說出口的話語,就被小白狗用實際行動打臉,讓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戎姆人由於四處流浪,名聲並不是太好,很多小偷小摸坑蒙拐騙的傳言都能和他們扯上關係,而現在眼前的情況,周圍的人很容易就相信是他在撒謊。
這時候他如果還糾纏不休,肯定會陷入非常不利的處境,但是如果就此放手,那個在背後指使他的人會不會因此責怪甚至懲罰他,這點他也心裡沒底。
「唉!」一聲悠長的沉重嘆息聲,從人群外傳來,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不由自主地,靠近發聲之人的圍觀者自主散開,給嘆息聲的主人留出了一條通道。
那是一個和巴爾多模樣有七分相似的青年,但是相比巴爾多要端正嚴肅一些,也讓人看著順眼不少。
雖然從模樣上能猜出他八成也是戎姆人,但是這人的衣著打扮和大多數戎姆人截然不同,不僅身上的衣著相對素凈整齊,腰間還別著一把佩劍,倒是很有幾分隱約的威勢。
在場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是戎姆人中少有的修鍊者,而且力量層次只怕還不低。
此時,這人正以一種帶著嘆息意味的目光,看得巴爾多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