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禁軍與御林軍

第二十一章 禁軍與御林軍

一聲集火,馬車上所有人臉色大變。

「刁御、阮清看好馬!」

葛荊一聲疾呼,隨後一個跨步來到車廂最後側。

眼望著天空飛來的二十多桿長槍,他在無法顧及經脈的承受力,體內玄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這一刻,葛荊忘卻了恐懼,忘卻了生死,忘卻了一切。

他只記得,車廂內躺著昏迷不醒的玉香春,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玉香春對他有收留之恩,兩個孩子跟他同病相憐。

如果躲避,三個人一個都活不了。

我不允許...

葛荊心底嘶吼一聲,雙目炯炯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長槍。

他的心頭只有一個念頭,護住馬車以及馬車裡的人。

迎面六桿長槍分上下兩層飛來。

葛荊單臂用力,一式扭轉乾坤自下兜起,向上盤旋。

赤檉在空中一個旋轉,扭成一把傘樣向右側一撇。六桿長槍呼嘯著轉變了方向,斜斜的飛向了右側。

巨大的力量震得葛荊氣血翻湧,控制不住身形,向左側退去。

葛荊一個跨步站在左側車廂板頂端,身子微微左轉,赤檉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從右上方斜斜的划向左下方。

玄鳥划沙般飛撲下去。

四桿長槍在與赤檉接觸的一剎那,被強行帶偏了方向,種種的插入黃沙之中。

又一股巨力透過赤檉傳導進葛荊體內。

經脈刺痛,幾乎到了無以復加之地。

葛荊身形一晃,承受不住的向後一跳,直接落在右側車廂板頂端。

四桿長槍明晃晃飛來。

葛荊右臂用力一兜,赤檉高高挑起,迅疾的向下一落。

赤檉升至極高處,沿著一曲優美的曲線,斜斜的向右一撇。

一個大鵬展翅,帶著柔和至極的力量劃過四桿長槍,斜斜的向右側一推。

四桿長槍追逐這第一批被葛荊瞥出的六桿長槍飛了過去。

卡啦啦幾聲脆響,十桿長槍相撞在一起,齊齊被折斷。

而這時,葛荊承受不住第三次巨力,身形暴退,一腳踩空落在車廂內。

葛荊的心猛然一跳。

如此大力,車廂板必然承受坐不住。

他急忙提起一口氣,雙腿猛然一劈架在車廂內兩側矮凳之上。

雙腳一沾即起,人還未站定,已經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十四桿長槍,接連三道巨力衝進他的身內,葛荊不敢往馬車上卸去,只能用肉身生生承受。

瞬間他就知道,經脈再度斷裂,肌肉骨骼都不同程度受到重創。

至於臟腑間,他借著一口鮮血噴出,受創算是最輕的。

葛荊來不及細想,手指微動,點點玄氣度入玉箍形器之中,剎那間玉箍形器一道精純暖氣反饋回來。

生命精氣所過之處,肌肉、骨骼率先被癒合,臟腑翻湧被平息,甚至連斷裂的經脈都被重新續接起來。

可惜,這道精氣是他斬殺緹騎鐵騎時掠奪過來的,積蓄不多,只是面前把斷裂的經脈續接起來,未能恢復如初。

認真的說,連他接下十四桿長槍時的狀態都不如。

可現在葛荊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轉過身,正好看到刁御和阮清,一人持刀一人持劍飛撲到戰馬兩側。

一人四桿長槍,實實誠誠的斬落馬下。

然後兩個傢伙翻身摔在地上,又咕嚕一下跳起來,一個仆入車廂,一個端坐車轅。

阮清端坐在車轅上,渾身上下傷口崩裂,身子好似血洗一般。

刁御則狼狽的躺在車板上,左手用力的按著胸口,張著大嘴用力的呼吸著,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

葛荊的兩支眼睛緊緊盯著刁御的胸口,哪裡劇烈起伏著,傳來清晰的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那架勢,葛荊懷疑刁御現在一張嘴,能不能把心臟吐了出來。

可惜,他著急也是沒用。

赤檉用力在地面一拄,左手抓住後車門擋板,目光眺望身後。

四十多個緹騎被十幾位騎兵攔住。

馬車疾齒,葛荊看不清這十幾個騎兵的模樣,隱約間聽到一個人怒吼著:「靳子川,你想把所有人斬盡殺絕嗎?」

然後聽到緹騎鐵騎中傳來陰冷的聲音:「沈墜,這是我緹騎營的事,是否斬盡殺絕,你管不到的。」

那個沈墜也冷笑一聲:「別的事情沈某管不到,可他們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沒有天子手諭,隨意斬殺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再後來,一陣唇槍舌劍葛荊卻再也聽不到了。

聽是聽不到,但沒有人追殺他們,他卻是知道。

「還好,暫時安全了。」

葛荊的腿一軟,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

「咳咳...」

小小的一跤震動他的臟腑,葛荊忍不住咳了兩聲,點點鮮血順著他嘴角噴了出來。

葛荊抬起頭看了一眼,看到整個車廂從上到下,從玉香春到兩個小兒,一身一臉都是他灑落的斑斑血跡。

此時,兩個小兒倚著玉香春身旁,正用充滿了痛惜的眼神看著他。

「咳咳咳,沒事的,都是皮外傷!」

葛荊向前蹭了蹭,抬起衣袖在他倆臉上蹭了一下。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把小兒臉上的血跡抹去,卻不想這一下,原本是斑斑血點卻變成了條條血痕。

葛荊一呆,隨即笑了。

兩個孩子徹底變成了血花臉。

「老葛啊,我以為你有多牛呢,結果也堆了。」

刁御劇烈的喘息一氣,稍稍舒緩一些,看到葛荊有氣無力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和阮清不過一人對付了四桿長槍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風辨位,他可是感知到葛荊,一口氣打掉十四桿長槍,是他的三倍有餘。

葛荊不在意的回過頭,正好看到刁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牽動臟器,又喘了起來。

忍不住撇嘴道:「你省省吧,還幸災樂禍呢。我傷了右手經脈,還有左手。你傷的是心脈,別不小心崩斷了,那可就徹底沒救了。」

「老子命硬,死不了。」

刁御喘息兩聲后爬了起來,回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

他看了眼葛荊,又看了眼阮清。

神色複雜,最後一咬牙,扭開瓶口倒出一枚黃色丹丸撇給葛荊:「吃了它。」

葛荊接過丹丸,毫沒在意的扔進口裡,咔吧咔吧咀嚼兩口吞咽下去。

「阮清,借著。」

刁御又倒出一枚丹丸,抖手扔給出門外。

「什麼啊!」

阮清有氣無力的抬起手,接過丹丸,隨意掃了一眼就扔進嘴裡。

他咀嚼兩口吞咽下去,剛剛運氣調息身子就是一震。

過了好半晌,阮清睜開雙眼,回過頭,神色複雜的看著刁御:「六扇門的八寶護脈丹。」

刁御眼睛都沒睜,撇嘴道:「瞎說什麼,明明是佐劍閣的天王護心丹。」

阮清嘆息一聲道:「別忘了,我師兄在為什麼賣命。那可是距離那個位置只有半步之遙的存在,明王朝一般的事情都瞞不過他的。」

刁御冷笑道:「半步之遙,有時半步之遙就是天差地別。」

阮清獃滯了一下,點頭道:「的確不錯,那個位置差一點差的就是永遠。」

他們兩個人在拌嘴,葛荊卻沒在意。

那個什麼八寶護脈丹吞入腹中,微微運轉就化為一股溫和的藥力沖向臟腑之間。

藥效十分強勁,彷彿春雨潤地般,撫平了震蕩的氣血,穩固住被震蕩的挪了位的臟腑器官。

然後隨著他搬運的玄氣推動著藥力融入經脈,融入到再一次被撕裂的經脈斷裂處,輔助著生命精華續接經脈。

經脈以肉眼能夠感知的速度續接起來,葛荊的功力又恢復了五成。

葛荊頓時感覺什麼都不怕了,有五層功力能夠施展,生命就有了保證,他還怕什麼。

手臂一用力,葛荊拄著赤檉站了起來,回頭眺望,後面竟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那個沈墜竟然把緹騎營攔在了那裡?他是什麼人啊?

葛荊忍不住回頭問道:「剛才又來了一伙人,好像也是官兵,卻把緹騎營攔住,他們是什麼人啊?」

刁御懶洋洋的道:「我聽到了,是沈墜。」

「沈墜?」

葛荊有些不懂。

刁御道:「剛才追殺咱們的是靳子川,緹騎營指揮使,應該就是這次緹騎營的頭。沈墜是神樞營指揮使,應該是神樞營的頭。」

這一下葛荊更糊塗了,「緹騎營、神樞營,不應該是一夥的人嗎,怎麼一個要抓一個要放,內訌起來。」

刁御撇嘴道:「緹騎營、神樞營雖然都是禁軍,可誰說禁軍就必須是一伙人。」

葛荊一愣:「都是禁軍,還不是一伙人?」

刁御搖頭道:「禁軍有八營、十二衛。其中緹騎營、五軍營、金吾左、右衛、羽林左、右衛衛戍皇城紫禁宮。其餘六營八衛衛戍帝都。自然不可能是一伙人。」

葛荊搖頭道:「不都是禁軍嗎?還分得這麼清。」

刁御道:「必須分得這麼清,衛戍皇城是天子住所,兩營四衛隸屬拱衛司,只聽天子一人號令。其餘六營八衛隸屬大都督府,天子並不能直接下旨意調動。」

葛荊還沒感覺到其中有什麼不同,阮清在車轅上介面道:「就一句話,兩營四衛是禁軍,直接聽從天子號令。六營八衛是御林軍,聽從大都督府。雖然都是護衛皇家卻一個聽命於君王,一個聽命於大臣,互不隸屬,相互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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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骨頭有點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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