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趙雲吃了虧
像圍困安息斯賓城這種消息,根本不用城中向外傳信,因為安息大軍正與羅馬如火如荼的爭奪亞美尼亞,每天都會有兵甲奔走皇城,同樣也有兵甲傳遞國王口諭之類的,隱瞞一日兩日倒是無妨,可再往後,根本不是靠殺戮能隱瞞下來的。
呂布等人自然明白不可能隱瞞的了消息,之所以還要分兵圍城,為的就是能拖幾日就幾日。事實也如同這些身經百戰的悍將所想一樣,前三日的確沒引起安息前方騷亂,可是在第四日的時候,正與羅馬兵團開戰的安息鐵騎突然後撤,向安息皇城斯賓而來!
聽著斥候稟報,呂布等人臉上沒有一絲意外,反而更多的則是不屑。
耗費數日時光才反應過來,當真是可笑。
「帕提亞兵力諸位多已了解,不知如何應對?」
聽著呂布發問,張飛猛的站起來嚷到:「何須多言,提槍撮刀衝殺便是!」
張飛一開口,立即引起眾人共鳴。大漢騎兵精銳,何人殺不得,何人戰不得!
看著眾人多出聲應和出戰,呂布嘴角猛的一抽。安息兵甲此起大漢精騎是差了許多,可是耐不住人數出眾啊。不提安息步兵,只騎兵就比自己多了近二十萬。
六十萬騎兵,即便都是豬羊,那也殺的夠嗆,更別提還有一百五十餘萬的步兵,真要壓上來,即便不是全軍覆沒,那也與這沒什麼兩樣……
看著面前的沙盤,呂布猶豫了一下,隨後出言說到:「且戰且不戰,吾等凡遇兵甲皆為各城守城兵甲,然此前來則是真正的陣前精銳,其可戰之力不得為知,是以需先知彼,方可大軍盡數提刀。」
「此事某當仁不讓!」
呂布話音剛落,關羽便已經抬起了傲慢的下巴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句惹人不快的話語。
關羽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人懷疑他的能力,讓他去試水確實是不二人選。
可惜,偏偏有人充當攪屎棍!
「不可,二哥年事已高,此等繁瑣之事當交與俺!」
平常張飛一臉豪爽,可是每到戰前,他卻比誰都會算計。
看著張飛的豹頭環眼,關羽氣的直咬牙,因為這種截胡的情況出現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還不等關羽出聲反懟,從一旁跳出一員白甲銀將,正是趙雲。
「張三哥此言差矣,若論年歲,小弟當仁不讓,若論馬上功夫,亦是不差分毫。如此,合當某領兵前往!」
正等著胡牌呢,沒想到別人要自摸,這種感覺,相當不爽。
面對趙雲,張飛同樣咬牙切齒,別看平常嘴上能佔便宜,可真到這事頭上,自己還真搶不過他!
每每想到此處,張飛就特別心痛,痛恨自己為什麼沒碰到一個強橫的師父,痛恨自己為啥這麼愛喝酒……
「咳咳……某以為,也能領兵前往。」
就在眾人準備看張飛氣炸的時候,從來都默不作聲的馬超出聲了……
馬超與趙雲相當,不止是歲數相當,馬上功夫也不差許幾。可能是入大漢軍團較晚,又無爵位在身,是以比較低調。如今……確是不甘寂寞啊!
看著兩個驍勇悍將請戰,其他人臉上儘是怒意的看著張飛,若不是他以歲數而論,怎會把領兵出戰的事落在他們身上!
彷彿感覺到萬箭射來,張飛羞澀的一笑,瞬間把頭埋在了桌案上!
隨著張飛的認慫,領兵出戰的事便瞬間敲定。趙云為主將,馬超為副將,領精銳鐵騎十萬,於斯賓城之西百里處的坡凹處埋伏,待其兵馬出現,則出兵迎戰!
將令已下,二人自然不敢耽擱,於是抽調十萬鐵騎,向西直奔。
秦西封離斯賓城只有三日路程,而從這裡西行百里,雖然不過半日時光,但是卻需安頓兵馬,是以不能耽擱。
亞美尼亞地區,長達數年的戰火,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熄滅的徹徹底底,若不是仍有殘跡,他們定不會認為這裡有過戰火連綿!
此時的羅馬帝國,有兩位元首,這個時期,屬於共治時代,一個便是安東尼—塞維魯斯,另一人是剛被舉為元首的蓋塔—塞維魯斯。安東尼已經沒了雄心壯志,並且時刻被近衛軍行刺,是以居於羅馬都城,而就因為安東尼的軟弱,蓋塔才被推舉上位,並且主導爭奪亞美尼亞的戰事。
如今蓋塔得知帕提亞兵馬盡退亞美尼亞地區,可謂是瞬間懵逼,一時間他想了很多,安息換國王,補給不足,以退為進……
但是,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元首,最不缺的就是膽魄,於是在安息兵撤數時后,直接選擇了貿然前進。不得不說,這種傻叉行為真是少見。然而,幸運總是站在了他身旁,被舉為元首是,安息真正的兵撤也是!
輕而易舉的得到亞美尼亞,蓋塔自然心不滿足,於是揮兵東進,想要擴大戰果。
秦西封,除了安息兵甲之外,沒有任何百姓,因為數年爭奪亞美尼亞,城中的百姓不是被征入戰場,就是被迫遷移。而如今,此時的城中連兵甲都消失了,彷彿這座城本來就是一座空城。
當蓋塔率領東征軍來到秦西封,他臉上盡露出了不解。秦西封是安息最重要的屏障,丟了秦西封,那便等於大開城門讓人隨進隨出。
埋下心中的疑惑,蓋塔率領百萬東征軍開始向安息皇城推進。
三日的時光是短暫的,可以說轉眼即逝,而安息大軍則如約而至。
聽得斥候回報,趙雲與馬超相視一眼,皆露出興奮的光芒。
「此戰當以箭矢陣!」
「善!」
戰馬踏地,山崩地裂,由於身在坡凹處,可以說箭矢陣是最有力的陣法,不過若是兩側出現敵兵,箭矢瞬間便會被折斷。可惜,此凹兩側並不能埋伏兵馬,不然大軍根本不會六根手指撓癢,多那一道子!
衡量一支兵馬是否為精銳,涉及的條件很多,比如配合,比如單兵戰力……但是最重要的就是,遇到多自己百倍的敵人沒有驚慌,沒有害怕,反而更多的是興奮,是嗜血的興奮。
「殺……」
長槍刺破寒風,鋼刀傳出呼嘯,無情的鐵蹄踏飛塵土,熱血的兵甲舉起刀槍。
血,誕生在槍頭,染紅了槍桿,印透了甲胄!
趙雲的槍,時而靈動,時而粗暴,有時像靈蛇,有時像惡虎,總而言之,這桿槍飽飲鮮血,啃噬靈魂!
與趙雲捉摸不定的槍法相比,馬超的槍法屬於粗製濫造型的,整套槍法就那麼幾樣,但是卻是最實用最粗獷的。挑,槍槍能挑飛人;砸,總能把人的腦漿砸出來;刺,毫無意外能夠刺透圓盾而奪命;……
兩人如猛虎下山,初入陣,便以無敵之姿震懾敵軍,凡兩人所過之處,根本無敵能夠生存,凡大軍衝過,地上絕無完整屍體。
殘忍鋪滿了坡凹,沒人不震驚這支兵馬的強大!
阿薩頓斯,安息帝國無人能及的將軍,以國力不如的情況下能與羅馬戰數年而不落敗,可見其能力非凡!
當其見到敵軍出現,並且正與已方騎兵戮戰,直接借地勢之利,讓步兵出戰。
確實,在坡凹處,有準備的漢軍自然能打個敵騎措手不及。可是當步兵從騎兵中悄然出現,趙馬二人立馬感覺到了壓力。
他們是第一次見過這種馬步摻雜的陣形,不過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確實是最適合的。因為身在坡凹,兩側沒有躲閃餘地,以騎步摻雜的陣法,絕對是能掐人死穴的。
槍攻騎兵,還要照顧下方步兵,若是悍將,倒是不會感覺有多麻煩,可是換成士卒,絕對會吃大虧!
事實總要交給時間來證明。沒有意外,當漢騎遇到這種從未見過的陣法時,瞬間便吃了苦頭。
麾下的死亡讓趙馬二人決眥欲裂,於是趙雲下令,讓大軍換成鐵壁陣法,這種陣法,是步兵陣法,根本不適合騎兵用。因為這種陣法需要放棄騎兵的優勢,失去了速度的騎兵,縱然是精銳,亦免不了被屠殺的下場。
但是對於目前情況而言,這種陣法才能讓大軍後撤,只不過會損失慘重!
令行禁止是成為兵甲的第一課,即便是主將將令有誤,兵甲也要聽令行事。
面對趙雲不合情理的將令,大漢鐵騎沒有一人露出猶豫,前方戰馬瞬間被勒停,而後方戰馬盡數撥轉馬頭開始了後撤!
王老三,參軍十五年,經歷過遼州殺伐,到如今,是一名合格的老兵,看到敵軍齜牙咧嘴的衝來,其臉上瞬間被苦笑所填滿。
之所以被叫老三,那是因為其上有兩個哥哥,且已經入住帝陵,如今老王家就剩他一根獨苗。
「阿父,阿母,孩兒先去矣!」
就在其舉槍之刻,一股巨力從背後衝出,猛的把自己向後方甩去。
「老三,叔父只余汝一子,切勿讓老者斷腸,記得下輩子還吾等之命!」
看著嘻哈不已的同袍,王老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瞬間被繼續趕來的兵甲推到後方!
軍中不止一個王老三,亦不止其一人被丟出死亡之地!
這便是大漢兵甲,這便是袍澤之情!
看著胸口的長矛,作為大漢精銳之師的兵甲則是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嚎叫,瞬間抽出鋼刀,直接劈了過去。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血腥漸濃,怒吼漸息,聽著背後的死亡,趙雲眼中今是怒火,從大漢出來,重來沒有出現如此慘重的傷亡。十萬精銳鐵騎,如今不足六萬,可以說在這短短兩個時辰,五萬精銳長眠於此。
趙雲想報仇,但是卻不應該在這裡,因為留在這裡越久,死亡的兵甲只會越多,是以退出戰場之後,趙雲根本沒有回頭,生怕自己忍不住再衝進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不同的是來的時候十萬甲,回的時候五萬兵!
回到斯賓城外,已經日薄西山,雖然此時寒風刺骨,但是趙雲卻未曾察覺到!
帳中之人皆沉默了,趙雲的慘敗讓人意外,而更意外的是安息馬步軍結合!
「看來敵軍主將非比尋常,居然敢以騎步結合,有膽量!子龍,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需怒生於心,吾等佔地利而為之,敵亦是如此,若真以闊野之中,定讓其知曉大漢兵甲之利!」
聽著呂布的話,趙雲搖了搖頭說到:「非是迷於勝敗,而是為士卒身亡倍感不值!」
看著趙雲還是一副低迷神態,張飛「輕聲」一嘆:「子龍不必如此,待來日定屠戮敵兵,為身死兵甲復仇!」
張飛平常的嘴確實讓人厭煩,可是如今他的話,卻讓眾人贊同!
「敵兵離吾等已不足百餘里,為了安全起見,吾等可後撤五十里,以防敵軍深夜圍營!」
關羽話不多,但是只要開口,必不會說無用之言!
敵軍如蝗蟲一般,近二百萬兵甲,若真是深夜圍營,恐怕後果很嚴重。
於是呂布下令讓兵甲後撤五十里,然後再安營紮寨!
陰風怒號,戰馬喘息,無數的鐵甲碰撞,撞出遍野的火光。安息兵甲終於來到了斯賓皇城!
好在呂布撤退了,不然面對這比星河還要燦爛的兵甲,絕對是以身殉國!
清晨的光束讓人神情迷亂,匆忙填過腹的大漢鐵騎便開始出營,這次所面對的不單單是一座如同待宰羔羊的孤城,而是一座擁兵近兩百萬的城池!
四十萬精銳去挑釁兩百萬兵馬,除了大漢鐵騎敢這麼做,換成誰都會心虛。
四十萬鐵騎同時踏地,這種感覺彷彿要把大地踏碎,讓世界成為一片混沌。
大漢有斥候,安息同樣也有,當大漢的兵甲出營,斯賓城同樣也收到了消息。
按理說,擁兵二百萬,當不懼四十萬騎兵,可偏偏斯賓城的二百萬兵甲士氣不高!
看著數裡外的敵軍方陣,呂布眼中露出了不屑,果然如同趙雲所言,敵軍還真是騎兵與步兵相結合,這種布局若是在狹隘之地還算可以,可是若在這種開闊地方來說,與送死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