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漢軍所過 寸草不生
對於目前來說,騙取尼薩城這種方式仍舊適用。但是效果卻越來越不明顯。
一招鮮吃遍天並不適合戰事,戰事是瞬息萬變的,況且一條計謀反覆使用,終歸要浮出水面。
就像如今,連破赫拉特、錫斯坦等近十城,掛著行商的名頭已經遭人懷疑。畢竟從東方沒有消息傳來,況且兵戈之物乃是重器,怎可能各城主不向國主彙報,若是一人如此也就罷了,東部絲路上的城主一人都未有消息傳來,怎能不引起人懷疑!
於是當「商隊」行至赫卡頓比勒,其城主直接拒商隊於城外,並且遣人像東部城池打探消息。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前往東部探查消息的百餘安息兵甲,剛出城不過行駛十數里,便被大漢軍甲連人帶馬射成了刺蝟。
得知不能再騙開此城,引領商隊的呂布便讓「商賈」城下束甲,不過盞茶的時間,一萬大軍瞬間成型。
呂布城下束甲,這是一種挑釁,任誰看過之後都會怒火衝天,而赫卡頓比勒的城主也不例外!
畢竟赫卡頓比勒也曾做過安息皇城,能被留守在此的城主,自然非同一般。
面對呂布這種挑釁,即便是不一般的城主,也會如有一般城主的做法,那就是出城殺敵,以震軍威。
雖然安息與羅馬的戰爭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但是赫卡頓比勒拿出五萬守兵卻是不難,更何況城下只有萬騎,不被放在眼裡也屬於正常。
然而,他不知道將要遇到的是什麼人。
呂布,身經數百戰,爵位皆在馬上奪,豈能會怕這出城的五萬步騎!
看著雄赳赳,氣昂昂殺來的步騎,呂布冷哼一聲,隨即下令衝殺。
跟著呂布殺敵就一個好處,沒有危險,功勞就像白撿一樣,除非吃錯了葯,不跟隨大軍步伐。
箭矢陣永遠是騎兵最犀利的陣法,但是想要讓箭矢陣成為最強,卻有一個不可缺少的條件,那就是作為箭頭的主將,必須要強,否則還未插入敵軍陣中,就有可能潰散。
而呂布,因為馬上無可匹敵,所以他的箭矢陣無人能及,這也是為何呂布一生只喜歡用這一種陣法。
輕鬆的撕開迎來的騎兵,呂布絲毫不停留,狠狠地撞向步兵。
安息步兵與大漢不同,首先兵器不統一,且兵器大多為彎刀長劍,配個小盾牌,若是抵擋箭矢倒是還行,可要是用來抵擋奔騰的鐵甲戰馬,根本不夠用。
狼入羊群,用來形容此時的戰事沒有一點出入。
大漢的鐵騎進入安息步兵之中,猶如龍游大海,橫衝直撞,來回翻滾,只短短半個時辰,安息兵甲便呈現一片混亂,至於他們的騎兵,更是讓人苦笑不得,因為大漢兵甲闖入步兵之中,他們為了殺敵,也隨著沖入步兵之中,如此一來,步兵更加混亂。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戰馬,還要愣神一下,確定是不是己方騎兵。若是,則收兵,若不是,想要出兵卻為時已晚。
因為在這種混亂的戰場,根本不容愣神,況且漢精銳屠城數十座,屠殺數千萬,身體早已出賣了思想,看到敵人根本來不及想,刀便已經揮出,這短暫的發愣,只能丟掉性命。
這不是雙方交戰,這是單方的屠殺,而且還是以少殺多!
聽著敵軍撤退的號令,呂布嘴角更加邪魅,這種情況下,如何能退,即便是退,能夠得生的也不多!
軍心渙散,無力舉兵。安息兵甲沒有聽到撤退的號令時還有心殺敵,當這種古怪的撤退聲響起后,他們心中只想著怎麼逃了!
看著被自己截下的近萬兵甲,呂布興奮的大笑起來,五萬精銳戰自己一萬,最終只有一萬餘得脫,想想都讓人興奮。
而見入城無望的安息兵甲,面對呂布這種廖無人性的兵馬直接選擇了四散皆走!
可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將會死的有多慘。
大漢並非只有呂布這萬騎。而且呂布在這城下戮戰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對於一場戰爭來說,頂多也就是分出個勝負,可是對於行軍的兵馬來說,這一個時辰行十數里輕而易舉。
就在這些兵甲剛行不過五六里,便個個獃滯不動,因為在遠方浩瀚的天際處,全是大漢的兵馬,別說是這些只想著逃命的兵甲了,就是常勝將軍見到這種情況也會心中發怵!
遮天蔽日的旌旗,浩瀚如煙的兵甲,別說是這一萬人,就是再多數十倍,同樣免不了陣亡的下場。
不知是想立威還是要怎樣,面對著一萬餘人,曹操居然奢侈的用上了弓弩兵。無數箭矢升起猶如一朵黑雲,落向大地猶如遮天手掌一般,直接把這萬餘兵甲拍死在地,彷彿就像拍死蚊蟲那麼簡單,這種粗暴與血腥,唯有大漢能玩兒的起!
大軍趟過遍地屍骸,猶如從血海走出,開到城下,靜止不動。
從心理上戰勝敵人,大漢兵甲做到了。
呂布以少勝多已經讓赫卡頓比勒城中的兵甲心生恐懼,如今又來了鋪天蓋地的兵甲,誰會有持戈之心!
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所以投降並不可恥,再者大漢見到的投降也不在少數,所以一點也不意外,更不會鄙視敵兵。
與大漢開城門,自縛走出不同,安息投降皆是兵甲出城伏地而降!
見到城中兵甲走出,袁曹眾人皆露出了一副戲謔的嘴臉。
因為投降的最終結果一樣是死!
輕輕的舉起手掌,傳令兵立即在空中打出幾個旗語,隨後大軍後方一陣動亂,不過數息便再次陷入安靜!
曹操用力揮下手掌,如此同時,令旗也向下一揮。就在旗落這一刻,軍中一陣轟鳴,數十萬箭矢迎風飛起,瞬間遮蓋一方天地!
看著被亂箭穿身的降兵,曹操興奮的吼到:「圍城,屠殺!」
話是血腥的,行動是殘忍的!
接到屠城的漢兵,個個如同飲了雞血,興奮的都快不認識自己是誰了,沖入城中,見人就砍,遇人便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血,浸濕了石板,染紅,城牆,點燃了窗檯,焚滅了醉釀!
漢軍所過,寸草不生。這是死亡的基調……
洛陽,劉宏聽著程勝的訴苦,搖了搖頭並未出言,因為黃義再次攜帶寶物歸來過一次,大軍已經向帕提亞,也就是安息出兵了,所以大宛被滅根本不算個事兒。
揮手讓程勝退下后,劉宏頭戴平天冠,輕聲出言說到:「大宛不過數十萬人,死了就死了吧,傳令李傕,糧草轍重快速入安息,儘早追上大軍。令黃義快速返回,攜帶軍械入波斯灣,準備對大秦用兵!」
「是,臣這就去做準備!」
看著李儒離去,劉宏終於暢快的吐了一口氣,自己到這方天地已經十七年了,加上從前的自己,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換句話說,自己已經老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本以為此生沒有機會與羅馬相戰,沒想到天數向大漢,貴霜也好,安息也罷,皆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對於羅馬,劉宏並未想過能夠拿下來,因為他太強了,可以說東西方就兩個強大的國度,而其便為其一。
拿不下來不代表不打,打是為了展現強大的一面,況且來到大漢,若是不打羅馬,終歸是遺憾!
「朕累了,爾等退去吧!」
自己老了,臣子也老了,漢末是一個崢嶸的歲月,是一個文臣武將噴薄的年代。然而,好像這些人物的出現,耗盡了大漢的元氣,年輕一代,很少有頭角崢嶸者!
看著青禾妙曼的身姿,劉宏眼中沒有一絲慾望,對於青禾,劉宏已經無計可施了,只能任其為之,就連皇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伴帝左右。
「蹇碩,隨朕前往邙山!」
以前,劉宏說什麼也不會選擇進入自己的墓穴,可是如今,他非常想去看一看。
「奴婢領旨!」
天子出行,非比尋常,自然要做一番準備,並非如同尋常人一般,抬腳便能走的,最起碼,誰來陪行就需要安排!
也許是因為劉宏第一次言行邙山,整洛陽都為之震動,三千龍牙衛跟隨以外,而且朝中眾臣一個不缺,更難得的是一些老卒,自發性的跟隨。
白雪紛飛,朔風呼嘯,無人覺得冰寒,只因為心中盛起一團火焰。
看著自己的墓穴,劉宏稱讚不已。因為與帝同眠的原因,要做出入土墓穴根本不可能,所以面前的墓穴乃是挖空山腹而成!
四根擎天龍紋石柱,安立山洞之前,且每片龍鱗之上皆刻有一人名,這些人名不用多想,就是陣亡兵甲姓名。
穿過數里山洞,是一個數十里的圓洞,上方三百六十顆夜明珠,照應天上星辰,下方劃分十二軍陣,拱衛中央一片空地。
劉宏知道,那裡就是自己以後得長眠之地,因為此時那個地方已經有了一具棺槨,是賈詡的!
領著三千龍牙衛行至墓穴中央,看著頭頂淡紫色的光芒,劉宏一笑,紫代表極貴,紫薇星一直被稱為帝星,如今一顆泛紫的夜明珠被放在墓穴正中央,可見建墓者的用心良苦!
揮手讓龍牙衛退後百米,劉宏獨坐中央言到:「文和,十年了,貴霜寸草不生,大軍攻入安息,想必不久,朕就會與大秦持兵相見……」
帕提亞王國阿拉科西亞,這裡是皇城斯羅城最後一塊屏障,破了此城,便是帕提亞皇城斯賓城,再往西則是帕提亞大軍坐鎮的秦西封又叫忒息豐!
如今大軍滅了赫卡頓比勒,下一個目標便是阿拉科西亞!
如今距離帕提亞王國的皇城已經不遠,赫卡頓比勒發生的事猶如紙包的火,再也瞞不住了!
所以袁曹眾人滅城之後並沒有在此停留,而是即刻舉兵向阿拉科西亞行去,想要在敵軍未反應過來之前,拿下阿拉科西亞。
阿拉科西亞離赫卡頓比勒只有五百餘里,以騎兵的速度,只需要半日時光便可抵達,因此呂布領著騎兵先一步向阿拉科西亞而去,至於步兵,只能緩慢向前推移。
而另一邊,帕提亞國王阿爾塔邦一世聽到阿拉科西亞傳來的消息,滿臉皆是不相信的表情,因為一月前,東部大將哈達巴特爾傳來消息說漢兵正在攻打貴霜,並沒有向自己國土伸手的意思,而這短短一月的時間,怎可能拿下貴霜,更不可能破了自己的赫卡頓比勒城!
可是當他遣兵甲前往赫卡頓比勒之後,不過兩天的時間,查看消息的兵甲便已經歸來,並且只剩一人,更重要的還是敵軍有意放回來的!
聽到這消息,阿爾塔邦一世直接跳腳,敵軍這麼做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不怕你知道想要知道的一切,更不怕你去調兵。
「當,當……」
隨著城中紛亂起,阿爾塔邦一世終於明白沒人與自己開玩笑,真的是敵軍已經來臨,而且是兵臨城下,不然不會有這種緊急的號令敲響!
彷彿想到了什麼,阿爾塔邦一世猛的向一旁掠去,那裡有上樓頂的腳梯,從樓頂可以一觀整個城池!
行至樓頂,阿爾塔邦一世瞬間癱軟在地,因為此時遠處正有橫貫南北數十里的騎兵踏塵而來,據目測,這支兵馬多如繁星!
攻城,開玩笑,哪有騎兵攻城的!
望著面前的安息皇城,呂布啞然一笑,離開大漢已經近一年之久,如今終於又可以再滅一國了!
領兵前來安息皇城,只是為了給步兵滅城的機會,不然真要是讓安息大軍回歸,勝敗還真兩說!
「堵死城門十日,吾等便是頭功!」
「風,風,風……」
隨著呂布下令,兵甲立即爆發出一陣陣怒吼,殺人是痛快,但是比起滅人國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於是兵甲分為百十隊,開始慢慢圍繞數百里的皇城擴散!
說實話,這種做法實為不智,因為兵甲細分,只會分散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