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蜀山鎖妖塔
楊殊自從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基本上沒有外出過了,每日里也就是看著自己那本《戰神圖錄》,想著如何破解此中的奧秘。
然而世事無常,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辦到的,如今楊殊雖說每日里參悟武學,但是對於此間並無半點作用,依舊只能徒然思索,並無半點思緒!
然而天下局勢卻陡然發生變化起來,楊殊雖在燕京之中,對於朝局有些知曉,但是更多的卻是粗淺涉及罷了。
雖然楊殊掌管北營一軍,負擔著燕國北境的所有防務,然而燕軍之中,向來直受燕王的命令,大多數武將難以掀起風浪。
楊殊正因為知曉這一點,所以毫不猶豫地交出了兵權,不僅免除了燕昭王的戒心,還博得極大的信任。對於楊殊來說那是一招妙棋,對於燕國內部更是一劑強心藥,使得遠征在外的樂毅放下所有的顧慮,安心出征。
楊殊對於自己的作為,深知難以為繼,因此倒不如將奪得的《戰神圖錄》好好參悟一下,以此提高自身實力,突破宗師的力量!
當今天下,雖說各方的勢力雲集,但是真正的王者,豈是畏懼於一國君王乎?哪一個真正到達了無上大宗師的人物,不是傲然一方,哪一個敢為難他?
至於聖人之流,早已然突破了此間的界限,不存留於當世了。縱使亞聖都已不見,更別說聖人了!
楊殊參悟這《戰神圖錄》的最大目的,只是突破天階,到達宗師級的力量,屆時不論是各方他都去得,也不用為一些事而拘束起來了。
然而《戰神圖錄》豈是如此好參悟的,不知道多少人都想領悟這《戰神圖錄》的奧秘但是真正領取的人卻根本沒有。
匈奴歷代大祭司,無一不是天賦高絕之人,每一個人都窮盡自己一生的力量,就只是想要參悟這戰神圖錄的奧秘,卻根本沒有半點機會,無一都失敗了,到死都無法參悟,由此看出這本古書的難度。
因此楊殊從龍城奪走匈奴的聖典,竟然只有幾萬人來追他,很大程度上這本書對於匈奴已然是一個雞肋般的東西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已!
楊殊知曉這些難度,然而心中卻不自然地想要繼續下去,一方面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局限的範圍不止一隅,對於各方武學多了解的東西也不止如此,有著更大的能力去領悟這一切,不論如何,他都想要真正領悟這本書。
楊殊閉關之時,燕國都城薊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方面樂毅大肆破齊之下,使得燕國國威日盛,另一方面卻加劇了國內貴族和外來者的利益。
那些燕昭王所招攬的人才,各個乃是心高氣傲之人,無一不是奢望著自己的一身才華施展之後,能夠封侯拜將,裂土封爵,成為一方新的貴族。
然而燕國本地的貴族本就繁多,已無多的土地得以分封,再加上新拓的土地,得軍功者都封不完,再加上樂毅實行的減稅減租制度,使得戰爭的利益,只能從齊國貴族手中獲取。
僧多而粥少,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燕昭王本就疲於處理國內的問題,遇到這些根本上的問題,也只有壓下去。
可是,如今在他的威望之下,或許可以使得眾人不露出聲色,一旦他死去之時,新王威信不如前人,自然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屆時自然會使得燕國局勢,發生劇變。
姬蘅顯然看到了一些端倪,整日里也是焦急萬分,但是他不過一介女兒身,並無多大作用。
之前楊殊告訴她靜待時機,可以不用遠嫁,她早就在心中把楊殊看做了主心骨,一有事情就去找他。此次楊殊閉關,她一方面不好去打攪他,只得在家中糾結起來。
楊殊在家中卻不知道這些問題,只知道思考自己的《戰神圖錄》,以及各方的零五網,縱使是樂毅的來信,他也有幾封未拆開過,由此可見他的專註。
幾日之後,姬蘅沒有上門,秦少游倒踏上了楊殊的家門,楊殊正好有了些眉頭,便出了書房,接見了秦少游。
「少游,你怎麼有時間來見我?」楊殊握著手上的茶杯,輕聲說道。
自從秦少游遇到那個名門閨秀之後,整日里只知道託人遞信,然後就是各種打探,早已是忙的不亦樂乎了!
楊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少游明顯面色紅了起來,緊接著他就說道:「不瞞楊大哥,我此次前來,確有要事托楊大哥解決,希望楊大哥不要推辭!」說到後面,秦少游的面色再次難看起來。
「怎麼?出什麼事了嗎?」楊殊輕輕放下茶杯,關切地問道。
秦少游見此,頗為吞吞吐吐地說道:「楊……大哥,那個……公主殿下……。」一句話到頭,卻也沒有說出什麼大概來。
楊殊聞此,眼神一變,當即說道:「你是來消遣我的嗎?有話直說,有屁也快放!」
秦少游被楊殊一嚇,當即說道:「楊大哥,是這樣的公主最近極其煩惱,每日里也是茶飯不思,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楊殊聞此卻是一笑道:「姬蘅有何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愛慕她,她更看不上你何必為她擔憂!」
「這話雖如此說,可是公主對楊大哥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啊,眼下她如此,若是有什麼閃失,豈不是我等沒有告知楊大哥!」秦少游到了後面愈發地急切了。
「呵呵,你是給那姬蘅做說客吧,她許你什麼好處了,這麼快就把我給賣了!」楊殊眼神一變,用著一股不屑地眼神看了過去,當下就把秦少游看的尷尬起來,使得他站立一旁,不好說話。
「怎的,被我戳破了心眼,覺得裡外不是人了?」楊殊輕聲說道,隨即繼續端起茶杯淺酌起來。
秦少游沉吟許久,終於咬定決心說道:「不瞞楊大哥,我最近看上了一家的女兒,公主答應給我做媒,但是要我把你說動,主動去找她!」
這句話說完,楊殊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來,卻是繼續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了下去!
領頭男子看著已然不見的楊殊,站立在街頭之上,默默矗立,良久,方才怒喝一聲:「賊子,莫讓我找到你,必讓你碎屍萬段!」
而此時楊殊,已然遠在數里之外了。俠客行身法飄逸如仙,運起輕功來從不停息,不間斷地行進之下,楊殊已然來到數里之外了。
默默看著前方的館舍,楊殊嘆了口氣,繼續大步行進了進去。放下銀兩,楊殊大步走了進去,來到一間客房,細細思索起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不覺間感慨萬分!
「看來這北宗儒門弟子還有別的分支啊,今日居然觀我面色氣息就能斷定我是害他們宗主之人,看來今後行事必須小心了!」楊殊默默嘆息一聲,隨即望了望窗外,但見明月墜下,新的旭日漸漸升空,一夜已然過去。
默默出了館舍,楊殊此番已然變更了裝束,行為更加類似武人打扮,而非昨日文士扮相,這也是為了減少那群瘋狂的北宗弟子尋覓,使出的辦法。
慢慢行著步子,楊殊不覺間來到一處府邸面前。輕輕抬起頭顱,默默看了看那三個滾燙的鎏金大字:「公主府」,懸挂於府門之上,楊殊默默思緒片刻便要離開。
卻聽到一個聲響在後傳來,「楊公子都來了我府門前了,為何不進去坐坐!」
楊殊本沒有注意四周的動靜,這一聲言語卻將他的目光盡都吸引了過去,卻見當日他所救的那名女子站於身後。
與上一次的穿著相比,這一次女子身穿石榴紅色織金纏枝紋中衣,逶迤拖地藕荷綉梅蘭竹的下裙,身披芥末綠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絲碧霞羅。烏黑亮澤的頭髮,頭綰風流別緻翻刀髻,輕攏慢拈的雲鬢里插著翡翠鏤空雕花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翠玉手釧,腰系泥金色半月水波束腰,上面掛著一個深紫色銀絲線綉蓮花香袋,腳上穿的是淡青花紋薄底小靴,整個人雅緻清麗。
楊殊見了,卻也只是注目片刻便將目光挪開,輕聲說道:「公主有何興緻,要邀我來做客?」
「哦,楊公子幾日之內遍尋進身之階,今日來我府門之前,莫非只是為了看看風景嗎?」女子頗有些調笑地說道。
「哈哈!」楊殊聞此當即大笑起來,隨即輕聲說道:「在下確實想要得到進身的機會,但是已然托樂大人去做了,餘下之事便是看大王是否召見,至於公主之言,實屬不知!」
女子明顯沒有意料到楊殊至今還不承認當即譏笑道:「你倒是死鴨子嘴硬啊,到了如下關頭,還不說實話!」
楊殊聞此一笑,之上答非所問道:「公主,你應該沒有姐姐或者妹妹吧?」
女子點了點頭,卻是訝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楊殊直接一笑道:「你若是有姐姐妹妹,燕王又如何會寵愛你,你如此不知人情世故,是如何做到今天的,我倒真是好奇啊!」說到最後,楊殊話語之中的嘲諷含義已然露出,明顯便是嘲諷女子不知事理,只會擺出小女兒的姿態。
「哼,你這人倒是很毒舌啊!」女子明顯沒有想到楊殊會那樣說,不由得有些生氣起來,怒聲說道。
「哈哈,公主也知道毒舌嗎?那公主剛才的言論又從何而起,我不過是原話奉還罷了!」說到這裡,楊殊又笑了起來,「對了,你乃是堂堂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通情達理也是正常倒是我唐突了!」說到最後,楊殊默默嘆息一聲,便向後面走去。
女子見此,眼神之中似乎燃起了火焰,她嬌聲喝道:「你這就想走嗎?」
楊殊聞此,止住了身形,輕聲說道:「莫不是公主還有何話說?或是要我楊某,做些事情嗎?」
女子聽到楊殊這挖苦的言語,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當即冷哼一聲,道:「你給我記著!」說完便向著府門之內走去,再也不看楊殊一眼。
楊殊見此,只是輕輕往回走了幾步,隨即笑了笑,「還真是副小女孩姿態,還想找人試我,倒真是沒意思!」說完,也搖了搖頭,大步往回走去。
此時楊殊步伐已然沒了之前的輕快變得內斂起來,似乎每一絲真氣都被他運用到了實質,沒有一點外泄開來。
這要是讓旁人看了,非得訝異出聲來,畢竟人對於內力的控制很難達到真正的細微之至,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就會變得非常地難以控制而楊殊卻能將每一絲內力都化至實質,這是很難達到的。
楊殊離開此間之後,徑直回了館驛,幾日之內,也不外出,只是默默修鍊著儒門心法,繼續淬鍊著自身的內力。
幾日光景很快就過去了,楊殊默默等待著樂毅的引薦,果不其然,這一日,樂毅叫人來找楊殊,說是過府一敘。
楊殊知道事情來了,當即也不推諉,默默跟隨來人,去了樂毅府邸。
未至樂毅身旁,已聞其聲道:「楊兄弟,你可知大王知道你的言論之後非常想要和你見上一面,今日我邀你來府上,就是要帶你去見大王!」樂毅說到這裡臉色極為紅潤,顯然對於燕王的態度十分開心!
楊殊聞此,心中知曉自己的言論發揮了作用當下也不推辭,當即說道:「但憑樂大人安排!」
「何須叫我樂大人,你以後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永霸就行,我一向不喜歡那些虛禮,日後共事,還是親近一些為好!」樂毅頗為開懷地說道。
楊殊見此,默默點了點頭,一聲「永霸」卻已然脫口而出,顯然是順應了樂毅的請求。
樂毅見此,知道楊殊乃是性情中人,當下也不耍什麼心機,徑直給楊殊講起如何覲見燕王起來。
楊殊瞅著眼前的一片荒蕪,默默嘆息一聲,終究拋棄了之前的想法,斷了最後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