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自然的報復
從安克雷奇前往聖山德納里,大約需要開車行駛400公里的山路,但在當前惡劣環境下,車輛即便沒被冰凍,也無法行駛在冰面上。
鈴木友紀原本沒想這件事情,實際要出發前行了不得不面對現實困境。他從接近半米的積雪路面走出城市都是問題,時間要是拖得太久,達·芬奇給他禦寒的魔術道具也會失效。
這些問題對白堊騎士莫德雷德不算問題,只是個麻煩,她一開始就抱怨過了。
「Master,再往前有冰雪組成的活物巡邏。」
天寒地凍的環境還嚴重影響了判斷力,鈴木友紀經過提醒,才聽到隱約有腳步聲在前方徘徊。
「它們是活物?」鈴木友紀之前以為那些是純粹由魔力構成的使魔,類似灰塵精靈之類的東西。
「你不知道嗎?它們體內有血有肉,只是看著像是純冰組成。」白堊騎士本想就這件事與鈴木友紀細說,但周圍的冰雪怪物們開始有序包圍,像是收到了指令。這點與使魔的行動風格類似。
等鈴木友紀聲響,數頭之前見過的冰雪野豬已經從街道一端發起衝鋒,它們在積雪路面上狂奔卻能做到浮空遊動,不會像鈴木友紀踏步陷在積雪中,算是天生為極端冰雪世界打造的物種。
白堊騎士如迅雷般瞬間移動到鈴木友紀側邊,雙手抓住路邊凍住的路燈桿,用力一掰成了臨時用的長棍。只聽得磅鐺幾聲巨響,高速衝來的冰雪野豬被打得七零八落,都仰躺在街道兩邊,只剩一隻還能叫喚一聲。
鈴木友紀扭頭看到透明的貓形生物,他正要躲閃,冰冷的手甲充當盾牌,為他擋住了咬脖子的敵人。
「它們像是反覆受到指令,被人為部署了具體的設伏戰術。有意思,怎麼做到的?隔著幾百公里遠。」
白堊騎士不慌不忙一甩手,將咬住自己手腕的敵人猛地甩出去,與路邊冰封的樹木一同撞碎,冰雪碎片四散飛濺。
「我有個略帶冒險的主意。你願意試一試嗎?」白堊騎士邊說邊往前突進,一拳一個將隱藏起來試圖伏擊的其他冰雪怪物消滅。裡面有豹型和狼型,個別是貓狗樣式的小一號。
「什麼主意?」鈴木友紀當前想不到收集情報的好方法,貿然去聖山找元兇他心中沒底,安克雷奇市區內也不像能收集到情報。
「你試一試解析它們的頭腦。」白堊騎士見鈴木友紀有意願,一腳踢開被她踩斷身體的豹型冰雪怪物,她環顧周圍「屍體」,盯住了一頭倒栽蔥倒在路口的野豬型冰雪怪物。
「解析頭腦?」鈴木友紀之前只解析過從者與魔術術式,沒聽說過解析頭腦的說法。
「它們既然在持續接收指令,把它們的腦子理解為信號接收器,說不定能反向追蹤發出指令的人。當然這有些冒險。」白堊騎士單手拎起那頭野豬,一巴掌扇暈那隻倒霉怪物,向鈴木友紀指了下豬腦的位置。
鈴木友紀以為是走過去撫摸怪物的頭,使用他的解析魔術。往前走了兩步,他見到白堊騎士突然單手發力,帶著手甲的指頭深深扎進了「野豬」的頭蓋骨,如同開飲料瓶,她一手拎著豬腿,一手旋轉幾下,將那隻倒霉怪物當場開了顱。
晶瑩的水珠不住地開口處流淌下來,被扇暈的野豬型冰雪怪物當場醒來,開始再次叫喚撲騰。
改為扼喉抓背,白堊騎士將手上的「俘虜」上下顛倒,用她冰冷的視線盯著冰雪怪物的雙眼。當即這隻具備一點靈性的怪物安靜了下來,面對異聞帶之王的威懾,接受了自己被狩獵的事實。
鈴木友紀盡量不把流下來的水珠聯想成鮮血,他繼續靠近,站在白堊騎士側邊,以防被怪物踢到。
「你看這就是它們的腦子,晶瑩剔透,跟果凍一樣。」
鈴木友紀觀察著開顱后活體「果凍」,噁心感漸漸被好奇心覆蓋,他雙眼在凝視過程中自動使用起了解析魔術。
有危險,但不冒險也沒有方向。一路走來,鈴木友紀也記不清自己多少次解析危險存在,或者說需要他解析的存在都具備危險性。
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是個急性子,等了十秒就急切詢問起鈴木友紀觀察到了什麼。
「它們的大腦相比正常的野豬簡單很多,有很明顯的模仿痕迹。而後……」
鈴木友紀注意到了某一塊腦區域活動強烈,進一步觀察他看到了類似魔術迴路的紋路,跟其他腦區域的簡單構造截然不同,像是拼接上去的。
順著這部分紋路,進一步使用解析魔術,鈴木友紀見到了渾濁的風雪環境,冰雪組成的王冠突兀矗立在山巒之巔,而在冰雪之見,美麗的白黃小花隨處可見。
「花?冰雪中盛開的花朵?」
念叨著自己所見奇景,鈴木友紀試圖觀測其他更細小的部分,即發出信號的源頭。
在這個念頭產生的瞬間,他見到的一切歸於混沌,一雙並非人類的眼睛緩緩睜開,與他對視著。
寒冷直達心靈,凍結地球萬千生靈的災難明確傳達了祂對鈴木友紀的敵意。
「你殺害了母親派出的使者佩斯特(黑死病)?有罪之人,去死吧!!!」
鈴木友紀身邊的控溫球快速過載,他身上開始浮現冰霜,多虧一旁的白堊騎士及時捏碎野豬型冰雪生物的腦子,中止作死行為。
鈴木友紀感覺腦袋嗡嗡作響,視線回歸現實,終於感覺到被手臂和胸前被凍傷。如果沒有達·芬奇給的魔術道具,他可能被當場凍結。
「那是一個從者,但不屬於常規七騎,具備特殊的職介能力「萬物俯瞰」和極高的神性。」忍著身體被凍傷的疼痛,鈴木友紀想把自己看到的情報說出來,以免忘卻。
「違規從者?萬物俯瞰」白堊騎士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鈴木友紀身體狀況,她覺得沒什麼大事。
Rider職介的騎乘、Assassin職介的氣息折斷這類職介比較常見,也有如Avenger職介忘卻補正之類,但萬物俯瞰這個名詞,鈴木友紀自己也從未聽聞過。但對方的確把這一項填寫在職介能力,而非保有能力上。當然也存在從者主觀改動,比如忍者之神服部半藏就把自己的真寶具寫在技能一列。
「具體什麼用?」
「可以自降臨起,自動得知一定範圍內的事情變化,包括視覺、聽覺、魔力感知等等方面。也就是祂即便遠在某處,也能聽到、看到、察覺到我們兩人。不出意外,這個範圍覆蓋了我們目前的位置。」
鈴木友紀回憶起來略有些害怕,但凡白堊騎士晚幾秒動手,他就被凍成冰雕了。
白堊騎士恍然大悟,難怪敵人不斷接受指令,簡單的頭腦能實現戰術配合,原來跟人類玩無人機差不多。可惜不同的冰雪怪物們都以自然界的野獸為藍本打造,實力也跟野獸差不多,打起來輕輕鬆鬆。「這種能力用來收集情報太合適了。」
鈴木友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對方在最後提到了「母親大人」與「佩斯特」。如果後者是指出現在佛羅倫薩特異點的Avenger從者黑死病(莉莉·佩斯特),前者也就明確了,指的是蓋亞抑制力。導致冰雪災難的這名從者極大概率也與大自然相關,隸屬於蓋亞側。
讓蓋亞側的特殊從者幫助人類渡過危機,屬實離譜,對方巴不得人類從地表上死乾淨。
「祂對我有敵意……記恨我害死了黑死病從者。」鈴木友紀對白堊騎士沒有隱瞞,將這方面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來龍去脈。
大概聽了一遍經過,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想象出一個欠揍自然從者蹲在山巔冰冠上,用大眼睛俯瞰周圍幾百公里,時刻下指令微操冰雪怪物的畫面。「如果黑死病從者遇到我,會如何?」
「你與她?」鈴木友紀設想了一下兩邊情報不明的遭遇戰,火力、防禦、速度各個方面白堊騎士都不是正常從者可以抗衡的,但白堊塵甲不見得能抵禦病菌侵蝕,演變為打一戰而後黑死病逃跑拖時間就難說了,但要求遭遇后一戰分勝負,病菌可能來不及生效就會結束戰鬥。
「肯定是我輕鬆能贏吧?那麼她也不會害怕。蓋亞側的從者?說到底不還是一個從者嗎?」
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迫切需要一場勝利,洗刷自己戰績污點。
「祂的職介很特別,不是Ruler、Avenger,也是你的Pretender或見過的Foreigner。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職介。」
「管祂是什麼職介,從者就是從者。會受到靈基規模限制,就算是神明降格,一樣出力受限。」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嚴格而論就不是從者,她屬於梅林利用英靈召喚儀式中的BUG,偽裝成從者「搬運」過來了,理解成靈子轉移或許更適合些。
「一個喜歡東看看西看看的從者,就稱呼為Watcher好了。」
「Watcher?觀察者?守望者?」鈴木友紀覺得搭檔說得煞有其事,可能自己驚鴻一瞥看到的從者情報上真是這個詞。鈴木友紀調整好道具的設定溫度,確認道具還能正常運作。
「好了。我們出發吧。」
鈴木友紀疑惑用什麼交通工具趕路時,就見白堊騎士將他攔腰抱起,抗袋子一般背著。
「準備好了?光的能力被剝奪了,我只剩下雷的魔力放出能力用於提速,會比較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