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出場
沈暢將晨光眾人召集起來，低聲說道：「久陽中學的人明擺著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們的目標是冠軍，而晨光在他們看來只是路上的一顆小石子。那麼今天，我們這個石頭就要讓他們狠狠地摔一跤！」
說著沈暢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晨光！」
「加油加油！」
場上眾人站住了位置，久陽中學先前贏得發球權，鄭榮和潘毅站在中圈內等待發球。
中圈外，葉梓佇立在那，漆黑的眸中不時有光華流轉，目光穿透全場，落在凌源把守的球門後面。
「嗶。」主裁判哨音落下，潘毅用腳底把球蹭給了鄭榮，後者將球回傳到葉梓腳下。
葉梓接球，向兩側的球員招呼了一下，自己便帶球向前。上半身微微晃動，腳底一拉一撥，就過掉了伸腳攔截的宮威。
「世承！」葉梓朝左邊路瞥了一眼，大喝一聲要把球傳給李世承。
李世承撤出了倪小熙的防守範圍，隨後繞開，加速朝底線飛奔而去。
曲劍見狀，一個交叉步邁向前去封堵傳球，右腳還留在身後防止葉梓的假傳突破。
葉梓的右腳落下確實將足球踢起，可足球卻向外劃出了一道大弧線，一腳不看人的外腳背傳球！
右邊路深藍色的24號飛速插上卸下皮球。肖晟從容地停下球，潘一哲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撲向肖晟。
肖晟用腳底踩住足球，輕輕往前一送，足球便從潘一哲張開的襠下滾過。肖晟閃開身形，直接將球趟向底線。
「黃瀚空，出去貼住他！」鄭鈞感受到身旁大中鋒潘毅傳來的巨大壓力，自顧不暇，只能叫黃瀚空上去補位。
肖晟見黃瀚空跑出來補防，右腳高高掄起，卻是一腳假傳，將球扣回。黃瀚空被晃得稍稍重心不穩，可還是咬牙跟住，沒有丟掉位置。
黃瀚空想趁機斷下足球，不料肖晟右腳扣完，左腳跟進一磕，足球再一次變向。
黃瀚空這下徹底失去了重心，踉蹌倒地，肖晟跟上足球，側身將球傳向禁區。
中路潘毅高高躍起，龐大的身型如一架重型轟炸機飛過晨光的禁區上空，鄭鈞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無力爭頂。
在空中輕鬆擠開了鄭鈞，潘毅用力一甩頭，前額重重地砸在皮球上，「砰」的一聲，足球飛速奔向球門右側。
「嗬！」凌源一躍而起，輕舒猿臂，單掌將球撲出。
「小心！」黃瀚空看到了足球落點前那道危險的身影，手臂上綠色的隊長袖標分外亮眼。可黃瀚空已經來不及上前封堵。
葉梓不等皮球落地，掄圓了大腿直接抽上皮球。足球飛出一道下落的弧線，朝著球門左下角疾馳而去。
凌源此時剛完成上一個撲救，已無力再撲向反方向，只能目送著足球一點點從眼前飛過。
「砰」一個人影撞上了立柱，足球在門線前被解圍出了底線。
是宮威！
宮威第一下被葉梓過了以後沒有待在原地，而是一路回追，緊趕慢趕終於在皮球入網之前飛身將球剷出。
眾人死裡逃生，都紛紛上前想感謝宮威的回追。可映入眼帘的是宮威因疼痛而扭曲的面龐。
宮威捂著腳踝，倒在門線上，臉色有些蒼白，汗水從他額前不斷滴落，牙縫裡不時蹦出几絲嗚咽。
趙恆站在場邊，臉色鐵青，比賽才剛開始自己的球員就受了傷，心中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不要有什麼事才好。
隊醫在裁判的示意下上場治療。在幾分鐘的艱難等待后，趙恆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腳踝挫傷，他可能無法堅持比賽了，需要換人！」隊醫向趙恆攤了攤手，無奈地搖頭說到。
宮威在高速滑鏟之中突然撞上堅硬的立柱，腳踝在那一瞬間甚至向內發生了形變，如今只是挫傷，算是運氣好了。
趙恆只能將目光投向替補席。韓鋒，葉晨晨，這兩個人都能踢宮威的位置。可是葉晨晨水平有限，應付這種級別的比賽可能還不到火候，而韓鋒最近這狀態……
趙恆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唉……韓鋒快去熱身……」
韓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起身一路小跑去熱身。「我就要這樣重新面對久陽了嗎？」韓鋒的目光里仍然帶著一絲迷惘。
「才剛開場一分鐘不到就因傷被迫用掉一個換人名額，對手還是久陽中學……」這時就連場邊晨光的學生們心裡都有些沒底。
……
韓鋒熱身的地方在晨光觀眾席前方，林悠他們幾個人就在韓鋒身後。
「韓鋒！」林悠上前幾步趴在欄杆前叫住了韓鋒。
韓鋒扭頭見是林悠，「怎麼了，小悠？」
「韓鋒，你這幾天心情低落是因為當初的那場決賽吧……」林悠語氣很輕，卻在韓鋒心頭炸響了驚雷。
「為什麼，小悠你……」當年的決賽是韓鋒心頭抹不去的傷痛，韓鋒完全沒想到林悠竟然知道這件事。
「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好，想起是那天提到久陽中學以後才變成如此。所以我拜託朋友問了一下……才知道你原來……不過我相信你可以的！」
林悠看見韓鋒的眼中仍帶著些許頹然之色，不禁皺了皺眉頭，正色道：「韓鋒！你打算就這樣渾渾噩噩到什麼時候？馬上就要上場了，你這樣的狀態和球隊少一個人有什麼區別？」
「難道一場大比分失利就能讓你一蹶不振？當初那個連隊內訓練都不肯認輸的韓鋒哪去了！」
「真正的球員是不會因為一場比賽的失利而逃避放棄的，這反而是他們進步的階梯……」
「被打倒在場上並不可怕，下一次贏回來就行，連比賽的勇氣都沒有就提前認輸的是懦夫！你現在就是在向對手求饒！」
一句句話語狠狠地刺進了韓鋒的心中，一時間韓鋒的心頭亂成一團。
……
趁著宮威在場上治療的時候，韓鋒草草完成了熱身，被叫回場邊。趙恆拉著韓鋒講了許多，韓鋒只是機械地點頭。
此時第四官員舉牌：
32號下，7號上。
韓鋒腦中現在還是一片混亂，還在想著剛剛林悠的話。
有些生硬地跑到位置上，下意識地看向葉梓的方向。
那深藍色的背影，好似睥睨一切。
剛剛他只是中場簡單的調度就將自己這邊的防線打穿，隨後他還差點親自完成終結。饒是如此，還是把自己這邊的主力弄下去了一個。
那個男人，仍是那麼強大，自己真的可以戰勝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