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足夠蒙蔽雙眼

血緣足夠蒙蔽雙眼

蘇雲歌被葉建安帶著些許仇恨的目光看的心裡發毛,努力忍住了想罵人的衝動,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其實她心裡早就把葉建安全家上下問候個便了,包括他養子!

「這次的醜聞因你而起,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葉建安儒雅的臉龐突然染上了寒霜,眼眸如刀一般看著蘇雲歌。

「這是……」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蘇雲歌淺淺一笑,淡漠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葉建安。剛才葉建安開口把沈浮雲留下的時候,她就明白葉建安一定會為了那個緋聞向她發難,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她還沒開口,沈浮雲就要替她解釋,蘇雲歌怎麼會給他機會。自從離開孤兒院之後,蘇雲歌的性子變得更加要強起來,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也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葉建安挑了挑眉,「你倒是愛說實話!你覺得能搪塞過去嗎?這件事要不是作為助理的你疏忽,緋聞又怎麼會發酵的這麼快!」

蘇雲歌冷哼一聲,「難道,我作為助理,連明星的家都不能進了?如果是這樣,那以後,我是不是需要對您也退避三舍,以免我被有心人拍到!」

聞言,葉建安覺得太陽穴的青筋正歡快的蹦躂著,每跳一下都帶著憤怒,鼻孔微微張,看著蘇雲歌的眼眸越發的陰冷起來。

「這是我的失誤才被人拍到,跟他人無關。而且,我不也在微博上解釋了,粉絲們也沒對這件事有太大的反應。」沈浮雲慵懶的一笑,不顧形象的直接靠在椅子上,面色如水的看著幾乎暴跳如雷的葉建安。心裡有些奇怪他的態度,不過一個連浪花都沒被翻起來的緋聞罷了,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況且這件事本就與蘇雲歌無關,葉建安怎麼言語間都是質問與責怪?

「那是因為李彥消息靈通,動作夠快,不然你覺得以你的人氣,這件事不會鬧得上微博熱搜!你就這麼偏袒你助理!」葉建安冷聲道。

「她是我助理,做的事自然由我承擔!」沈浮雲的俊秀無匹的容顏難得的染上了一絲寒意,聲音平靜中帶著些許的諷刺,「況且,整個公司,我也只管得了她!」

聞言,蘇雲歌側首深深地看了沈浮雲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在作祟,讓她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只要她一想到沈浮雲拋棄她時的決絕,對沈浮雲的好感便在頃刻間消逝。

「爸爸,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葉璃落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們三人。對葉建安今天帶著隱隱約約怨恨的態度,心裡也有些犯嘀咕,葉建安怎麼會去關注一個小助理呢!沈浮雲的新聞她也看了,不是什麼大事,至於他專門借開會理由來質問沈浮雲嗎?

葉建安冷冷的瞥了葉璃落一眼,眼底的怨恨漸漸淡去,看了神情依舊坦然自若的蘇雲歌一眼,「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我叫蘇雲歌。」

話音剛落,葉璃落一臉震驚的看著身側的人,待她看清身側的人,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雙唇開始發乾,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叫蘇雲歌!」

「是。」蘇雲歌垂眸道。不用看,就知道葉璃落肯定是一副見鬼的模樣。

葉璃落怔怔的望著身側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她見過沈浮雲桌上的照片,她牢牢的記得那個女孩子的模樣與名字。可眼前這個人,跟那個人完全不像,只有名字一樣,一想到這裡,葉璃落頓時鬆了口氣,可心裡莫名的有了恐慌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沈浮雲的維護,或許是為了葉建安對蘇家的恨。這個女孩子,面容精緻婉約,氣質清冷,眼眸總是帶著冷漠與疏離,嘴角的微笑雖然淡淡的,但葉璃落總能從其中看到一絲不好的意味,不知道是對葉建安還是對沈浮雲,還是對……她自己?心裡不由得暗暗提高對這個女孩子的戒備。

葉建安挑了挑眉,沉聲道,「好了,各自忙去吧,但有一點,蘇雲歌,沈浮雲不能保護你一輩子!」

「……」我當然知道!

蘇雲歌看著葉建安威脅意味濃厚的眼眸,不禁在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

總裁辦公室里

「爸爸,你是不是懷疑這個蘇雲歌,才是你仇人的孩子?就算是浮雲對她極為維護,但他也知道這個人不過只是個名字相似的冒牌貨罷了,況且,她們長的完全不像啊!」葉璃落看著一臉陰沉正在失神的葉建安,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因為她出現的時間太過於巧合。而且,你也看出浮雲對她的態度也有些奇怪了吧,所以,我才不得不起疑。」

名字相似或許沒什麼好奇怪的,可當年確實沒有親眼見到蘇雲歌葬身火海,葉建安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還在人世,雖然過了十年,他心底里的仇恨被湮滅了不少,但當他知道蘇雲歌有可能還活著的時候,那些痛苦的記憶似洪水一般向他湧來,讓他心底里的恨意又捲土重來。

「爸爸。」葉璃落握住葉建安正在顫抖的手,安慰道,「你還有我,還有浮雲。這些年您雖然對他……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好,但您也給了他一個富足安穩的生活,即便他再討厭您,他也是您的養子不是嗎?」

葉建安搖了搖頭,對著葉璃落寵溺的一笑,可聲音卻有些冰冷的說:「落落,你不明白,浮雲他,對我不是討厭,而是恨,恨到骨子裡的恨!十年前,他知道了我對蘇雲歌的恨,便主動找上江北,說他才是蘇牧的孩子,所以,我才會收養他。但隨後,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他並不是蘇牧的孩子,我才會,讓人燒了孤兒院,想以此來湮滅我心裡的恨……我對他心中有愧,可又不自覺的將自己的恨轉移到他身上,才讓他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聞言,葉璃落只覺得自己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底,難怪沈浮雲不肯接受她,不肯忘了蘇雲歌,她的眼底猛地閃過一絲怨恨,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嘴巴微動想要開口說什麼,始終沒說出來,半晌,才開口道,「爸爸,這些年,你為了媽媽與哥哥做了這麼多,可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呢?」

「不,我這一生就是為他們而活的,沒有什麼放不放過的。」葉建安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

江北站在他們身後,眼神極為複雜的看了葉建安一眼,他是跟著葉建安時間最長的人了,其中的緣故他也是清楚的。

葉建安與他老婆的感情極好,他老婆生產的時候,不幸遇到了血崩,他恨的那個人叫蘇牧,他老婆叫蘇念。蘇牧以前是個大夫,蘇念是當時為葉建安老婆接生的護士,剛開始一切正常,所有人都當做是正常的接生開始做準備,可誰也沒料到遇到了血崩。血崩來的太突然,再加上當年的醫療設備沒有現在那麼完善,所以孩子生下來就不幸夭折了,大人在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下也沒救下來。葉建安知道后,把一切的仇怨都放在了蘇牧與蘇念身上,等他料理完他老婆的後事,就著手報復甦牧。

蘇牧知道后就帶著妻子、孩子離開了當時生活的城市,來到了錦城。

檢查組當年調查了所有醫護人員的操作與所下的藥物劑量,最後確定蘇牧當時下的決策與藥物,是沒有任何紕漏,蘇念也沒有任何的操作失誤。但葉建安一直認定是蘇牧與蘇念害得他失去了妻子與孩子,所以一直對蘇家夫婦懷恨在心,才做出那麼多不堪的事來。

葉璃落清楚的看到葉建安眼底閃過的懷念與慈愛,他有多想念他們,就說明他有多恨蘇家人。她雖然有些厭惡葉建安的做法,可那去世的是她的親人們呀!她雖然做不到對一個死去的人日夜咒罵,但也曾埋怨過蘇家的人讓她沒了母親和哥哥。可她卻不能怨恨她的父親,即便知道他做盡了醜事,她也做不到冷血冷情的將他告發,因為血緣與親情足矣蒙蔽她的雙眼,但她明白的是,如果有一天有個人拿著所有的罪證指正他父親的時候,她根本無法阻止!

「爸爸,你還有我。」葉璃落雙眼通紅的看著自己彷彿一下老了十幾歲的父親,她好後悔,為什麼不早點認清她父親已經老了的事實,居然還那麼任性為了她那虛幻的愛情做盡傻事。

「是,我還有落落啊!」葉建安一臉欣慰的看著葉璃落。

咖啡廳里,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靠窗的最裡面,面色如水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眉宇間帶著一絲細不可察的鋒利。

「看來,你的好奇心,倒是挺大!」

蘇雲歌低頭看著茶杯里已經往下沉的茶葉,看都不看來人,皺了皺眉道,「沒有您的指引,我也不會想知道。」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當時她就在想,一個小助理,不可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那樣的話來。

「看到我,你居然一點也不驚奇,看來你早就猜到是我通過小愛約你來的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浮雲少爺到底是為什麼離開蘇雲歌的!」江北心情極好的攪了攪咖啡,抬眸神色很是認真的看著蘇雲歌。

「我?」蘇雲歌挑了挑眉,沉聲道,「你不是知道嗎?我叫蘇雲歌!你說的這個籌碼,確實很誘人,但對於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我知道你叫蘇雲歌。我是想問,你跟浮雲少爺,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不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能讓浮雲對她這麼好。而且,這兩天的事,我也聽說了,尤其是他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這都不是陌生人能做得到的。」

聞言,蘇雲歌淡淡一笑,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這不正常嗎?正因為我叫蘇雲歌,所以他才對我這麼好,如果我是你們以為的那個人,你覺得,以沈浮雲的脾氣,不會與你們同歸於盡?」說罷,將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

江北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哦!那最好,是你所說的這樣吧!我發現這些倒也沒什麼,就怕葉總知道后,對你,對浮雲……我想你知道,葉總並不是個好人!」

「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才過來。」蘇雲歌淡淡的看著她,面色一如往常道,「你作為葉總最親近的人,知道這些事後居然沒第一時間告訴他,我倒不知道,該說您忠心,還是說您……有私心!」

聞言,江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蘇雲歌,你倒是比那個蘇雲歌要聰明幾分,懂得用我來威脅我了!」

蘇雲歌神色淡然的握緊了雙手。手心的刺痛讓她太陽穴的青筋正歡快的蹦躂著,面上卻沒露出任何錶情,眼眸里依舊帶著淡漠,嘆了口氣,「不到逼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只是,我的律師生涯告訴我,與人談判,即便不能做到知根知底,也要懂得對方的弱點在哪裡,不然,怎麼能跟您坐下來談判呢!」

江北笑了笑,盯著蘇雲歌毫無表情的臉龐與幽深無波的眸子看了許久,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情緒,現實卻讓他有些遺憾,淡淡的說,「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一件事,給你添個堵也不錯。」

「你想說,我也未必想聽。」蘇雲歌站起身冷冷的說。

江北見她依舊面無表情,可眼底一閃而過的寒意表明她此刻才開始惱怒,見她就要離開,立馬開口道,「葉總有個仇人,姓蘇!」

聞言,蘇雲歌的身體微微頓了頓,轉過頭冷冰冰的看著他,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坐下吧!我既然冒險來了,當然不會跟你說廢話。」江北見她坐下才繼續開口,「葉總的仇人,叫蘇牧,他還有個老婆,叫蘇念,當年,夫人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當時接生的醫生與護士正是他們二人。最後,夫人跟少爺都沒活下來,葉總就一直認定是他們的錯,當年調查組也做了調查,確認他們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可……葉總就是認定是他們二人害死了夫人與少爺,所以……」

「所以葉總開始報復甦牧一家是嗎?」蘇雲歌冰冷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著急,眼眸閃過一絲疑惑。她記得,當年她確實搬過一次家,他們原本不住在錦城的,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才導致她父母親離世?

江北閉了閉眼,十幾年過去了,始終忘不掉當初蘇牧離世的那天的情形,嘆了口氣,「是,因為報復甦牧一家,葉總才會在孤兒院找蘇牧的孩子,所以才會領養浮雲少爺,意圖領養他(她),再折磨他(她)讓他的心有幾分慰藉!」

「他真是個精神病!」蘇雲歌咬著牙說,「沈浮雲,不姓蘇,騙我也騙的像一點!」

「其中的緣故,只能由你自己去查了。看在柳箐的面子上,我把該說的都告訴你了!」江北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雲歌,蘇雲歌眼底的恨意他看的一清二楚,更加堅定她就是那個蘇雲歌,淡淡的說:「你的身份,我也不再幫葉總查了,我也不會告訴沈浮雲,就當是……為了當年的事,做一點彌補吧!

「你不怕,我連你與葉建安,一起告上法庭嗎!」蘇雲歌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恨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在蘇雲歌死去之後,我不信浮雲不調查這些事!」

江北站起身,拍了拍一副,苦笑道,「該來的也躲不掉,我也沒想躲,法律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

「謝謝你這些年,對浮雲的照顧。」蘇雲歌說罷,便扭頭看向窗外。

「你這丫頭,倒是通透,不像那個傢伙,總是把自己困在原地,算了,以後有你在。」江北眼神格外複雜的看了蘇雲歌一眼,走了出去。

「師哥,我記得師傅在警局有相熟的人,你能幫我查一下十五年前的車禍案嗎?」

「發生什麼事了?你聲音怎麼都在抖?」

「沒事,沒事。」蘇雲歌捂住聽筒,茶葉的清香漸漸衝去她心裡的急迫與怨恨,咳了咳,掩去聲音中的顫抖,努力保持鎮定,「師哥,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麻煩你一定儘快幫我查。」

「好,你別著急。要不你先來事務所,這會剛好沒什麼事,有什麼事咱們當面說!」

「恩。」蘇雲歌低頭想了想,覺得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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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為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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