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有人來了
被賦予聖魂鎖,人由死向生,過程玄妙卻又無比純粹簡單,沒夾雜任何昏沉氣息,只有神聖魂力在身上流轉,幫助魂人恢復生命和傷勢。
這個過程往往只需要幾分鐘。
等到梁川川悠悠醒轉過來便看到遠處緩緩走來手握紫把刀的禾二刀,恍惚間猶如神靈降世,有聖潔光輝加身給人以信任和熱切。
這一瞬間,梁川川沒反應過來,遠處還有燃燒這的直升碟殘骸,天上沒一點光亮還是漆黑一片,瀰漫著血氣和煞氣,讓人呼吸有點不暢,很是噁心難聞,再加上那路燈紅光為天上染上一份血色夜空,他還以為是來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魂人頭回經歷從死亡到再生的過程,都會有不適應和恍惚,比如那時候的楚持,遠遠看到禾二刀時,就像看到神仙一般,信服和崇拜的情感油然而生,說從內心深處被凈化,也是毫不誇張的反應。要說聖魂鎖確實毫無副作用,可是這種不可言喻的對情感和人性的改變和影響卻又真實存在。
看到雙眼無神的川兒哥,張蒜一手扶著梁川川,另一隻手伸手在其面前晃了晃,大驚失色說道:「川兒哥!別嚇唬人啊,二刀這聖魂鎖可從沒失效過,別到你這兒就沒用咯!我旁邊這傻兄弟可是死了不知多少回都活過來了!」
楚持怒目一瞪,氣極說道:「不會說話就憋著!」
而張蒜一臉欠揍,腦袋晃來晃去,嘴上沒說可嘴型就像是在說我就要,我就要。
不出所料,正好討來了打。
不是楚持,而是走近過來的禾二刀,一巴掌拍到腦袋上,再揮手讓他讓讓地方。
張蒜也不生氣,一臉燦爛挪挪身子,將好動作的位置讓給人家。
禾二刀坐下來后,身子一抖,血氣殺氣隨之悄然散去,又恢復了那個有著清澈眼神的小孩,從張蒜那邊接過手來,手做勾手動作,一散發著聖潔白光的插銷鎖裝物從其身體里飄出,而後沒入禾二刀手中消失不見。
沒了魂力作為支柱和能量源泉,梁川川可不會像楚持那般死去不多久就可以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於是沉沉睡去,死亡可不輕鬆,再生也不簡單,沒人受得了這麼消耗精力的兩個過程。
做完這些,禾二刀突然驀然轉頭看向身後的楚持。
而楚持抬頭看天,裝作沒注意到禾二刀的眼神。
禾二刀瞪一眼楚持,沒多說話,將梁川川輕輕放下后,站起身來又轉去查看一旁林建的身體狀況。
張蒜將這些盡收眼底,雖說很奇怪,但是楚持沒說,那他也難得想,畢竟禾二刀的心思現在可不好猜,而楚持也不好猜,不過這一路走下來,張蒜還是知道點楚持的想法。,可覺得總要說點什麼話,「這,沒事?」
禾二刀淡淡說道:「放心,只是會因為沒了魂力會累點而已,沒半點副作用。」
畢竟這是丹然的畢生心血,也有如此多的魂人做過證明。
「這麼神奇?那……」
「不能。」知道張蒜想說什麼,禾二刀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這是原則問題。
張蒜聳聳肩,早知這樣,可是卻不明白為何禾二刀會將梁川川的聖魂鎖直接解開來。
要說起來說,當時梁川川本來吊著一口氣,只剩半條命,而禾二刀想到的辦法就只有這個,雖說身具道源這化萬物做萬事的絕世寶物,可禾二刀心裡對這東西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只是萬事萬物,也做不到很多事情,再說了,禾二刀真的只想起了用聖魂鎖這方法,大不了到時候再收回來便是,反正也不會有副作用。
不過要說為何要收回來,其實是禾二刀不想身邊這樣的人太多,經歷過楚持和常山兩人對他的狂熱和無厘頭信任的對待方式,讓禾二刀總是有種奇怪感覺,包括每次進入白城時,蜂擁而來的億萬人信念,以及寄希望於一人身上的尊崇感,這種種壓力,給禾二刀的感覺就只有不適應,不是抗拒也不是負擔,只是禾二刀覺得這些東西太過奇怪了,畢竟還是個孩子,這些事物對他來說還太遙遠吧。
要是讓白城三領袖知道禾二刀的想法,肯定會很欣慰,但必然又會無比擔心。
檢查完林建的身體狀況,發現只是腦袋有點震蕩,禾二刀伸出手指一點額頭,一股藍光注入進去,便沒啥大礙。
但現在又陷入一種尷尬境地,現在大人是有了,可是都昏過去了,接下來又該去何處呢?
禾二刀提出這個問題,然後看向張蒜,畢竟需要個地方將兩個大人給安頓好才是。
可張蒜也才九歲,你讓他找人幫忙?這城裡唯一認識的人,現在正躺旁邊地上昏迷不醒,他可沒辦法了,「要不,回去?」
楚持嗤笑一聲說道:「搞笑呢?一個一看就是北陸人,一個一看就是個富人家,你讓人怎麼想?」
張蒜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皺起小臉指著鼻子就開罵:「不會說話就憋著!要不你來想辦法?我看你也想不出,窩囊廢物,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楚持跳起腳來,又開始了罵戰,「我可沒罵人!你又開始了……」
又是平時候胡言亂語的場景,見怪不怪,禾二刀看著兩人突然輕輕一笑。
頓時兩人感覺到背後陰風陣陣,停下話來,齊齊轉頭看向禾二刀,就像在等著家長和大人打屁股的可憐孩子。
可是禾二刀毫無動作,嘴角掛著微笑,眼睛微眯如月牙。
要是讓旁人看到,肯定會覺得這孩子特別可愛。
可現在卻是倆同齡人,而且是常年受「欺壓」的那種,所以看到這微笑就像是惡魔的微笑,怎麼可怕怎麼來。
張蒜眼睛咕溜溜一轉,側著腦袋說道:「要不咱們去白城?」
禾二刀搖搖腦袋,緩步走到兩人之間,將兩人分開,雙手插入上衣口袋站定說道:「有人來了。」
這話讓人抓不住頭腦,楚持傻愣愣地問道:「什麼人?」
而張蒜沒太奇怪,竟是嘴巴一撇很是神氣,「確實有人來了。」
楚持有點生氣,繼續問道:「所以說是什麼人咯?」
「不認識。」旁邊兩人異口同聲說道,而後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讓楚持覺得好不暢快。
就在這時,一直升碟出現在三人上空,此時三人正在一比較寬的巷弄中,可以容納降落下來的直升碟,那碟子在上空停留數十秒,而後緩緩降落下來。
禾二刀手伸向背後,楚持抬手虛握,而張蒜則為自己套上一層藍色,退後一步。
楚持看到后小聲嘀咕一句,「慫包。」
張蒜怒目一瞪,「慫包罵誰?」
正打算回嘴的楚持突然睜大眼睛,說出一個稱謂:「龔先生?」
張蒜眉頭一挑,心想這龔先生是哪跑出來的?然後突然眼睛瞪地大如燈泡,看到遠處那面容平常的中年男子,嘴角一撇很是怪異地喊問道:「龔先生?」
遠處那被稱呼為龔先生的人,平時古井無波的平淡面容此時卻泛著燦爛,只聽他笑道:「怎麼?我成慫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