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十里亭相送
對於出任西烈郡守一事,花演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他身為中侍郞,但對治理一方郡縣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
好在近段時間一直在府中研讀學習,自然也接觸了許多關於安民輔政方面的書籍,不但有所了解還頗有感觸,有時還會隨時記錄一些突發的想法。
而這些書籍手記也是左相大人最珍貴之物,花演記得父親大人曾對他說過,無論是一國之相還是萬眾臣民都應該做到心繫天朝,都要極力守護所生活的這一方國土。
所謂國盛方能民安,民安天朝才會更加強盛。
當然左相大人這些話雖然說得極為鄭重,當時的花演卻也只是聽聽而已,如今想來這寥寥數語卻是寓意深刻,更算得上是至理名言。
如今元熹皇子提議讓花演前去治理西烈郡,這雖然是對花演的一個考驗,但又又何嘗不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花演本是聰明之人,他當然會抓住這個時機,並儘快安排好府中之事。
第二日早朝,花演尚未及向皇上稟奏前往西烈郡一事,皇上便已當殿下旨,並冊封他為西烈郡守之職。
花演這才知道此事雖是元熹皇子提議,但分明是皇上的主張。
只是此刻皇上突然冊封花演為郡守之事,朝中眾位大臣們顯然並不知情。
此時聽得總管安慶當殿宣讀聖旨,朝臣們臉上現出驚詫的表情。
尤其是軍機處的章大人,此刻的他何止是驚異,簡直可以說是震驚。
畢竟花演這麼多看來都只是個中侍郞,官職雖在但其實卻是個閑職。
如今皇上突然對花演委以重任,雖然郡守的官職要比中侍郞小上一級,但卻手握實權。
尤其此事關係到相府的花演,章大人自然是十分關注。
章大人與左相都是朝中第一重臣,且關係一向深厚。
如今左相不在,他自當多多關心左府小公子之事。
此刻雖然皇上聖旨已下,但還是舍著老臉想要為花演辯白一番。
於是上前一步直言道:「皇上,花侍郞雖然極少上朝,但行事也算安分穩妥。而最近一段時日雖然沒有上朝,但老臣聽說他是提早向皇上告了假的。如此好端端的,皇上為何突然貶斥其前往西烈郡?」
「貶斥?章大人何出此言?可是覺得朕讓花侍郞前往西烈郡有何不妥嗎?」皇上回問道。
章大人略思索了一下,說道:「花演雖然已近而立之年卻依然少年人的性子,而且至今未曾婚配。況且花演他從未涉及過此等事物,又憑什麼能治理好西烈郡?而且老臣聽聞西烈郡民風彪悍難馴,與天朝皇城相差深甚遠,花侍郞實難勝任?老臣希望皇上能看在左相的薄面上,對花侍郞能夠寬待一二。」
「章大人所言極是,花侍郞雖然未做出什麼功績,但畢竟也未曾給皇上增添什麼麻煩。還望皇上顧念左相一生為朝廷盡職盡責忠心不二,便容得花侍郞一些時日吧。」
又一位朝中大臣上前為花演求情,而此時又有大臣上前附和。
施禮稟奏道:「稟皇上,章韓兩位大人所言非虛,還望皇上三思才是。」
此時七皇子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聽得章大人和兩位臣子之言,不由得輕輕搖頭。
說道:「章大人,朕知你平日行事一向剛直不阿,即使關係到自已的事情也從不如此質疑朕的決定,為何今日會在大殿之上為花侍郞求情?」
「不瞞皇上,從前老臣與左相大人交情甚篤,對於花府的小公子花演也算了解。老臣的確是想要為花演求情,希望皇上能夠多給他一些功夫歷練才好。」章大人坦誠回道。
花演此時也在大殿之上,聽得這幾人為他求情,感激之餘又有些澀然。
在這些大臣眼裡,他們關心的並不是自己能否勝任西烈郡守之職,而是彷彿還是從前那個行事只憑喜好不計後果的小公子,自然不會安心。
走上前抱拳施禮,態度異常恭敬地說道:「各位前輩大人,花演自知從前的自己太過貪玩,以至於讓皇上和諸位大人失望。但今日之事並非皇上有意斥責,相反的,皇上如此安排完全是為了花演的前途著想,還望幾位大人無需掛心。」
「花演,你可知西烈郡是個怎樣的地方?那裡大部分的居民皆是西烈國人。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和習俗,能做西烈郡守的人當有大智慧,豈是你這般性情的人可管製得的?」
章大人此時依然對花演不放心,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件小事。
「大人放心便是,花演雖然資質愚鈍,但也是上過沙場之人,哪裡會那般容易便認輸的。而且此乃國之大事,皇上如此安排當是對花演的極大信任」
花演大方地解釋著,同時舉目看向七皇子,眼中亦有歉疚之意。
七皇子並不在意大臣們所說的這番話,待花演員說完后輕聲一笑。
「花侍郞既然知道朕對你如此信任,那便接了聖旨即刻前往西烈任郡守之職。」
「微臣遵命,定不會有負皇上與眾位大人的期望。」
說完上前跪地接過聖旨,施禮退下。
待他出了宮門,第一眼便看到眼前一隊護衛排列整齊,為首的正是元熹皇子。
花演快步上前施禮,然後上了馬與元熹皇子一行直奔城外。
出城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一行人便趕到十里亭。
花演看到涼亭之內早已擺上一桌盛宴,丹陽公主一襲艷紫衣裙端坐在亭子里。
花演急忙下馬奔入涼亭之內,對著丹陽公主深施一禮。
「今日天氣微微涼風塵略大,公主殿下實在不該親自前來相送?」
「你可是前往西烈任職的,怎麼說也算得是一樁喜慶之事,丹陽怎可不前來相賀?」
「花演得兩位殿下如此厚待,心中甚是感激。此一去花演自當奮發,竭力治理好西烈郡以報皇上以及兩位殿下的信賴與支持。」
「郡守大人不必如此,元熹雖然有心相助大人,但西烈也確實需要一位有所做為的郡守。」
「是啊花演,你可是左相之子,丹陽相信只要你一心為百姓著想,萬事以朝廷為重。只要你事事竭盡全力,丹陽相信你定會有一番作為。」
花演聽得兩位殿下這番肺腑之言,心中十分感動,連連點頭答應下。
說話之時早有人上前將酒斟滿,元熹皇子三人共同舉杯。
三杯兩盞過後,花演不敢無多耽擱,畢竟有皇上的聖命在身。
於是起身向兩位殿下告辭,帶著一隊護衛直奔西烈郡。
看著花演離開,丹陽公主一副不舍的神情,元熹皇子卻是如釋重負。
他這一次之所以向皇上提及西烈郡一事,完全是在為花演爭得一個一展才華的機會。
同時他還在禁軍中挑選了一隊精銳人馬,只為保護花演的安全。
畢竟西烈郡的情形有些混亂,凡事總要以防萬一。
但這些並非是元熹皇子最終的安排,一但花演行事艱難之時,他另有相助之法。
而他所做的這一切既是顧及到花演照顧他二這麼多年的呵護之情,同時也是為了相助淡雅國內公主。
元熹皇子也不敢保證丹陽公主嫁與花演是否會幸福,但他總要盡做皇兄的責任。
此時元熹皇子與丹陽公主一同返回皇城,兩個人一前一後。
一個鵝黃錦袍,一個紫衣飄飄十分的亮麗,頓時引來不少人的駐足。
百姓們並不認識這兩是何等身份,但卻也知是身份極為貴重之人。
雖然不也相問,卻也對著二人一番品評。
元熹皇子對於這些也算是見慣不怪,無論百姓說什麼皆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