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雜役

「周鵬，等會回來的時候幫忙帶壇酒回來！」

「我拉著糞桶呢，你若是不閑臟，我可以幫你帶！」

「怕個啥，有酒罈子隔著呢！給，這是二十文錢，老規矩，燒刀子！」

周鵬趕著馬車拉著糞桶準備出去，卻被同伴叫住，丟給他一袋錢讓他回來的時候捎帶一壇酒，雖然周鵬駕駛的馬車拉著的是糞桶依舊阻擋不住其他人對酒的喜愛，這或許是因為他們與特殊的工作環境有關。

這是里是死牢，暗無天日的死牢。丟錢給周鵬的是這裡的獄卒陳金，他們在死牢當差，整日居於死牢之內，潮濕陰暗的環境讓人體內濕氣過大，時間久了就是一身的病痛，酒可以有效的驅除體內的寒氣，他們也是唯一被特許可以在工作時間喝酒的人。

周鵬是死牢的工作人員之一，但卻並不屬於看守的獄卒一類，他屬於雜役，平時負責清理各個牢房裡的糞桶，如遇到牢房裡有人死掉的話，也負責清理屍體。很都人好奇為什麼一個年輕小夥子會做這麼髒的一個活，其實他這是繼承了他爺爺的工作，他爺爺在死牢工作了一輩子無兒無女。在亂葬崗撿到他后就把他帶到了死牢，漸漸的周鵬就學會了這些工作，在爺爺病逝后就接替了他爺爺的工作。

別看這活又臟又累但他卻很樂意，因為他可以與關入死牢的死囚接觸，可以傾聽他們多彩的人生故事，可以學習他們的畢生所學，不但豐富自己。

死牢幽暗壓抑的環境讓只有幾個月大的周鵬哭鬧不止，於是他爺爺就講故事給他，他也就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喜歡上了聽故事，死牢里的人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的故事極富傳奇色彩，剛開始是爺爺給他將這些人故事，後面變成了囚犯的自述。暗無天日只有巴掌大個小洞能夠透光，極其煎熬的日子裡給小傢伙將故事城了死囚們的一大樂趣。周鵬兩歲後有死囚為了逗他開始教他武功，年幼的周鵬也跟著扭動，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其他人紛紛效仿，周鵬也因此走上了習武的道路。

能夠關入死牢的習武之人武功都不弱，一人帶頭其他人紛紛效仿，紛紛把自己的畢生絕學傾囊相授，畢竟他們無法再活著離開死牢，為何不讓周鵬將自己的獨門絕技發揚光大。

關入死牢的人都是要被問斬之人，在死牢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時間，死牢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傳統沒有丟，來的人都紛紛把武功教給周鵬。十四年來有超過兩百名死囚教過周鵬武功，周鵬已身懷百家武學。被關入死牢的一些文人，則也不甘示弱紛紛教導周鵬文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年僅十六歲的周鵬已是個身懷絕技且多才多藝的俊朗少年。

周鵬把糞車拉到郊外送給種菜的劉大伯之後買了酒帶了回來，剛到死牢門口就發現值崗的人數由兩人增加到了八人，不由嘀咕一句「莫不是又來了什麼大人物？」往常這樣都是有要犯被關入死牢。

「陳哥你的酒打回來了！」周鵬拿著酒罈找到讓他買酒的人，把酒遞給他。

陳金把酒罈打開嗅了一口「好香，是上好的燒刀子，可惜這酒回來了，最近卻喝不了了！哎，耐受啊！」

「我看到了，外面的人都增加到了八個人，這次又是什麼大人物給關押進來了呀？搞的這麼嚴肅？莫不是誰觸了聖怒？」

旁人插話道「一個地方官，貪污了朝廷下撥的救災款二十萬兩白銀，但欽差大臣只在他家搜到了五萬兩白銀，剩下的錢不翼而飛，押解回京的路上遭到數次襲擊，好在欽差大臣身邊的陸護衛武藝高強，這傢伙才沒被劫走和滅口，現在把他關入死牢等待提審，欽差大臣擔心有人前來劫獄所以命我們加強戒備，在這個案子徹底查清楚之前，我們怕是喝不了酒咯！」

「這傢伙太喪盡天良了，救災的錢也敢貪污，還害得我們沒得酒喝，真是應該拉出去千刀萬剮。」

陳金拍了拍酒罈「二十文錢五斤酒，這二十萬兩白銀，得他媽買多少酒呀！這一次南方水災多少人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等著這錢救命呢，他給給貪了，這人真該死！不過進了死牢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這傢伙這下肯定是要死了，但是當下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追蹤餘下的十五萬兩白銀的下落，我覺得這此貪污他或許不是主犯，畢竟他只拿了四分之一，畢竟有人想殺他滅口。我覺得我們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劫獄十有八九會發生！」周鵬有預感這件事情並不想這些獄卒說的明面上這麼簡單。

「老周不用擔心，我們這死牢地面牆壁全部都是花崗岩壘砌，而且厚度超過五尺，就牆上有個巴掌大個洞他們怎麼進的來！正門強攻？只要門外的人傳來消息，我們在裡面把千斤閘一放，任他們武功再高也進不來！你呀就別擔心咯！」

周鵬卻道「如果是用迷眼呢？前一段時間傳授我輕功的那個採花大盜，他每次採花都能屢屢得手，甚至人家丈夫就在身邊睡著他都能採花成功，靠的就是迷煙，讓人悄無聲息的就著了道。若是對方用迷眼對付我們當如何是好？」

陳金拍了周鵬以下「誒，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啊，那採花大盜可是將迷香解藥的藥方告訴你了，你就別藏著掖著了，有這個可能就得給我們配置解藥啊，這玩意關鍵時刻能保命呢！」

周鵬爽快的答應「行，就是不知道靈不靈，下午我抽空去藥鋪買點藥材，晚上加班給你們配置！」

周鵬可能是死牢當差人員中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人，他購買藥材，將這些藥材熬製成糊狀，這個藥膏有奇效只需要塗抹太陽穴就能保證不被迷眼迷暈，可以提前塗抹做好預防工作。

周鵬在清理各個牢房糞桶的時候見到了這個地方官，此時的他蓬頭垢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周鵬清理糞桶也沒有吵醒他，在他的牢門前有兩個專門看押他的衙役，用衙役的話說「這傢伙自從貪污賑災銀兩之後就提心弔膽夜不能寐，被抓后又面臨死亡追殺，更是擔驚受怕徹夜不眠，現在關入死牢反倒是心裡踏實了，睡得夠死！」

「心真大，進了死牢沒有活著走出去的，現在都快死了，還睡得這麼香！」周鵬無奈的笑了笑，幹完自己的事就走了。

三天內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第四天突然下詔皇上召見，要親自當面質問這貪官。貪官戴著手銬腳鐐被提走，可剛出死牢，還沒在死牢的視線外消失，大量蒙面人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來，想要殺人滅口，蒙面人人數眾多，押運犯人的御前侍衛雖然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一時間落於下風。死牢看守見狀二話不說帶著兄弟們就殺了過去趕去支援。

每天早上是周鵬工作的時間，他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在死牢內清理糞桶清掃牢房垃圾，確保死牢內不要老鼠遍地，正在掃到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大群蒙面人沖了進來。

看到正在掃地的周鵬，蒙面人先是一愣接著衝上來舉刀便砍，周鵬連忙舉起手中的掃把擱擋，一邊防守一邊大喊「什麼人！竟敢劫死獄！來人哪！」

「其他人已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現在就你一個小雜役也想阻擋我們，滾到一邊去！識趣點，我們可以不殺你！」

周鵬道「不可能！死牢的犯人若是被你們劫走了，我的那些獄卒兄弟們都會受到懲處，我絕不會讓你們的想法得逞的！」提著掃把怒目圓視一點都不懼怕手持刀劍的惡漢。

牢房裡的犯人們聽到動靜都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我賭一塊豆腐，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會被揍的很慘！」

「嘿嘿，太小家子氣了，我賭兩片白菜，這些傢伙會成為我們新的獄友！」

「十一個打一個，你們哪裡來的信心？還賭的這麼豪爽！」新入獄沒多久的犯人不清楚狀況。

蒙面人也是納悶，這賭博就賭一塊豆腐和兩片白菜怎麼就變成豪賭了。他們不知道這死牢的犯人完全是沒有人權可講的，平日里吃的都是摻雜著麥麩的黑面饅頭和著稀湯寡水的稀飯，好一點的才會是夾雜著沙粒的白米飯，米粒沒有整個的都是碎末，最好的菜是白菜豆腐，但一個月也就能吃到一兩次，即便有白豆腐有時候已經餿掉了，但對犯人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菜了稀罕著呢。

帶頭的蒙面人冷哼一聲「一個雜役能有什麼本事，我來對付他，其他人去救人！」

這領頭的話剛說完就被周鵬一腳給踹飛了，其他蒙面人一臉蒙逼的看了看周鵬再看了看被踹飛的領頭，愣了以下之後，都怒吼著沖了過來。

周鵬掄起掃把照著臉就糊了過去，一套凌厲的槍法耍過之後，這些打算劫死牢的人都被打的躺在地上哀嚎，竹條捆紮的掃把拍在身上，扎出血道子。

牢內識貨的囚犯道「嘿嘿，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竟然跑來劫獄！好在人家拿的是掃把而不是長槍，不然一紮一個透心涼，全都得交代在這！」

領頭的從地上爬起來「快撤！」

「來都來了，留下來吧，我們好吃好喝的款待著！」陳金等人聽到死牢內有打鬥聲，就連忙趕了過來，成功將這十一個人的退路封死，這十一個人見狀連連後退，可身後有周鵬堵路。不知不覺被逼入了一間空著的牢房內，周鵬見狀上去就將牢門給鎖上了。

「哈哈，我賭對了，這十一個傢伙成了我們的獄友啦！兩片白菜，兩片白菜哦！你們一個個的嗷，到時候都自覺的跟我碗里加兩片白菜！」

「切，自作多情，誰跟你賭了哦，大早上的就吵吵鬧鬧的，煩得很，睡了睡了，哈」囚犯們打著哈欠躺了下去，繼續自己的美夢。

來的早的囚犯都滿不在乎，從容不迫的躺下睡覺，新來的死囚很是詫異「我知道你們沒事教他幾招功夫，但他功夫這麼好的嗎？拿個破掃把把十一個持刀壯漢打的倒地哀嚎？」

「我們教的都是皮毛，人家都不屑去學了，前面的那些已經上路的大神，才是真的牛，把這小子調教的，那是相當厲害！這小子也是個武學天才，教啥，學啥，成啥，這些小羅羅對他完全是找虐！別瞪著大眼睛了，睡會吧，還沒到吃飯點呢！」

陳金上來拍了拍周鵬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這身手可以呀，這些年沒白練！」

「陳大哥，你們進來了，外面怎麼樣？」

「外面沒事，猛的一看來的人挺多，但實際上功夫不咋樣，那些個御前侍衛真猛，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而且武功都高的很，那些蒙面人很快就被砍倒了大半，只是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會跑到牢里來救人，他們跟外面的不是一波人？亦或是？」陳金有想法但沒有說出來。

正說著其他的獄卒回來了，拖著幾個半死不活的蒙面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好傢夥，御前侍衛真猛，我們去了基本上沒怎麼插手，蒙面人砍死了二十多個，跑了十幾個，還剩下這幾個半死不活的要我們拖回來，待會應該會有人過來審案。」

「周鵬！周鵬！」正聊著牢頭忽然叫起了周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