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天地八陣圖
謝映登乃是隋末唐初成仙的,不過三百年道行,如何能扭動乾坤呢?
原來謝映登此次施展的技法,僅有三分仙術,凡人做不來,剩下的確實七分兵法,乃是人力可學的。
謝映登用的乃是風后八陣圖。
風后乃是天皇伏羲氏的子孫,做了人皇軒轅氏的臣子,曾創設八陣圖,這八陣乃是:天覆陣、地載陣、風揚陣、雲垂陣、龍飛陣、虎翼陣、鳥翔陣、蛇蟠陣。人在其中難辨東西南北上下。
上來八陣圖失傳,諸葛亮十學其三,就能困住陸遜,在其後便只知八陣圖其名,卻難得其妙了。
謝映登卻在修道之時,機緣巧合,學得了八陣圖十分中的八分,所以,今日配合訣咒,敷衍推廣,部下了這天地八陣圖。莫說是人,就是道行一般的神仙也難逃脫的出。
謝映登施法完畢,駕雲返回玄字型大小房,看到魏徵正在寫信。
謝映登乃是有修養的人,自不會上前私看信箋。
魏徵看謝映登回來了,面露喜色,招手換他前來,道:「七弟,還要勞煩你,把這封信送與張潾。」把信遞給謝映登。
謝映登這才看到,信紙上寫著幾行字:黃金起瘟疫,中宮困巢兵。切勿輕進內,袖手可得功。
魏徵道:「我知七弟道法,這陣法只可進不可出。如若官軍進了黃金山,徒死無益。所以,愚兄想送信給張先鋒,讓他不要進黃金山。」
謝映登遲疑了一下,道:「既然大哥想要久戀紅塵,小弟就幫你到底吧。」
謝映登把信紙接了,三兩下,便疊成了一支鶴的形狀,朝它吹了口氣,這紙鶴「撲啦啦」煽動雙翅朝乾宮張潾大營而去。
謝映登照料魏徵養身,暫且不表。單說那支紙鶴徑直飛刀張潾大營,守營的官兵見有異物,急忙上前捕捉,都捕了個空。
那紙鶴抖身鑽進張潾大營,落到張潾肩上,朝張潾三山飛鳳帽上啄了三啄,又跳到案上,又化作一封信箋。
張潾此時正在看黃金山地圖,見紙鶴飛進來,倒沒有驚慌,把手按住劍鞘,靜觀紙鶴。
此時衛軍衝進賬來,要捕那鶴,張潾擺了擺手,衛軍退出。
張潾把信紙鋪平,看到信上幾句言語,突然頭暈目眩了起來,張弘鏡、謝映登施法的事情彷彿在眼前過了一般一樣。
張潾此時已知事情來龍去脈,不過依然半信半疑。
不多時,中軍官進賬通報:「報先鋒,賬外有潤州高王手下軍師諸葛殷求見。」
張潾和梁纘一樣,都不喜歡高駢修道,更不喜歡這些道士,但是他跟梁纘顯露在外不一樣,大面上還對這些道士客客氣氣。
張潾皺了皺眉,起身想去接,遲疑了下,又復坐下道:「傳一請字。」
中軍官出去,諸葛殷趾高氣揚進了大帳。
張潾欠了欠身,指了指一個杌凳,讓諸葛殷坐了,道:「諸葛軍師,親臨前線,所為何事?」
諸葛殷道:「張先鋒,你我都是高王手下,你在前廝殺,我也不能坐享太平,特來信州,伺機助先鋒之功。也是天假其便,要滅巢賊,竟讓我等得機。」
諸葛殷便繪聲繪聲,把師叔張弘鏡請冬瘟神鍾仁貴的事講了。
張潾聽了,就信了七成,贊道:「諸葛軍師果然手段高強。」
諸葛殷道:「我特來知會先鋒,不要再派人進山了,待到剿滅了黃巢,還望先鋒功勞簿上能為我記上一筆。」
張潾道:「那是自然。」
諸葛殷洋洋得意,拱了拱手,道:「張先鋒且忙軍務,貧道告辭了。」
張潾道:「軍師為何如此匆忙?何不留我帳中參贊軍務。」
諸葛殷道:「貧道性本愛丘山,在軍中拘束不得。」說完,拱了拱手,揚長而去,又返回三清觀去了。
張潾送走了諸葛殷,對瘟疫、困山之事還有三分疑惑,思考片刻,把中軍喊來,讓把姚歸禮將軍請來。
不多時,姚歸禮就進了帳,叉手問道:「先鋒叫末將前來,有何使用?」
張潾道:「我今日得到了消息,巢賊軍中出了狀況,卻不知真假,想派人去打探打探。」
姚歸禮道:「打探消息本就是末將之職,我這就前去。」
張潾攔住道:「姚將軍且慢,如果我知的消息屬實,此去探聽消息恐怕有去無回。」
姚歸禮嚇了一跳。
張潾道:「姚將軍莫慌。你替我傳支將令給朗州刺史段彥謨,讓他派人去打探。如果他打探的人返回,那就是假消息,如果人不能回來,我這消息就是真的了。」
姚歸禮領令而去,到了兌宮,把將令傳了:「傳將軍令,著段刺史派人去大雲寺探聽巢賊消息,酉時正前到乾宮先鋒大帳交令。」
段彥謨接了將令,不敢怠慢,派了精幹的三十人前去探聽消息,等到未時七刻,還沒有回來。
不能完成將令乃是大罪。段彥謨心中害怕,命人帶馬打算親自到先鋒大營請罪,並說:「如果那些探事兵回來,讓他速到先鋒大營去者。」
段彥謨戰戰兢兢進了大帳,道:「末將派了精幹斥侯前去探事,卻沒有迴轉,誤了將令,特來請罪。」
張潾伸手相攙,道:「段刺史快快請起,本先鋒不怪。刺史勞苦功高,多受辛苦了。你且一旁站下,待我升帳。」
張潾命馮綬快馬傳令,不多時,幾家刺史集聚帳中。
張潾道:「眾位刺史,列位將軍,這幾日與巢賊戰了幾日,雖傷賊一千,我卻自損了不下八百。為念官軍弟兄生命,聽我將令,自即時起,轉攻為守,各位無需往黃金山中攻打,只需守住本宮方位即可。」
眾將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張潾哈哈哈三聲大笑:「眾位不需狐疑,本先鋒自有滅賊妙計,不出半月,巢賊必會死傷無數,到時,我等可垂手成功。你等且領令而去,照令行事即可。」
眾刺史齊齊起身,領令而去,各守本陣去了。
……
擱下官軍不表,再說義軍。
義軍中患病者甚多。因為有廣州瘟疫的經驗,黃巢傳令,一者將病著隔離,好生照料;二者把病死者屍身焚化;三者,用布蒙面,減少感染;四者,多煮醋。
照此辦理,瘟疫蔓延稍緩,但病者依舊一日多與一日。
黃巢在大雲寺大雄寶殿聚集眾將升帳。
黃巢道:「山中瘟疫蔓延,恰似牢籠一般,不可久居,我意衝出黃金山,可到城鎮中需得醫藥,能保我義軍。眾位以為如何。」
眾人都點頭稱是。
黃巢點頭道:「那就七月十九日辰時正,聚集人馬,從黃道衝殺出去。」
計劃已定,眾將回去收拾行裝。
到了七月十九日,人馬集齊,柴存為先鋒,帶領人馬率先出發。尚讓乃是第二支人馬。鄧天王乃是第三支人馬,黃巢殿後。
黃巢人馬浩浩蕩蕩出發,卻發現隊伍行軍越來越慢,直至停滯不前。
黃巢正在疑惑,柴存、尚讓、鄧天王三人吵吵嚷嚷齊齊到來。
鄧天王道:「大哥,柴存先鋒官不堪其職,尋了半天,竟沒有發現出山之路。」
柴存漲紅了臉,道:「鄧將軍,我是沒有找到,你與尚將軍不也是沒有找到。」
尚讓上前道:「大哥,我確實尋過道路,發現這道路甚是奇怪。我便讓喬鈐去攀援木石,去尋路了。」
就在這時,喬鈐回頭喪氣的到了,道:「我喬鈐自認為善觀山勢,就有翻不出的山,沒想到卻被這黃金山轉暈了。這山與我進山之時極不一樣。」
眾人都臉色大變,嘀嘀咕咕,焦躁了起來。
黃巢沉思片刻,道:「我等在仙霞嶺曾被鬼打牆,恐怕此次與上次類似。」
眾人想了想,鄧天王道:「大哥如此說,確實有可能是這樣。」
黃巢道:「上次我們是在鬼打牆前撤走的,只留了絕海賢弟。他最後步罡踏斗破了鬼打牆,離了仙霞嶺。如有絕海賢弟在此就好了。」
尚讓上前道:「大哥,孟絕海的步罡踏斗乃是跟我的兄長學的。我也會。」
尚讓的兄長乃是一身本領的尚君長。孟絕海見他是高人,常常向他請教。
黃巢道:「甚好。那就勞煩賢弟今夜步罡踏斗,尋找出山之路。」
眾將也不回帳,就地休息。
等到日落西山,月上東山,星辰漫天。
尚讓邊看天邊走,走了直直走了半夜,眼看著東方都要魚肚白了,依然沒有出山。
鄧天王急躁道:「二哥,走了一夜了,出處在哪裡。」
尚讓麵皮漲紅,抬頭看星,脖子都要扭斷了,哭喪著臉道:「我跟兄長確實學了步罡踏斗,今夜卻看著這星斗也奇怪,終是走不出去。」
正是這時,只聽得「喔喔喔」,有雞鳴之聲。
眾人接著晨曦之光,朝雞鳴之聲望去,見有一隻錦雞。正是那日接張潾彈子的錦雞。
那錦雞朝著黃巢連點了點三次頭,振翅抖翎飛了起來。
黃巢大喊一聲:「跟著那隻錦雞。」
義軍跟著錦雞而行,到了一處,那錦雞突然不見。
黃巢到了此處,舉目一看,大吃一驚。
這錦雞究竟把黃巢領到何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