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小小VS容亦鑫

陳懿果在外婆面前撒嬌，卻不想，老太太把話題轉到了羅子君身上。她是想著，趁著還有能力，她要化解母女的恩怨，讓她的孫女有一個真正的家。

「子君？一會兒給孩子們做點桂花餅吧，你比媽媽做的好吃」羅子君看向母親，感激的應和著，她理解母親的用意。

「阿綾，還記得外婆教你的嗎？和你媽媽一起做，好不好？」

「不，外婆，我，我不舒服，我想，我想回去」陳懿果本能的抗拒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呢？

「阿綾，你聽外婆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是外婆的錯，你......」

「外婆，我，我真的不舒服，我要回去。阿晨~你，你在哪裡？」陳懿果慌張的找喊著陳晨，她要離開，立刻，馬上，一分鐘都不想耽擱。再呆下去，她怕她精神崩潰。實際上，她的大腦已經超負荷了，骨子裡抵抗的事情驅使她在逃避。

「阿晨~」她的聲音透著驚慌，越發的，帶著顫抖。蘇小蔓和陸羽，幾乎是同時察覺出她的一樣，連忙去外面喊了陳晨過來。其他人，誰都沒見過陳懿果病發的情況，所以，她們不敢輕舉妄動，羅子君更是不敢出聲，生怕刺激到女兒。

陳晨幾乎是跑著過來的，見著她雙眼迷離，驚恐的縮成一團，別提多心疼了。

「阿晨~」

「我在，我在」他把她騰空抱在懷裡，輕輕的搖晃著，就像是在哄睡小小，臉頰貼著臉頰，動作小心翼翼的。

「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我，我要回去，回去」她嘴裡妮妮喃喃的不停說著這幾個字，陳晨疑惑的看著其他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你不想和外婆呆在一起了？外婆可是非常想你的，你不是也想外婆的嗎？」

「我.....」她已經哭成淚人了，看向外婆，心裡生出不舍。

「好了，不鬧彆扭了，好不好？你也不想外婆生氣，對不對？」

「那，那你不走」她還是怕，怕什麼呢？剛剛是怎麼回事？她忘記了。

「我不走，我陪著你」他抱著他，坐在外婆的身旁。陸羽已經拿了針劑，趁著她們說話，乳白色的液體注射到了陳懿果身體里。沒一會兒，她就睡了。

陳晨鬆了一口氣，好在她剛剛的情況不厲害，否則，還真的很難和外婆解釋。看著陳懿果的睡顏，他滿是心疼，為什麼要把事情藏在心裡呢？也就是前幾分鐘，沐天陽告訴了他，當年，她是在什麼情況下跳海，又在什麼處境下，死裡逃生的。

面對這樣的父母，她心裡有陌生感、不安感，還有無法言喻的委屈都是有情可原的。她那麼善良，也許，她能把心裡話說出來，他開導她，勸慰她，也就不會那麼抵觸了。

「阿晨，你告訴我實話，她到底怎麼了？」老太太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感覺卻比其他人敏感。她知道，孫女兒一定是出了問題，只是大家都瞞著她。

「外婆，沒事的，她就是累了，想的太多，一時間無法適應，給我們點兒時間，您知道的，她倔強的像頭小牛」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解釋著，生怕她的事情再刺激到外婆。其他人則不同，羅子君心裡是悔恨，宋敏柔等人是憎恨。好端端的人，怎麼就這樣了呢？尤其是宋敏柔，一手栽培的小妹妹如今變成了生活不能自理，隨時都喪失理智的孩子，叫她如何不心疼？但是，她又不能現場發作，當初，在S市的時候，她已經打了他，罵了他，甚至，差一點兒讓容旭堯殺了他。

可是，那又如何？再見面還是會恨，就像是當初的自己，宋敏琪和紀曉雲也是同樣的憎恨容旭堯吧。

「子君，你別著急，那孩子性子如此」

「媽，沒事，我沒事」羅子君怎麼好意思提起當初的事情，比起她錯怨的母親，她自己才是最荒唐的。

幾個人沒有再說下文，在老太太歇息過後，沐虎才進入客廳。到底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不會表現出羅子君一樣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鎮定。兒子和女兒都是他的，還能跑了不成？眼下，最重要的是陳懿果身份的問題。按照過去發生的種種，他是把姓氏改回了沐，可她本人願意嗎？

不得已，他把球拋給了陳晨。這事兒，在場的人有反對的，但也是反對無效。一國總統做事不可能出爾反爾，現在，能讓陳懿果活下來的辦法就是改頭換面。讓過去的人消失，事情隨著時間被淡忘。

宋敏柔沒有參與男人們的政治話題，那些關於「讓壞人受到應有懲罰」的話題在她看來都是扯淡。難道，她能讓陳晨去償命？現在的陳懿果和當初的自己沒什麼區別。

「爸爸~」小小被容亦鑫牽著手，滿頭大汗的從外面跑進來。可有人和她玩了，而且，眼前的小哥哥非常帥氣。

「怎麼了？是不是餓了？」大家在孩子面前關閉了話題，沐虎和羅子君盯著小傢伙，鼻子，眉眼之間像極了陳懿果。

既然陳懿果必須認回沐家，外婆也有意化解心中的隔閡，那他也不好堅持，更沒有理由去怨。

「小小，叫外公、外婆」

「嗯？是媽媽的爸爸和媽媽嗎？」

今天的小小可忙壞了，突然間出現了諸多位長輩，她在外面記了好半天才慢慢的分清楚，害的被容亦鑫嘲笑是笨蛋。她氣壞了，爸爸天天叫自己小機靈，怎麼在帥哥哥面前就變成笨蛋了呢？

「是呀，就像你是我和你媽媽的寶貝一樣，小小乖，去外公外婆那裡，好不好？」

「嗯」小小跑過去，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沐氏夫妻。甜甜的叫了聲「外公，外婆，我是小小哦」

「乖，乖」

「乖，好孩子」

夫妻感激的看向陳晨，沐虎點點頭，心裡有了打算。小小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今天的爸爸怎麼了？她都嚷嚷餓了，怎麼還不給她吃飯飯呢？

「爸爸，我好餓」小傢伙不滿的喊了一句，憋著嘴，和她受委屈時，八分相似。

「就知道吃，真是個小蠢貨」容亦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小小身後，一臉嫌棄的表情。

「你才是蠢貨」容亦鑫話音剛落，小小就像炸了毛的小獅子吼出這句話，兩個小手緊緊的握成拳，小臉兒憋得漲紅。

陳晨自然是沒見過女兒這般厲害的樣子，一面欣喜，女兒終於不是文文靜靜，讓他擔心被人欺負了；另一方面，他急忙把女兒抱起來，哄著，這般情形下去，擔心孩子的心臟受不得。

宋敏柔和容旭堯自是知道兒子的德行，也了解小小的身體，登時，夫妻二人看向兒子，眼裡帶著責備。

陳晨也想不通，女兒怎麼會這麼氣，趴在他的肩頭上一抽一抽的。

「小小，不哭了。讓哥哥給你道歉，好不好？」宋敏柔推著兒子，在容亦鑫的耳邊小聲說著「妹妹身體不好，你快哄哄」

容亦鑫白了媽媽一眼，果然，女人就是麻煩，無論是誰，都是小氣鬼。

「對不起，我再也不說你了」容亦鑫皮笑肉不笑的說出了道歉的言語。小小也抬起頭，停止了哭泣。

「把孩子給我吧，一會兒，也該吃飯了」羅子君接過小小，帶著宋敏柔和容亦鑫去了廚房。

有些話，她也不好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大概，真的是造化弄人。她缺失了女兒的整個成長過程，又對女兒說出那樣詛咒之話。包括懷裡的這個孩子，也是她和丈夫，險些讓這個孩子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上。

宋敏柔大概知曉了羅子君他們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若是放在當年的她身上，在那樣的境遇，精神恍惚的時候，她也分不清是是非非吧。

她們在廚房裡張羅著，看著兩個孩子又好成一個人似的玩在一起，宋敏柔笑著想起了剛遇見陳懿果的情形，小小，真的和她的媽媽很像。說著說著，就把這些年，她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講給了羅子君。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那麼優秀，即使在逆境中求生存，依然不忘本。

不過，也很可惜，女兒喜歡的舞蹈和歌唱，就此失去了機會。

羅子君要了些女兒曾經的視頻和演出的記錄，在準備晚飯期間，她與沐虎認真的看著，不遺落一分一秒。

小小乖巧的喝著奶，擠在兩個人的中間，邊看便發出驚訝的聲音，不停的誇讚著「媽媽真美呀」。

陳懿果醒來之後已經忘卻了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就是這樣，記憶總是隨著時間或者情緒而變化，這件事，蘇小蔓顯得束手無策。她也想把她腦部的神經系統修復，但是，開顱手術的風險性極高，萬一，她的預后不好，終生都醒不過來了。

不僅是陳晨，所有知情的人都放棄了這條路，僅僅是能夠維持現狀，對他們來說就已經很可觀了。

如果不是有容亦鑫和小小在，恐怕這飯會吃的無比的尷尬。容亦鑫嘴巴比小時候還要甜，一口一個乾媽，一口一個喜歡妹妹，還「貼心」的為小小夾菜。陳懿果看著這麼懂事的容亦鑫，再看看女兒，怎麼突然間沒有了禮貌，也不謝謝哥哥了呢？

大人們都在誇讚孩子們，對過去的事情閉口不提。小小這頓飯吃的無比鬱悶，這個哥哥真的是壞心眼，她最喜歡吃的西紅柿都沒了。

夜晚，孩子們都休息了，陳懿果頭腦無比清明，她失眠了，不知如何是好。

陳晨伸開手臂攬過她，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陳懿果沒有抗拒，找了個舒服的方式，雙手環上他的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外婆，還有多少時日？」終究，心底的話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陳晨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而低沉的聲音似乎是這世上最好的安慰劑「我知道瞞不過你，上次我回來，已經是極限了。外婆撐著，就是想看看你，然後，解開你的心結」

「我，......」

「別著急否認，也別抗拒，順其自然，好不好？下午的時候，小小很喜歡他們，這孩子值得大家的愛，更多人的呵護，你也是」

她沒有說話，許久沒這般明白了，她無比貪戀自己還是個清楚之人的時刻，也無比貪戀，她與他之間沒有所謂的恩怨糾葛。這般相處，是她曾經魔魅以求，後來又懼怕到把自己逼瘋的情景。

陳晨感覺到了她的身體有些發抖，也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在變化，不是向壞的方面，而是曾經，他們在一起，彼此沒有誤解時的信賴。

「你......」

「我的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好像，很久都沒見到你了，我記不起來那些好的壞的，也不想記起來那些糾葛，我只記得，我想你了」

她的眼神裡帶著霧氣，還有最原始的慾望。他有些頓霍，這樣的她，可以嗎？天知道，他也是想極了她。

「等身體好一點吧，我怕你......」

她封住了他的唇，瘋狂的噬咬著，眼裡帶著淚，緊緊的摟著他。陳晨明白了，她無法發泄內心的委屈，唯有此方式能讓她輕鬆的釋懷。就此，他配合著她，盡量的溫柔，以她為主導，若是她能放下，餘生里，他定不負她。

她醒的很早，在女兒悄悄推開門的時候，她就坐起身了。連日的復健訓練，她可以站起來，簡單的小步伐走路，還有不用外力支持著坐起來，躺下。

「媽媽，你看，早晨我摘的哦」小小遞過來一束花，是樓下花壇里的長壽花。從未離開過她身邊的孩子，昨晚竟然跟著容亦鑫去了，還真是個看顏值不要媽媽的小鬼頭。

「哇，謝謝寶貝，小小昨天睡的嗎？什麼時候起床的？」

「嗯，可好了。和外公起來的，媽媽，我和你說哦，外公的力氣比爸爸還要大，可以把小小舉起來，放在肩膀，好高好高呢」

小傢伙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眼裡滿是興奮，也因為早晨和沐虎的互動，越發喜歡上了他。說到底還是前幾日樓下的小朋友這般姿勢在她眼前，當時，她羨慕的不得了，今天，可是過足了癮，還大大的炫耀了一次。

陳懿果的手頓了一下，轉而又笑了笑。孩子替她享受了家庭的溫暖，還有親情，不是嗎？

「媽媽，我今天可以和外公睡嗎？」

「嗯？為什麼？」陳懿果鬧不清楚女兒了，怎麼短短几日，來的人她都不見外呢！

「你別告訴爸爸哦」說著，小小還趴在她的耳邊，看了看在洗漱的陳晨，確定沒人偷聽才繼續說道「外公說，晚上陪小小去樓下的倩如姐姐那裡，要和倩如姐姐的外公比試力氣呢」

小小露出得意之色，肯定沒人比得過外公，這次，該輪到倩如姐姐哭鼻子了。

陳懿果笑著點頭，心裡也不似昨日那般彆扭，大方的和陳晨去了外婆房間用早餐。

小小一見到沐虎就鬆開了陳晨手，噔噔的跑了過去，被沐虎抱在懷裡。

「外公，媽媽同意了哦，小小晚上和外公睡」

「好，一言為定」

大家都不明白，怎麼一個早晨，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了。羅子君在一旁給小孫女盛著稀飯，一邊問著緣由。小小又把和陳懿果說的話說了一遍，並且，一興奮把晚上的計劃也說了出去。

「我就說了，我的外公最厲害，倩如姐姐不信，晚上，我要讓外公去比比。喏，就樓下的那個牆，外公肯定一腳就踢倒了，倩如姐姐的外公，才不會這樣，肯定是她吹牛的」

小傢伙大言不慚的把沐虎捧上天，根本不知道，她嘴裡的那堵牆是實打實鋼筋水泥鑄造的，別說現在的沐虎，就是三十年前，也不可能把牆踢倒。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沐虎乾笑，難不成，晚上真去？

「沒事，你別擔心，我有辦法」

「外公，你快告訴他們呀，你肯定贏的」

小小有些著急，生怕他們不讓外公去，她可是把牛皮都吹了出去，並且，實在容亦鑫的見證下。

沐虎不緊不慢的喂著小小，點頭應和著，這樣寵溺孫女的沐虎，說出去，怕是沒人會信吧？陳懿果竟然羨慕起女兒，要知道，她剛剛見到沐虎的時候，差一點就被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