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回家

改了名字的陳懿果並沒有多大的不適應，生活依舊如此，日復一日的復健訓練，有時候，她累的癱倒在上，想放棄，又看到家人對她的關心，咬咬牙堅持住。她感慨著時光流逝，放在若干年前，那個時候在QUEEN拚命的時候，不知比現在累過幾倍，相反，那個時候從未想過半途而廢。

她一隻手撐著因為一上午有氧運動而痛的無法直立的上半身，另一隻手向嘴裡塞著羅子君親手做的零食補充能量。金黃色的蛋黃酥，留著香味，似乎，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媽媽，你在吃什麼呀？」每天，小小在午睡后都會跑到復健中心和她玩耍一陣。此時，小傢伙歪著頭，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她發現，媽媽最近總是背著自己偷吃美食。

「嗯？這個嗎？是外婆做的蛋黃酥，特別好吃哦」她並沒有明白女兒的點，邊說邊舔了舔嘴角的殘渣，確實很好吃。

「媽媽，你不喜歡小小了嗎？」

小傢伙有些委屈，聲音聽起來非常失落。她扭過頭，看著女兒的眼睛里已經是含著淚水，輕輕的捧起女兒的臉頰，而後，她盤坐在地上，把女兒抱在懷裡，唯有這樣，她才不會太吃力。

「怎麼會呢，媽媽最愛小小了，小小是媽媽的全部，是媽媽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

「真的嗎？可是，媽媽有了好吃的都沒有和小小分享，耳朵哥哥說，好東西是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就像，我和爸爸是好朋友，我把媽媽分享給爸爸一樣，媽媽，為什麼爸爸一定要和你睡覺覺呢？他也怕黑嗎？他不是男孩子嘛？怎麼比小小還膽子小呢，他為什麼要和小小分享媽媽呢......」

小傢伙越說越偏離軌道，原本的蛋黃酥事件已經偏離了她的世界，越說越離譜。她聽的面紅耳赤，怎麼，現在的小孩子這麼早熟啊，因為容亦鑫總是會蹦出宋敏柔和容旭堯在一起的事情，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注意的呀。

「媽媽，爸爸他......」

「小小，你嘗嘗，外婆做的是不是很好吃？」她怕女兒的嘴裡說出令她無地自容的話，連忙的打斷了小傢伙，以美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還好，小小比容亦鑫好哄騙，非常輕鬆的她開始了美食品嘗之旅，爸爸同她爭搶的媽媽的話題拋諸腦後。

有了吃的，小傢伙安靜了下來，她亦繼續進行復健練習。雖然苦，可有了對未來的期望，也有了堅強的後盾力量，她不孤單也不會迷茫。

「外婆，我今天可以轉圈了哦」晚飯的時候，她撒嬌般的像外婆訴說自己的訓練成果，宛若一個孩子，在外婆面前，她比小小還要幼稚。

陳晨在一旁為她和女兒夾菜，臉上的笑容足以告訴所有人，他很幸福。

「是嘛，我的阿綾真棒，外婆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

「當然了，我是外婆的孩子嘛」

「還有我，還有我，太外婆，我今天陪著媽媽一起哦」

小小不甘示弱，掙脫了羅子君的懷抱跑到了陳晨和她的身邊。

「就是呢，我的小小也可棒了，一直在我加油，那麼，小小明日也和媽媽一起去好不好呀？」她餵了女兒一大口菜，小傢伙總是不好好吃飯，真的讓人頭疼。

小小先是點點頭，而後大眼睛轉了轉，舔了舔嘴角說「那，還有蛋黃酥吃嗎？」

「噗嗤」她笑了出來，女兒還真是個小吃貨，這一點，是像自己嗎？

「媽媽，還有嗎？還有嗎？」見她不回答，小小著急的追問了兩句。

「額，那得問外婆了，媽媽可不會做」

說著，她看向了羅子君和沐虎。夫妻兩人也是在學習與子女的相處之道，更是羨慕女兒和外婆之間的互動。

「媽，明天可不可以多做一些蛋黃酥？我也喜歡吃」

「啊？哎！哎！」羅子君聽她這麼一喊，瞬間，眼淚蘊在眼窩中，雖然女兒改了姓名，也認了他們。但是，在生活上，他們就是闖進她生活里的陌生人，處處不知如何做才是融洽。

「外婆，媽媽有了名字，那，小小有沒有?」小傢伙放下手中的筷子，非常認真的問著「耳朵哥哥也有好聽的名字，小小沒有嗎？」

孩子無心的一句話讓在飯桌上的人啞口無言，這個問題他們都沒想過。當初，孩子當初是被陳晨下令引產出生的，有嚴重的先天不足，若不是機緣巧合下段小小的庇護，這個孩子活不到今天。那個時候她舉步維艱，依照孩子的體重，隨口說了個名字，叫的順口了也就沒再改，確實，從未考慮過孩子的正名。

「是不是小小沒有名字呀！」小傢伙得不到回答，有些失落，聲音糯糯的似是快要哭出來了。

「誰說我們小小沒有名字啊，快來太外婆這兒」老太太把小小抱在懷裡，雖看不見了，可她比誰都明白，孩子們有不能言明的過去，也有未消除的隔閡。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沒幫過他們什麼忙，如果能讓他們日後的生活和睦且幸福，可以說是她唯一的心愿了。

」阿晨，外婆能不能做主？給她們娘倆一個好的未來「

」當然，一切聽外婆的「陳晨說的是心裡話，他也知道外婆的決定，並且支持。

」小小啊，其實你的名字早就在你外公的心裡了，你去問問你外公，說點兒好聽的，你外公就告訴你了「

沐虎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岳母會把孩子交給他，他已經激動的雙手顫抖了。

「外公，你是小小的偶像哦」小傢伙討好似的的親了親沐虎的手背，眼神里滿是期盼。

沐虎轉過身抱起孩子，又看了看女兒和女婿，見他們沒有反對的意見，這才開了口。

「當然，我們小小是外公的公主，怎麼可能沒有名字呢。小小的大名叫沐雪晴」

「沐雪晴」

「沐雪晴」

羅子君和陳晨疑惑的問了一句，坐在對面的她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沐虎為女兒取名的寓意。

那幾日，沐虎的身體還在休養當中，她亦是無聊，每日都在他的病房裡聽故事。在沐虎的口中她了解到了父母昔日的愛情，也知曉了過去被陷害的那些細節。當她嘆氣和抱怨世事不公的時候，沐虎笑了笑，隨後說了一句「雪山萬疊看不厭，雪晴山青又一奇」。

沐虎是想告訴她，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再苦再難的事情他們都經歷了，以後，再冷的寒冬有家在，她不會再孤單甚至是絕望了。

「媽媽，小小不懂耶，這個名字很好嘛？」

「嗯，當然了，小小是我們家的小天使，可以溫暖每一個人，有小小在，即使在下雪的天氣當中也依然能夠看到柔和溫暖的太陽」

她照搬沐虎那日的原話，一字一頓的解釋給孩子，還有其他人聽。

「哇哦，外公，你好棒啊，我的名字，比媽媽的好聽呢。」

沐虎是極為聰明的人，往日，他對外人的溜須拍馬不屑一顧。但是，在小小面前，幼稚而簡陋的糖衣炮彈卻讓他飄飄欲仙。

「爸，小小該上學了，我和陳晨商量過了，去瓊市吧，N市總歸有不好的印象」

「好，我讓天陽安排，過幾日，我們一起回去」

她很自然的說著話，對於稱謂她亦沒有再變扭著。沐虎的心裡甭說有多自在了，喝了口酒，越發的喜歡上女兒的性子。像羅子君，也更像自己。

「媽媽能不能先帶著小小和外婆回去？有些事，我想處理好再回去」

她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在餐桌前，表情也變得嚴肅許多。她沒有和陳晨商量什麼，不過是順嘴一說，目的就是讓羅子君帶著小小先離開，她怕她們再有什麼危險。沐虎和陳晨對視著，在陳晨的臉上也沒有讀到什麼信息，他不知道，女兒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外婆自是不同意，自家的孫女什麼脾氣她比誰都清楚，看樣子，沐欣綾還是放不下過去，處理一些事情，恐怕是要找一直失蹤的哥哥吧。她讓羅子君帶著孩子去洗漱，開誠布公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沐欣綾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阿綾，放下吧，外婆不希望你再揪著過去」

「外婆，我想，我想見他，找到哥哥。他說過的，已經有哥哥的消息了」

自然，她指的是陳父。從小到大，每次她倔強或者反抗的時候陳父都以哥哥的消息作為誘餌，她一直堅信著，哥哥還活著，並且，離自己不遠。她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事情，一直到外婆和沐虎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才慢慢的對著陳晨開口。

「我要去，我必須去的，怎麼能讓哥哥沒有家呢，阿晨，他是你的弟弟，親弟弟，難道，你不想找到他嗎？」

她有些激動，從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對過去的執著，還有解不開的心結。陳晨心疼的抱住她，都怪自己，當初沒少拿「弟弟」的事情威脅她。

「你也說過的，他活著，對不對？」

「是，我說過，可是......」

「那為什麼不去找呢？去問他們，他們肯定知道，你帶我去，好不好？」

她的情緒已經失控，陳晨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麼今天變成了這樣。往日里，也不見她提及此事，還是說，她聽說了什麼？

「阿綾乖，我們先緩一緩好不好？」

「不好，為什麼還要等？從前，你們說我聽話就會告訴我，都到現在了，還不說嗎？為什麼要這樣？」

她開始嚎啕大哭，任他怎麼哄都無濟於事。沐虎和羅子君聞聲趕來，恰好看到女兒跪地崩潰的形象。

陳晨朝著二位搖了搖頭，又把懷裡梨花帶雨的人扶起來，抱到了床上。

「阿綾，爸媽過來了，我們大家一起商量好不好？我沒有不找，大家也都在找，不信，你問爸媽」

「阿綾，出了什麼事情？告訴爸爸，爸爸會為你做主」

沐虎心疼女兒，聲音渾然有力，他要告訴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家人會給她溫暖，會給她最有力的後盾，但凡有人要欺負她，無論是誰，他沐虎都不會讓。許是這句話出動了她心底的柔軟，低垂的頭慢慢抬起來，一臉的委屈竟比小小哭鬧的時候還要可憐。

羅子君拿著熱毛巾輕輕的為她擦拭，夫妻兩個人沒有經歷過孩子的成長，因為愧疚之情，多少的，動作有些笨拙。

「剛剛我接到了這條信息」

說著，她把手中的電話遞了過去，幾個人圍在一起。

「難道，你忘記哥哥的命了嗎！」

難怪她情緒失控，對方簡單的幾個字就能擊垮她的內心防線。不過，傳送信息的能有誰呢？陳父幾個人被陳晨關在陳家地下室，怎麼可能呢？

「阿晨，你和我出來」沐虎陰沉著臉叫走了陳晨，羅子君照顧著女兒，沐欣綾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她還沉浸在那則簡訊中，無論對方是誰，哪怕有一點兒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爸，按道理不應該是他們啊」

「我知道，你還記得姓金的那個人嗎？我想，我該會會老朋友了」

「你要去S市？安全嗎？」

「嗯，有一定風險，但是......」沐虎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屋裡在談話的母女，又很肯定的說著」有風險卻有勝算的幾率，我覺得，這個發信息的人對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指掌，排除被你關押的那幾位，現在活在這個世上的只有他。而且，他對阿綾的事情也十分清楚」

「他這個時候透漏這些信息，您覺的他想做什麼呢？」

沐虎搖了搖頭，眼神里充滿陰鬱，他不確定金鵬此時此刻的真正意圖。不過，他能肯定的是，金鵬故意暴漏自己，是故意引他前往。

「我明日去S市，這裡，你安排好人保護好她們，尤其是子君和阿綾，不要說我去S市的情況」

「不行，我和您一起去」

「阿晨，我們若是都去了，她們怎麼辦？阿綾情緒如此激動，鬧不好會舊疾複發，牽一髮動全身啊。放心，天陽陪著我，沒事兒」

沐虎拍了拍陳晨的肩膀，轉身進了卧室。此時，沐欣綾的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看到沐虎和陳晨進屋后，又想起方才的事情。

「阿綾，你外婆的身體大不如從前，蘇醫生已經與你講過了吧？爸爸希望你多陪陪外婆，不要讓老人家再擔心了」

「嗯，可是，我想......」

「放心，一切都交給爸爸解決。你在家裡，幫助爸爸照顧外婆、照顧媽媽和小小，這是個十分艱巨的任務，等爸爸回來了，如果你完成的好，我就把上次後半段的故事全都講給你」

除卻羅子君，沐虎沒有和誰這般溫柔的講過話，這是一位父親，也僅僅是位父親對女兒的要求。沐欣綾獃獃的想著，又看向陳晨，在得到點頭的示意后，她答應了。

沐虎發出爽朗的笑聲，像是寵溺小小一樣，揉了揉沐欣綾的發頂。這是他的女兒，他必須保護，給女兒最溫暖的幸福。

夜晚，羅子君心神不安，她太了解丈夫了，事情絕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只是，他為了保護她們，不能說只能做。對於壓力，或者說前方的危險，沐虎總是獨自在承受，做妻子的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怎麼了？失眠了？」沐虎察覺到妻子還醒著，好奇的問道。

「謝謝你對我的包容，我知道，這次你外出不順利，但是，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為了我，也為了孩子們」

「你放心，我會的」

沐虎寬慰著妻子，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人生，才懂得幸福的含義。

次日一早，沐虎趁著妻女還沒起床就離開了，在走之前，他把沐小五留在了N市。不單純是為了保護妻子和女兒，更多的，他體會到了家庭的重要，他希望沐小五和陸羽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