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魏徵回到長安了，這廝年紀大了受到驚嚇休養了好長時間，回到長安還在家裡躺著。

不過他的老妻可沒什麼事，回來當天就堵著王府的大門破口大罵，好好的一個世家貴女優雅了一輩子，這次終於是忍不住了，罵的王府買菜的都要走後門，連側門都不敢走。

蔡聰從外面回來嚇的臉色都變了，急忙招呼人走後門，可惜已經晚了，魏徵的老妻一把抓住轎子不讓走。

蔡聰只能羞愧的走出來被撓的滿臉抓痕，外帶一臉唾沫，還得不停的陪著笑臉，說好話。

其實這鍋是也算是替李承乾背了，兩人合謀拿魏徵當誘餌的事情不能說出來，否則這天下人就該對皇室寒心了，所以這罵名全都由蔡聰一個人扛下來。

「您老消消氣，這事是這這小輩做的不厚道，有啥氣您儘管出，我絕不敢有怨言。魏老如今可好？我府上還有些百年人蔘，我想去看看魏老…」

蔡聰齜牙咧嘴的說著，不是他在嚇唬魏徵的老妻，而是臉上疼得厲害。

「我呸！我魏府不歡迎你，敢走進魏府，老身讓人用掃帚將你打出去。」

魏老太罵罵咧咧的走了，人不許登門，人蔘直接帶走了。許多人冷笑著看戲，蔡聰這一次讓太多人感到心寒，宰輔都能當誘餌，何況是其他人？

回到府里蔡聰被蔡姐兒好一頓埋怨，清清白白的人家背上這樣的污名，以後寶貝孫女想嫁個好人家都難。

對此蔡聰只能報以苦笑，都以為魏徵是被刺客嚇出病的，但從戰亂中走來的魏徵又怎麼會經不起這點小波浪？他這是在給蔡聰還有李承乾上眼藥水呢！

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蔡姐兒給趕出了家門，隨之一起被轟出來的，還有抱著禮品的侍衛。

蔡姐兒可不管那麼多，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莫要連累她的寶貝孫孫們。

「王爺，現在怎麼辦？」

侍衛們抱著禮品乾巴巴的問著，真要去道歉，一會被人家拿掃帚趕，自己要不要替王爺擋兩下？

「還能怎麼辦？但願魏老府上沒有掃帚吧！」

蔡聰無奈的說著，這時候他是真心不願意去看魏徵這老匹夫，萬一他藉機訛詐要蔡聰允許突厥再立，那蔡聰又得費一番功夫了。

魏府門庭若市，這個時候來拜訪的人那不叫燒冷炕，而是在表態，這些官員用這樣的態度告訴朝廷，他們對蔡聰這樣利用一個三朝元老極度不滿。

蔡聰到來的時候，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的大街上一下子就寂靜了，所有人默默的看著蔡聰，默默的行禮，卻沒有一個人出聲。

蔡聰面色平靜你走過人群，侍衛上去通報，結果魏府的老僕二話不說將禮單扔在地上，還朝著蔡聰所在的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侍衛們臉色難看想發作又沒辦法動手，只能臉色鐵青的護衛在蔡聰左右。

「老僕護主，大義！不過魏老見不見本王，須得他已經做主，你還管不了這事。」

蔡聰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惱火，老僕卻憤憤不平的說道：「老奴做不了主，可老夫人已經下令你蔡家人不許登門。敢進來別怪老奴這掃帚不認識什麼王爺。」

魏府的老僕氣呼呼的說著，在魏家當了一輩子奴才，他可是知道老魏家的家風是多麼的正，這樣正直的人都陷害，這個王爺就是戲文里的大奸臣了。

「老夫人說的是氣話，你居然還當真了，真真是死腦筋。」

「誰說老身是氣話，他敢走進來看老身敢不敢將他將打出去？」

侍衛急赤白臉的解釋著，誰知道這時候魏老太居然走出來了，手持掃帚惡狠狠的說著。

蔡聰抬步就往裡走，魏老太毫不猶豫的給了他兩掃帚，打完她自己就傻在原地了。

蔡聰也不見怪，隨意彈了彈衣服，對魏老太拱拱手就往裡走。

魏府里有不少大臣，都是魏徵的子孫在作陪，看到蔡聰來了，有人扭頭只當沒看見，而有的人則黑著臉給他行禮，反正好臉色是別指望了。

魏徵這廝紅光滿面的半躺在床上看書，幾個宮裡的御醫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該給他開什麼葯。

說來說去都是些藥性溫和的補藥，他們都是高明的御醫，隨便一號脈就發現魏徵沒啥毛病，這是在裝病，可他們也不敢說破，只能相互扯皮。

見到蔡聰來了，魏徵為懶得聽他們瞎白話，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是葯三分毒，即便是溫和的補藥也不能天天喝，小心把你這老骨頭給補死了。」

蔡聰大大咧咧的拉把椅子坐在魏徵身邊，毫無顧忌的說著。魏徵笑吟吟的點了點頭，看向蔡聰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

「你這人也是有病的，這次差點害死你，你不但生氣還這副模樣，今天喝葯了沒有？」

蔡聰沒好氣的說著，魏徵哈哈大笑，看著蔡聰認真的說道：「你和皇帝這個局做的真精彩，滿朝文武都成了你們的棋子，老夫那一刻是心如死灰，玄齡也萌生退意，卻不想這都是你們的布局。」

早年間蔡聰多次被他們當成棋子使，如今蔡聰能把他們當棋子來用，而不是一把刀砍過來，這叫他多麼欣慰。

卻不想蔡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局也是臨時決定的，就在你到我府里試探我的時候。另外你是真的告老還鄉了，內聖外王這是鐵律，誰壞了規矩誰就別想在朝堂站著。」

魏徵愣了一下，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回到朝堂發光發熱，卻不想這部分居然不是做戲，一時間眼神都變得暗淡。

好在他已經到了古稀之年，也能看的開，半響之後便振作精神的問道：「那這個局撈到什麼大魚沒有？」

「書院的學子供出來的都是棋子，抓不到幕後黑手，他們隨時都可以培養出一批新的棋子。我本來懷疑他們潛伏做左右，可是這麼大的動作，也沒見誰有異常，線索暫時又斷了。」

蔡聰搖了搖頭凝重的說著，這次算起來虧大了，若是他不將這批書生抓起來，說不定有機會順藤摸瓜，可惜他低估對方的操控能力了。

「若是照你這麼說，豈不是你府里的人最有嫌疑，燈下黑的道理誰都知道，可誰都容易忽略掉。」

魏徵試探的說著，這廝重感情是眾所周知的，若是相處了二十幾年的人出了問題，他未必狠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