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這次排查就是從身邊開始的,幸虧沒有發現問題否則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蔡聰如釋重負的說著,其實想想也對,若是身邊人有問題,他早就出事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
魏徵也露出了放鬆的神態,這廝要是身邊出了問題,那絕對會是一場災難?
「既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抓的那些人是不是能從輕發落?這段時間各地到處抓人,家人地方惡吏藉機斂財,民間已經是人心惶惶。」
魏徵不愧是大忠臣,遇刺的人可是他,現在他卻為了安穩民心而將抓來的人都放了。
蔡聰自然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殺了,先不說那麼多無辜的人他下不了手,就說帝國還在對外用兵,國內必須國泰民安才能安撫民心。
「這些人無關緊要放了也就放了,再從今年新進的科考進士抽批年輕氣盛的下去巡查,查到有貪官污吏那就湊一塊秋後處決吧!」
蔡聰無所謂的說著,魏徵一陣惡寒,戰亂年代殺人殺多了會出現極端分化。
有人珍惜人命,輕易不敢殺生;還有一些人殺習慣了,到最後視人命如草芥。蔡聰說的這麼輕描淡寫,自然是第二種。
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很清楚自己還勸不動蔡聰。
「這些小老百姓無關緊要,我擔心的是從書院出來的學子,他們若是有問題,那可就天下大亂了。」
蔡聰眉頭緊皺,魏徵頓時遍體生寒,二十年間書院學子遍布三省六部,各府道以及鉅賈富賈之家,他們要是出問題,那絕對會動搖根本。
「弄個書院你不好好管教,看看這都叫什麼事?」
魏徵咆哮著將手裡的書對著蔡聰砸了過去,巨大的吼聲讓門外的兒子跟大小官員推門而入。
魏徵兩眼赤紅抄起瓷枕對著兒子就扔了過去。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老夫滾出去,阿福,你給我在門外看著,誰也不許靠近這間屋子。」
這些人來的快跑的更快,一下子像潮水一樣湧出去,門咯吱一聲就關上了。
這時候蔡聰才鄙夷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勸先帝收回書院你是最積極的那一個。我若是死抓著不放能活到今天?何況現如今說這個有什麼意義?我派人去徹查書院所以學子,負責此事的人如今應該泣不成聲了,他的人手根本不夠。」
「不夠就加派人手,這還需要人教嗎…」魏徵毫不猶豫的說著,說一半就怔住了,清查這麼多學子,有些甚至身居高位,統兵一方,想要都查怕是派十萬人都不夠,他這說辭有些理所當然了。
突然他想到什麼,猛的抬頭看向蔡聰吃驚的叫道:「你連老夫都懷疑?」
「有什麼奇怪的?長安城裡除了陛下就沒有一個是我不懷疑的,否則我怎麼會從自家先查?」
蔡聰理所當然的說著,他一見到魏徵的時候,魏徵也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能夠回到朝堂上,有既得利益就值得懷疑,他不會顧忌什麼情面。
「那覺得老夫可有勾結鬼谷的可能?」
魏徵聽蔡聰那麼一說也就釋然了,大大方方的問著。蔡聰凝視了好一會才搖搖頭的說道:「暫時沒有,但是長安太重要了,從現在開始必須日夜布防。你休息個差不多就得了,趁著還能走動去看看這大好河山。我先走了。」
蔡聰走出屋子的時候,國公府一個官員都沒有了,都是人精這種是非場不能久留,全跑光了。
魏徵的嫡孫害怕他出事,急忙跑進屋子,卻見魏徵伸著懶腰掀開被子下地。嚇的他急忙過去攙扶,卻被魏徵給攔住了。
「給那些官員名仕送個帖子,就說老夫三天後設宴,希望他們能賞臉。」
魏徵笑呵呵的說著,魏膺這才知道自己的祖父一點病痛都沒有,之前卧床怕是在裝病。歡喜之下點點頭,撒丫子就跑出去籌備宴客的事宜。
魏徵搖了搖頭,這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一點都不穩重呢?
魏徵要請客吃飯,很多人就迷茫了,這時候來這一出是唱什麼戲?這是意味著身體好了,還是想召集眾人掀翻蔡聰?
兩者之間對立,許多官員都在躊躇著到底該不該去。而這時候裴東跪在蔡聰面前哭求把他給撤了,他手頭上那點人能監視誰啊?這種事情又不能動用江湖草莽,那樣容易走漏風聲,他太難了!
「你現在是怎麼做的?」
「屬下派人將身居要職,手握巨資的學子監視起來,同時調查他們往昔有何異常舉動。但是那些這些學子加起來不足兩百人,其他分佈在各地的任地方官的學子還沒有選好先調查誰。」
裴東沮喪的說著,長安城裡有一在監視著他不用操心,可是封疆大吏還有領兵在外的他都得派人去,他手裡才多少人啊?
「這樣就夠了。」
蔡聰揮揮手讓裴東站起來,裴東聽到這話傻在原地,這樣就夠了,那幹嘛給他下那麼艱苦的命令?
「起來吧!書院這麼多年就出了一個陳漢生,如今又多了十幾個愚蠢的弟子,你覺得會有多少人有問題?今後凡是身居要職的都監查,政績出眾或者極差的也要監查,其餘者便不用管他了。」
蔡聰嘆息的說著,這段時間他愁的很,今天又有人給府里送黃金了,除了抓不到出黃金的人,送黃金的人都自己送上門來。
現在都很光棍的,根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直接找到府里的下人,開口就是五五分,最後到這些痞子手上的能有三成,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生意都成公開的了,可就是這樣透明才叫人不安心,那麼大筆金子就這樣丟出來,到底有什麼陰謀?他這正是因為捉摸不透,才藉機搞出這麼多事情,想來一出打草驚蛇。
聽著蔡聰的嘆息,裴東羞愧的低下頭,他已經傾盡全力了,可鬼谷的餘孽就像隱身了一樣,任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些人。
「屬下一定竭盡全力查清楚是否還有學子參與其中。這些狗雜碎,沒有王爺當年的付出他們那能學到這些本事,那能高官厚祿?」
狗雜碎三個字裴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對不懂感恩的學子是恨到骨子裡去了。
「別像個怨婦一樣碎碎念,下去吧!隨便搜羅些好酒,今天傳來的軍報說方元他們已經將匹播城團團圍住了,照這個形式,要不了一個月他們就能班師回城了,我要跟方元他們痛飲,這些年真是辛苦了他們了。」
蔡聰笑呵呵的說著,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匹播城一滅這吐蕃也就滅國了,從此西域諸國跟沿海的土著國就成了大唐的嘴邊肉,想吃那塊就那塊,還可以挑肥揀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