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精

小藤只有三寸，阿賢取來手掌大小陶罐，門前挖來土石，剛想將綠蘿栽上，便聽到清脆的女子聲音。「我叫綠蘿，是妖精，不用土石栽的。」

阿賢暗道是自己幻聽，便沒作停頓繼續加土。綠蘿只好用葉子握住他的手，說道：「阿賢，我跟外面那些花草不一樣。」

「那外面那些花草也能夠有思想嗎？」阿賢先是一驚，然後心中好幾個念頭閃過，立馬克制自己鎮定下來，放下手中的陶罐問道。

綠蘿撓撓頭無奈地擺擺手道：「不能。」

「那你為何可以有人的思想？是因為年份久就自然成精了嗎？」阿賢想起那些精怪的傳聞問道。

「不知道，我對自己的身世也不大了解，二十多年前，我就突然生了靈智。」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回家？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就像從今天那位道人手中逃走一樣。」

「啊！被你發現了！」

阿賢抱著手，瞭然。

「其實，昨天跟著你回來只是因為你長得像那人，今天是因為想吃你做的飯。」綠蘿有點尷尬。

「長得像那人？」阿賢褐色的眼眸很乾凈，此刻卻讓人看到了他的疑惑。

「嗯！我出生的山洞裡有具枯骨，我看著骨架和你有些像。」綠蘿一派天真地回道。

「呃，你不會覺得猴子也跟我很像吧？」阿賢清淡的表情有了些裂紋，挫敗地問道。

綠蘿點點頭，誠實地回答道：「差不多吧！」

這一番詢問，阿賢得知了綠蘿基本信息。她的名字叫綠蘿，她是妖；她生長在山洞、喜陰；她喜愛可口的美食；她戀舊，因為自己長得像一具骨頭就跟回來了。想到此處，阿賢又有了疑惑。

「那你為何不跟著那道人走掉，或者去其他人家裡？」

「首先，你做的飯好吃。其次，你看起來比較安全靠譜。」綠蘿快速答道。

「你就這麼信賴我？我可是剛把你賣掉換了十金。」阿賢古怪地看著綠蘿道。

「不，我目前不是因為信賴你，我是信賴我自己。」綠蘿將蘭草妖的晨露結晶含在嘴裡，她沒事幹的時候經常喜歡含一個東西吃。

阿賢點點頭，問道：「那你準備呆到什麼時候？」

綠蘿張開嘴，驚訝地嚷道：「什麼嘛！這麼漂亮的小哥哥就一點看不出我的可愛，竟然要趕我走，莫非眼睛長在頭頂、瞎掉了。」

「要我非得說你可愛才是瞎掉了！你個老妖怪有什麼可愛的！」阿賢損道。

「你你你……」綠蘿指著眼前的毒舌男氣地說不上話來。

兩人都很有時間觀念，對於吃飯這種事不約而同，這場唇槍舌劍的比試很快延續到了飯桌上。

「還說自己是智慧的物種，要我說幾遍！吃麵條不要吸得湯汁四濺！這湯又甩到我臉上了！」阿賢忿忿地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湯水，對著綠蘿吼道。

「唔……知道了！」綠蘿一口氣把酸溜溜的湯喝完，意猶未盡。美好的口感讓妖怪心情好好，她不想對他的點評多作計較。

阿賢見她吃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取來濕布擦拭桌面，都弄乾凈了，才又回到座位上吃起來。

綠蘿可對他的吃相不感興趣，對她來說，吃得開心第一，規矩什麼的靠邊站。

「那我先回房啦？」綠蘿小小的身姿站在桌上搖晃著她的存在感。

「嗯，你先回房吧……等等，你是妖精是否有那種秒變一桶熱水的法術？」阿賢邊吃邊問道。

「嗯，我有辦法啊，怎麼了？」

「我要洗澡，給我加大半桶熱水，並且給水壺灌上燒沸騰的開水，我要喝茶。」

「什麼？！你這小子也真不把我當異界植物，都直接使喚上了！行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你等著啊。」

綠蘿來到廚房，施了個凝水術，將空氣中的水弄到桶里，然後弄了一塊鐵，燒紅后懸於水中，木桶中的水很快燒開了。綠蘿在鍋中加上水，如法炮製了半鍋開水。

阿賢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心中卻有了思量。

「行了，你出去吧！順便幫我把水壺拎去房裡。」阿賢見綠蘿弄完說道。

綠蘿有點不開心，這人讓她有些不舒服。當下卻也沒說什麼，只應了聲。

晚上，阿賢並沒急著睡覺，而是在看各個朝代的歷史。看書的時候，還不讓打擾。

綠蘿快速瀏覽了一下，覺得沒興趣，便在阿賢枕頭上找了個位置睡下。

然後早晨醒來，綠蘿就看到自己睡在地上。而且看樣子，還是阿賢十分不耐煩甩下地的。綠蘿也沒說什麼，照樣該吃吃該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