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戲

兩個月後的一日午間，一人一藤坐在一處酒店包間。「綠蘿，你會不會相命術？」卓賢問道。

「不會。」綠蘿無精打采答道，她對這個卓賢提不起興趣。他做的東西越來越難吃了，不知道是真的不好吃，還是他用美食誘惑她、讓她幫他牟取利益太反感。

「哎呀！你怎麼啥也不會呀！以前母親讓人給我算命，說我要麼成為人上人，要麼潦倒一生。」卓賢眼神定定地看著一處說。

綠蘿聽了沒說話。

卓賢的膽大不僅體現在對慾望和野心的追逐，還有比一般人更低的底線。

「我要加個點心帶走。」綠蘿打斷卓賢的回憶道。

「好。」卓賢喝了口茶水，叫來小二。「再來份松仁蝦餃和紫米糕打包帶走。」

自那日卓賢得了十金后，便搬離了山區。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子安頓下來，還租了門面開賭坊和花鋪。他們現在就住在縣城裡，幾步路就能到家。但是今天繞了兩個時辰遠路。

很快一人一妖結伴到了一處偏僻的廟堂，卓賢柔聲說道：「阿蘿，能不能給我變場雨？」

「變場雨幹嘛？」綠蘿疑惑道，生怕他又出什麼幺蛾子。

「我就是想看看雨天，你給我變嘛！」卓賢軟語求道。

「我這靈力用完了可補不了，我不幹。」綠蘿不開心道。

「求你了！你看蝦餃都給你買了。」卓賢一臉誠懇，「我保證不會幹壞事！」

綠蘿極力壓抑著不悅，不願施法術。然而天上很快下起了雨。

這個廟平時來的人很少，今天卻很快來了兩名躲雨的女子，從衣飾上看，高挑些的應是小姐，矮的那個是丫鬟。

綠蘿恍然，這卓賢定是又算計了她一道。還好她沒上當，否則幫他做了欺男霸女的勾當，又罪過了。

卓賢看到來人，將一臉得逞之色隱去，換了副純善的面孔，走過去遞上兩塊手帕道：「二位妹妹擦拭一下頭髮吧，免得生了病又要受一番苦。」

「這……多謝。」兩位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但渾身上下濕透了，頭髮還滴著水，有些不妥，便接下了手帕。

卓賢默了會兒，突然像是意識到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紅著耳根不好意思地別開臉，說道：「抱歉，失禮了！」

兩位姑娘尋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下自己，又互相看了眼，才驚覺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曲線畢露，猶如赤裸，不禁驚呼，無奈已被他看了去。

這時阿賢背過身去，大義凜然地脫下袍子，反手將身上的錦緞袍遞過去。卓賢溫雅地說道：「若是二位不嫌棄，就披上在下的袍子吧。」

「真是多謝公子了，不知公子貴姓？家住何處。」這位小姐有禮地問道。

「在下姓卓名賢，字中遠。家住此縣城津林苑左側那所宅子。」

「啊，這麼巧，我哥哥經常去那裡，與文人雅士飲酒會詩。那麼這件衣服，過幾天著人送還吧。」這位小姐斯文地答道。

「好的，相逢是緣，這裡有兩包點心不成敬意，男女同處一室實為不妥，就此別過。」卓賢說罷，不理會那倆姑娘挽留、感激的目光，堅定地冒雨遠去。

綠蘿只嘆她小小地作一場雨，卻引來了場大雨，讓卓賢那壞痞子又徹底地演了回好戲。

「哎！卓賢。你幹嘛把我的點心給別人？」綠蘿氣道。

「哦，忘了。」卓賢滿不在乎地答道。

綠蘿不作聲。這種事在這兩個月中發生了太多了。

是夜，綠蘿潛入宅子底下萬米深，將方圓二十公里最後一點稀薄的靈氣盡數吸盡，然後拼盡全身靈力施了個縮地成寸的法術，片刻便到了數千公裡外。不用這法術就得用爬。

這兩個月綠蘿看過長須大叔那裡複印來的玉簡。玉簡上面說草木妖可以化成人形，化成人形后即可修仙。

綠蘿理解的意思是，她現在應該先修鍊出一副人身，再按照枯骨留下的功法玉簡修仙。如果連人身都沒有，吸收靈氣聚不了丹田，凝不成金丹。

草木妖修鍊出人身須是三千年份以上，這點綠蘿符合，她一萬零二十五歲啦。修鍊人身須無大的過錯、修身養性、清凈無為，待福滿即可自然化出人形。

綠蘿坐在地上，閉著眼想著來到人間界發生的一切，卻突然釋然了。種種孽緣因果，都讓它隨風去吧。它只是一株小藤。

寂靜無夜，空空無聲，一股明黃色的光源源不斷灌頂而下……曼妙姝好的女身在明黃色光中若隱若現。